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主教麵對一個孩子,全然沒有那種居高臨下的氣勢,甚至有一種心氣不足的感覺,他早就有心理準備,把這個孩子當做一個平等的人來看,但是,真正麵對的時候,他還是感到了壓力,那雙淡淡的眸子,平靜如水的表情,還有不經意散發的那種壓倒一切的氣質,讓他有些自慚形穢,他見過最妖孽的聖子,就是那個已經二十歲的祖庭聖子,見過最大的神靈就是幾座祖庭的神主,祖庭聖子給他的感覺隻是目空一切,而神主給他的也隻是那種上位者的威壓,而隻有這個孩子,給他一種麵對真神的感覺,心中有一種衝動,隨時想跪下去,頂禮膜拜。


    他不喜歡這種感覺,但是揮之不去。


    他突然沒有了把握,麵對這樣一個孩子,他能否按照自己的意願掌控。


    天賜手裏拿著一本書,厚厚的,是那本爛大街的《聖人誦》,講的是偉大的聖神大帝的故事,但卻是神教的圭臬。


    孩子放下書,想了想,突然身後有一尊虛幻的神像出現,神像虛幻,但是可以看的清清楚楚,仿佛從無數個時空跨界而來,隨即滿室生輝,那聖潔的金光在室內流溢,眼眸開合之間,如有神光從亙古而來,一隻手輕輕的抬起,輕輕的撫在尤東升的頭頂,尤東升頓時有一種被聖光洗禮的感覺,神海之中,有神魂之力加持,五髒六腑都被一瞬間吸走了所有汙垢,身體散發淡淡的金色光澤。


    尤東升頓時跪倒在地,激動的渾身發抖,麵對虛像,虔誠禮拜,聲音顫抖:“巴沙城神庭大主教尤東升叩拜神聖至尊,我願成為您做下奴仆,還請收留!”


    天賜收回神像,淡淡的看著尤東升,說道:“我給了你答案,也能給你你想要的一切,這是天神至尊的賜予,望你珍惜!”


    尤東升用力磕頭,“願成為天神奴仆,從此伺候您身邊,哪怕刀山火海,在所不辭!”


    天賜說道:“不要暴露我的身份,也不要追問我是哪一位至尊轉世,我也是帶著任務來到凡間,我需要仆人,你正合適!”


    “接下來,第一你要隱瞞的我的身份,如果我的身份一旦暴露,魔鬼們再也不敢出籠,我將完不成淨化人間的任務,那些所謂的天命之人也會偃旗息鼓,膽子大的,還會趁著我還沒有成長起來的時候將我掐死在搖籃中。若我猜的不錯,北溟祖庭那邊還會派過來層次更高的人,甚至那個祖庭聖子也會出現,如果說誰最不願意我出世,那一定是聖子和祖庭的人,他們現在隻是懷疑,懷疑我的身份來曆,但是他們不敢冒險,我的出現會擋他們的路,所以,他們會不惜一切要阻止我成為巴沙城神庭聖子,更不希望我去布倫城爭奪祖庭聖子,所以第二,你要保證我的安全。”


    “我以我的鮮血保證,您的安全在我的生命之上,除非我死,否則,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您一根汗毛!”


    “我相信你,還有,為了不引起別人的疑心,對我的態度要平淡,不要有任何拘束,我就是一個天才,一個被你看中的天才,僅此而已!”


    “是的,但是,背地裏,我要稱呼您為尊主大人!”,尤東升很艱難的克製內心的激動,他在這一刻知道,他要起飛了,不僅僅是人間祖庭的神主,他要飛到天上去,跟隨尊主,膜拜神聖至尊,他要仙福永享,壽與天齊!


    起飛了,我尤東升要起飛了,誰也別攔我,誰攔我我殺誰,祖庭也不行!


