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瑾安排好一切,迅速趕回府邸。陶夭夭的情況比他想象的還要糟糕,臉色蒼白如紙,氣息微弱得如同風中殘燭。他心如刀絞,立刻傳喚了太醫院首屈一指的張太醫。


    “大人,夫人所中之毒十分罕見,老夫行醫多年,也從未見過。”張太醫滿頭大汗,眉頭緊鎖,“需得仔細辨認毒性,方可研製解藥,隻是……”


    “隻是什麽?張太醫但說無妨!”林瑾的聲音裏透著一絲焦急。


    “隻是這毒性霸道,夫人中毒時間又長,恐怕……”張太醫欲言又止,他知道接下來的話太過殘忍,不忍心說出口。


    “盡力醫治便是,本官不希望聽到任何放棄的言辭!”林瑾深吸一口氣,語氣堅定,“隻要能救回夫人,本官定當重賞!”


    安置好陶夭夭後,林瑾立刻展開調查。蘇瑤的話語在他耳邊回響,字字誅心,句句歹毒。他雖不信陶夭夭會做出這等事,但蘇瑤言之鑿鑿,又說得合情合理,他心中也難免生出一絲疑慮。


    他仔細回憶著蘇瑤所說的一切,試圖從中找到一絲破綻。蘇瑤聲稱親眼目睹陶夭夭與人在城郊密林私會,還說陶夭夭企圖用毒藥謀害她。


    “城郊密林……”林瑾喃喃自語,他記得陶夭夭前幾日確實去過城郊,說是去探望一位故人,難道蘇瑤所說都是真的?


    不,不可能!林瑾猛地搖了搖頭,他了解陶夭夭,她絕不可能做出這種事情!


    他喚來暗衛,命他們仔細搜查城郊密林,不放過任何蛛絲馬跡。同時,他又派人暗中調查蘇瑤,試圖找出她陷害陶夭夭的證據。


    夜深人靜,林瑾獨自一人坐在書房裏,手中握著一封密信。這是暗衛剛剛送來的,上麵詳細記錄了蘇瑤這些年來的所作所為。


    “果然有問題!”林瑾咬牙切齒,蘇瑤表麵上溫柔善良,實則心機深沉,手段狠辣。他絕不允許這樣一個女人逍遙法外,更不允許她傷害陶夭夭!


    他拿起毛筆,在紙上寫下幾個字,交給身旁的暗衛:“將這個交給蘇瑤,就說……”


    他的話語戛然而止,眼中閃過一絲寒光,“就說我知道她做的好事了。”


    蘇瑤收到那封沒有任何內容,隻落款“林瑾”二字的信箋時,心中莫名一慌。她強作鎮定地將信箋揉成一團,隨手扔進炭盆中。跳動的火光映照著她略顯蒼白的臉色,也映出她眼底一閃而過的狠毒。林瑾開始調查了,比她想象的要快,也更令她不安。


    她深知自己那些見不得光的手段經不起仔細推敲,必須盡快將所有可能暴露的痕跡抹去。她連夜召集心腹,銷毀了一些賬目往來,又命人將城外一處私宅付之一炬。做完這一切,蘇瑤才稍稍安心,但她心中始終籠罩著一層陰霾,揮之不去。


    林瑾的調查進行得並不順利。蘇瑤在朝中經營多年,早已暗中培植了不少勢力。這些人或是被蘇瑤以利益收買,或是被她捏住了把柄,對她言聽計從。林瑾每查到一處關鍵之處,就會遭遇各種阻撓,線索也因此屢屢中斷。


    更讓他心寒的是,一些原本與他交好的官員,如今也對他避之不及,甚至在他調查時暗中作梗。更有人在皇上麵前進讒言,汙蔑他與陶夭夭意圖謀反,企圖用毒藥控製皇上,以達到掌控朝政的目的。


    “皇上,臣對您忠心耿耿,絕無二心!夫人更是一心為國為民,絕不可能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請皇上明察!”林瑾跪在大殿中央,字字鏗鏘,擲地有聲。


    皇上神色莫測,沉默不語。蘇瑤站在一旁,眼角眉梢都帶著一抹勝利的得意。她要的,就是讓林瑾百口莫辯,身敗名裂!


