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老板驚奇地打量了馳現一眼,給他指了條明路。


    “如果您急要,從這裏出去後往右方向一公裏左右,那裏有幾百戶農家,不少人家種了向日葵,可以去那碰碰運氣!”


    向日葵!馳現咂摸了一下花的名字,很陽光,一聽就讓人想到了金黃燦爛的顏色。


    確認了幸運物和地點後,馳現笑容燦爛地向老板道了謝,往她說的方向過去。


    一公裏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但在這樣一個副本裏就不是那麽容易過去的了。


    嘶嘶嘶,微弱的聲音傳入耳中,馳現警惕地望向周圍,這樣的聲音他聽過、是蛇類。


    去田裏的路並不好走,往返隻有一條泥路,道上隻能堪堪容納一輛車往返,道兩旁是長滿青苔的水溝,裏麵的水渾濁不見底,時不時還有綠色的泡泡泛了出來,哪怕是在泥土路上,馳現都能聞見淤泥發酵的臭味。


    正值雨水泛濫的季節,泥土路上坑坑窪窪都是不大不小的水坑,馳現一腳踩出一個腳印,好幾次差點就腳滑跌進了臭水溝裏。


    不知走了多久,他終於見到了女老板所說的向日葵。


    模糊的烈日下,花海隨微風搖晃,帶來微微香氣,正如提示上說的那樣,金黃色的花總是追尋著烈陽的蹤跡,高昂著頭顱,開的燦爛而鮮豔,恍若一個個小太陽。


    馳現望著有一人高的花海,神情有一瞬的驚豔,隨即又恢複往日黑沉,哪怕在副本裏見過那麽多美麗的事物,他還是會被向日葵的燦爛所驚豔。


    這麽一看,副本倒是開篇送了他一份大禮。


    花田的主人是一位頭上裹著白色毛巾的老農,聽到馳現要買一根向日葵,擺擺手,沒要錢,就當是給年輕後生的見麵禮。


    馳現沒說什麽,隻是洋溢著燦爛笑容,死皮賴臉地跟著老農施肥捉蟲,直到月明星稀,天幕一片黑鴉的時候,才告別了這片地方。


    這個副本裏最珍貴的不是貨幣,而是“幸運”,正好,得到幸運物的馳現有了一天的“幸運”。


    回到馳家的時候,晚餐時間已經過了,跟著馳現的管家見馳現渾身都是泥土,狼狽不堪,誤以為這位粗鄙的七少爺在外麵摔了一跤,愉悅得眯起眼睛。


    馳家離集市很近,他自然知道下午集市上發生在馳現身上的事,老管家私以為馳現做得很對,作為老爺的私生子,生命都是老爺給的,再怎麽也得奉獻給老爺,為了一個半隻腳踏入墳墓的外人,怎麽都不值當。


    從這點看,馳現很像老爺,不像另外幾個不懂規矩的私生子,連最基本的馳姓都不願意冠上。


    為此,老管家和其他少爺的管家商議了一番,將馳現的順位往後推了推,對於有那麽幾分像老爺的私生子,他還是願意寬容些的。


    “七少爺,歡迎回來,我已經吩咐下人為您準備了晚餐。”


    燈光下,老管家的笑容不變,馳現敏銳地發覺管家的話語中對他的敬語從你變成了您,不過一個下午的時間,為什麽?


    想到下午的碎片和無聲的譴責,馳現生理性地厭惡。


    吃過晚餐後,馳現將已經有些蔫兒了的向日葵放入房間裏的瓷瓶中,為它澆了些水。


    遣去其他人後,他打開光腦,即時任務的積分已經到賬,死亡倒計時也從幾小時變成了十五天。


    正常一個副本的時間是一個月,開局的死亡時間是一天,得到幸運物後,倒計時並沒有消失,變成了十五天,說明十五天後,他有必死的原因。


    到底是什麽呢?