    尤東升果然起飛了,告別天賜之後,他化為一縷清風,飛速離去。


    今天一見,尤東升感到自己的命運有了極大的轉折,他萬萬也想不到,他見到了一位神聖至尊,比真神還要高出不知多少檔次的存在,今日,至尊大人隻是賞給他一點點神聖之光,他就已經脫胎換骨,若是長久跟隨在他身邊,他難道不能成為真神?不能成為神主天神主?


    太高興了,我要發泄,神庭的那些娘們兒,等著我!


    天賜看著尤東升得意忘形的的樣子,搖搖頭,他知道,無論是布倫祖庭還是在布倫城的北溟朝廷,一定不會這樣就算了,很快,也許就在這幾天,祖庭和朝廷一定會發難。但是,我不告訴你,我憑什麽告訴你?我當一回你的救世主,它不香嗎?


    倆老頭在自己的房間靜靜地看著天賜的屋子所發生的一切,彼此對視,也極為震驚,隻是一殿的真神之魂,怎麽就做到了神聖至尊的神魂?


    看來這小子不僅僅是要走一次神道,還要走到頂點。


    天賜看了看自己的身體,這副身體還有不足,支撐不住至尊神魂,還要再提高,不過在凡俗之界,似乎不太可能了。


    骨為真神骨,以衛無影的本事,也就這樣了。


    接下來,他很期待,那個看上自己母親並且已經多次找自己麻煩的祖庭聖子,到底達到了什麽程度。


    天賜照樣去上學,班裏越發的冷清了,除了尤山和少數幾個家族沒有受到太大打擊的貴族少年還在,其餘以林氏為首的大家族子弟已經輟學,這一次刺殺不但沒有成,反而把那些貴族打落塵埃。


    受益最大的是朝廷。


    尤山和那幾個少年如今對天賜已經是不講條件的崇拜,聖子這一頭銜,他們早就沒有心氣和天賜去爭,尤家也偃旗息鼓。


    但是這不代表就徹底服了,祖庭來人,兩位天神使一位聖子。


    按照地位,祖庭聖子在天神使之上,更遠超一般神庭的大主教。這一次,尤東升沒有任何理由不接見。


    神堂大廣場,尤東升舉行盛大的歡迎儀式,整個廣場都鋪上了紅地毯,廣場四周的華表也披紅掛彩,朝廷的禮儀隊,神庭的歌頌班,信徒們圍在廣場四周,禮炮隆隆,鴿子滿天飛,神聖的樂曲回蕩在廣場,尤東升率領巴沙城所有神職人員,納爾海率領文武大臣,半跪地迎接祖庭聖子!


    這是必須的禮節,不如此,就是對祖庭的無禮,尤東升可以不在乎使徒,但是絕對不敢不在乎祖庭聖子,即使是表麵文章,也必須做足。


    三人自天而來,三道神聖光環,如三尊聖影,懸掛天空。


    尤東升單膝跪地,很不甘心,數次壓下想起身的衝動,但是心中湧現無數衝動,最大的念頭就是馬上掐死幾個裝逼貨,我現在是有靠山的人,靠山是無敵至尊,爾等算個螞蟻!


    天空裝逼的人還沒完沒了,屹立天空,光環神聖,如神靈降世,享受著朝拜。


    尤東升很生氣。


    跪拜的人幾近瘋狂。


    尤東升終於還是忍不住,站起身,聲如洪鍾:“歡迎聖子駕臨巴沙神庭!”


    然後一甩袖子,揚長而去!


    神庭的人和尤家的人朝廷的人皆麵麵相覷,不知道該站起來還是該隨著大主教離去。


    裝逼過頭,很讓人反感,納爾海雖然不敢起身,但是已經極為不滿,作為一國親王,北溟神國半壁江山的實際掌舵者,你讓我跪多長時間?


    三人降臨,在眾人的簇擁下前往神堂,隻是作為大主教的尤東升再也沒露麵。


    慣的你毛病!


