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呢,很高興收到你的邀請,但是我今晚剛好有一個老客戶的委托。祝你們玩得愉快哦~”


    商業街上為聖誕節裝飾的燈帶閃閃璀璨,倒映在黑門遙夜背靠的玻璃幕牆中,仿佛飄灑在人間的星海。


    婉拒了鈴木園子近距離追星的邀請,他愜意地搖晃著指縫間的高腳杯,澄澈金黃的啤酒酒漿上蕩漾起奶油泡沫。


    “沒想到組織還有聖誕晚會,真是意外的親民呢。”


    黑門遙夜淺笑,偏過頭看向不遠處吧台旁擦拭狙擊槍的男性,“對吧,科恩?”


    “啊,開展這種活動也是組織的第一次。”


    突然被沒接觸過的新人搭話,科恩沉穩地回複了一句。


    盡管他沒與這批啤酒接觸,但根據基安蒂的描述來看,似乎是難得招收到性格、態度都不錯的隊友,值得開個好頭。


    科恩環視周遭,善意地提示了一句:“這次的活動應該有什麽特別的含義。”


    這裏是組織位於東京中心的一號基地的宴會廳,到場的代號成員遠不隻有他們兩人。


    他的搭檔基安蒂趁會前空閑跑去訓練了;伏特加和龍舌蘭這兩個大塊頭則聚在遠處台球桌前,氣氛焦灼。


    根據琴酒下達的“聖誕晚會,東京全體行動部成員必須到場”的指令,目前還缺少狙擊組的卡爾瓦多斯和新人維也納。


    “確實,我不覺得琴酒有這種雅致。”黑門遙夜高舉酒杯,對準會場大門。


    科恩聞言點頭,實不相瞞,他和基安蒂收到消息時,第一反應還以為fbi打過來入侵組織頻道了!


    說曹操,曹操到。門扉開合,冰冷的氣壓從門縫中襲來。


    杯中酒液浮沉的氣泡間,琴酒身披那件百年不變的立領風衣,帶領麻生成實和犯澤真人踏入會場。


    “咦,這不是吉尼斯嗎?”


    伏特加疑惑地凝視著這位情報部成員,主動替同樣好奇的其他在場成員發問。


    琴酒解開頸項上纏繞的黑色圍巾,熟稔地自吧台暗格中抽出一支雪茄,點在酒杯中作為熏香:


    “作為卡爾瓦多斯的交換,以後的部門集會都由吉尼斯代替。”


    在boss隱退後,各部門的罅隙劇增,但影響氛圍肯定不包含他們幾個。


    麻生和犯澤在入場後便聚到黑門遙夜身邊,三人窩在一團,交流最近收集到的組織八卦。


    琴酒:...


    黑門遙夜縮著腦袋,用犯澤擋住那道冰冷的視線,示意同伴們將壓力轉移到伏特加身上。


    伏特加正拿著球杆,思考下一步發球的角度和力道,回頭就看到三人組用炙熱的目光緊盯自己。


    伏特加:“呃大哥,是因為貝爾摩德的關係嗎?”


    “哼。”


    琴酒發出一聲冷笑,算是認可伏特加的猜測,“卡爾瓦多斯被曼陀羅的毒氣蠱惑,連自己的喪鍾都聽不清了。”


    “喂,琴酒,又要處決誰嗎?”


    紫藍色的鳳尾蝶紋身在她的眼角舞翅膀,基安蒂推開門,興致昂揚地自薦,“我也是位敲鍾的好手哦。”


    看到熟悉的熟人,基安蒂揮手朝啤酒們打了個招呼,站到搭檔科恩的身邊:


    “我還指望在難得的聖誕夜休假呢,至少給我們幾個有意思的任務吧?”


