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行至拐角,一陣窸窸窣窣的腳步聲便從下方傳來。


    微眯雙眼,黑門轉身便準備從對側的樓梯離開,卻不料瞥見了另一團緩慢推進的身影。


    在三個護送的保鏢後,共友捂著仍在幻痛的眼睛,罵罵咧咧道:“可惡!我就該當場殺了那個狗屁的烏丸陣,如果不是該死的和談拖延了時間,我侄子也不會死!”


    你侄子不是備用耗材嗎?心裏這麽拆台,五十井嫌棄地躲開他飛濺的口水,悄悄調整禮服中厚重的防彈背心:


    “看來潛藏的烏丸、或者大岡閣下,決心要一個人獨占永生的果實呢。怎麽樣,現在還抵觸我的合作邀請嗎?”


    “至少你算是個腦袋清醒的正常人。”


    說實在,如果有能力,共友也想學隱匿起來的那位一樣,把這些冷眼旁觀自己被戳死的同類們全部殺光。


    隻可惜他帶來的大部隊都在山下保衛潛伏,宅邸裏似乎安裝了信號屏蔽裝置,連他攜帶的軍用電台都聯係不上,不得不派出幾人下山傳信。


    等手下接令抵達,他要把在場的所有人酷刑折磨至少幾百年,讓他們跪地求饒!哈哈哈哈哈!


    遠在山穀中清理外患的漆黑部隊中,黑田亂掃視滿地狼藉的營地,突然感覺鼻子很癢。


    他揉了揉鼻頭,踩過腳下子彈含量超標的屍體,從破爛的西裝口袋中取出一個留有新鮮彈坑的錢包。破損的證件證實對方就是共友財團董事長堀田誠的心腹手下之一。


    回收其中的銀行卡,黑田挺直腰板立於林地邊緣,麵色凝重:“派出去的哨兵們還是沒有消息嗎?”


    無月之夜下,深沉的霧氣盤踞填塞在山峽間,幽暗靜默,連本應屹立在山崖邊的古堡都暗不見形。


    “全部失蹤了,我手下的也是。”輕佻的回複從身後傳來,留一抹八字胡的男性叼著香煙,帶領一眾部下來此會合。


    “把煙熄滅。”黑田掃過來人,滿不在意地吩咐道,“如果附近有狙擊手,火光會暴露我們的行蹤,還有可能引發山火。”


    枡山憲三,今年31歲,是此次行動的負責人之一。


    十年前,為了不擇手段地收集財富寶藏,烏丸大人特意從下屬中抽調出部分人手組建出了“烏鴉軍團”。枡山憲三在五年前被選入軍團,期間因利索狠辣的行動作風立功諸多,偽裝期間也展現出來不錯的商業頭腦,逐漸得到大人的重用。


    按照黑田的建議,如果枡山這次行動中的表現良好,從幾大財閥手中分割下的汽車行業便會由他接手洗白。


    “哼,這種伸手不見五指的環境下,鷹隼都會因害怕踩空,不敢落在樹梢。”


    不知第幾次被訓斥,枡山對這個賣弄資曆的管家早有不滿,卻在行動上利索地踩滅了煙頭。


    ‘這種老東西,也就是依仗著陪伴大人多年的經曆才敢作威作福,等我爬上去後一定要敲碎你的白日夢。’


    營地中,無人接通的軍用電台發出陣陣噪音,讓黑田的心情更加沉重。


    而幕布內,五十井盯著共友陷入遐想、正洋洋得意的蠢臉,在心中唾罵了一聲,努力提高同伴的智商。


    “你不覺得奇怪嗎?這一路上,除了跟在烏丸陣身後的四名傭人外,我們幾乎沒碰到過宅邸的武裝力量。”


    除了數名死去的保安,烏丸、大岡兩方的勢力,還有宅邸裏高級仆從們全都不知所蹤!


    五十井本以為這兩家商業合作密切的人物會選擇結盟,甚至將他們視作頭等威脅,卻沒想到是這兩人最先掀起了爭鬥的開端。這位所謂的少主能存活至今,隻是因為他們都不想成為第一個吸引火力的靶子。


    “說不定他們正在哪裏鬥得你死我活,等我們坐收漁翁之利呢!”


    共友看著五十井焦慮的神情,十分滿意地點了點隊伍中後方保安們手中的皮箱:“你怕什麽,有這麽多手雷哪個勢力放不倒!反正我們一行人都喝酒了,我就不信烏丸舍得炸自己的祖宅!”


