“受傷的狼?你說的沒有錯,大漢現在就是一隻受傷的狼。”陳平看著說話的一個蠻族部落的首領,冷笑著說:“可是你們草原上的人也應該清楚,受傷的狼也是最危險的狼,小心打狼不成反被狼咬。”


    眼睛從在場所有的蠻族部落首領掃視了一遍,陳平的用手一一的指著各個首領,嘲笑的說:“可是這個打狼的人誰出?你?你?還是你?”


    被點過的部落首領臉色都是微微的一紅,看著陳平囂張的神態有一點怒火中燒,但是他們這些部落首領雖然看起來粗魯非常,但是都是從小就在血與火的戰爭中成長起來的,已經深諳草原上的規則,知道一旦如果自己部落貿然出戰,勢必被赤軍重創,自己不但失去了瓜分這次戰利品的資格,而且回到草原還要麵對其他部落的覬覦。


    被眼前這個少年郎囂張的態度氣的不輕,但是所有的人還是知道孰輕孰重,根本不會因為少年的言語而向單於請戰。


    大帳裏麵寂靜起來,所有的部落首領停止了飲酒和喧嘩,連帶舞女和樂師都停止了演奏,都麵色難看的看著陳平。


    “嗬嗬,你說的沒有錯,我們中的部落都各懷心思,很難擰成一股繩,所以一直到現在大家都在爭論。”單於看著陳平,帶著淡淡的笑容說:“可是如果我們每個部落都出一部分人組成一個聯軍,我想那一切問題都不是問題。”


    “好,我部落願出1000勇士。”“我部落願出2000勇士。”“我部落願出1500勇士。”。。。。。。大帳裏麵各個部落首領聽到單於這樣的建議,頓時起身一個個報出自己部落人數,整個大帳裏麵馬上喧嘩起來。


    所有的人都一副看好戲的心情看著陳平,但是他們並沒有看到陳平表現出任何驚慌失措的表情,依舊是一副可惡表情冷冷的掃視過所有的人。


    各個部落首領發現單於依舊平淡看著陳平,並沒有回應各個部落表現出來的忠心,心中頓起疑惑之心,於是都停止了喧嘩,有一點尷尬的坐回各自的位置,看向大帳中央這個少年。


    “單於說出的這個辦法確實可行。”陳平看著單於,一拱手,平淡的說:“請問單於,你覺得你們這一次擊敗赤軍到底能夠得到什麽?”


    “能夠得到什麽?”單於聽到陳平這樣的詢問也是一愣,不過馬上就明白了陳平的意思,笑著說:“如果能夠將赤軍擊潰,我想這個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你覺得呢?”


    “不,你們得到的將是重創,甚至是滅族的災難。”陳平看著單於,斬釘截鐵的說:“如果你們蠻族出戰擊潰赤軍,勢必讓大漢遭受前所未有的危機,而你們不要忘記了,讓大漢這些年穩定的不僅僅是軍隊,還有儒門,一旦讓大漢陷入這樣的危局,我想儒門一定回出手平衡局麵,而你們蠻族將首當其衝,你說我說的對不對?”


    “這。。。。。。”聽到陳平說出這樣的話來,單於的臉色也是微微的一驚,這個也是他最擔心的事情,現在赤軍雖然看起來陷入危局,但是和各個國家平衡並沒有被打破,實力也沒有真正的受損,一旦自己真的出戰,讓赤軍覆滅,那儒門勢必要平衡各國各族之間的實力,而自己蠻族勢必是作為一個殺雞給猴看的雞。


    “不但是儒門,如果你們進攻赤軍,導致赤軍瓦解,我想這一次你們也得不到什麽戰利品,但是你們勢必要麵臨整個大漢的報複,因為你們草原部落相比其他勢力的最大弱點就是分散,我想大漢和儒門也會看到這一點,勢必將草原部落一一擊破,給天下立威,不知道單於如何應對?”陳平看著單於的臉上越來越難看,一字一字的說:“現在對單於最好的方法就是不出戰,拖住北路赤軍,這樣可以給盟友一個交代,另外也可以賣大漢和儒門一個人情,豈不是兩全其美?”


    “好一張利口。”單於看著陳平,陰沉的臉好像能滴出水出來,他實在想不到眼前的這個少年看的如此之遠,冷冷的說:“現在的你堪比舊荒時期蘇秦張儀,不過我想你不僅僅是這一點借力打力的說詞,拿出你最後的底牌吧,也不要藏著掖著了。”


    “看起來這些言語還是不能真正的說服單於,我的功夫還是不到家,說的也是,上麵的說詞都是虛的,如果不能拿出一些真金白銀的手段真是不行,難怪古人說一切靠實力說話。”陳平絲毫不顧四周所有人一臉怪異的看著自己,搖著頭自言自語,一副氣惱的神情。


    抬起頭,懊惱的神色一閃而逝,陳平挺起胸膛看著單於淩厲的眼神,平靜的說:“我們商族不希望大漢的赤軍被擊潰,不希望現在就出現天下大亂的局麵,所以我們全族通過決議,如果蠻族膽敢進攻赤軍,以後的商人絕不踏入草原一步。”


    “什麽?你是商族的人?”單於震驚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看著眼前這個少年,最後緩緩的的說:“少年郎,有些話不能亂說,有些人是不能冒充的?”


