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方長老被大長老和二長老打了一頓,因為點啥呀?”正在擼串的肖銘疑惑的問道;


    作為四長老方連城的親傳弟子,杜靜秋同學十分堅定的貫徹並落實了自己的承諾,對肖銘絕口不提,而是在聚餐的時候當著肖銘的麵對旁邊的葉擎天“小聲”的說出了這件事情。


    當肖銘發出疑問之時,杜靜秋則立即表示絕對不是因為誰收羅溢為徒吵起來的,宗主也絕沒有說羅溢有師承。


    “啊?我已經有師承了嗎?”此刻的羅溢有些疑惑,而傅言倒是看得明白,提醒道:


    “宗主所說的師承,大概率就是師兄。”


    “說白了,我與杜師妹皆承繼了師門的神通絕學,傅師弟雖然沒有拜師,但內門弟子都算是薛師伯的記名弟子,因此也算半個徒弟。”葉擎天飲下一杯神仙醉,拍了拍小師弟的肩膀,笑道:


    “可唯有羅師弟,一身修為皆與淩雲宗無關……師弟,若是讓你在宗門內選一位高人拜師,你會選誰?”


    麵對這個嚴肅的問題,羅溢卻並沒有怎麽猶豫,應聲答曰:“我想拜肖師兄。”


    “為何呢?”杜靜秋眉目慈和。


    “這……”初一聽有些茫然,但不過片刻,羅溢說出了自己最真實的想法:


    “待在別的大修身邊,不自在。”


    哪有那麽多的理由,哪有那麽多的想法,對於羅溢來說不願意拜其他人為師的原因其實就一個——不自在。


    縱然他現在已經沒有初入人世之時的那份怯懦與自卑,在肖銘助他破除心魔之後整個人也開朗了許多,幾日內與外門弟子的交流也都十分正常,最多也就被人評價一句“文靜”。


    但若是讓羅溢在淩雲宗各個化神之中選一個的話,那他寧願舍棄這個機會選擇肖銘。


    而肖銘的回答也很簡單:“既然待在別的大修身邊不自在,那就留在我這吧,現如今師兄好歹也是個外門長老,輩分方麵倒也不差什麽”


    “既如此,我是不是該改口叫師尊了?”羅溢笑道;


    “一日為師,終身為父,這個名頭我還是擔不起的。”肖銘擺擺手,神情自若:“我還是更喜歡被人叫師兄,顯得年輕些。”


    “長兄如父啊——”傅言飲下一杯酒,感歎了一句。


    “可別,我年紀輕輕的,隻想當哥不想當爹。”


    ……


    日子一天天的過,肖銘這邊雖然看上去悠閑,隔三差五和幾個氣運之子吃飯喝酒談天說地,但肖大少明白,這可能是自己近幾十年來為數不多的空閑時間了。


    而在這段期間,講法殿的諸位執事也在方連城的調度之下逐漸籌備好了入門大典所需的一切物品好儀式材料,倒也算是輕車熟路。


    除了入門大典,薛長老正在擬定的外門弟子升入內門的晉升名單也頗受關注,而外門對此的關注則更甚於新弟子入門大典。


    外門弟子雖然許多人對內門有著不滿的心態,但當輪到自己能上內門時,心中大多還是喜悅的。


    進內門就代表著自己的天賦與努力得到了宗門的認可,在前途上遠超普通修士,而且更重要的一點——內門弟子的每月的靈石供應由中品靈石換為上品靈石,允許前往各個門房幫忙(偷師),藥材和法器的配給也比外門升上去了一個檔次。


    而那些長久待在外門無法突破,次次晉升都沒有自己的老外門弟子,有些選擇去分門混口飯吃,有些心灰意冷的則選擇以雲遊弟子的身份持令牌下山,將自己的靈石向宗門兌換成凡俗中的銀錢。


    拿著這些銀錢,這些止步築基,壽元還剩幾十年的外門弟子不必再苦熬苦修,而是可以在凡間安心做一個富家翁,享受著衣食奢侈美人相伴的生活,這輩子也不算白來。


    對於這些弟子,如果對凡人動用靈力或者丟棄令牌,則宗門會派人下山調查,但若是沒有動用靈力傷人,宗門通常是不會打擾這些歸隱凡塵的低階修仙者們的。


    內門外門,皆是有人歡喜有人憂,但對於那些尚未入淩雲宗的弟子們來說,能入中南六州最大的宗門當弟子,那是何等的福分?


    距離淩雲宗山腳下的二十裏處有一座小鎮,說是小鎮,但鎮子裏的建築一座比一座精致漂亮,集市貿易皆繁榮無比。雖然比不得朱門,但也算是高門大院了——這裏的住戶,都是淩雲宗弟子們的家屬。


    哪怕之前窮到叮當響的家庭,隻要被淩雲宗下山尋才的執事們看上,根骨足以上山,哪怕隻是外門,其在山下的親屬此生便算是衣食無憂。


    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就是如此。


    而鎮子內除了原本的住戶外,還聚集了新的一批尚未入門的外門弟子,他們當中有些是練氣五重練氣六重的弟子,有些則是已經步入築基的少年。


    雖然境界不一,但根骨都屬上乘,皆是過了層層考驗之人,否則豈能如此輕易的入淩雲宗。


    這個世界上,氣運之子級別的頂級天驕是極少數極少數,肖銘座下有四個,高家有皇族氣運庇護天道認可,因此也有氣運之子的存在,甚至因為天機遮掩連係統都無法識別到。


    但除去這些怪物級別的氣運之子們,絕大部分的修士,天賦上限都隻是築基境甚至是練氣境——在凡人眼中飛天遁地的仙人,在修仙界其實隻不過是些低階修士。


    不入金丹,何敢稱入仙途?


