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蘺掃一眼他腳下石塊,又看向木方、木楞。


    語氣淡淡,“還不快扶你們家少郎去別處。”


    “是。”木方、木楞連忙應聲。


    安懷清在兩人攙扶下行了數步,忍不住回頭,又在江籬察覺之前收回目光。


    適才江籬的話跟趕他走沒什麽區別,還真是一如既往地討厭他。


    他也知道,她們之間沒有可能,隻是想再靠近她一點,就一點點……


    “二少郎,您等等我呀……二少郎……”


    安懷清聽出是宋玉貼身隨從聲音,再度回眸。


    也看到了盛裝出行的宋玉。


    他今日身著月牙白錦袍,身形清瘦,容顏如畫,目光裏也堆滿了愛意,熱烈又坦誠。


    視線調轉,他發現江籬也盯著宋玉那雙會說話的眼睛。


    她看到那樣直白目光會怎樣呢?


    很難不動容吧。


    安懷清感覺雙肩好像沒了力氣,不住地往下耷拉,回過頭,不再看那些讓他內心酸澀的畫麵。


    他老早就察覺到,宋玉也喜歡江籬。


    也明白了十二歲那年,因何被設計掉進厚厚的冰層裏。


    宋玉在那時便喜歡江籬了吧,所以才對被指了娃娃親的他恨之入骨。


    這麽些年,江籬很少理會宋玉,麵對纏上去的他,一次又一次無情轟走,厭惡之意溢於言表。


    可如今來看……也不全然。


    至少這次,江籬沒趕他走不是嗎?


    “誒呦,你做什麽踹我!”


    聽了宋玉的氣吼聲,安懷清呆滯片刻,又猛地扭過頭。


    隻見宋玉仰倒在地,不可置信地瞪大雙眼。


    “你又做什麽想抱我?”江籬不答反問。


    “我……”宋玉一時噎住。


    這叫他怎麽回答。


    還不是觀摩了賤人安懷清,假借摔倒名義,實則撲進江籬懷裏。


    他想如法炮製,沒想到江籬竟然踹了他一腳。


    力氣之大,屁股都要碎成八瓣了。


    “你眼瞎了,平地還能摔?”江籬語氣算不得好。


    她本就不喜自己的物件被外人動,身著衣物更是如此。


    今日卻接連被兩人撲進懷中,不禁翻了個白眼。


    言語含怒,“三五,隨我換身衣服!”


    宋玉眼睜睜地看著江籬走遠,氣得在地上撲騰了幾下腿。


    餘光瞥到一抹深色身影,咬牙切齒,“安懷清,你別得意!”


    安懷清眨了眨眼睛,又看向木方,“我的表情有這麽明顯?”


    木方點頭,“是…有點。”


    您嘴角翹得比平日收租時還高。


    安懷清輕咳一聲,回以大大微笑,“我就是得意,至少世女沒有踹我哦。”


    他故意拉著長調。


    宋玉氣得臉紅脖子粗,身子都跟著顫抖了,“等著瞧,江蘺一定會娶我的!”


    扔下不服輸的話,他揉著屁股一瘸一拐地走了。


    安懷清自嘲一笑,“怎麽可能……江籬不會娶你,更不會娶我……”


    ……


    “爬山?”


    “我不去!”


    “您去吧。”


    安懷清剛回來小亭子,恰好聽到江籬拒絕的話。


    江阿翁揚起唇角,“也可,不過回去之後,你得自行向你母親稟告。”


    在江籬眼裏,這個笑容可不是什麽和藹可親。


    是赤裸裸的威脅啊威脅!


    簡而言之,就是在爬山和回去挨母親打之中選一個。


    每年踏青過後,她都被勒令去爬山,且每一年的山都不一樣。


    如今京郊外的山都快被她爬個遍了。


    為讓她體驗新的山峰,阿翁可是嘔心瀝血,最後找來了此地。


    “母親管這事……做什麽!”


    真是的,她爬山與否,有那麽重要?


    “你說呢?”


    現在所有人都聚集在小亭裏,江阿翁也沒把話說的太清楚。


    但他相信,江籬一定明白。


    她日後可是要成為大將軍的人,類似爬山、習武之事都能很好鍛煉她的生存能力,更能增強體魄。


    也是他心軟,不舍得孫女太過辛苦。


    她母親兒時可是每月都被妻主扔進林子十日呢。


    “我說……爬!”江籬應的心不甘情不願。


    道理她都明白,可就是不想照辦!


    什麽世女,什麽一品大將軍,又不是她想要的。


    如果二姐襲承這個位子該有多好,她都不敢想吃吃喝喝的日子有多快活。


    現在倒好,她每天頂著世女頭銜,連在青樓喝個酒都需謹慎再謹慎的,煩死了!


    這話也就是三五和三六沒聽到,不然定會覺得世女在睜眼說瞎話。


    世女去青樓何時謹慎過?


    她們為何兩日沒下來床,世女心裏沒點數嗎?


    宋阿翁覺得這個提議很有趣,算是曆練小輩們的身體了。


    他打算攜家人參與此次行程,並下了賭注,看誰能最先到達頂峰。


    聽聞這座山的山頂風景秀麗,卻也因過於高聳,很難有人堅持到最上麵。


    既是賭注,那麽拔得頭籌的人,自然得有個彩頭。


    江阿翁絞盡腦汁,最後像是下定了什麽決心一般,跟隨從擺擺手,“取我的七彩琉璃燈來。”


    此話一出,不僅宋阿翁,在場除江籬外的每個人均是瞪大眼睛,難以置信。


    整個大嶽國,或者說這個世上,唯有兩盞七彩琉璃燈。


    乃江籬阿祖征戰西域所得。


    一盞在江阿翁手中,另一盞在女帝的養心殿掛著呢,足見珍貴。


    這麽稀罕的物件,江阿翁卻拿來做這次爬山比試的彩頭,任誰都會驚訝。


    “江兄,使不得……”


    江阿翁攔了宋阿翁的話,對江蘺微微一笑,“無妨,而且我相信我的孫女,定能幫我贏回來。”


    江籬:“……”


    既然沒想贈與旁人,做什麽還要說出這樣的大話來!


    “最先登上頂峰,又折返回我身邊之人即為第一名,七彩琉璃燈也花落其家,大家看好腳下路,也一定要登上頂峰,那裏有我的隨從等候。”


    一句話既說明了規則,又絕了有人想作弊不登上頂峰的心。


    唐周忍不住撇嘴,為了琉璃燈他隻能真去爬山了。


    “可以出發了。”


    隨著江阿翁話音落下,爬山比試遊戲正式開始。


    大家兵分多路,幾乎是來了幾位主子,便分了幾路人。


    這也正常,七彩琉璃燈是何等珍貴,誰會不喜歡。


    宋玉父子為增加得到琉璃燈幾率,兵分兩路,向著山頂出發。


    宋阿翁挑了個方向感最好的隨從一同上山,腳步略急。


    他希望自己能率先回到山腳下,也能幫江兄保住琉璃燈。


    “翁公,您不是最喜歡這盞燈嗎,為何……”


    江阿翁身後老仆欲言又止。


    這是老將軍贈予的,翁公愛不釋手,平日裏都舍不得用,不知為何拿來此地,還當成了彩頭。


    江阿翁眺望遠方,語氣空幽,“這燈……有一個很美的傳說,女子贈予男子,愛意便會像裏麵那燭火一樣,隻要蠟燭還在,什麽風也吹不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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