    黑門遙夜正靠在角落,與麻生成實爭論基安蒂和科恩是否存在戀愛關係,就聽到琴酒不懷好意的笑音:


    “誰知道呢,那你需要問問布特貝爾。”


    黑門遙夜:這又關我什麽事?有種不好的預感。


    本著患難與共的原則,麻生成實和犯澤第一時間撒手退到三米外,以防琴酒對他開槍時被跳彈誤傷。


    “按照那位先生的意思,今天組織上下的各部門都要進行年度總結和獎懲決算。


    而布特貝爾,迄今為止的這五個月裏,你完成的任務數量為零。”


    叮當。


    基安蒂手中養護的狙擊槍零件失手掉在地上,她飛速伸手拾取,埋頭盯著槍管表示不需在意她。


    然而這還不算完,琴酒拿出熟悉的伯萊塔,為她更換上新的彈夾:


    “與你同期的吉尼斯啤酒,完成任務總計22件,而維也納啤酒更是為組織清繳了南部的多個對手。”


    龍舌蘭看著飛到伏特加帽子上的黑色八號球,默默放下球杆決定收手,專心聆聽八卦。


    在被伯萊塔槍口對準之時,黑門遙夜覺得,自己或許能有幸成為組織裏被指最多的成員。


    琴酒:“來,開始為性命辯護吧。”


    麵對兒子的威脅,黑門遙夜的第一反應就是先拿黑川景光的秘密爆料,吸引火力。但他稍微細想一下,也知道這不符合“黑門遙夜”的身份設定。


    身為一個身份有淵源、不願意從事黑惡行為的組織新人,和boss代理人關係密切同當眾丟照明彈無甚區別。


    絞盡腦汁,黑門遙夜終於勉強從混亂的日常中提取出一份記憶:


    “…其實我有完成過一個任務,就是七月二號去你安全屋的那個。”


    不說還好,經他一提醒,琴酒拉開保險栓,本來沒打算作數的殺意直接蘇醒。


    黑門遙夜抬起手靠牆投降,暗暗記仇:


    蘇格裏德怎麽帶話的!他提議年終結算的本意是削減情報部不必要的開銷,誰說要考核年終績效了!


    隔壁東京外圍的二號基地裏,正在宣讀情報部財報的黑川景光打了噴嚏。


    這麽多年過去,雖然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麽,但他確信今晚後工作量又要增加。


    黑川景光:這個黑心組織,習慣了。


    正當其他行動部成員以為他被殺意震懾住,注定不死也殘時,黑門遙夜鎮定地開口,直戳部門痛點:


    “我在填補行動部的弱項。


    論真實身份,我是整個部門裏社會地位最高的。如果必要,我可以幫忙抹黑情報部的其他成員,對標情報部。”


    基安蒂第一個繃不住,拍案質問:“哈?你這算什麽理由啊。”


    但回應她的隻有一陣沉默。


    琴酒掃視著社會身份幾乎全是路人、通緝犯和查無此人的行動部成員們,開槍用伯萊塔續上一根香煙。


    基安蒂:“等等?!不是吧!”


    沒有理會基安蒂,琴酒抬手叩擊吧台,一陣經特殊頻率加密過的敲擊聲中,楠木板麵輕微振動。


    隻見吧台後靠牆的巨大酒櫃平穩移動,無聲無息地推入牆麵,顯示出隱藏的暗室。


    古舊西洋風格的房間內,此刻隻擺放著一張設有九個席位的酒紅色圓桌。


    九名服務生打扮、頭戴漆黑麵具的侍者站在對應的席位後,如同同源的影子,動作整齊劃一地俯身鞠躬,迎接他們:


    “恭迎各位大人。”


    噫,好瘮人啊!犯澤在內心尖叫,為他們機械般僵硬的動作頭皮發麻。


    琴酒帶頭率先坐到寫有[gin]字樣的席卡座位前,抬手相邀:


    “入座,然後欣然收下那位先生的勉勵。”


    每個人的座位前都擺放著精致的餐具,紫水晶雕刻而成的餐蓋覆在青花瓷盤上。


    行動部沒有眼力差的成員,他們都能模糊地看出,每個人對應餐盤的內容物各不相同。


    黑門遙夜欣然按照安排,坐到琴酒鄰位明知故問:“這是那位先生安排的聖誕禮物?”


    “是的,布特貝爾大人。”靜立在他椅後的侍者輕聲作答,“除了作為年禮的黑色圍巾和七千萬儲值外,那位先生還為各位代號成員安排了獨屬的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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