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人善營,經營遍布天下,故世人將所有經營之人稱為商人,既然可以營貨,當然也可以營國,在舊荒時期,商人因為善營,聚天下之利,最後一鼓而推翻大禹建立的大夏王朝,成立一個殷王朝。


    殷王朝因為種種原因最後覆滅,商人發現自己族人善營商但是不善營政,最後還導致商人一度處於窘境,汲取先前的教訓,最後製定了一個秘密的禁令:不涉政,但是建立了一個龐大的商業王朝暗中控製整個天下的經濟,所有有了商行天下的說法。


    陳平微微有一點吃驚,他怎麽都沒有想到眼前這個看起來沒有任何出色地方的闕氏不但猜出了自己的身份,而且對商族的禁令有一定的了解,頓時有一點警惕的看著闕氏,語氣有一點不自然的說:“想不到闕氏雖然偏居北荒的閉塞之地,依舊知天下之事,不過闕氏猜錯了,我這一次來不是因為我們商族想營天下,而是自己的試煉。”


    “試煉?”闕氏仔細的打量了一下陳平,疑惑的問:“你修煉的法門偏向道家,也不過是易筋階段,以你這樣的修為出來試煉?”


    “不,不,不是我修為的試煉,剛剛闕氏已經猜測出我的身份,我就是商族的少主,依照我們商族的傳統,作為族長的繼承人,在繼承族長之前,一定要做一件事情來證明自己能力。”陳平有一點鬱悶的說:“以前都有好幾個少族長競爭,也有一點意思,可是我這一代隻有我一個人,雖然我自認為聰明絕頂,智計百出,但是苦恨無施展之機,前些天聽說玉璽出,天下擾,我也隱隱聽聞風起雲湧的時代大幕即將拉起,如果我陳平不參與其中,豈不是浪費我一身的才華?”


    看著陳平有一點鬱鬱的表情,言語之中充滿了自信和傲氣,闕氏這個時候才從他的眼睛中看出一個少年應該有的稚嫩和執拗,捂著嘴輕笑說:“原來你這個小家夥這樣不安守本分,也想行攪動天下之心?好了,你既然來了,就說明你們商族的族長已經默許了你的行為,我也就不勸導你了,不過少年郎,你的禮物好像不夠。”


    “不夠?”又聽到闕氏說出這樣的話,看著闕氏意味深長的看著自己,陳平頓時愣住了,有一點莫名其妙的看著闕氏。


    “啊哦,原來如此,闕氏原來想要的是這些。”陳平恍然大悟的拍了一下額頭,有一點氣惱的自言自語說:“看我真的變的有一點笨了,真不能老呆在族裏麵,這樣我真的會變的和豬一樣蠢,就應該出來好好磨練一下。”


    “好,以後闕氏父親部落和我們交易的份額就和單於部落一樣。”陳平看著闕氏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後看向正在一臉癡迷挑選各種首飾和胭脂水粉的古麗,笑著打趣說:“另外,我個人每年都給這個小姑娘一點禮物,一直到她出嫁為止。”


    陳平知道草原上的部落都是放牧,各種生活物資非常的貧乏和單一,經商遠遠不是這些心思粗放蠻人可以做的,所以和商人交易所獲得的各種物品是蠻族部落是否繁榮的一個基本,而商族一直小心翼翼的用貨物控製著各個部落的發展。


    而闕氏提出自己父親部落和單於部落在以後的交易中占據同等的份額,就不但保證了自己父親部落的輝煌,而且徹底的穩固了自己闕氏的位置。


    “出嫁,古麗不出嫁。”正在挑選物品的小姑娘頭也不回的拒絕,依舊好像小豚鼠一般用手在各個箱子裏麵撥拉著,不停的拿出一件件的物品互相比較著,有一點懊惱的說:“太多了,太好了,古麗都不知道選那一件好。”


    闕氏笑了笑,然後一伸手,做出一個邀請的姿勢,和陳平一起走出大帳,朝著蠻族軍陣的中央走了過去。


    一路上的蠻族戰士見到闕氏恭敬的行禮,神色之中都有一點拘謹和恐懼的神色,這個讓陳平很是疑惑,因為在他的印象中蠻族的戰士即使麵對單於也是一副愛理不理的表情,想不到對這個看起來平常無比的婦人這樣的恭敬,加上先前對這個女人的博聞印象深刻,馬上判斷出這個闕氏不是尋常簡單的人物。


    兩個人走到一個寬大的帳篷跟前,闕氏說:“我就先進去給單於說一聲,你稍後。”


    看著闕氏走了進去,不一會兒就有一個蠻族大漢掀開大帳的門簾,對著陳平說:“單於有請。”


    一腳剛邁進大帳,陳平就感覺到一股熱浪鋪麵而來,混雜在這一股熱氣中的肉香,酒香,,汗臭,體臭濃烈的奇怪味道讓陳平有一點窒息,胃裏麵急劇的翻騰起來,差一點嘔吐出來。


    睜開眼睛朝著大帳裏麵看去,發現這個赫然舉行著一場宴會:


