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在辦公室睡了三天。


    沒想到工作會這麽多。


    今天周四。


    “憔悴”二字寫在每個人的臉上。


    人偶的臉色也在這幾天的工作中逐漸發黑。


    隻不過……究竟是因為數不清的公文而黑,還是因為我而黑的。無從得知。


    又或者兩者皆有。


    每當有人找他議事,他仍是往日裏那副冷淡的模樣。


    可我喊他,那外溢的黑氣都要實體化飄出來了。


    真厲害……這是聲控的嗎?


    為了避免黑氣真正實體化,我得做些什麽才行。


    疲憊地揉了揉眉心,才完成外出任務的我走在回廊上,順道拐進了哥倫比婭的玫瑰園。


    【我要申請場外援助】


    我將疑惑闡述給哥倫比婭聽。


    哥倫比婭坐在我身邊,安靜傾聽,攏於白色麵紗之後的臉龐十分恬靜。


    待我說完,少女掛有淺笑的嘴角笑意加深。她提出邀請,輕聲道:


    “星星,要和我去看看這個花園裏的小家夥嗎?”


    “小家夥?”


    有些不明就裏,但我還是跟在哥倫比婭身後,隨著她一同走進花園深處。


    踏進花園中的林間小徑,視線沒有樹蔭的遮掩,各色的玫瑰花在眼中也更為明顯,在光斑中形成一幅絢麗多彩的畫麵。


    冰冷的環境下,所有玫瑰全都嫣然綻放著,仿佛定格永駐卻又生機盎然,經曆著花期等待著花落,如一個隱秘而圓滿的世界。


    我從沒見過哥倫比婭動手,但僅從這一方麵,也足以窺見她的實力。


    哥倫比婭走在午後的光輝下,似是暖陽中的幻影。她輕輕哼唱,腳步輕盈的走在我的正前方。


    一支悠揚的小調唱完,清晰空靈的旋律停止。少女停下腳步,嗓音輕柔:


    “就是這裏。”


    旋即她緩緩蹲下,墨色長發吹落於地,貼在她纖細的腳踝處。少女伸出手掌心朝上,似乎在等待著什麽。


    我也悄聲蹲下,順著她的視線望向花叢深處。


    窸窸窣窣的聲音不間斷的響起,深綠色的陰影裏突然鑽出來一個淺棕色的渾圓事物。


    看清事物的樣貌後,我驚訝的半張嘴巴。


    我的天……好胖的一隻貓!


    蓬鬆的粗尾巴一搖一擺,這隻像小圓球般的貓慢悠悠地走了過來,將自己的臉貼近少女的白皙掌心。


    哥倫比婭揉了揉它的腦袋,笑道:


    “要和它打個招呼嗎?”


    “你好……”有些好奇,我轉而問道“它有名字嗎?”


    “沒有呢。”哥倫比婭搖了搖頭,“它是一隻流浪貓。”


    我打量著它圓滾滾的肚子,在心裏感歎道:現在都能吃得這麽好,那家養以後會不會更圓?


    也像是聽到我心中所想。烏溜溜的眼睛瞪了我一眼,尾巴炸毛豎起,發出低吼想要恐嚇我。


    “哎呀…不高興了。”哥倫比婭露出稍許困惑的神色,試圖抱起這隻貓。


    隨著她雙手托起的動作,我也親眼見證一個圓球被拉長成一截長長的水管。


    我:“………”


    看來是我錯怪它了。


    它隻是毛多,顯胖。


    抱的方式不對,它的表情很是不情願可又毫無辦法,隻好保持著水管的形態一動不動。


    哥倫比婭就這樣托著這隻長條貓,繼續說道:


    “以這個花叢為界限,後麵的區域我們也涉足不了了哦。”


    “為什麽?”我疑問道。


    少女笑著舉起貓的一邊爪子,晃了晃它的肉墊:


    “因為後麵的區域都是這個小家夥的地盤。如果涉足,它會生氣。”


    什麽意思……


    我的第一反應是立刻對這隻貓投以探究的目光,仔細檢查後並沒有任何化形的痕跡。


    哥倫比婭回答了我心中的疑惑:


    “就是一隻很普通的貓。”


    “幾年前,它無意間來到這裏。然後…就把這裏當做是自己的地盤了呢。”


    她輕輕放下這隻貓:


    “可能是先前流浪的緣故,對自己的地盤很看中,有人來就要視察一番。”


    終於恢複自由,這隻貓先是伸了個懶腰,隨後它的那雙大眼睛牢牢盯起我,對我投以警覺又打量的目光。


    好有意思的貓。


    伸出手,想摸一下。


    被一爪子拍開了。


    嗯……這很正常。在它眼裏我的確是要提防的對象。


    我觀察起這隻貓。


    拍開我的手後,它小心謹慎的來回踱步,生怕人越線。胡子卻翹得很高,神色趾高氣昂,因為這是它的地盤。


    貓咪的舉動引起少女的注意,她輕撫起貓的背部。


    她看著我,笑意鮮明:


    “終於有了能居住的地方,自然會分出精力去關注。”


    “它,在試探哦。”


    我的目光停留在貓咪的尾巴上。


    據說,貓的尾巴會說話。


    會用尾巴表達自己的心情。


    如果……


    碰到一隻藏起尾巴和耳朵的貓呢?


