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圓滿結束,賓客們紛紛陸續離場。新郎接新娘回自家,兩個妹妹與伴郎伴娘一同隨行。下車時,新郎再度給司機派發紅包。他家位於四樓,新娘到家時需跨過火盆,這一舉動讓新娘有些茫然,想必是地方風俗各異。房子是小三室兩廳,約一百來平,或許因樓層較低,總感覺客廳光線欠佳。送新娘抵達後,晚上不遊玩的人都各自歸家,也不知他們當時如何安排。但那一天,必定是阿離最幸福的一天。


    阿離婚禮過後沒幾日,大家的生活陸續恢複常態。大妹請假回家參加婚宴後,又離開家去上班,繼續著她在外漂泊的生活,似乎她早已習慣這種日子,盡管阿離多次勸她別去那麽遠,她卻不以為意。阿離婚後的生活不錯,隻是每天多半時間都在廚房,偶爾與楊阿姨互換,她去賣東西,楊阿姨下廚。阿離其他方麵都還好,唯獨愛打麻將這一壞習慣。婚前還算收斂,婚後卻總能抽空去打,通常就在娘家租房的一樓,她同學家的一樓能擺四張麻將桌,儼然成了個小小的麻將館,阿離多數時候像是頂角的,樂在其中。那時,並未聽聞阿離婚後有何特別之事。不論外表如何堅強、言辭如何淩厲,內心深處總有一處無比柔軟,阿離亦是如此,她也不願家人因她的事擔憂,或許自幼便是這般性格。好在她並非獨自承受,於阿離而言,她與同學兩姐妹,更似親姐妹。起初,他們家租了小區裏的一間房作廚房,大妹從外地回來時去過一兩次。雖說平時聯係甚少,但血濃於水的親近感未曾改變。大妹常與閨蜜聊天,因而知曉不少老家村子裏的趣事,兩人一邊包青團一邊談笑,大妹仿佛長在阿離的笑點上,兩人笑得前仰後合,她是幸福的吧?大妹每年僅在清明節和過年時回家,過節時,阿離會較為忙碌,她每次回去都會自覺幫忙做事。此次見到阿離狀態尚佳,再回來時,阿離已有身孕。那時,楊阿姨已將廚房搬到河那邊,離娘家更近,阿離回娘家的次數愈發頻繁,但她很少上樓,基本都在一樓打麻將。大妹再次歸來時,阿離已懷孕 8 個月,可她不像多數孕婦那般,大著肚子令人覺得辛苦,走路正常,也未浮腫,加之她身形嬌小玲瓏,腰肢如楊柳般細柔,從背後竟看不出有身孕。聽聞她常蹺著二郎腿搓麻將,大妹震驚不已,說道:“如此草率嗎?”阿離隻稱自己並無不適,接著年長些的楊阿姨姐姐便開始為她科普育兒知識。因阿離懷孕,楊阿姨請來工人幫忙做事,阿離那段時間便少做事了。楊阿姨對阿離著實很好,反倒是阿離脾氣欠佳,平時相處便能看出,她常凶楊阿姨,不過楊阿姨似乎了解她的脾氣,知曉她是刀子嘴豆腐心。


    2009 年,阿離生產之時,產房門外,楊蔥心緒複雜。楊阿姨接到電話,匆忙收拾手中生意,趕往醫院。不一會兒,父親母親也來了,幾人在外麵守候。一個多小時過去,阿離自然生產,因體力透支,昏睡過去。產房門打開,醫生抱著胖嘟嘟、嗷嗷大哭的奶娃娃出來,呼喊著楊蔥的名字,楊蔥應聲上前,其餘幾人也一同湊近。醫生大致說明了阿離的情況後便離開。孩子重達七斤,聽完醫生所言,眾人總算安心。天下母親皆偉大,每個女人生孩子都是一次生命的重生,男人定要愛護、陪伴好身旁的另一半,她是為兩人的生命延續,是生命傳承的締造者。感恩一切順遂,阿離被轉移至住院部,楊阿姨本想讓她休息兩天再回家,留院觀察,阿離不肯,當晚便讓楊蔥接她回家。跨過火盆進門,一進門便見自己的大胖小子在奶奶懷裏手舞足蹈,她甚感欣慰,伸手便想抱入懷中,楊阿姨叫她先坐到床上,而後將孩子抱過去。阿離看著他可愛模樣,忍不住親了一口,為他起名:楊祈鴻。乳名:祈祈。


    大妹未歸,看到阿離的信息後打電話詢問情況。不久後,結束了在外漂泊的日子。再次回去時,見到的已是個大胖小子,已開始咿咿呀呀學說話,坐在學步車裏緩緩前行,這奶娃娃著實萌態可掬。阿離悉心照料,將他養得白白胖胖,每天為他拍攝眾多照片,吃飯時、睡覺時、玩玩具時、坐在小車車上時、哭笑時、吃飯粘臉時,她都不願錯過,全部拍照記錄。大妹再次歸來後,在離家不遠的一家咖啡店上班,幫忙阿離做事或照看孩子的時間增多。小家夥慢慢開始學走路,起初走路的動作十分搞笑,像企鵝一般,搖搖晃晃,仿佛小大人,不知不覺中長大。能目睹他一點一滴的成長,甚是幸福,這般年紀的孩子最為可愛。孩子於母親而言至關重要,他是她的全部,是母親精神的寄托。祈祈能夠自己走路時,嚷著要看大象看老虎。選了個晴空萬裏的日子,阿離一家三口帶上大妹,還有兩個朋友,皆是拖家帶口,相約去動物園。同行兩家的孩子年齡與祈祈相差不大,但小家夥似乎有些怕生,未與他們打成一片,自顧自地玩耍,除了在三個大人身邊轉悠,時而見到喜愛的動物,會屁顛屁顛跑在前麵,大妹緊跟其後。孩子的好奇心、求知欲,這是人的永恒不變的特性。那天僅有的一張照片,是大妹抱著祈祈假裝咬他的小手逗他玩,阿離站在旁邊為小家夥擦汗換汗巾,看著這兩個幼稚鬼,令人忍俊不禁。大妹未曾想,那天竟是她與阿離最後一次一同遊玩,那張照片也是僅剩的與阿離的合照。


    家裏沒有兒子,古爸期望一家人團團圓圓,至少不要背井離鄉。大妹習慣了漂泊在外,當年輟學並非明智之舉,古爸深知社會殘酷,總是盡力讓家人過得更好。大妹卻對父親的安排不認同,隻顧走自己的路,未曾回頭看看逐漸老去的父母。父親的教誨如明燈,照亮孩子前程;父親的關懷似雨傘,為孩子遮蔽風雨。(教育孩子:從小需為他們創造開闊視野、增長見識的條件,培養孩子的閱讀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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