    大帳的中央,熊熊的篝火燃燒著,在篝火上麵幾隻完整的羊被架在上麵炙烤著,已經烤的焦黃的羊身上不停的滴下一滴滴的油脂,讓篝火升騰的更加的旺盛。


    而在篝火的前麵,幾個看起來麵貌姣好身穿羊皮製成衣服的蠻族女子扭動著身體,在聽起來有一點刺耳的馬提琴簡單的音調的伴奏下,一臉興奮的跳著舞蹈。


    商人善營,而出身族長之家的陳平從小生活極為精細,接受各種各樣教育和熏陶,看著眼前這個簡單有一點笨拙的舞蹈,讓從小都在曼妙舞姿熏陶下已經有了很高欣賞水平的陳平有一點忍俊不止,‘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感覺到自己行為有一點失禮,陳平強壓著心中的好笑之情,雙眼環顧了一下四周。。


    大帳的兩邊擺放著一排排製作有一點粗陋的桌子,在每個桌子上擺滿一隻隻已經變的支離破碎的烤羊和一個個高大的酒罐。


    在桌子背後都是一個個蠻族大漢,拿著一塊塊的肉在大口的撕咬著,將一罐罐的酒灌進自己的嘴裏麵,醉眼朦朧相互之間大聲小叫的不知道呼喊著什麽,將整個大帳弄的人聲鼎沸,熱鬧非凡。


    大還是,大,除了大之外就是醜。這個就是蠻族大漢給陳平的第一印象。


    個個身高超過3米,每一個人都因為熱而將身上羊毛製成的衣服撕開,露出古銅色遍布著各種顏色蠻文的雄壯的胸膛,頂著一頭亂糟糟疏著許許多多小鞭的大腦袋。


    大鼻子,大眼,大耳朵,大嘴巴,陳平看著這些給他第一印象深刻的蠻族大漢,看著他們臉上同樣布滿各種顏色的蠻紋,幾乎已經看不清楚各自的真正麵貌,感覺到他們身上隱藏著給自己危險的氣息,收斂了自己笑容,一步步朝著大帳的中央都了過去。


    在大帳中央的高台上,一身淡淡青色長袍的魁梧男子端坐在上麵,一頭長發披在肩上,一張幹淨有一點秀氣臉上閃爍著一雙清亮的眼睛,看著收斂了笑容緩步走過來的陳平,轉頭看向坐在自己身邊闕氏,笑著說:“這個就是說有把握讓我不對大漢出戰的少年?看這個樣子有一點年輕人應該有的傲氣,有一點意思。”


    “豈止有一點意思,這個少年可是很有意思,你想想看,一個年紀不過14,5的少年在這樣的大帳之中這樣的平靜,沒有一點慌亂,雖然我們蠻族的少年,年紀10歲出戰者並不少見,14,5已經成為勇士大有人在。”闕氏一臉笑意的看著走過來的陳平,讚賞的說:“可是能在你我和這些部落首領的麵前依舊這樣的神態,可謂真是鳳毛麟角。”


    陳平這個時候看到高台前,看著這個幹淨異常沒有任何蠻紋的男子,微微的一愣,一拱手說:“陳平參見單於。”


    “咦。”單於看著陳平僅僅給自己一拱手,有一點意外,看著陳平說:“我聽闕氏說你要見我,並且有把握讓我退兵,我很是好奇,但是一見你有一點失望,你好像並沒有把自己擺在一個正確的位置。”


    “正確的位置?”陳平看著單於,一臉疑惑的問:“我怎麽沒有將自己擺在一個正確的位置?”


    “哦,我明白了,單於的意思是說我是不是應該趕緊跪在地上?一副誠惶誠恐的表情?語氣顫抖的將自己的禮物奉上?麵對你和其他部落首領的嘲笑和戲弄好像鵪鶉一樣索索發抖,然後乞求的看著單於,希望單於答應我提出的要求?”陳平一邊說一邊搖頭,嘲弄的說:“可惜單於搞錯了,我不是大漢的使者,而且即使我是大漢的使者,我也覺得我的位置沒有錯,大漢建國以來,哪有磕頭求饒的先例?”


    “沒有錯?你可知道你們大漢現在岌岌可危,如果因為你個人的愛慕虛榮而導致大漢的覆亡,你覺得你所謂的自尊是不是有一點好笑?”單於看著眼前這個少年,冷聲的說:“我給你最後一個機會,跪在我麵前給我磕頭認錯,否則我決定出軍進攻大漢赤軍。”


    “進攻北路赤軍?如果單於真的想進攻早就進攻了,也不會和諸位部落首領坐在這裏喝酒吃肉,絲毫沒有一點想戰鬥的跡象。”陳平看著單於,指了指周圍的蠻族部落首領說:“我想你們都不想出戰麵對大漢的赤軍吧?今年北方草原無憂無災,我實在想不出你們出戰的理由?”


    周圍一片寂靜,所有的人都將眼光投向站在大帳中央的少年。


    “出戰的理由?沒有嗎?”單於冷冷的看著陳平說:“如果我們這一次能夠聯合其他的勢力將大漢的赤軍徹底的擊垮,那大漢的北方就是我們蠻族的天下,以後我們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我們蠻族也就沒有了後顧之憂,豈不是更好。”


    “對,擊垮赤軍,這樣大漢就沒有和我們對抗的實力。”幾個蠻族部落首領聽到單於的這一番言語,眼神一亮,頓時起哄的喊:“所有的蠻族應該抓住這一次機會,大漢現在就是一隻受傷的狼,如果不趁現在將這個狼撕碎,以後就會威脅到我們的家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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