    林瑾頂著巨大的壓力,不顧一切地四處奔波,尋找能夠證明他和陶夭夭清白的證人。可是,原本答應作證的人,要麽突然改口,要麽不知所蹤。他心中那股不安的感覺越來越強烈,就好像……就好像走進了一張精心編織的網,越是掙紮,就越是深陷其中,無法脫身。


    “大人,我們找到城郊密林附近的一個農戶,他說……”暗衛語氣急促,卻在看到林瑾的眼神後,猛地頓住,低聲說道,“他說,他什麽也沒看到。”


    暗衛的聲音很輕,幾乎要被呼嘯而過的寒風吞噬,可林瑾卻聽得分明,每一個字都像是一把冰錐,刺痛著他的心。他閉了閉眼,深吸一口氣,努力壓抑著內心翻湧的情緒。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暗衛擔憂地看著林瑾,欲言又止,最終還是低頭退出了房間。


    屋內隻剩下跳動的燭火,映照著滿室的清冷。林瑾走到窗邊,望著窗外漆黑的夜空,心中充滿了無力和焦慮。蘇瑤就像一條躲在暗處的毒蛇,每次都精準地攻擊他的要害,讓他防不勝防。


    他想起昏迷不醒的陶夭夭,心口又是一陣刺痛。這些日子,他一邊要照顧陶夭夭,一邊要四處奔波尋找證據,身心俱疲。可每當他看到陶夭夭蒼白的臉龐,就覺得無論如何辛苦都是值得的。


    陶夭夭的身體逐漸好轉,但臉色依舊蒼白。她醒來後,得知林瑾的處境,心中焦急萬分。


    “林瑾,那些人,你都找到過他們嗎?”陶夭夭的聲音還有些虛弱,但語氣卻十分堅定,“或許,我可以幫忙。”


    林瑾握著她的手,眼神溫柔卻堅定:“你好好休息,其他的事情交給我。你放心,我一定會查清真相,還你我一個清白。”


    他知道陶夭夭聰慧過人,但她現在身體虛弱,他不能再讓她涉險。那些人既然敢對他不利,就絕不會放過陶夭夭,他必須保護好她。


    幾日後,林瑾終於收到了一條來自偏遠城鎮的消息。一位老木匠聲稱,幾月前,曾有人拿著蘇瑤的畫像,讓他幫忙雕刻成觀音像,並給了他豐厚的報酬。


    林瑾心中燃起了一絲希望,這尊觀音像很可能就是蘇瑤用來栽贓陷害的關鍵物證!他立刻動身,準備親自前往調查。


    與此同時,一封密信被人悄然送進了蘇瑤的書房。蘇瑤展開信箋,看著上麵的內容,嘴角勾起一抹陰冷的笑意。


    “林瑾,你還是太天真了……”她喃喃自語道,“你以為,我會讓你找到證據嗎?”


    她拿起桌上的剪刀,走向了一旁供奉著一尊精美觀音像的佛龕……


    寒風凜冽,吹得窗欞吱呀作響,林瑾卻顧不得這些,他翻身下床,眼中閃爍著希望的光芒。老木匠的回信就在他手中,信中寫明了雕刻觀音像的時間、地點,甚至連買主的麵貌特征都描述得十分詳細,一切都與蘇瑤的行為吻合。


    “終於找到了……”林瑾握緊信紙,長舒一口氣,連日來的陰霾一掃而空。他知道,隻要找到這尊觀音像,就能證明蘇瑤才是真正的幕後黑手,就能洗清自己身上的冤屈。


    與此同時,蘇瑤的書房內卻是一片冰冷寂靜。她手中的信紙已經燃去了大半,化作灰燼飄散在空中。信上的內容,與林瑾手中的一字不差。


    “哼,林瑾,你以為你贏了嗎?”蘇瑤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眼中滿是寒霜,“我既然敢做,就不會留下任何把柄。”


    她緩緩走到佛龕前,目光落在那一尊精雕細琢的觀音像上。這尊觀音像栩栩如生,慈眉善目,手中還拿著一串佛珠,散發著淡淡的檀香。


    “可惜了這尊觀音像……”蘇瑤喃喃自語道,眼中閃過一絲惋惜,但很快就被決絕所取代。她伸出手,輕輕撫摸著觀音像的臉龐,指尖卻帶著一絲寒意。


    “來人。”蘇瑤的聲音冰冷,不帶一絲感情。


    一名黑衣人悄無聲息地出現在書房門口,單膝跪地,等待著她的命令。


    “去,把城外清風寺的住持給我帶來。”蘇瑤的聲音如同來自地獄的召喚,冰冷刺骨,“記住,我要活的。”


    黑衣人領命而去,書房內再次恢複了寂靜。蘇瑤看著觀音像,嘴角的笑意越來越深,仿佛已經預見到了林瑾的絕望。


    “林瑾,這盤棋,才剛剛開始呢……”她低聲說道,語氣中充滿了自信和掌控一切的快意。然後,她拿起桌上的刻刀,一步步走向觀音像,眼神變得幽深莫測。刀尖在燭火下閃爍著寒光,仿佛預示著一場更大的陰謀即將拉開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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