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師父知道他要做什麽?”杜茗裳一臉好奇地看著夜歸塵。


    小狸貓與離痕也將目光投向夜歸塵,顯然很想知道答案。


    夜歸塵淡淡地瞥了三人一眼,道:“或許是和裂跡有關。”


    “裂跡?難道是要用來祭祀?”杜茗裳三人同時驚呼。


    收集四百多名火屬性修仙者,目的隻是為了一頭排名第二的遠古妖獸,除了獻給劣跡享用,恐怕沒有別的原因了。


    而想到魂窖中看到的裂跡蛇發,杜茗裳的心就寒到冰點,若要她成為裂跡腹中的美味,她寧願提前自殺。


    她不由自主地抖了抖身子。


    夜歸塵看著她驚恐的神色,一字一句道:“確切來說,他要用四百九十名火屬性修仙者,引出劣跡剩下的幾個部位,他想要提前將整個裂跡馴化成自己的護身獸。”


    離痕沉吟道:“作為六大妖獸中排名第二的妖受,其力量震天撼地,已遠非神淵仙者們能夠想象,據說饒是屬性代表的領主們也並非它的對手,然而正因為其強大,難馴程度也就越高,原本能夠喚出裂跡蛇發就已經是違逆天命的了,若是一齊喚出,隻怕他駕馭不了,他就不怕被反控?”


    杜茗裳完全無法想象,整個裂跡複活過來的境況。


    小狸貓似乎還在計較被離痕訂在石頭上的事情,它用圓鼓鼓的貓眼瞪了眼離痕,道:“所以,這就是他收集火屬性修仙者的原因。用腦子想想都知道,他應該是要用火屬性修仙者化解反噬。”


    離痕譏誚地冷笑一聲,道:“既然裂跡之力已經強悍無比,又怎能是區區四百九十名修仙者的血肉和力量所能化解?若如此,他為什麽不幹脆去抓五十個仙者,這樣倒還省事。”


    小狸貓噎了一下,張了張貓嘴想要反駁,卻半天說不出話來。


    的確。四百九十個修仙者的力量還抵不過五十名仙者一名領主,既然世界上還有比修仙者強大的存在,北堂耀也不是傻子,他為什麽不去抓仙者,而要抓修仙者?


    離痕又道:“隻是他具體會用什麽方法,還請夜王明示。”


    夜歸塵讚賞對離痕點了點頭,道:“這要看裂跡喜歡吃什麽了。”


    離痕碧綠的眸子光芒四射。仿佛恍惚間明白了什麽,變得莫測起來。


    小狸貓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兩人。


    隻有杜茗裳茫然無措,她弱弱地問:“它不就喜歡吃人麽?我記得它吃了好多人來的,還挑食呢。”


    那惡心的東西不吃人頭。


    離痕回過頭來看她,眼神變得溫柔,輕聲對她道:“它不是挑食。隻是不吃垃圾。”


    “垃圾?”杜茗裳覺得有些冷,於是將雙手環抱起來,不斷揉搓,“它是不吃人頭的啊。”


    “這樣對你說,似乎太殘忍了,不過阿裳,現在的你身負重要的使命,這些事情,你就必須得了解。”離痕歎息一聲,忽然變得無比認真。他問:“人最重要的是什麽?”


    “呃。”杜茗裳不明白離痕為什麽這麽問,再看夜歸塵和小狸貓都望著自己,心裏有些迷茫,愣愣地重複了一句:“人最重要的是什麽?”


    她還真的沒有想過,對於人來說,最重要的是什麽。


    就連她自己,也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


    最初,她渴求擺脫劇情。自由自在平平凡凡的生活,遇到夜歸塵後,她渴求能夠安然渡過餘生,有了杜若風的關懷。她渴求永遠都能夠擁有二個的溫柔,現在,她渴求能夠快速晉級,早日成仙,洗髓進入神淵,幫夜歸塵完成夢想,之後……


    她也不知道會怎麽樣。


    或許任務失敗,同夜歸塵一道被創始者消滅。


    或許任務成功,聽憑夜歸塵的安排,繼任下代夜王。


    隻是……


    現在突然提及,她卻覺得空了什麽,少了什麽。


    是不是這些空的,少的,就是最重要的?


    因為越是重要的東西,就算擁有再多,都還不夠,都還會覺得空,覺得少。


    她想不起來空了什麽,便不知道對自己來說最重要的是什麽。


    既然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最重要的是什麽,對於全人類,她哪裏能夠懂?


    離痕不知道有沒有看出她的迷惑,耐心地對她解釋:“一個人,無論自私自利,還是善良偉大,也無論多麽珍視自己的生命,或者比自己生命更珍視的別人的生命,他們能夠作為自己獨特的個體而存在,都由他們的精神在控製,若是沒了屬於自己獨特的精神,便是千篇一律複製的模板,這個世界也就沒有思想,我們就不會力圖上進,蒼窿終究被掩埋,神淵也不會再存在。”


    杜茗裳似懂非懂的聽著,半響之後,忽然熱血湧動,問了句:“二十一世紀的唯物思想,你不會是穿來的吧?”


    離痕愣怔一下,莫名其妙地問:“阿裳在說什麽?”