    躲在門後的黑門看著懷中的手榴彈,移開了目光。


    不過確實如他們所言,這麽多火藥一起引爆,存在建築物坍塌的風險。如果被重物壓住,就隻能任人魚肉了。


    “話是這麽說,你就不怕其他人動手?特別是岩崎那個女人...誰,從那裏出來!”


    將槍口對準房門,五十井立刻退至眾人身後,招呼雙方的手下準備射擊:“我聽到你的吸氣聲了,我倒數三秒,不出來我們就要開火了!三、二、一!”


    “各位大人是我,別開槍!”


    一個麵相有些熟悉的男人推開五十井的房門,臉上堆著諂媚的笑容:“我是岩崎大人的手下,樓下死傷過半,我好不容易才逃...”


    “射擊!”


    嘭嘭嘭嘭嘭!


    連綿的槍響震顫著空氣,幾乎要將那個陌生人打成篩子,鮮血在地上鋪出地毯,又自動回收。


    共友拿出手槍不斷補槍,在幾個守衛的護送下,十分熟絡地上前伸手:“上一隻是你的,這隻就是我的了。”


    “記得說說他是怎麽進我房間的。”


    同樣讓幾名心腹守在身旁,五十井俯身偵察起鎖孔。


    鎖芯沒有外部破壞的痕跡,烏丸宅的門鎖精密至極,專精賊道的手下都難以破解,果然,烏丸蓮耶正在暗中悄悄行動。


    “嗯?...我帶來參會的籌碼怎麽不見了!堀田,這家夥到底偷了我多少東西!”


    聽到五十井的大呼小叫,共友顫顫巍巍地撐起身子,不耐煩地走進房間:


    “不是這家夥,他上樓就看到你房門大開了。這麽慌張,難道你帶來真東西了?”


    “等等!五十井你別動手。”


    共友邁入門扉的瞬間發出驚叫,隨後連聲威脅呼救。


    “快!把炸藥拿出來!五十井你敢衝動小心我和你同歸於盡!”


    聽到雇主驚恐的尖叫,隊伍後方三名共友的部下趕緊放下手中的皮箱,準備從中取出武器。


    殊不知,他們身後,一扇門緩緩打開,泄露出絲絲煙霧。


    黑門舉起手槍,將準心對準這三位暴露自己裝備的下屬。


    嘭、嘭!


    第一槍擦過一位手下的脖頸,打入前方守備的心肺處;第二槍正中餘下一人的後腦,刺穿開血花。


    丟開早已解鎖的煙霧彈,黑門飛身撲到最近的兩個武器箱上,用腳勾住第三個,將他們一一踢入自己潛入的房間。


    一陣強風順著正後方打開的窗戶,從他耳旁吹過,讓煙霧快速彌散向走廊深處。


    視野一片白茫,緊張的氣氛彌漫在空氣中,每個人都能感受到即將到來的危險。


    咻、咻。


    模糊的虛影中,除了最開始的幾聲槍響,便隻有刀身劃破空氣的呼呼聲如幻聽般不時回蕩。


    五十井聽著那愈發接近的響動,扼在共友脖子上的指甲直接掐在了肉中。


    那是烏丸蓮耶收割壽命的聲音。


    用短劍將自己重置後,黑門緩步走出煙霧,看向地板上的五十井。


    她正緊緊按著共友胸前的匕首,身邊有數位親信架槍警惕,瘦弱的身軀因緊張起伏,氣喘籲籲,但眼神中閃爍出魔怔的精光。


    她剛進到房間來時,看到床下藏著的烏丸可謂是驚嚇到了極點,如果不是他手中的條件過於誘人,她也不會臨時變卦。


    但回想到了方才這人利用牆壁外飾移動到其他房間的身法,恐怕不需要自己幫襯,烏丸也能想辦法完美解決,她又暗自慶幸。


    “如留言所說,你的方案中標了,關於商業合作的事情,等我肅清了大岡後再談。”


    黑門平淡地掃視房間一眼,將刀收鞘,越過防線站上窗台,


    “至於這家夥,你隨便吃吧。”


    “等等,你說手中掌握複活我丈夫的儀式,這是真的嗎?”


    “以我家族的榮譽、傳承還有永生為證。”


    背對室外,黑門微微昂首,將手槍抵在下巴上,扣動了扳機。


    反正他黑門隻是一個路過的失足青年,原身的事情,一竅不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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