    陳平微微的一笑,從懷裏麵掏出一個白玉做成的牌子,向眾人展示了一下說:“這個就是我們商族的令牌,隻有族長和我有兩塊,如假包換,童叟不欺。”


    牌子上篆刻著一個人拉著小車叫賣的圖案,在圖案的上空一個閃爍著金色光芒的‘商’字。


    所有的人眼前都好像出現一個頭頂烈日,身穿粗布,滿臉都是汗水,眼睛裏麵閃爍著智慧目光的憨厚大漢,拉著一個滿載貨物的小車,扯著嗓子一聲聲的叫賣著。


    單於臉色變的越來越凝重,緩緩的坐回自己的位置,轉過頭看著坐在自己身邊的闕氏,輕聲詢問:“夫人,這個少年可是商族少主?”。


    點了點頭,闕氏輕笑著說:“這個少年郎先前送給我好多的禮物,其中有一件繡閣閣主親自繡成的霞帔,在那個時候我已經知道他是商族少主,也隻有商族少主才有可能拿到繡閣閣主親自繡的霞帔。”


    坐回位置中單於臉色急劇的變化著,看著眼前這個少年郎,心中亂成一片,實在不知道如何去做。


    蠻族由於是在廣袤的草原上放牧,幾乎都是一家一戶在整個草原上遊蕩放牧,每家出產的東西除了牛羊沒有任何其他的物品,所以每戶每家甚至每個部落對於商人都待如上賓,因為商人賣給他們都是茶,鹽,布,鐵等生活的必需品。


    沒有了這些生活的必須品,蠻族的單於都不敢想象會出現什麽樣子的局麵,即使這次真的擊潰了赤軍,搶劫了一些物資,和大漢交惡的後果蠻族可以承受,可是一旦失去了商人,蠻族真的可以說一步難行。


    站在各個桌子後麵的蠻族部落首領都有一點傻眼的看著這個年輕的少年,他們都被這個少年的身份驚的有一點發呆。


    馬上就有一些心思活絡的蠻族首領連忙從自己座位上跑了出去,走到陳平的跟前,憨厚的臉上掛起自己平生最迷人的笑容,用自己都難以想象的溫柔聲音說:“少族長,你這一路可好?沒有受什麽驚嚇吧?我們部落可是最好客的部落,希望少族長以後有機會去我們部落做客。”


    其他的部落首領馬上反應了過來,都跑到陳平的跟前噓寒問暖,一副關懷備至的和藹摸樣。


    整個大帳裏麵頓時人聲鼎沸起來。


    這些部落首領絲毫不顧單於的臉色越來越沉,不過對他們來說,自己喜歡就可以聽命單於,不喜歡單於也拿自己沒有辦法,可是商族就不一樣了,如果得到商族的支持,自己部落一定可以很快的繁榮起來。


    一旦自己部落繁榮起來,自己就可以在草原上呼風喚雨,甚至成為單於都有可能,所以巴結這個未來的商族族長就顯的很是重要。


    “咳咳,都回到各自的位置,這樣吵鬧成什麽體統?”闕氏綿軟的聲音繼續說:“不要讓外人看笑話。”


    所有的部落首領臉色微微的露出一絲畏懼,麵色不甘的退回各自的位置,眼神死死的看著陳平,好像一個惡狼發現一個肥美的羊崽一般。


    “少年郎,看起來你這次的目的就是不讓我們蠻族出戰,可是你也知道,蠻族一直家薄底薄,這一次出戰也是花費巨大,如果不能帶一點東西回去,我們也沒有麵目見自己的家人。”闕氏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說:“你說是不是?”


    陳平對這個看起來和普通婦人沒有什麽兩樣的闕氏有著深深的忌憚,從她一直表現出諱若莫深的舉止和各個部落首領對其的忌憚,從各個方麵都顯示出這個婦人在蠻族中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這個讓自己都感覺到有一點棘手。


    一拱手,陳平看著闕氏說:“這一次我也知道不能讓蠻族空手而回,可是諸位可看到了,魔族和妖族都已經出現了,天機子的玉璽出,天下擾的預言看起來也要實現了,我們商族也知道一場浩劫即將到來,所以我們商族將全力支持蠻族發展,希望建立一個人類的支柱,為以後的浩劫做準備。”


    “好。難得商族之主有這樣的大眼光和大胸懷,我們蠻族同意了。”單於和闕氏互相看了一眼,一同站了起來高聲的說:“所有的部族聽令,大漢赤軍如果麽有進攻我們蠻族,任何人不得出戰,違令者斬。”


    “我已經將我父親的話轉達了,至於細節,我們商族的人在草原和單於細細的協商,告辭了。”陳平看到目的已經達到,於是一拱手轉身朝著大帳外麵走去。


    剛剛走出大帳,就看到滿臉羞澀表情的古麗跑了過來,上氣不接下氣的說:“你是不是剛才說要送我禮物?”


    “是呀,既然古麗這樣喜歡漂亮,我就送你最好的東西,將你打扮成蠻族最漂亮的花。”陳平看著這個有一點憨癡的美麗少女,不由的打趣著說:“既然我送了姑娘這樣的禮物,不知道姑娘你送給我什麽呢?”


    “我。。。。。。我。。。。。。”小姑娘遲疑了一下,滿臉羞紅從自己背後抽出一個馬鞭遞了過來說:“這個是古麗從小收集的自己頭發編製的辮子,就送給你。”


    結果這個雖然看起來有一點粗糙,但是編製的很細心的鞭子,陳平放在懷裏麵說:“好了,你的禮物我已經收了,我的禮物很快就會送過來,希望你喜歡。”


    “少爺。”一個身穿有一點破舊的長袍的老者出現在陳平的身邊,雙手在空中輕輕的一劃,推開空中出現的門說:“我們該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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