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子漁也當然知道了老爺子慘死的消息,聽說還與大兒子有關,她當然不信,自己的兒子自己清楚,文武雖然粗魯脾氣暴躁,但是要說殺人,給他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何況殺的還是自己的親爺爺,而且還是被一把匕首瞬間割去頭顱,自己的兒子那點能耐她還不清楚,別說一把匕首就是一把大刀,他也做不到。


    不過現在不是為兒子辯解的時候,明子漁作為長房長媳,當然要有大局觀,而且作為明家的大家閨秀,教養是出了名的,絕對不像一些婦女潑婦那樣,一定要為兒子討回公道。所以,很多事情他還要主持,甚至一些事情柳誠不敢做主的時候也要請示這個大嫂,雖然分家另過了,但是,地位在那兒擺著,明子漁一定是主事人。


    明子漁一方麵張羅著喪事,一方麵已經讓人秘密徹查此事,他問過大兒子,為何他會出現在爺爺的屋子裏,而且那麽巧是爺爺被殺的時候他進了屋子。柳文武這時候經過一夜的蒙圈,已經心神逐漸穩定,他也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他也向母親坦白了他和二叔都希望老爺子交出調兵令要動用親衛的事情,爺爺沒答應就出去了,不過快到門口的時候,似乎有人對他喊了一句話,“有人要殺你爺爺!”,這樣,他又飛快的返回了爺爺的房間,於是就有了那一幕。


    “我覺得我二叔的嫌疑最大,他想得到虎符,他想嫁禍給我!”,已經緩過神來的柳文武有些歇斯底裏,被明子漁打暈了過去,告訴守衛,看好他,不讓他走出柴門。


    柳家又發喪,柳家短短兩個月時間,居然兩大支柱離世,莫非柳家真的氣數已盡?墨玉城因為馬小平強勢出現的餘波還未散去,柳家又出了這麽大的事,小道消息,是被割去了頭顱,死的那叫一個慘,還有柳心屍骨無存,一個蠟像居然還詐屍,柳家的邪門讓人既感到震驚又感到意外,柳家雖然是墨玉城第一大家族,沒有為富不仁,而是與人為善,怎麽兩大支柱都這麽不得好死?


    柳文清是第二天早晨知道的這件事情,將生意上的事情囑托給他的得力助手之後,回家奔喪,這時候靈棚已經支了起來,爺爺的大院子已經密密麻麻的擠滿了人,對於爺爺的突然離世,他雖然感到意外,但是,他也不願意打聽細節,隻是盡一盡人孫的孝道,既不退縮也不靠前,自己雖然是長房一門的人,地位崇高,但是自己的前邊還有好幾個哥哥,哪用得著自己顯擺。


    不過聽說哥哥被關進了柴房,又聽說爺爺的死與哥哥有關,柳文清第一念頭就是胡扯,自己的哥哥是什麽樣的人他當然清楚,哥哥是個很煩人的人,自私自利粗魯暴虐,但是,要說殺人,特別還是殺自家人,他是做不到的,不過這件事裏裏外外都透著詭異,那個聲音是誰?為什麽要告訴哥哥爺爺被殺?這是明顯的栽贓嫁禍,不過,沒有任何證據證明是別人栽贓嫁禍,所以,哥哥的清白看起來很難拎得清。


    不過也不能眼看著哥哥冤死,柳文清已經下決心要救出哥哥,這種事情既然說不清楚,那幹脆就不說,不辯解,人救出來就好。


    不過現在自己出不去,雖然戒令已經解除,但是,作為孫子守靈的活還得幹,脫不開身,於是柳文清就想辦法示意跟著忙活的朗威,示意他去找馬小平,馬小平現在已經是威震墨玉城的大人物,自己等人與這個大人物的關係密切在墨玉城已經不是秘密,馬小平出現,能震懾住很多人,包括那個嫁禍給哥哥的凶手。


    朗威知其意,也不聲張,默默的出了院子,要去李府找馬小平。


    一處繁華的街道,朗威疾步快走,如遊魚一樣穿行在人流之中,不過,他突然感覺後背一緊,一道寒光入體,朗威雖然是個粗線條,但是立即意識到有人要殺他,突然斜刺裏一衝,同時大喊:“有人要殺我!”


    朗威的後背已經滿是鮮血,不過也僅僅是剛入體,傷害並不大,眾人紛紛驚呼躲避,霎時間朗威所在之地被空出一大塊,這時候視線無阻,刺客已經失去了先機,再想刺殺,無異於暴露自己的行藏。而恰恰在這時,馬小平到來,驚慌逃避的人群中,一個衣著普通的人被馬小平一把吸了過來,接著那人就消失不見。


    馬小平撕開朗威的衣服,雖然刺的不夠深,但是,後背已經變成一片黑色,馬小平立即意識到那是毒素已經入體,取出一顆解毒丹,塞進朗威的口中,朗威剛要昏迷,還沒等昏迷過去,毒素已經解去,同時傷口結痂,沒有大礙了。


    朗威還沒等說話,馬小平道:“不用說了,現在就去柳家!”