    天賦上限達到金丹者可稱上乘,已經足以在一郡之地頗有威名,成為一個幾十人的小門派的掌門或者長老。


    而在淩雲宗,則隻是堪堪達到入內門的水平。


    雖說寧當雞頭不當鳳尾,能自己當老大就別給人當孫子。


    但架不住淩雲宗實在是財大氣粗,當散修還在為了幾十顆的下品靈石而奔波做事的時候,入了淩雲宗當外門弟子的小修則可以每月領到數百中品靈石,靈藥寶材都由宗門供給,練習煉丹的材料耗費都由宗門承擔,還有一應福利都是小門派想都不敢想的。


    但最重要的不是那些,而單純是“淩雲宗”三個字,哪怕是外門,下了山碰上元嬰坐鎮的世家,對方也不敢對自己有半分不敬——一流大宗的招牌實在是太硬了。


    這也是為什麽,哪怕是在自己家族作威作福的少爺千金,就算他們不願意,這些家族的長輩們也拚了命的要把他們送上淩雲宗。


    而在弟子聚集的館驛內,如下此類對話經常發生:


    “喲,趙哥,你也在啊!”


    “哦?楚老弟?好巧好巧,當初一麵之緣,沒想到今日要一同入淩雲宗了。”


    兩位六州的世家子弟見麵,相互客套,但從口氣上來看,二人的關係也僅限於認識而並不是如何熟絡。


    楚姓子弟拱手笑道:“時也命也,我也是僥幸進來的。但趙哥你前些日子不是說要去易劍宗,怎麽今日……”


    “這不是才入築基,家裏就打算讓我選個門派修習,原本說好的是易劍宗,但我舅舅他非得勸我娘讓我來淩雲宗,我本來不願……結果一查根骨,給我定了個可塑之才,那執事非得拉入入宗,我舅舅也是好言相勸,終究是萬般無奈啊。”


    “嘶,您舅舅是?”


    “害,不值一提,也就是淩雲宗巒州分門副門長,在宗門裏有幾分麵子罷了。”


    看似無意,實則有心,趙家子弟雖然嘴上說著不值一提,但掩蓋不住的得意笑容足見他此刻的心情。


    “哎呀,這可不是個小位置啊!那您這入了門以後,升內門豈不是時間問題?”


    “倒也不一定,反正能跟各位長老講上話,路應該是好走那麽一些。“此刻,趙家子弟的臉色看上去很是受用。


    “那小弟這人生地不熟的,上山之後還得請趙哥多照顧了。“


    “好說,好說,待上山之後我再拜訪一下諸位長老,為日後升內門當親傳鋪平一下道路。”


    “小弟今後便多多仰仗趙兄啦……”


    這種類型的對話,在新入門的近百位修士中時有發生。


    世家宗門的子弟們四處走動尋找有沒有熟識之人,互相交際之間便交換了自己的家世以及背景,隱約秀了一下肌肉。


    他們按照家族老祖的修為以及家族勢力,自己給自己安排了三六九等,小的附庸中的,中的附庸大的,已經做好了在外門攪弄風雲的準備。


    這些世家子弟有些想著如何釣上幾個師姐師妹,有些想著憑借自己的家族勢力足夠不管那些門規自由自在的玩,還有一些麽……他們幹脆想著如何在外門立威,建立起有別於家族之外屬於自己的勢力,讓外門弟子都服自己這一派。


    更有甚者,已經在思考走長老的關係當親傳弟子才能擁有更高的權柄,才能在宗門內當“太子”。


    而出去這些世家宗族的子弟們交談正歡,而那些被排擠在邊緣地區的幾十個凡人修士則選擇抱團取暖,聲音雖然小了不少,但隱隱約約也形成了小團體。


    兩波人,百顆心,各有各的想法,但毫無意外都沒有安分的念頭。


    五十年一次的輪換,使外界年輕弟子對於淩雲宗內部的情況知道的甚少,而自小到大在當地橫行無忌的世家子弟,對於門規更是有著不屑一顧的態度。


    凡俗修士想著如何盡力保全自己向上爬,而世家子弟們大多則對自己的背景有著充足的自信,相信自己在小宗門裏的作風,到了淩雲宗也仍舊能夠接著延續下去。


    有化神級別的老祖站台,在宗主不會親自處理宗門事務的情況下,內門和執事敢拿自己怎麽樣?


    哪怕是化神長老,不也得給自家老祖一個麵子嘛?


    修為,高於一切。


    但他們不知道淩雲宗意味著什麽,也不知道淩雲宗的山門內,有一個怎麽樣的外門長老正在等著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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