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小平感到身後有微風拂過,也沒有側身,右手兩根手指向後一夾,正好夾住一柄劍鋒,稍一用力劍碎如塵,接著右手微微一張,抓住那人的衣襟,一甩,那人被砸落地麵,也不知道骨頭斷了多少根,已然昏死過去。


    馬小平對愣愣發呆的柳文清朗威申萬三等人說道:“立即去各處當鋪,把你們失去的當鋪都給我收回來,有阻攔者,往死裏打!”


    馬小平看向四女,道:“你們不是愛打仗嗎,跟著去,能打死多少就打死多少,不用客氣!”


    馬小平看向柳誠,道:“我今天不殺你,你去想辦法搬救兵,你若搬不來救兵,你柳誠名下所有的財產都將歸我馬小平,去吧,盡你最大努力,不要小嘍囉,搬來那些你認為能對付我的人。”


    馬小平又看了看一直癱軟的黑衣人,“丁家人丁奇,丁家人也太小瞧了墨玉城,就派你一個廢物想獨占墨玉城,你也馬上滾蛋,回你的馬敘城,搬救兵,不然,不但你們覬覦的東西得不到,你們在墨玉城所有的投資都將打水漂!”


    馬小平輕輕點了點腳下的郡守何鴻林:“你是朝廷官員,卻成為幾個大家族的看門狗,連當看門狗都不合格,你也可以走了,回到朝廷述職,就說有一個叫做馬小平的人已經搶了墨玉城,並且自立為王,讓朝廷興兵討伐,不要試圖跑路,我雖然不屑於用人質威脅你,但是,你的一舉一動都逃不過我的眼睛,想保住你一家老小,就老老實實按照我說的做,回到朝廷,把今天的事告訴你們的陛下,就說,我馬小平不日就會去馬敘城當皇帝去!”


    馬小平身如飛燕,飄入空中,何鴻林這時候才癱倒,但是,不敢暈厥,他怕一睡不醒,然後真的就家破人亡了。


    看熱鬧的明少坤這時候已經嚇得褲襠都是汗,得虧自己聽了妹妹的話,沒有魯莽行事,否則,麵對這麽一個人,自己就算有八百條命也不夠人家一腳一巴掌的,人家明顯是要明搶墨玉城,跟各大勢力還有朝廷公開叫板,我就是想要墨玉城,你們有招想去,沒招死去!


    這件事還真得回家商量,家族那邊若是不甘心,那就得拿出真正的底牌來,否則,就馬小平這一個人,想要墨玉城,就沒有人敢阻攔!


    馬小平雷霆出手,一下子在墨玉城立威,那些被鼓動到雲升商行各檔口鬧事的人更是被一頓打一頓揍,抱頭鼠竄之後偃旗息鼓。


    柳文武也在暗中觀察這一切,短短的幾天功夫,墨玉城整個城都像啞巴一樣,各家族老老實實的做的自己的買賣,甚至不敢串聯,不敢商量,生怕當頭一棒落到自己頭上。柳文武又來到母親房間,明子漁看著自己的大兒子,反而安慰道:“不要不服氣,你看看現在的墨玉城是不是老實多了?你要是當了出頭鳥,沒準現在的你已經成了滿城人的下酒菜,你隻是那下酒菜之一。”


    柳文武道:“媽,我還是覺得這個馬小平利用文清根本就是不懷好意,聽文清說,那各處檔口都是馬小平的,但是他卻交給了文清和朗威申萬三他們,還不收他們一分錢,那他又圖什麽?是不是等生意做大了,一下子又收回去了,到時候文清他們還是一文錢好處得不到,那不就是被人利用了嗎?”


    明子漁歎口氣:“你若不服,去找馬小平試試看!”


    “但是我們柳家不能就這樣認了吧?時間一長,整個墨玉城都成了他馬小平的,我們到時候怎麽辦?難道投靠他馬小平,仰人鼻息?”


    明子漁看著自己的兒子,感到這家夥和文清比,智商好像根本不在一條線上,看不出眉眼高低,又怕這小子真冒虎氣,幹出什麽事來,隻好語重心長道:“你父親的遺囑你又不是沒看到,他讓我們這一門退出柳家,就已經預見到了這一切,你父親讓我們退出柳家,完全是在保護我們,而且,你看到沒有,馬小平收拾各大勢力,卻放過了和他有交情的那些兄弟的家族,直接麵對的是你二叔他們,這個時候你若出頭,如果馬小平不看你弟弟的麵子,你以為你有本事站到人家麵前?不是媽瞧不起你,人家連正眼都不會看你一眼,人要有自知之明,現在離是非遠一些,先自保,至於以後,誰又知道呢,走一步看一步吧,聽媽的話,這些日子你消停一些,別往槍口上撞。”


    柳文武心不甘情不願的離開了母親的院子,又向爺爺的院子走去,來到爺爺的屋子,見到爺爺正在與二叔柳誠說話,好像很激動的樣子,見到柳文武到來,柳誠道:“文武,雖然你們已經分家另過,但是,柳家畢竟是你的家族,你弟弟現在占領的檔口,可都是原來我柳家的,這等於你們雖然分家卻變相的帶走了很多資產,我都懷疑你們這一門早有預謀,甚至你爹活著的時候就已經安排好了,你們分家另過,看起來一分不要,但是,變著花樣將很多商鋪又還給了你們這一門,而且還有靠山,讓柳家惹不起,你們玩的挺高啊!”


