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天師神色越來越凝重,手指不停的掐動著,黑色小點散發著淡淡的光芒在空中來回的飛舞,時而匯聚,時而分散,但是始終沒有組成一個卦象。


    小白虎和小青龍大概也知道現在並不是玩鬧的時候,悄悄的從張天師的懷裏和肩膀上跳落在地上,在大殿裏麵來回奔跑,玩起你追我趕的遊戲。


    楊老夫子眼睛已經眯成一條縫,一隻手摸著下顎花白的胡須,小聲的指點著張天師演算過程中出現的紕漏。


    一滴滴的汗水出現在額頭,張天師看著黑點在空中組成一個閃爍著微微光芒的‘易’字,遺憾的搖了搖頭說:“看起來我研習的很是淺薄,一點都算不出來。”


    “你做的很不錯了,雖然開始有一點失誤,但是你很快就掌握了演算的精髓。”楊老夫子滿意的看著張天師,奇怪的問:“我記得你小子以前根本不懂演算之術,你什麽時候開始學的?”


    從懷裏麵掏出一本破舊的書籍丟在楊老夫子的麵前,張天師撇撇嘴說:“這個很難嗎?這個是我昨天在雲台城市場裏麵隨手買的一本演算的書,昨天晚上隨便參詳的一番。”


    其餘的幾個夫子聽到張天師的話,齊齊的睜開眼睛,看著甩在楊老夫子麵前書麵寫著‘周易入門’,頓時一臉怪異的看著張天師。


    “你就憑這這個簡單粗陋的大路貨就達到了剛才的演算地步?”王通夫子一臉不相信的表情看著張天師,冷笑著說:“道淩,演算之術不但可以窺探天機,趨吉避凶,如果真的大成甚至可以偷天改命,轉換乾坤,非等閑道術,我們知道你天縱之才,但是不吹牛你會死嗎?”


    “我可不僅僅從這一本書上學到的。”張天師依舊半躺在椅子中,斜著眼睛看了王通夫子一眼說:“剛剛楊老夫子不是指點我一下嗎?”


    其餘的幾個夫子都將眼睛投向楊老夫子。


    苦笑點了點頭,楊老夫子看著張天師一副不著邊的神態,幽幽的說:“我開始看他的推演確實很是簡單,但是經過我的指點很快就窺一知十,不一會兒就有入門的跡象,現在看起來已經登堂入室了。”


    “窺一知十?”幾個夫子齊齊的抽了一口冷氣,看著張天師眼神中不由的流露出驚訝的光芒,王陽明夫子鬱悶的說:“當年大聖先師曾經讚揚顏回窺一知十,我一直認為隻是讚譽之詞,想不到世間真有這樣的天縱之才。”


    “好了,不要讚譽我是天才了。”張天師依舊懶洋洋的躺在椅子中,啃著水果模糊不清的說:“我從小就聽多了,我現在來這裏就是想看看幾個夫子的選擇。”


    “什麽選擇?”楊老夫子眼睛裏麵滿是笑意的看著張天師,用手敲了一下張天師的額頭,笑罵著說:“一看你這個小子,都讓老夫有一種想罵老天的衝動,世間居然有你這樣的妖孽


    人物,我想你的修為已經達到了太乙金仙的巔峰了吧?快達到萬法皆通的地步了吧?難怪學習推演之術這樣的輕鬆。”


    “嘿嘿。”張天師摸了摸額頭,一臉不好意思的笑容說:“我也是前幾年達到了,所以就遊曆天下以穩固道心,前一段時間才覺得道心穩固,所以就急匆匆來拜見老夫子了。”


    幾個夫子臉色極為精彩的看著眼前這個懶散的張天師,搖著頭苦笑著互相看著,最後都齊齊的呼出一口悶氣。


    “難怪剛才楊老夫子說想要罵老天的衝動。”王陽明夫子滿臉通紅,眼睛中出現一絲絲血絲的看著張天師,氣憤的說:“我從小就研習儒術,時刻注意自己言行舉止,可以說經曆了千辛萬苦現在也不過是至人初期,現在已經滿頭白發,一副垂垂老矣的摸樣,想不到你這個小子年紀輕輕居然現在已經達到了太乙金仙的巔峰,老天真的不公,真是氣死老夫了。”


    看著王陽明夫子好像看到殺父仇人一般的眼神看著自己,張天師身體不由的朝著楊老夫子移動了一下,乞求的神色的看向楊老夫子。


    “好了,陽明,看起來你的養氣功夫還不夠,居然因為妒忌而失心神”楊老夫子不滿的瞪了王陽明一眼,大聲的嗬斥道:“你嫉妒道淩,說天道不公,我問你,天道何時公過?何時不公過?你說你的資質差嗎?天下不知道有多少人嫉妒你呢?何況你真的以為自己的苦修無用嗎?你的根基比道淩深厚多了,越往後就越順利,我想道淩修行這樣的迅速,天道陰陽,一溢一缺,我想他一定有自己隱憂之處。”


