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九夏一直沒想明白,自己到底是哪裏做錯了,惹得這位漂亮的姐姐對自己有這麽大的怨氣,直到來到前殿遇到了山民王。


    山民王對姒九夏拱手施了個禮,慈眉善目的說道:“公主殿下,昨晚事出緊急,招待不周,委屈你了。”


    姒九夏同樣欠身還禮,看著一臉微笑的山民王說道:“山民王客氣了,隻是您為什麽昨晚不認可我說的話,今天卻突然承認了我的身份?”


    山民王看了一眼四周,確認此時在場的就他們四個人,於是說道:“其實老朽昨晚就認出殿下了,殿下天人之姿身份尊貴,自然是與眾人不同。”


    看著姒九夏一臉疑惑的表情,山民王決定不再隱瞞:“公主有所不知,此時的山民城早已是一座空城了。”


    “什麽?!”姒九夏大驚失色。


    “殿下莫怪,其實昨晚公主能夠不遠萬裏前來報信,老朽還是感激不盡的,隻是事關我山民氏一族上下幾百人的性命,老朽不敢節外生枝,所以隻能委屈殿下在王府暫住一晚了。”山民王說道。


    聽到山民王的話,姒九夏這才明白過來:原來山民王從一開始見麵的時候就知道了我是誰,但他早就已經知道了王兄命令扁將軍帶領軍隊前來討伐他,所以已經提前轉移了城中的族人,因為我的到來,他擔心我會泄露消息,所以才讓王將軍將我軟禁起來,甚至不放心,還讓山民琬在屋裏陪我呆了一夜。


    想到這裏,姒九夏看了一眼山民琬,發現後者整一臉含笑的看著她,頓時覺得心裏好像輕鬆了許多,美人言笑晏晏,總是能治愈心神。


    姒九夏轉過頭問道山民王:“那山民王您是怎麽知道扁將軍的大軍今日會到?就不怕城破之後,扁將軍察覺出什麽異常嗎?”


    看到姒九夏一臉疑惑的表情,山民王隻是笑了笑,沒有解釋什麽,姒九夏知道,這是山民王的秘密,自然是不可能說出來的,想到自己費勁了千辛萬苦,跋山涉水的到頭來,差點壞了別人生死攸關的大事,於是低下頭神情沮喪。


    察覺到姒九夏的情緒陡然轉低,山民王安慰道:“殿下不必自責,這都是我山民氏的命數,命中有此一劫,怪不得旁人的。”


    姒九夏看著眼前這個老人,這逃不掉的罪名已經壓彎了他的脊梁,但他仍然還心向陽光,縱使命運已經如此待他不公,他卻仍然心懷熱愛的關心著別人,照顧著身邊其他人的感受。


    姒九夏紅著眼睛,下一刻淚水就要決堤而出,山民王上前輕輕撫摸著姒九夏的頭發,就像是一個長輩愛撫著晚輩一樣,眼神中充滿了關懷。


    “殿下如若有什麽需要的話,盡管說出來,或者直接告訴琬兒也行,別看琬兒是個女子,但王府上下都是她在打理,而且她的性格溫柔和順,會照顧好殿下的。”山民王說道。


    “多謝山民王。”姒九夏欠身行禮。


    “哼!”山民琰表情冰冷,似乎充滿了怨氣:“父王真是老糊塗了,她的王兄都要殺你了,你還讓姐姐照顧好她,我看幹脆把她抓起來當人質好了。”


    “胡鬧!快給公主殿下賠禮道歉!”山民王義正言辭的嗬斥著山民琰。


    山民琰隻覺得心中委屈,父王何時這樣凶過自己,她眼眶裏含著淚水,但小巧的頭還是倔強的抬著,一旁的山民琬輕輕的攬著她的肩膀,山民琰把頭埋進山民琬的肩膀,低聲的抽泣著,山民琬隻能一邊溫柔的摸著妹妹的頭,一邊輕撫著她的後背。


    “讓公主殿下見怪了,小女被我給慣壞了,從小到大養成了這種口不擇言的性格,但她心地是善良的,還望公主勿怪。”山民王一臉愧色的對著姒九夏說道。


    姒九夏看著肩膀還在顫抖的山民琰,山民琬也對她投來了歉意的目光,讓她覺得內心有些愧疚。


    山民琬看到父王如今的討好的樣子,心中知道父王的用意,是不想她們姐妹倆得罪這個公主,畢竟她們是要被帶到王宮去的。父王的命運終究是逃不過為王盡忠的結局了,但父王仍然想要拚盡全力的護住她姐妹倆,而她姐妹倆最好的結局,就是作為奴隸被獻給大王,也就是眼前這位公主的王兄。可以預見的是,她倆以後的日子,必定是如履薄冰,稍有不慎便是萬劫不複之地,所以父王此時此刻才會小心的陪侍著這位公主殿下。


    想到這裏,山民琬的目光中滿是這個身形有些衰老的父王,漸漸的淚水布滿了雙頰。


    城外,王朝的大軍如黑雲一般籠罩了山民城,城牆上的士兵看著整齊的軍隊,從來沒有見過這種陣仗的囚犯,此時忍不住的雙腿打顫。


    看著前方如同紙一般脆弱的城牆,扁將軍的神情嚴重起來,其實隻是來討伐山民氏根本不需要出動如此大規模的軍隊,這幾乎是集結了王朝自身所有的軍力,殺雞焉用牛刀?隻是大王都如此說了,他也隻能照辦,想來是人多了也好掩人耳目吧。


    思索了片刻,扁將軍朝著傳令兵揮了揮手,傳令兵得令之後,迅速揮旗給大軍傳遞攻城的信號。


    隻見整齊的軍隊的左右兩翼的騎兵迅速疾奔,繞著整個山民城的左右兩側漸漸形成了合圍之勢,急速狂奔的騎兵卷起了漫天的煙塵,讓站在城牆上的士兵根本看不清有多少人馬。


    “守城的是哪位將軍!”城牆下一人騎馬,正昂首闊步的走在整個軍隊的正前方,一身淩然的氣勢仿佛在傳遞著:這場戰爭根本就是兒戲,守城的人趕快開城投降吧!


    “末將王忠,恭候大軍多日了!”王將軍大聲的回應道。


    “原來是王將軍,末將王軍千馬,扈濟。”城牆下那人掙了掙手中的韁繩,讓座下的馬安穩了一些,整個人在聽到王忠的名字之後,頓時變得恭敬起來:“久聞王將軍忠肝義膽,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隻是王將軍,如今山民王意圖謀反,王軍壓境,王將軍不會以為這紙糊的城牆能擋得住王軍的鐵騎吧,何必在此愚忠,不如獻城,憑借王將軍的聲望和武藝,在王軍中定能做個千射,豈不美哉!”


    整個過程安靜無比,士兵們似乎早已經熟悉了戰爭前的這個流程,先是由攻城的一方勸降,如果勸降成功,那他們就能夠不用打仗了,如若勸降不成,這場大戰犧牲的就是他們這些馬前卒,所以此時的士兵盡可能的露出凶狠的表情,企圖通過他們側漏的霸氣讓守城的士兵感到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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