    將白天發生的事捋了一遍,隻有兩個地方有致命的可能。


    一是人群,他們將馳現固執的列為冷血動物,有看不慣的人會想“為民除害”說不定。


    二是管家所說的順位,白天他惹怒管家的時候,管家惱怒地要將馳現這個七少爺順位提前,但在晚上之後,態度又緩和不少,甚至用上尊稱,隻是沒再說順位的事。


    想到什麽,馳現打開門,老管家依然站在他的房間門口,見馳現出來,態度又差了一點。


    “七少爺,馳家有規定,晚間11點以後所有少爺未經老爺的允許不能擅自從房間出來,現在已經十點半,您要有什麽急事,明天再做吧。”


    老管家的語氣嚴厲中帶著責怪,說到規定的時候根本不帶商量。


    “怎麽,像七少爺我順位這麽靠前的也不允許嗎?”


    順位?老管家拿老花眼看了看七少爺帶著自信笑容質問的樣子,暗自嘲諷,到底是鄉下來的,再怎麽像老爺,還是改不掉愚蠢的想法,私生子怎麽可能繼承馳家。


    到底是自己為馳現改的順位,老管家也不想顯得自己多刻薄。


    “七少爺,順位在馳家並不能代表什麽,更何況今天下午您的順位已經變了。”


    不等老管家再說些什麽安慰七少爺,靠著房門的七少爺眼神變得凶狠,充滿了攻擊性。


    “管家,第七順位是我能接受的底線。”


    老管家什麽樣的人沒見過,一個故作凶狠的年輕人並不能嚇著他,甚至讓老管家有些欣賞,多像老爺年輕的時候啊,可惜是個找回來的私生子,像這樣的私生子不少,老爺還在秘密尋找中。


    回憶起老爺,管家的態度好了些,以為馳現野心勃勃地想要馳家財產,他出口勸道。


    “七少爺,將您的順位往後延不是壞事,興許您最後也能得到一筆不錯的財產。”


    管家從西裝上裝口袋裏掏出懷表,湊遠看了看時間,麵色一肅。


    “七少爺,和您聊得夠多了,現在距離十一點就隻有八分鍾,乖乖回到房間去。”


    推著馳現進入房間,管家將房門帶上,聽到裏麵的反鎖聲,管家滿意地轉過頭去。


    房間裏,管家一關上門,馳現的表情就緩了下來,眉往上一挑,露出了然的笑容,


    不需要再試探,他已經確認死亡的威脅在哪裏,老管家說的夠明顯了,往後延的順位,他現在的順位應該就是十五。


    能威脅到他生命的順位,馳家的這位老爺到底想做什麽呢?


    還有十一點之後的門禁也十分可疑。


    將耳朵附門上,馳現仔細地聽著門外的動靜。


    從十一點往後四十分鍾,沒有任何動靜,他都有些懷疑馳家房間做的隔音太好,以至於事情發生了他也沒聽到。


    直到十一點四十八分,細微的開門聲後,悉悉索索的腳步聲出現,咚咚咚,腳步聲的主人開始爬樓,馳現還想再聽,但樓上的隔音效果很好,從第二段樓梯開始,他就再聽不到任何音響。


    馳現記下關鍵信息,躺回床上,思索著今天發生的事情,盤了一圈,都沒發現這些和黑霧有什麽關聯。


    零點過後,瓷瓶中的向日葵的花瓣在黑夜中開始凋落,隨著花的凋謝,一縷一縷的黑氣從向日葵中散出,隨後消失無形。


    閉上眼睛的馳現並未發現,被關閉的光腦上,死亡倒計時時間由15天驟縮,等到花完全枯萎後,倒計時隻剩下20h。


    嘭、嘭、嘭,似是預警,睡夢中的馳現開始掙紮,心跳的聲音過大,猛得一睜開眼,抹了一把濕透的臉,吃下急速救命藥,馳現臉色十分難看。


    剛剛他的心率超過正常時速了,如果江淮在這裏,一切都還能說得通,但恐怖的是,他身上並沒有異能使用的痕跡。


    可以這麽說,如果他不能在沉睡中及時醒過來,又或者他並沒有在包裹裏存藥物,明天馳現就會被診斷為心髒病突發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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