    聽到楊老夫子的嗬斥,王陽明渾身一顫,額頭全是水珠,滿是皺紋老臉閃過一絲羞紅,趕緊站了起來走到楊老夫子跟前愧疚的說:“想不到我居然因為妒忌小輩居然如此失態,看起來我的修為還是不夠,這一次事情結束之後我一定好好的修身養性。”


    ‘擺了擺手,楊老夫子眼睛掃過王陽明和其餘的幾個夫子,靜靜的說:“我想剛才你等大概都感覺到妒忌之火頓起,這個也不完全是因為養性不夠,因為我們我們現在處於傳國玉璽出世的地方,九州氣運和天地氣運都匯聚於此,你等都是修為有成的人,已經達到暗和天合的地步,難免都到九州氣運的影響,剛才失態也在情理之中。”


    “雖說如此,但歸根還是養性不夠。”王陽明依舊執拗的搖了搖頭,羞愧著看著王通和朱熹夫子說:“想不到在你們麵前失態,見笑了,如果不是楊老夫子及時喝止,我想我會做出更為極端事情。”


    “夫子,你做我的老師吧?我寧願叛出張家。”張天師眼睛裏麵閃爍著興奮的光芒,一副耍賴的神情說:“如果你不收我坐弟子,我就天天跑到你的玄園去鬧,直到你答應為止。”


    “嗬嗬,你快要達到萬法皆通的地步,你想來我這裏學什麽?”楊老夫子看著張天師,滿眼的笑意。


    對這些長期從事教育事業的老夫子來說,讓他們最高興和愉悅的事情就是看到一個天縱之才在自己的指點下漸漸的成長,沒有什麽樣子的事情比這個更讓他們高興的事情了,所以楊老夫子對張天師顯得格外的縱容。


    天才相比一般人有更多的特權,因為將來他們承擔比一般人更多的責任。


    眼睛轉了幾下,張天師帶著諂媚的笑容湊在楊老夫子的跟前說:“我聽說玄園的鎮園之術就是文字之道,我就想學習文字之道。”


    “想學習文字之道,以你的資質未必不可以。”楊老夫子寵溺的摸了一下張天師腦袋,笑著說:“能夠收你這樣的弟子也是一件幸事。”


    看到張天師流露出驚喜的表情,楊老夫子繼續說:“不過,如果你想學習文字之道,就必須投入我們儒門,並且以後要成為玄園的掌院。”


    看著張天師的笑容漸漸的凝固在臉上,慢慢的浮現出懊惱的神色,楊老夫子拍了拍他的腦袋說:“好了,不要貪心了,你將你們張家的道術學好就可以了,下來就繼續遊曆天下,觀察天道的運行,穩固道心即可。”


    “叛出道門,投入儒門,學習文字之道。”張天師眼睛轉了幾轉,喃喃自語的說:“這個也未嚐不可。。。。。。。”


    “劈啪”空中響起一聲驚雷,一道閃電從空中劃下,居然從大門口竄了進來,繞過幾個夫子,在張天師的腳下劈出一個深深的小洞。


    震驚,難以相信,後怕各種各樣的的表情在臉上交織著,張天師瞪著一雙大眼看著黑色深深的黑洞裏麵閃爍著絲絲的雷電,立即將正要說的話咽進肚子裏麵,張開口大聲的喊著:“我剛剛是開玩笑的。”


    “哈哈哈。。。。。。。”幾個夫子發出一陣爽朗的笑聲,,朱熹夫子笑的幾乎岔過氣,一副你活該的表情指著張天師說:“道淩呀,大概你還不清楚,你的修為已經達到了天乙金仙的地步,一步一行都可以對天道產生影響,你的言語也有可能被道祖聽見。”


    用手死死的捂著嘴巴,張道淩眼神不停的閃爍著,最後支支吾吾的說:“楊老夫子,不學習文字之道也可以,你就將你的先天演算之術傳授給我吧?”


    “也罷,先天演算之術最注重天資,我還真擔心我成聖之後這一門術數失傳,傳給你也行,也算結一個緣分。”楊老夫子沉思了一會,緩緩的說:“你小子心性也可以,我就傳授給你。”


    其餘的幾個夫子閉上眼睛,靜靜的端坐在椅子上。


    楊老夫子拿著龜殼,一邊演示一邊給張天師傳授其中的方法。


    將龜殼遞給張天師,看著張天師低頭演算的越來越精熟,楊老夫子滿意的摸著胡須點著頭說:“你這個小子真不知道是個什麽怪胎,我想你以後能夠成為道門的領袖,真可謂天之驕子。”


    好像沒有聽到楊老夫子的讚譽,張天師滿臉欣喜的笑容看著升騰在空中的黑色小點,手指不停的掐動著,不知道在演算著什麽。


    “老師,我剛剛推演到你的劫難就要來臨了。”張天師皺著眉頭,滿臉疑惑看著楊老夫子說:“可是看起來好像是劫難,又好像是機緣。”


    “嗬嗬,我已經快達到聖境了,能有什麽劫難?”楊老夫子剛說到這裏,臉色微變,眼睛看向遠方,冷冷的說:“原來如此,居然是巫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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