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06-07


    那裂山客說道:“少俠即是答應,我們這便尋那江蛇的蹤跡,跟到那些鷹犬所在的地方!”說著命船中的水手轉舵。無諍與他來到甲板上觀看,隻見那海中,一條長長的白練向前延伸,正是那江蛇遺留下的痕跡。


    商船一直沿著那大蛇的痕跡,往前航行。一直追到第二日午時,那江蛇才在一處水麵停了下來。原來商船經過一日夜的航行,已是回到中原,進入內陸的江水中了。


    那裂山客正要催水手往前麵繼續航去,無諍在一旁製止說道:“此處不宜再往前航行,這商船如此巨大,恐怕暴露了目標,為敵人所發現。我們還是原地駐留,以免打草驚蛇。


    那裂山客點頭稱是,於是就讓手下將船停靠在一處隱秘的地方。無諍對眾人說道:“你們暫且在船上靜觀其變,人多不便,我獨自一人到那地方先去查看一番。”


    落雨和久保走過來,落雨囑咐無諍說道:“我與你一同前去吧。好有個照應。”崔久保也是一樣的想法。


    無諍搖頭說道:“若是遇到強敵,我一人也能全身而退,你若是一同前去,反倒不妥。”說著與那茅山五友告辭,獨自一人去了。


    無諍站在船頭,驟然運息,將飛劍拋在空中,躍然而上,那飛劍的劍身暴漲了幾倍有餘,穩穩的馱著他向江中的一處飛去,眾人看他小小年紀,便學會了這禦劍飛行之術,心下都暗暗的讚許稱敬。


    那江中碼頭上矗立著大大小小的船隻戰艦,無諍仔細觀看,其中便有那潛伏水底逃脫的八艘船隻。急忙將飛劍收了,用登萍渡水的功夫踏著江麵飛速的行走。走到一處船塢的隱蔽處,將身上的靈力隱藏了去。便四處查看起來。


    忽然見一艘華麗的船坊中,有很多人在進出來往。便縱身上了那船塢頂,趴在艙頂處仔細的聆聽。


    那船中裏幾個人在說話,無諍隔著艙頂的縫隙往裏觀看,隻見正中坐著一個商賈模樣的中年老者,此人衣著打扮十分的雍容華貴,好似王侯公卿一般,右手舉著個紫砂的茶壺,在哪裏自飲起來。這人身旁還有一個年齡與無諍相仿的男子,背後背著一柄寬闊異常的巨劍。無諍看那青年似乎眼熟,但又實在想不起何時何地見過他。


    心中正在納悶,卻聽那雍容的老者向艙中一人和藹的問道:“怎麽這般不濟,十多艘戰艦,卻被一個乳臭未幹的黃毛小子給擺平了啊?”


    艙中間站立一個人,無諍看他一身水手裝扮,好像那戰艦中指揮的頭領。那人抱拳對老者說道:“稟傅大人,不是我等無能,那人的飛劍實在是淩厲的很,接連我們其中兩艘船艦也毀在他的劍下。”


    隻見那傅大人揮手示意讓那首領坐下,伸手在衣袖中拿出了一些東西,分灑在船內的地板上。又慢聲的說道:“你可知明王派我前來,所為何事?”


    那人注視著他灑在地板上的粉末,聽那傅大人這樣說,便慌忙說道:“小人愚鈍,還請大人示下!”


    隻見那地板上的碎末宛似有生命的物體,“簌簌”的向那厚木中鑽去。刹那間便生長出了無數的蔓藤,向那首領的座椅上纏爬過去。


    那首領正不解這傅大人的意思,忽然那蔓藤順著椅子,猛地向他身體上纏繞緊縛起來!


    那人大驚失色,想要離開座位跪地求饒,卻見那烏黑的蔓藤早已纏滿了雙腿,一動也不能再動。


    傅大人轉身將茶壺交給下人換了盞新茶,回頭對那人說道:“像你這樣玩忽職守的東西,明王殿下怎麽還能將這兵艦交與你手!你可知你已將敵人引到這裏來了麽?”


    無諍一聽,心中頓時驚詫萬分,自己明明是早就將靈力隱藏了去,卻仍舊被敵人所發覺,此人看似玩世不恭,但道法委實驚人!無諍想到這裏,正要躍下艙頂,忽覺一道霸厲的劍氣朝自己的艙頂處劈來!


    無諍連忙閃身躲過,那艙頂被劍氣所擊,瞬時轟然一聲便坍塌下來。隻聽傅大人冷冷的看著那些蔓藤,沿著那兵艦首領的五官處鑽爬,繼而說道:“冰兒,出去好好招呼一下咱們的客人!”那首領不住的大聲叫嚷,眼看那些烏藤鑽入他的肺腹內髒,不一會便七竅流血,沒了生息。