    馬小平提著朗威,騰空而起,引起一片驚呼,這個馬小平橫空出世,已經是墨玉城最大的談資,如今看到那馬小平抓著一個人輕飄飄的騰空,更是引來一片轟動,啥叫神仙,這才是神仙。


    馬小平來到柳府上空,但見柳府已經有濃煙冒出,柳府的一個角落,一處房子著火,大火撲天而上,濃煙快要彌漫了整個院子。


    柳府救火,明子漁更是驚呼著撲向那處柴房,柳文清更是一馬當先,衝進火海,那個哥哥雖然還沒有被燒死,但是,已經趴在地上動彈不得,身上被壓著一根著火的房梁,屋子快要倒塌,柳文清搬起房梁扔在一旁,同時背起哥哥,一飛而起,衝到天上,看見天空正好趕來的馬小平,將哥哥交給了馬小平,來不及說話,有飛回地麵,攔住了正往坍塌的屋子裏衝的母親。


    吊唁的人開始成為救火隊,柳府死人,又著火,這柳府莫非是凶宅,怎麽老出事?


    馬小平將柳文武救了回來,來到柳文清和明子漁麵前,道:“文武先放在我這兒,這是有人要殺他滅口,這個時候的柳府是最亂的時候,你們在這裏也不安全,不過,你們離不開,畢竟你們還要盡一些禮儀和義務,不過你們千萬要小心,明叔母,你就不要再隱藏自己了,相信你身邊不會沒有保護你的人,讓他們打起精神,不要一時大意,犯下致命的錯誤。”


    這個時候的明子漁就是明子漁,經過七天的認真研究,馬小平的移花接木之術已經大成,雖然還沒有到九級,剛剛勘破八級門檻,但是距離圓滿隻差一步而已,看魂相已經能看出來了,這時候的明子漁就是明子漁,並非伍子寒的魂相,所以,他叮囑明子漁,一定要小心。


    馬小平離去,當然,這個柳文武快要燒死了,雖然吊住了一口氣,但是若不及時搶救,還是會有生命之危,再加上抓住的那個刺客,可能是突破口,所以,他沒有在柳家停留,返回了自己的李府。


    馬小平回到李府,並沒有回到房間,而是來到那處小湖的水榭,揮手布置了陣法,將水榭隔絕出來,先是給柳文武喂了一顆丹藥,就將他放在一旁,不再理他,放出刺客,刺客暈厥,其實,馬小平從將刺客扔進神海大世界的一刻已經完成了搜魂,知道了其來曆,拷問刺客,是因為他體內有爆發蠱,馬小平就等著那蠱蟲爆發。


    馬小平看著刺客,拿出一壺酒,有一口沒一口的喝著,耐心等待著刺客醒來。


    刺客終於轉醒,職業本能,第一件事就是做出一個撲殺動作,然後向外飛逃,不過剛剛飛起,便如同撞在了石頭上,被彈射回那個喝酒人的身邊,額頭出血,嘴角也噴血,那人很快想到了自殺,就要引爆自身,不過剛有這個想法,卻發現自己已經動不了,連氣血運行這件事都做不了。


    “說說,你是什麽勢力的人,為何刺殺柳文武?”,馬小平問道。


    那刺客不言不語,雖然已經到了生死關頭,但是眼神中的冷漠一直未改,馬小平知道這位不但是刺客,還是死士,他們完不成任務就沒有活下去的理由,死亡是他們的唯一結局。馬小平通過搜魂也隻是得到了一些有限信息,顯然,這個刺客就如同工具,平時被圈禁在不知何地,有任務的時候接受指令,但是,馬小平知道,這個刺客叫“天煞三十六”,肯定是代號,組織叫做“天煞”,他們平時就在墨玉礦,他們表麵上都是礦工,沒有絲毫特殊。


    但是,他的體內有一隻控製他們思維的蠱蟲,還能爆發的那種,隻要他們的神魂出現問題,隻要有所懷疑,那蠱蟲可以自動自爆,將人的腦海炸裂。


    不過,他遇到的是馬小平,馬小平的動作太快,第一時間已經控製了蠱蟲,並且隔絕了蠱蟲與掌控這些人的背後人的聯係,不讓他引爆蠱蟲。


    墨玉礦,墨玉麒麟,現在所有的焦點冒頭都指向了那裏,墨玉城的其他事情,都是轉移視線而已。


    伍子寒告訴自己墨玉麒麟的事情,莫非是想利用自己得到墨玉麒麟?他說過,本尊不到,他沒有能力得到墨玉麒麟。


    你就那麽有把握我得到墨玉麒麟之後,會把墨玉麒麟交給你?


