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精劇烈反應,周寧眼前黑一陣,腿彎一軟,被一隻手臂精準箍住腰身,沒緩過兩三秒,忽聽一陣寒暄招呼聲。


    “賀總?哈哈哈哈,相見就是有緣啊!”


    公司聚會的一群人以經理和他那外甥為首浩浩蕩蕩走過來。


    他們不敢真的見死不救,聚會到一半丟了個人不是小事,鬧出人命來連著公司一塊玩完。所以,外甥也就是小組長連忙給經理拿了求助電話。


    經理壯著膽子上前搭話,但顯然時機不對,把一灘水攪的更亂。


    “賀總,都是誤會,小意她在我們公司風評很好,業務能力強,處事溫和。今晚上要是粗心大意得罪了您,還請您看在兩家公司合作的份上寬宏大量,高抬貴手饒了她這一次!”他彎著腰,拿酒來敬賀州,“我們一定好好批評她,明日登門道歉!”


    以往,以市場經理的身份是沒有資格和賀州直接對話的。可……狠狠瞪了眼身後的外甥,自己帶上來的人,出了事自己也逃不了幹係!隻能砸碎牙往肚裏血吞。


    高聰火焰降下來,腦袋恢複幾分清明,意識到自己差點惹了誰,後背涼涼一陣後怕。見狀,趕忙往後退一步,這樣鄭書意的身影就暴露了出來。


    外甥眼尖,手一指:“欸,叔,丟的人就是她!”


    身後的員工紛紛附和,有些看她狼狽不堪,可憐極了,走上前關心:“沒事吧,小意。”


    經理麵色難言:“賀先生,這……”他很為難,看這情形,大概率就是人看上鄭書意了,但是小意不從,人打算用強的呀,原本簡單的一樁好事偏偏被他趕鴨子上架地打擾了……經理在心裏給自己一巴掌,給身後的鱉孫三巴掌。


    “本來沒什麽,就是女孩之間的那點事兒。”


    “是是是。”


    “但是……這女孩是她的助理?”


    “啊,”不怪經理回不過神,連被點到的當事人同樣一臉不理解,“的確,鄭書意是周寧的小助理。”


    玫瑰公司一眾人遠遠走過來時就看見周寧了,看見她在那個矚目的男人懷裏。


    經理腦袋一轉,靈光閃過,連忙開口:“賀先生,周寧是我們公司臨時找來的,沒有經過培訓,待人接物方麵也比較隨意,不能代表我們公司整體。要是她冒犯了您,我們明天就會讓她離開!”


    賀州沒說話,眼眸深不見底。


    “明天就離開?”葉洛冉看足了戲,慢慢開口:“合作怎麽辦?”


    “這個,葉小姐不用擔心。”經理一開始沒認出來插話的是誰,仔細辨認過後又是一陣心驚,“實不相瞞,最近這一個星期和您方對接的都是我們公司新招聘的另一位優秀設計師。”他對自己外甥的專業能力還是十分認可,說起來沾沾自喜。


    葉洛冉嘴角一拉:“誰給你的膽子?”


    “我指名道姓要的人,你們說換就給我換了。”葉家小姐的脾氣在錦城也算如雷貫耳,都是繞道走,沒見過不要命的非要硬撞上來。


    經理眼皮一條:“不是不是,因為周寧新來的,第一次工作業務經驗缺乏,所以她自請換了組長。”


    “業務經驗缺乏?”葉洛冉撩一把頭發,轉眸問周寧:“你找了家什麽公司?好歹是hz出去的,說給別人聽,還以為hz人事部選拔人才的標準降到哪去了。”


    “……”經理被噎的無言。


    外甥這時候犯蠢上前一步道:“她設計功底就是不行,沒有客戶願意給她單子!”


    這句話沒有錯,周寧一連沒有接到從公司來的私人定製單子了。至於前半句,兩者到底有沒有因果關係就不得而知了。


    經理臉色聽完這要命的一席話,腦袋跟著發暈,神色僵住。


    他麵對的都是什麽人?


    在這個位置,他們靠的是能力,不是開小灶走後門上來的,是一步一步自己爬上來,任何情緒展露都逃不過他們眼底。


    公司裏那點勾心鬥角,稍微想一想就能明白。


    賀州避重就輕問:“你們公司擅自換了交接人?”


    和hz合作,私下裏換了代表,沒有一點風聲和先兆,小了說是內部矛盾,大了說就是不把合作對象看在眼裏。


    hz啊,賀氏集團旗下,如日中天。


    經理真這樣做了卻開不了口承認。


    沒這個膽。


    喉口一陣上湧,周寧抽手推開賀州,扭頭往洗手間衝。


    一陣幹嘔過去,她雙手軟綿綿撐住洗手台,水龍頭嘩啦啦地流水,迷蒙視線抬起,從鏡子裏看見身後形狀不同的便池,後知後覺闖進了男廁。


    可是她頭重腳輕,使不上勁,這種情況下移動一準兒摔。


    衛生間門被人從外推開,周寧手收緊,男人當著她麵上廁所,她會忍不住讓對方斷子絕孫。


    “親愛的,你沒事吧?”


    一聽見這稱呼,周寧又要生理性犯嘔。


    “走開,別碰我!”歐文上前,作勢拉她,周寧煩躁甩手,吼道:“你走!行不行!”


    這個時候不需要他。


    或者說,需要的不是他。


    “我走?沒有人記得你!”歐文固執地還要伸手。


    “就算這樣,也輪不到你可憐我。”她的聲音變冷,凍人的溫度。


    “你對他有幻想?”


    周寧喉嚨火燒的痛,一陣陣酒氣噴薄而出,五髒六腑都在燒。偏偏耳邊還有他不消停地煩!


    “我他媽……”


    “他上次車禍讓我賠了很多,說明你在他心裏地位也就那樣。”歐文報複性的口氣,“每年薩凡納冬天下雪都出現又怎麽樣,還不是都過去了,所有感情都一樣的,時間總會衝淡。所以啊,親愛的,接受我並沒有損失……”


    “……你在胡言亂語什麽?”


    前麵講的車禍那次,後麵怎麽就聽不懂了。


    她懷疑不是自己幻聽就是歐文神經犯病。


    隻是……心跳無法違背醉酒的意誌,一下跳重過一下。


    “什麽……哇哦,你不知道?!幾年了,三四年吧,那位賀先生都會雪夜出現在密爾歇湖邊。據我猜測,一定和你有關係。”


    “是嗎?”周寧凝視鏡中某個方向,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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