    柳文武斜了一眼二叔,道:“二叔,我們這一門沒有你那麽多花花腸子,再說當初這些檔口是你主動賣給人家李雲升的,收了錢,那些錢也沒見到回家庫,都是二叔你貪汙了。得了錢,還想把那些檔口搶回來,這不是強盜嗎?如今,文清接管了那些檔口,你又不服,怎麽滴,想從文清手裏再要回來再賣一次?不是我說你,柳家不止你一個精明人,誰也不是傻子,你若不服,到馬小平手裏搶去,跟我嘰嘰歪歪,你看我搭理你嗎?”


    這個傻乎乎的文武說起話來卻特別噎人,把柳誠說的直翻白眼。柳文武再也不看柳誠,對老爺子柳萬叢說道:“當初我們這一門相當於淨身出戶,如今二叔當家,不但賣了不少祖產,而且如今更是得罪了馬小平,再這樣下去,柳家非得敗家不可,所以,我這一次來是想爺爺開一次家族會議,罷免我二叔的族長職位,他已經不配做一家之主,他自私貪婪無能,柳家如果繼續由他當族長,柳家就離敗亡不遠了,所以,孫兒肯請爺爺,為了柳家這個家族,免去我二叔的家族族長職務,重新選擇一位德才兼備的功高德劭的人出任族長,還請爺爺馬上著急家族會議,不能再拖下去了!”


    柳誠氣笑了,“我不配當族長?你配嗎?家族人誰不知道,你除了粗魯粗暴,還會什麽?在墨玉城你的名聲什麽樣子心裏沒數嗎?也不知道誰給的勇氣居然要罷免我,你母親?明家?還是已經成了人家奴才的文清?”


    柳萬叢看著眼前一對叔侄越說越激動,大有擼胳膊挽袖子幹一架的勢頭,不禁悲從心來,他想他的大兒子了,有大兒子在的時候,家族和諧,日子蒸蒸日上,隻要有大兒子,這個家就沒有爭端非議,父慈子孝,一幅人間美滿畫卷,但是大兒子一走,怎麽這個家就不變味了?


    柳誠似乎感受到了老爺子的心情,坐下,喝了一口茶,道:“爹,大哥不在了,我需要威信,不然什麽貨色的小醜都會跳出來挑戰我的權威,我需要那支家族親衛,那雖然是大哥留下的,但是他不是留給他那一門的,而是留給整個柳家的,大哥培養那些親衛,用的是家族的錢,所以,親衛隻能為家族所用,我現在要調動一隻百人隊,您老為何一直推三阻四?把調兵令給我,那個馬小平不能留!”


    柳萬叢仔細盯著柳誠,看的柳誠有些發毛,柳萬叢眼睛不離開柳誠,語氣寒冷:“柳誠,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


    柳誠雖然發毛,但是定了定神,毫不示弱,道:“爹,親衛有三千人,都窩在墨玉礦成為護礦隊,現在礦山那邊並無事情,調過來一支百人隊根本不影響護礦,那麽多人無所事事的在礦山那邊白吃白喝,這邊有這麽多事需要處理,調一支隊伍怎麽就不行了?”


    “老二,你知道柳家為何當了這麽多年墨玉城第一大家族而屹立不倒嗎?那是我柳家最後的底牌,是你大哥一手組建的,那些人不露麵,但是也正因為不露麵才是最大的震懾,而且,裏邊的一切人並非我柳家所有,而是我柳家背後的勢力共同組建的,是你大哥與各方勢力組建的一支秘密隊伍,牽涉神庭聖殿還有巫神殿,你知道動用那一支隊伍,要引起多大的麻煩嗎?那是一支虎狼軍,可以隨時反噬自己的虎和狼,你大哥去了,現在家族再也沒有第二個人可以真正能使用那支隊伍,因為一旦他們出山,意味著柳家將成為那支隊伍的奴才,你大哥在的時候還好,他能控製,至於你,即便你能調動能使用,也是引狼入室,事後你想把他們打發走都打發不走!”


    “既然如此,我們為何還要花那麽多錢養著他們?不能用的話,養他們幹什麽?”,柳誠根本不服氣,他覺得,那支隊伍就是柳家的,是柳家花錢養的,不能用,養他們幹什麽?


    柳文武也插言,這一次他站在二叔一邊:“我二叔說得對,不能用養他們幹什麽?從今天開始,掐斷他們的供給,讓他們散去就是了,沒有他們,我柳家照樣是柳家!”


    柳萬叢歎口氣:“至於內情,我知道的也不多,但是,你大哥臨死的前幾天不但給了我那份遺囑,也給了我那個調兵令,他告訴我這支隊伍的來龍去脈,一直叮囑我,除非柳家有滅門之危,否則絕不可動用那支隊伍!”