    麵對一個死士,馬小平也知道沒有辦法讓真正的死士開口,他又不願意用殘忍的刑罰,不過,搜過魂,有價值的東西也就這麽多,不過已經足夠了。


    馬小平沒有殺掉死士,又將他放回神海大世界。拍醒柳文武,此時的柳文武已經無大礙,隻是身上狼狽一些,衣服快要被燒沒了,一身灰黑。馬小平看了看,眼見柳文武悠悠轉醒,一把抓住他的後衣領,將他扔進湖裏。


    馬小平來到湖邊,一招手將柳文武招到自己麵前,隨意抓住柳文武的脖子,像是涮東西一樣把柳文武在湖裏隨意涮了涮,然後扔到水榭內,柳文武不知道嗆了多少口水,一直在咳嗽,像是快也被憋死了一樣,一邊咳嗽,一邊目光銳利的看向馬小平,馬小平信手一甩,柳文武被一個嘴巴子打進湖裏,然後馬小平又將他撈上來,如此反複多次,最後柳文武趴在馬小平麵前,像是一隻死狗,隻是喘氣,再也沒有了別的心思。


    馬小平扔給柳文武一套衣服,讓他換上,柳文武這個時候連看不敢看馬小平一眼,生怕眼神惹禍,再被折磨,像是個受氣包,顫抖著換衣服,然後離馬小平遠遠的,坐在地上,抽抽搭搭,抹眼淚。


    馬小平心裏一直很樂嗬,其實欺負這種人並沒有什麽成就感,單純的就是想解氣,這個啥本事沒有隻知道粗鄙粗魯的家夥,若是不得到點教訓,不知道敬畏為何物,很容易被人弄死。現在他在柳家,在蜂巢裏,他可以耗子扛槍窩裏橫,但是一旦到了外邊,他這種人很容易惹禍上身,連死都不知道為何而死,怎麽死的。


    這是教他做人,這是挽救他,馬小平心安理得。


    馬小平對柳文武招了招手,示意他過來,離自己近點兒,柳文武頓時汗毛都立了起來,感到頭皮發麻,下意識就要遠離馬小平,但是看著馬小平笑嘻嘻的樣子,又不敢逃走,隻好一點點挪屁股,一點點的蹭過來。馬小平忍不住笑了,道:“大膽一點,我不打你!”


    柳文武越發感到害怕,此刻他看著馬小平就像看到一個惡魔,感到那微笑都不含好意,隻是又不敢不聽話,迎著頭皮蹭到距離馬小平不遠處,腳下就是湖水,一旦馬小平還要折磨自己,自己就主動跳進湖裏,被淹也比落在馬小平手裏強。


    馬小平搖搖頭,也不管他的小心思,道:“你二叔要調兵令,要調動一百親衛對付我,你也是支持的,你們家的親衛是怎麽回事,說說吧!”


    柳文武一愣,下意識道:“你怎麽知道,這是我柳家的秘密,你這個外人打聽這個...幹什麽?”,說著話,意識到自己還是最沒把門的,捂著嘴,驚悚的看向馬小平。


    馬小平道:“你別管我怎麽知道,你們柳家對於我來說並沒有什麽秘密,關於你們家親衛的事情我也知道一些,不過,我告訴你,就算你們拿到虎符,你們也調不動親衛的一兵一卒,因為,那個親衛壓根就不是你們柳家的,你們柳家不過是一個牌位而已。”


    “不過,因為這件事,親衛暴露了,你爺爺死於非命,你也差點就死了,說說看,你對這件事情有何看法?”


    柳文武紅著臉,氣哄哄的道:“一定是我二叔,他想拿到虎符,他殺了我爺爺,然後嫁禍給我,我一定要殺了他!”


    馬小平搖頭:“從表麵上看,是這麽回事,但是,遠遠不是如此,你二叔沒有這個魄力,也沒有足夠的理由,殺你爺爺的另有其人,而且,這個人就在你爺爺身邊,不然,時間不會那麽巧。”


    “不可能,別人根本就不知道我家親衛的事情,不對,親衛誰都知道,但是,親衛都是誰,沒有人知道,連我都不知道!”


    “你不知道正常,因為你家裏人包括你父親母親壓根就沒把你當人!”,馬小平淡淡的說道。


    顯然,這句話太傷柳文武的自尊,他看著馬小平,幾乎要吃人的樣子,不過隨即想起自己從小到大,的確沒有得到過任何人的尊重,哪怕是父母,對他也很是看不起,什麽事情都瞞著他,怕他嘴大舌長,什麽事情也不交給他,怕他誤事,所以,他一直都很自卑,隻是用粗魯蠻橫,彰顯自己的存在。


    “你們家若是沒有你父親,說不定早就被人吃幹榨淨了,無論是你還是你二叔,要論智商就別提了,你們壓根就沒那玩意,被人賣了還要為人家數錢。現在,你父親死了,幸虧還有你母親,但是,就憑她也不行,不信,走著瞧,你們柳家的事還沒完!”


    “你爺爺還在家裏挺屍,你家還在亂,我就不留你了,你不是很牛逼嗎,趕快回去,沒有你在家,你柳家真要完了,快走吧!”


    柳文武頓時昂揚起來,對,我是柳家的最重要人物,家裏千頭萬緒,怎麽能沒有我?


    柳文武從來不知道感謝為何物,麵對救了他的馬小平,他不但不感謝,反而滿心的怨懟,也不告辭,起身離去。


    不過,馬小平還是在他身上留下了自己的神魂,關鍵的時候,可以救他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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