    微風拂過花叢,玫瑰在風中微微搖曳。


    有花瓣落地的聲音。


    隱約的,心中有了猜測。


    我不確定開口:


    “……很像嗎?”


    哥倫比婭笑容清甜,眼眸微彎:


    “不像嗎?我認為你也有這麽想過。”


    耳尖開始微微發熱,我有些不好意思得摸了摸後頸:


    “的確有這樣想過,但沒敢往深處想。”


    總覺得不太符合他的形象。


    “人都是多麵的,我的星星。”,哥倫比婭笑道“你是,我是,他也是。”


    像是有小石錘輕輕敲碎薄薄的冰麵。


    “啪”的一小下,敲出破口,讓人恍然。


    在看不見尾巴和耳朵情況下。


    口不應心的時候,要不斷分析對方的反應,才能得出正確答案。


    這幾天觀察之下所發現的異常,也在此刻明了。


    一瞬間,脈絡串聯。


    流浪已久的貓,早已習慣性地與人保持著一定的安全距離。


    想要進門,卻不知道如何坦率的開口,隻能試探。


    明明心裏已經篤定這是自己的地盤了。


    我情不自禁地勾起嘴角,喃喃道:


    “原來是這樣嗎?”


    好別扭啊。


    這麽看來……是任由我來裝飾家裏的風格了。是那種勉強中帶著無可奈何的同意。


    嗯……不過,真正的貓也會裝飾自己的貓窩嗎?


    在我思索的時候,一直凝視著我的哥倫比婭忽然開口,她輕笑道:


    “星星,現在的你看起來心情很好呢。”


    “啊,這麽明顯嗎?”


    我從思緒中回神,被她的笑容所感染,亦或是出於自己最真實的內心,我同樣也笑了起來。


    “謝謝你,哥倫比婭。”


    我真摯道謝,心裏有了決定。


    在周末到來之前,我得提前準備好一些東西。


    …


    ……


    ……


    辦公室內的壁爐燒的正旺,劈裏啪啦作響。


    坐在我身邊的人,臉色陰鬱,說話的語調透著不快。


    自從喊的名字有了區分,也更容易分辨他此時的心情。公私分明的人,平日和單獨相處時喊的名字會不一樣。


    “瑪利喀斯……你有在聽麽?”


    堪堪回神,我小聲道:


    “……有。”


    能近距離捕捉到我神色轉變的人,持以一聲冷笑。


    從對方的反應來看,如果不是我,他是真的會撂下東西不幹。


    能在工作期間走神的領導,簡直是在阻礙事務進程,要了何用。


    而他也沒有再次向人複述一遍的打算。


    因為對他而言,現在已經是私人時間,而我……還在工作。


    換句話來說,這種拖著人加班的領導,才是最應該踹走。


    “你最好解釋一下,你為什麽分神。”


    紫靛色的眼微微眯起時,略帶審視,不容許回答者撒謊。


    如實回答,才是最優解。


    更何況現在辦公室內隻剩我和他。


    回答錯誤也沒什麽關係。


    “我在想周末我們一起去集市…除了掛毯還要買些什麽。”我誠實道。


    紫靛色的眼睜大,顯出錯愕。


    究竟是什麽樣的腦子,才能在之前那麽嚴肅的談話中三百六十度大轉彎,轉到這般平常的話題上。


    上一秒還在聊任務中涉及到的稅務案。


    下一秒就想明天去哪玩去買什麽。


    我過於跳躍的腦回路,讓對方的神色逐漸嚴肅起來。


    在他眼中,這也是工作不認真的一種表現。若不規訓,以後必定再犯。


    在對方即將開口之前,我又搶先說道:


    “現在是中場休息時間。”


    所以是私人時間,可以聊這些。


    我連忙補充道:“都工作到這麽晚了,總該休息會?放鬆一下心情?”


    人偶微張的嘴巴欲言又止,最後還是選擇沉默。


    可沉默並不代表沒有心理活動,可能現在正在無聲腹誹我臨時找的歪理。


    順手撈起茶壺,我給他倒了杯茶。


    涼的,消火。


    端到手邊,等著他拿走。


    四目相對,我笑的乖巧。


    許久的無聲對視,人偶慢慢蹙起眉頭,最後還是接過了茶杯。


    我嘿嘿笑起來,往他身邊坐近了些,問道:


    “那你有什麽想買的嗎?”