    柳萬叢決意不允許動用柳家衛隊,柳誠也不敢過分逼迫,但是終於還是心有不甘,嘟囔著告辭離去,柳文武也想走,不過被柳萬叢叫住,老爺子語重心長的道:“文武,你雖然粗魯暴躁,但是你是個心思單純的孩子,既然你父親有遺言讓你們遠離柳家,你還是要聽話,柳家家族的事情你就別摻和了,我懂你父親的意思,雞蛋不能都放進一個籠子裏,要做多手準備,你回去後,壓一壓自己的心思,最起碼現在不是你出頭的時候。”


    柳文武壓根沒聽進去,對老爺子點了一下頭算是行禮,轉身離去。


    柳萬叢不知道從什麽地方拿出了調兵令,就是半塊玉玨一樣墨玉腰牌,上刻虎頭,下半截缺位,聽柳心說,與衛隊總隊長身上的板塊玉玨合並,才是完整的虎符,也就是調兵符,這才能夠調動隊伍。


    老爺子柳萬叢擺弄著手裏的半塊虎符,陷入沉思,他不知道柳心將這個東西交給他是要幹什麽,而且這支名義上的護礦隊一直屬於威懾力量,從來沒有真正出現過,甚至他懷疑這支隊伍是否真實存在,柳誠知道有這麽一支隊伍,那就說明確實有,但是,既然有,為什麽一直沒有暴露在大庭廣眾之下?而且,連這支隊伍的真容都沒見過。


    柳萬叢心事重重,大兒子死之後,他一直處於神魂遊離狀態,像是被抽走了脊梁骨一樣,整個人沒有了精氣神,雖然自己表麵上是這個家族的最高戰力,神皇境,但是他自己心裏清楚,其實連神人境他都打不過,他的存在隻是威懾,是紙老虎。


    老爺子正在出出神,不過感覺眼前一花,一陣風刮過,手中的半塊虎符消失不見,然後脖子一涼,頭顱掉了下來。


    已經快要走出院子的柳文武像是想起了什麽,停住腳步,驀然回首,瘋了一樣跑回爺爺的屋子,這時候,已經失去頭顱的爺爺坐在椅子上,頭顱滾落到不知何處去了,爺爺麵前的地上,血泊中有一把黑色的匕首,柳文武驚駭的差點尿出來,撿起匕首看了看,來到爺爺的屍體麵前,大喊:“爺爺!”


    不多時,柳誠和幾個人也來到這間屋子,看到眼前的慘狀,不禁失聲痛哭,看到柳文武手中的匕首,大喊:“柳文武,你為什麽殺了你爺爺!”


    柳文武下意識將匕首扔掉,急忙擺手:“不是我,不是我幹的,不是我!”


    這時候,人越聚越多,人們驚駭的同時,也把目光放在雙手沾滿鮮血的柳文武身上,柳文武一直大呼,不是我不是我,但是辯解顯得很是蒼白無力,眼前的一切都在那兒擺著,褲襠進黃泥,不是屎也是屎了。


    柳家最高戰力代表柳老爺子被割去頭顱,短短兩個月,柳家死了兩個鎮族之寶一樣的人物,是否代表,柳家已經快到滅門的關頭。


    在此起彼伏的哭聲中,有人從無頭屍體的後邊找到了滾落在地的頭顱,卻不知道是現在安上還是另外成殮起來,隻好暫時把頭顱放在桌子上。此刻的柳家,人人六神無主,像是被一棒子打蒙了一樣,陷入一片迷茫,不知道下一步該幹什麽,連一向精明能幹的柳誠,也目光呆滯,突如其來的打擊,讓他也陷入宕機狀態,腦袋死機了,不知道該幹些什麽。


    老爺子有一個貼身老仆,跟隨老爺子六十多年了,打小就與老爺子在一起,被老爺子的爹爹賜姓柳,叫柳萬一,慢騰騰的來到屋子,看到慘狀,不禁悲從心來,哭了幾聲,強壓悲痛,對柳誠說道:“老二,現在不是哭的時候,老爺如此慘狀,不該被外人發現,馬上把那口上好的棺木抬過來,,那是老爺給自己早就準備好的,將老爺趕緊入殮,將屋子擦洗幹淨,這件事,萬萬不可外傳,同時,柳府關門,不許進出,最起碼老爺子未入殮之前,不得進出。”


    “文武,你也暫時不要狡辯,但是事情沒有弄清楚之前,你要受點委屈,暫時關在柴房...來人啊,將文武帶去柴房好好看管,不準他出柴房一步!”


    有兩個人過來,拉走了還在一臉懵懂的柳文武。這個家,平時柳萬一從來不多言不多語,但是,在柳家的地位杠杠的,他是個沒有妻子兒女的人,孑然一身,一輩子隻跟著老爺子,從來不摻和柳家的任何事情,隻是陪老爺子,下棋釣魚解悶。不過,柳家上上下下,沒有人敢瞧不起這個老仆,那是相當尊重。


    大棺材已經抬來,眾人將老爺子的屍體放進棺材,並且縫合了頭顱,不過這時已經過去了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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