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周小雪跟親爹一起鋸木頭。


    繞鈺清和劉小荷也配合著鋸木頭。


    工具都是從大隊部的倉庫借來的,因為鋸木頭時,木屑會飛起,除了周小雪時不時洗臉保持幹淨,其他人臉上都是汗水和木屑的混合。


    砍回來的樹很粗,必須兩人一起拉著用力推動沉重的木頭,樹木在鋸齒間緩慢露出內部模樣,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


    張秋月也準備喊上周老四一起幹活。


    他們三隊鋸木頭,都不知道能不能追趕上周老二的速度。


    幹活神人,周老二!


    周老大待在張秋月身邊欲言又止,張秋月朝他看一眼,扭頭對周老四說:“你自個幹。”


    周老四的臉瞬間垮了。


    周老大偷偷笑了下。


    哎嘿,贏老四永遠是最開心的事情!


    張秋月領著周老大去了後院兒,問道:“我看你臉色不對勁,是劉小荷娘家遇到事了?”


    “嗯,我今兒個去我嶽父家裏,原本是想著上次他們好好照顧我家小荷,現在我當上大隊長了,去幫他們幹活,也讓他們有點麵子,但我偷聽到他們說話了。”周老大低著頭。


    張秋月挑挑眉:“偷聽到他們說什麽?”


    “說我家小荷要是不快點給我生個兒子,到時候我就會當一個負心漢。”周老大垂頭喪氣,“媽,你說兒子真那麽重要嗎?”


    “怎麽說呢。”張秋月猶豫片刻,認真給他分析:“如果你孩子都變成工人,男女賺的一樣多,男女自然不重要,但如果未來一直待在農村,要靠勞動力吃飯的話,男生賺的就更多一點。”


    “我是覺得我和小荷再生一個孩子會很辛苦。”


    周老大自從帶了孩子之後。


    對再多一個孩子這件事情深惡痛絕!


    屎尿屁,誰想經曆誰去。


    天天有數不完的事情等待著他,他真覺得如果再來一個孩子,會被壓垮的。


    他實在不想洗尿布了!


    但凡涉及到尿布,他眉頭皺的恨不得夾死蒼蠅,滿臉不情願。


    布片更是帶著難以忍受的汙穢,他每一次揉搓,都忍不住想要嘔吐。


    每次完成了那項艱巨的任務時,他內心深處都充滿了抵觸!


    他試探性地詢問:“媽,如果我和小荷往後不生孩子,你會不會對我很失望?”


    “如果等我老了變得窮困潦倒,你有能力幫助我的情況下,你沒有幫我,我會對你很失望。”張秋月說。


    周老大一頭霧水。


    “我隻管生前事。”張秋月望著他道:“我想你生個兒子,不是因為我多想要一個孫子,是我覺得你很難去撐起一個小家,我才把希望寄托在孫子上麵,但這段時間你已經能夠扛起一個家了,所以你能夠快快樂樂的就行,孫子哪有你重要。”


    周老大感動的淚如雨下。


    嗚嗚嗚……


    原來在老娘心裏,就算是沒有孫子,他也一樣是很重要的人。


    張秋月拍了拍他肩膀:“你又不是生育工具。”


    將孩子成為人生執念,是很可怕的事情。


    她不僅想劉小荷逃脫牢籠,也希望周老大能正視他自己的人生意義。


    周老大聽到這句話,靈魂為之一振!


    是啊,他為什麽執著生孩子。


    他又不是生育工具!


    張秋月接著說:“我跟你保證,但凡我活著,盼兒和福寶待遇,絕對不會比往後任何一個孫子差。”


    周老大深深吸口氣,喉頭禁不住哽咽。


    “別哭了,不就是生孩子的問題,回頭我帶你去結紮。”張秋月說。


    周老大瞳孔一震。


    沒想到他媽能夠那麽開放!


    “結紮嗎?”


    “對啊,我看過報紙,這個對男人沒影響,到時候咱們去市裏,順便給咱們家小荷買縫紉機,再買一個手表,這是咱們欠她的,得補上。”


    張秋月琢磨著那些錢,終於能派上用場了!


    周老大聽到縫紉機和手表,替小荷感到高興,她算是苦盡甘來了,但想到曾經做過的事情,愧疚湧上心頭,再度落淚。


    他前些年真不是東西!


    張秋月拍了拍他後背:“往後對小荷好點。”


    周老大認真點頭,“我會的!”


    小荷生孩子,他結紮。


    這很公平。


    周老大緩了好一陣說:“原本想著明早去公社找一趟老六,但今天我從嶽父那提前回來了,就現在去吧,他腦子靈光,我讓他幫忙出題目給知青們考試。”


    “去吧。”張秋月不在意的揮揮手。


    來到前院跟磨洋工的周老四打配合。


    劉小荷則是敏銳的察覺到自家男人情緒不對,上前擔憂的詢問,“你怎麽了?”


    “我沒事。”周老大偷偷地擦了擦她臉上的木屑:“小心點,別劃傷了臉,我去一趟公社,晚上給我留碗飯。”


    “哎,好。”


    劉小荷目送著他離開,被一聲尖叫嚇得一激靈。


    “媽!”


    周小雪哭著拿的確良白襯衫跑出來,潔白的白襯衫上麵,有著明顯腳印。


    張秋月‘哦豁’了一聲。


    想到上次的尿布事件,不得不感慨,真是命運多舛的白襯衫啊。


    周小雪望著心愛的白襯衫,眼睛浸潤著淡淡的水霧,氣得身體微微顫抖,指著宋恩蕙說:“媽,你快看,是她踩我的衣服!”


    宋恩蕙也走了出來,居高臨下道:“衣櫃那麽大,我既然給了糧食,就應該占據一半位置,你那白襯衫占了我的位置,我把它往你床上丟再正常不過,隻不過丟的時候不小心丟到了地上,撿的時候不小心踩了一腳而已。


    我又不是故意的,你那麽生氣幹什麽?!不就是一件的確涼白襯衫,有什麽了不起的。”


    她趾高氣揚,言語中完美詮釋了對周曉雪的鄙夷。


    張秋月笑了:“這位同誌,我覺得你說的很對。”


    周小雪震驚。


    宋恩蕙昂起了高傲的頭顱:“看看,你媽媽都支持我說的話。”


    周小雪氣得跺腳:“媽!”


    張秋月笑吟吟地說:“一件白襯衫而已,我相信根據宋知青的能力,賠一件的確涼白襯衫也輕輕鬆鬆吧。”


    宋恩蕙:“自然!”


    “我賠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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