    人偶嗬嗬冷笑,並未作答。他瞥開視線不再看我,轉而喝起茶來。


    我笑著抽出一張空白紙,邊寫邊道:


    “得多買幾套餐具。”


    “杯子也得買,玻璃的、陶瓷的?”


    “不過稻妻的茶碗,嗯……集市上不見得會有。”


    室內正燃燒的壁爐也在提醒著我。家裏或許還要再買一把扶手椅,專門放在壁爐邊。


    如果再有一張羊毛毯,在至冬最冷的時候便能裹著毯子坐在壁爐邊烤火,享受溫暖。


    沙發上需要放靠墊嗎?這樣的話……以後哪怕在沙發上睡著也不會再落枕了?


    窗簾需要換麽?換成什麽樣的顏色更適合一點?


    裝飾畫的話……倒是不用買,我可以自己畫一些。


    隨著思考,紙上羅列的東西也越來越多。


    光是周末兩天,都買不完的程度。


    我再次詢問:“你覺得這些怎麽樣?會不會太少了?”


    幾乎是我抬頭的瞬間,紫靛色的眼也迅速從紙上移開視線。


    “這是你住的地方,問我做什麽。”


    一如既往的反問句。


    卻像是看到一條略微煩躁的尾巴,重重拍打著沙發。


    不得不承認,我忍不住笑了起來。


    見我笑的對方,臉色古怪片刻,又快速鎮定下來,如往日般皺起眉頭。


    “你——”


    在對方抵在嘴邊的話快要脫口而出的時候,我眼疾手快地往他的掌心裏塞了一樣東西。


    一樣對他來說也並不陌生的東西。


    金屬製的,表麵光澤、邊緣光滑,沒有任何鋒利的邊角,另一端則連接著一個精巧的凹槽。


    一把鑰匙。


    室內的暖光將他此時驚訝的瞳孔折射出晶亮,像紫色的寶石,純粹而通透。


    透過這雙眼睛。


    我想,我找到了正確答案。


    我牢牢盯起他的眼睛,而他的眼底倒映著我笑容晏晏的臉。


    我笑道:“當然要問你啊。”