    無諍躲過那一道劍光,轉身站立在船艙上,卻見不知何時,那年輕人也縱到了艙頂,斜背著巨劍,在一旁冷冷的看著他。


    無諍隻覺得這青年似曾相識,正要開口詢問,卻見那青年伸手將後背的巨劍抽出,猛然便是一揮,無諍來不及躲閃,隻好也出劍抵抗。


    兩人瞬息間便馳騁在這船坊間,那些在船艙下的人忽覺劍光大作,隨即紛紛探出頭來觀看,一見之下,不由得嚇得麵如土色,慌忙躲閃。


    無諍幾次出劍,卻考慮誤傷那些無辜的船丁,險些被那青年的劍氣斬到。那青年卻不顧那些船家水手,一波猛似一波地向無諍釋放劍氣。


    那巨劍甚是寬大,劍身上刻有水紋,每一次釋出劍芒,那水紋便閃動一下。他隻管斬殺,將那些船塢毀壞的慘不忍睹。


    無諍不由得惱怒起來,心說這青年人下手怎麽如此狠毒,便連那些百姓的生死也置若惘然。隻好邊與這人鬥劍,一邊向碼頭的空曠處飛去。


    兩人縱身來到江麵,無諍雖說水上的功夫平常,卻也能在水麵上暫且做那生死相搏之事。無諍見那青年尾隨自己而來,手中便按了一個法訣,驀地江浪四起,將那青年圍困在了浪柱之中,回手如雷電般出劍向那水柱中射去!


    那年輕見突然被江中水柱圍困,卻也不慌忙,臉上居然露出一絲獰笑,轉動手中的巨劍,隻見那根根水柱宛似遊龍般地轉飛向無諍的方向。


    無諍大驚,催動道法想將這人困住,誰知卻被他所破,隻見那道道水柱在空中旋轉起來,發出“噝噝”的破空聲,轉眼間竟然凝結成冰川,朝無諍飛射過來!


    無諍急忙收回飛劍,護在自己的身前數丈之內,將那些冰柱一一斬碎。那青年飛也似地躍到無諍身前,雙手持劍,手臂青筋暴漲,一股猛烈的罡風劍氣從劍身上射出。


    無諍也將飛劍召回手中,往那巨劍上碰撞過去,隻聽江麵上“轟隆”一聲如山崩般滴響動,隨著兩人的劍氣攪動,方圓一裏內的江水驟然崩出數十丈多高!


    兩人飛舞在這片江麵上,江麵便不斷的驚爆轟鳴,一道道劍氣摻雜著水汽,震徹了遠山的寧靜!


    兩人在江上飛旋,各自丹元都消耗的巨大,眼見那夕陽如血,蒼山暮色,已經到了黃昏時分。


    忽然那青年停住攻擊,收了那巨劍,躍到江麵一處柳堤處遠遠佇立,凝視著那黃昏的風景。


    無諍心中不解,便也躍到堤上,卻見曉風殘月,落日輕陰,身體更覺得一陣愜意,方才那般打鬥,二人早已是筋疲力竭,江麵也隨著兩人的停手而恢複了寧靜。


    無諍看那人背向自己,似乎沒有防備的意思,心中正在猶疑,卻見那人轉過身來,用冰冷的聲音說道:“張天寶!別來無恙啊!?”


    無諍聽那人叫起自己的乳名,心中頓時一動,凝神注視著這青年,隻見他眉間有一顆米粒大小的黑痣,又仔細的端詳了這人的容貌,頓時恍然大悟,大聲叫道:“你是韓山福!...”


    落日餘輝將江麵上點染的更加迷醉,兩人乘著一搜漁家的遊船,徜徉在這江麵之上。


    無諍坐在船中,呆呆的看著韓山福負手站立在船頭,想起往日孩提時期在仙霞山上的生活,那些情景依然曆曆在目,如今卻是物是人非,心中不禁淒涼起來。


    忽聽山福淡淡的說道:“你知道麽,當日我拜別姑母,獨自一人來江湖中闖蕩時,也是這般矗立在船頭。”說著提起手中的酒葫蘆,昂首痛飲了起來,隨即轉身將酒扔向無諍。


    無諍伸手接住,也豪飲了幾口,沉吟了片刻,便低聲的問道:“這些年你去了哪裏,自從仙霞村被屠戮後,我在那清虛穀時,也曾讓師兄們在江湖中尋找你的下落,但卻一點音訊也沒有...”


    山福依然望著那遠山落日,淡淡的說道:“張天寶,你可知道我父母是怎麽慘死的麽?”


    無諍大聲說道:“都是那小明王做那逆天之事,山福,你明知是這明王府所為!怎麽還與他們糾纏在一起!”


    韓山福回過頭來,凝視了無諍片刻,對他說道:“我如今叫做韓冰兒,是離天宗門下的弟子,你多年前相識的那個韓山福,早已經被你害死了!”


    無諍睜大了眼睛,猛地朝韓冰撲了過去,順手便是一拳,重重的打在了他的臉上。韓冰被這一拳擊中,嘴角頓時留下血來。


    無諍揪住他的胸口大聲喝道:“你說什麽!”韓冰仍舊冷冷的看著他,也不還手,良久才開口對無諍說道:“怎麽,你這麽激動,難道我說到你心中的痛處了麽?”隨即將無諍揪住自己的手打落在一旁,望著無諍的眼睛冰冷的說道:“當年若不是你整日做那癡心妄想,勾搭你那玄乙門中之人,小明王怎麽又會去仙霞山中?村中的人們若不是被逼問你的下落,我父母又怎麽會慘死當場!?”


    無諍跌坐在一旁,低著頭沉聲說道:“不,凶手怎麽會是我,怎麽會是我...”說罷舉起酒葫蘆,昂首便痛飲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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