    旁邊夜歸塵的眸光微微閃動,不知道想到了什麽。


    小狸貓卻也是一副不明不白的樣子。


    杜茗裳一下清醒過來,道:“啊,沒有……那個……我知道了,阿痕叔叔的意思是,裂跡那家夥喜歡吃每個個體獨特的思維能力和想法,而這些東西都存在與頭腦之中,一旦丟失,人的頭腦便毫無用處,就像垃圾一樣,不過,那東西根本就不形象,怎麽吃?”


    “阿裳真聰明,和你娘一樣聰明。”離痕聲音愉悅,顯然並不計較方才那段莫名其妙的小插曲,他又解釋道:在修煉的過程中,我們的精神已經展開,大部分已經攀附在了我們全身的聚靈氣已經神識當中。它需要的就是吞噬這些聚靈氣和神識,當然這也就是我們能夠像控製我們的手指和腳趾一樣,隨意控製體內聚靈氣和神識的原因。”


    杜茗裳恍然。


    離痕道:“我想,北堂耀選擇修仙者的原因,定然是因為修仙者的心智往往不比仙者堅定,對於恐懼,貪欲等情感的波動很大,很容易讓引起裂跡的注意。隻是不明白,為什麽一定要四百九十人,這些人能夠吸引到裂跡?”


    他看向夜歸塵。


    夜歸塵微微斂去眸子裏異樣的色彩,道:“這要問慕容羽。”


    離痕怔住,“是樓宇靖的機關術?”


    夜歸塵挑起嘴角,沒有回答,隻問:“上次本王讓你將玉鏡給慕容羽。你給了?”


    離痕回答:“給了。”


    “那應該就是了。”夜歸塵莫測地點了點頭,道:“有可能的話,派出數名仙者跟蹤他,並按時匯報情況。”


    離痕有些驚異,“難道夜王以為……”


    小狸貓也無比驚異,“不應該是樓宇靖出的點子麽?”


    杜茗裳更加驚異,聽他們的意思。似乎是北堂耀這麽做,是慕容羽幫忙出謀劃策。


    慕容羽難道是間諜……不,是漢奸?


    對於離痕和小狸貓關於慕容羽的疑問,夜歸塵沒有說是或者不是,他繼續圍繞著北堂耀的話題,道:“創世者找到攝魂,兩年或者三年後一旦養成,便能與本王對抗,而裂跡喚醒之後,至少也得兩至三年後才能完全恢複力量。或許他以為我和創世者,會兩敗俱傷。”


    離痕和小狸貓不由對望一眼。


    杜茗裳瞪大眼睛,“鷸蚌相爭,漁翁得利,他想要謀……啊唷……”


    她正想說“謀權篡位”四個字,不料腦袋上忽然吃了記暴栗,痛得她哇哇叫。


    小狸貓揚了揚手中的發杖,翻白眼道:“什麽比喻不好?非要用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夜王殿下乃堂堂正正的暗夜之王,就算地獄王者見了都得老老實實地避讓。”


    杜茗裳默默地豎起拇指,這麽嚴肅的時候,虧你老還要維護你的夜王殿下。


    不就是個比喻麽?這死肥貓用得著這麽大反應?


    她鬱悶地嘟著嘴巴。正想反駁,卻被一隻手忽然扯過,輕輕地揉著額頭。


    耳邊傳來離痕帶著威脅的冰冷聲音:“霜顏,其實我不介意再將你訂到石頭上一次。”


    杜茗裳感受到額頭上寬厚溫暖的手掌,先是目瞪口呆,然後心中升起一陣暖流。


    她忽然想,如果杜茗裳的父親是離痕而不是杜峰,會不會被寵成第二個柳影兒?


    或許,即便是個廢物,杜茗裳仍舊能夠過得比任何人都幸福。


    片刻後,小狸貓的聲音打斷她的思維。


    “怎麽,覺得我打錯了?孩子不就是用來教的?你這麽維護做什麽?若是覺得我錯了,那就再打一架試試?”圓圓的白貓毫不示弱,就算傷口的血才剛剛凝固,仍舊氣勢洶洶的擺出架勢。


    這樣也能吵起來,還是因為她?


    杜茗裳無力扶額,再者,她哪裏是孩子了?


    她將求助的目光看像夜歸塵,夜歸塵卻沒有看她,隻是輕輕地咳嗽一聲。


    離痕和小狸貓瞬間收斂。


    人的氣勢在,果然就連咳嗽都那般霸氣。


    見一人一貓收斂下來,夜歸塵道:“他或許是要那麽做。”


    那麽做,就是說北堂耀真實的目的是想篡位,這也就難怪他不會找樓宇靖幫忙,畢竟樓宇靖是創世者的人。


    不過……


    杜茗裳問:“他這樣明顯的意圖,我們能看出來,創世者不能看出來麽?他能瞞過創世者?”


    夜歸塵道:“心理戰術。”


    又問:“如何戰?”


    答:“創世者或許以為我們發現了這件事情,會去阻止,而我們與北堂耀一戰,就目前為止,對於雙方而言,都會造成慘重的損失,這對創世者來說,實極為有利的,然而,北堂耀或許也知道,創世者已經明白他的意圖,所以他故意抓了紅蕖。”


    “他抓紅蕖,不就觸發我們與他一戰?這不是合了創世者的意?他既然知道紅蕖是我們的人,就不應該抓回去啊。”


    夜歸塵搖了搖頭,“但他若不與我們為敵,創世者便會派領主或者執事者去殺他。”


    杜茗裳腦袋開始眩暈,“這到底怎麽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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