    像變魔術般,我攤開另一隻手。


    是另一把,一模一樣的鑰匙。


    …


    ……


    ……


    出乎意料的是,光是挑選相似款式的掛毯就花費半天的時間。還沒買完幾樣,就快要到晚飯時間了。


    清單上其餘的東西隻能先暫時擱置不買,明天再去一趟集市。


    愚人眾的軍隊生活本來就不必須多少生活用品。人偶更是如此,他甚至可以兩手空空的離開。


    額……


    除了我送給他的一堆東西……


    我和人偶分別抱著幾個紙箱往家的方向慢慢走。


    故意使勁推攘人偶,他不耐煩的嘖音還未落下,就當機立斷給我來上一腳。


    手上拿了一堆東西還要搗亂的家夥。


    我無所謂地笑,小退幾步向後躲。


    想繼續搗亂,被人偶投以白眼一枚。他直接加快腳步甩我一大段距離,不想再陪我玩鬧。


    我努了努嘴,反正也快到家了。


    隻不過今天的家門口多了兩個迎接我們的大家夥。


    至冬就這點好,雪多。


    人偶剛看見雪人時,乘著夕陽的瑰麗眼眸微微閃出光亮。


    隨後就皺起眉頭,完全不想說話。


    因為我特地堆了兩個超大號的雪人當門神,一左一右,拉著一條橫幅。


    上麵寫了“歡迎回來”四個大字。


    誰想評價這種東西……嫌丟人都來不及。


    “你什麽時候……”,詢問的話還未說完,卻望見我笑眯眯的樣子。


    他沒一會兒便反應過來。


    是周四那天的外出任務。按原本的估算,我中午就會結束任務,沒想到直到晚上才回來。


    竟然是為了這些東西……


    “堆得大一點不容易化!”我解釋道。


    腿上架著紙箱,我伸手打開門,轉頭看他。


    人偶此時抱著紙箱站在門口,安靜打量著屋子裏的一切。不知在想什麽。


    我順著他的視線向屋內看去。


    沒有人的房子,靜悄悄的。傍晚的光柔和地湧入房間內,在空蕩蕩的地方彰顯著自己的存在感。


    我兀自進屋放下紙箱,轉念一想,又一把將人偶拽了進來。


    重心不穩,人偶手中的紙箱差點落地,我也差點被他再踹上一腳。


    幸好接住了。


    接下來就是收拾屋子的時間。


    買的食材先擺進廚房。


    新買的掛毯被我放在壁爐對麵的那堵牆上。說不定燒起壁爐後,這張毯子的顏色在火光的照射下會變得更加鮮豔。


    對於我的擺放位置,人偶麵色很是無語,他一言難盡、不作評價。


    既然沒反對那我自然視為同意。其餘的幾樣裝飾品都我放在不同的地方。


    之後要整理的,就是我送給他的一堆東西,人偶全都搬去了二樓,他自己的房間。


    他嫌我礙事,似乎怕我真的幫忙布置。要自己一個人收拾。


    問題不大,那就各自收拾自己的房間。


    等我換完窗簾出來,人偶不在客廳。


    聽動靜應該還在房間裏。


    呃……這下還得再買一個櫃子。


    原來我送了這麽多東西嗎?


    眼瞅見買的一對花瓶還擺在茶幾上,想了想,我來到溫室。


    緩緩流動的雲斑斕著溫室裏的日光,玻璃上一次又一次的覆上綠蔭。


    不知不覺,我還是走到種有玫瑰的地方。


    手邊的花被光影渲染,顯出幾分黯然的濃鬱。


    沉默許久,我拿起剪刀,將尖刺細細剪去,不會再傷到手指。


    我帶著兩朵玫瑰回到燈火通明的家。


    再一次進屋,有了一種奇異的感覺。


    明明隻是尋常的物品,裝飾後就是覺得與眾不同起來。


    整個空間仿佛也不再空蕩。


    人偶循聲從二樓走下來。


    “啊,你收拾好了?”我抬頭問道,準備將玫瑰放進花瓶裏。


    人偶站在樓梯口,紫靛色的眼被什麽事物吸引,目光定在一處。


    顏色不同的兩隻花瓶,靜置在茶幾上,在燈下蓄滿溫潤的光點。


    近在咫尺的距離。


    倒映著我猶豫伸手的動作。


    牆上的時鍾,秒針將將走了五下。


    隻穿著一件襯衫的我,裸露在外的手臂霎時感到一絲冷意。


    驀地,我迅速拿起屬於我自己的那隻花瓶。


    淡紫色的那個被我留在茶幾上。


    我彎起眼睛朝他笑:


    “那我去收拾自己的房間了。”


    哢嚓一聲。


    我輕輕關上房門。


    隔絕屋外的一切。


    回到自己房間所需的時間,原來也隻需要短短幾秒。


    落荒而逃。


    也隻需要幾秒鍾的時間。


    抓著玫瑰的手,沒由來的顫抖。


    看來,沒有尖刺的玫瑰,依舊會疼。


    看來,我沒有再一次麵對的勇氣。


    窗外盤旋的風,吹進屋內,流淌過我的耳邊。再一次的深呼吸後,逐漸抽回我的思緒。


    視線從手中的玫瑰移開,我繼而環視起整個房間。


    新換的米色窗簾隨著微風晃動,夕陽穿過簾布,像奶油一樣融在室內,綿延出一副橘黃橙紅的光。


    靜謐而安寧,如童話一般的溫暖色調注進這個曾經一片空白的房子。


    如夢般的……景象。


    會讓人產生錯覺。


    仿佛一切都能在此刻靜止。


    美好到灼燒心頭。


    我將玫瑰放進花瓶裏,擺在書架上。


    指尖仍殘留有玫瑰花的馥鬱香氣。


    書架上並未擺放許多書籍。這個之前不經常回的家,不必置辦這些事物。


    我抽出其中最為顯眼的一本。


    一本素描本。


    我仍記得最後一張究竟畫了什麽。


    這本素描本,放置許久的它早已陳舊泛黃。


    它還剩下很多空白頁。


    但我不會翻開,也不會再畫。


    正如這兩枝玫瑰。


    它們將永遠放進我心底的瓶中。


    由我一人修剪,養護,封存。


    寂靜的生長愛意。


    我坐到窗邊,指尖放在封皮上,點點描摹著窗外的落日。


    夕陽西下。


    沉落的餘暉在我的眼底鍍上一層淡淡的金色,灑滿我的指尖,讓我勾勒完整幅畫的最後一筆。


    濃烈的晚霞推進著時間,暫停了心事。


    屋內不再有風,溫度比剛坐下時要高上一些。


    空氣中隱約飄蕩著食物的香氣。


    應該是人偶在廚房裏弄晚飯了,得幫他打下手。


    我起身離開。


    素描本再次歸於書架中。


    它被我放在光照不進的陰影裏,也即將轉於無人發現的角落。


    這份感情,不該成為對方的負擔,也不必讓對方困擾。


    既然已經成為家人。


    那我也將以家人的身份,站在他的身邊。


    彼此都可以開心,才是剛剛好的。


    因為現在……


    已經足夠幸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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