    聖子撒由那果然非同凡響,二十歲,英俊無匹,白色卷發,眉清目朗,手持聖子權杖,在兩名天神使的陪同下沿著大紅毯走向神堂,尤東升負氣離去,剩下神堂的副主教神使使徒等,不敢學尤東升,而且盡量彌補,不敢招惹聖子等人生氣,極盡媚骨,貓著腰引導聖子三人進了大神堂。


    聖子端坐正中寶座,兩位天神使站立在聖子兩旁,迎接的人再度跪倒磕頭,唱誦聖歌,極為莊嚴的歡迎祖庭聖子的到來。


    隻是,尤東升再也沒露麵,聖子看了看左右,示意一位天神使,天神使拿出一張金色的卷軸,打開,念道:“祖庭神諭:北溟神國原本一統,但是盤踞在巴沙城的親王納爾海鼓動原神朝餘孽納吉登基為帝,致使北溟神國一分為二;巴沙神庭大主教尤東升,夥同異端鏟除異己,清繳真聖堂,造成百萬信徒喋血,數萬難民流離失所,罪大惡極;巴沙神學院違背神聖教義,對一個外來異端百般逢迎,已經背離了神庭神教宗旨。祖庭震怒,自神諭宣讀起,偽皇帝納吉及其以下官員皆廢除,罪魁納吉納爾海自縛去往祖庭請罪;收回尤東升神位,毀其神魂,判處火刑;神學院一眾高層以尤啟航為首皆削職,等待神聖祖庭作進一步判罰。”


    神聖法喻一宣布,整座神堂鴉雀無聲,人人發蒙,開玩笑吧?這等於把巴沙城一下子全部鏟除了,神庭朝廷學院,全沒了!


    就算是尤家也萬萬想不到,祖庭開這麽大玩笑,我們內部怎麽爭都是內部的事,你們這等於把我們全部一網打盡,開玩笑,祖庭是不是精神有問題,膽子太大了,真以為你是祖庭就可以為所欲為?


    尤家家主尤叮鈴也不再跪拜,站起身,目光炯炯,直視聖子:“祖庭這是要把巴沙城一網打盡嗎?請問,大主教何罪?神學院何罪?朝廷又有何罪?如今在布倫城皇位上坐著的,難道不是反賊?納吉才是正統苗裔,納胡龍才是反賊,天下皆知,難道納胡龍反叛是祖庭的主意?我尤家世代居住在巴沙,自問無限忠誠於神帝,對祖庭也恭敬有加,為何祖庭突然要對巴沙城下手,要對我尤家下手?聖子,我知道你是撒家人,你撒家是控製了祖庭嗎?若如此,我尤家宣布脫離祖庭,而你們,就留下吧!”


    尤叮鈴突然大吼:“拿下!”


    本來跪拜的人突然人人暴起,你就算是天神下凡,觸動了我的利益,我也要和你拚命。


    神堂外,早已經衝進來的聖子的侍衛隊對反抗的人舉起了屠刀,一時之間,巴沙神堂內,刀光劍影,血光滿殿。


    祖庭之所以敢在巴沙城宣布這件事,必然有所準備,聖子護衛乃是由祖庭神衛精挑細選組成,人人都是神嬰境以上並且一身神裝,手持高品神器,倉促之下,尤家人朝廷人皆措手不及,也是根本沒有準備。


    也怪尤叮鈴,一時衝動,沒有隱忍,一句“拿下”,祖庭的神衛還沒咋地,自己身邊人已經有數十人慘死。


    尤叮鈴也非凡俗之人,眼見形勢不好,如飛鷹展翅,撲向聖子,擒賊先擒王的道理他是懂的,隻是,心有餘而力不足,一飛而起,接著喋血而落,一位天神使拔劍斬出,尤叮鈴一條胳膊已經落地,尤叮鈴跌落在地,納爾海站在他身前,怒目看向撒由那。


    原本並不團結的尤家和朝廷,在這一刻被逼成了同一戰線。


    一直悶聲不語的聖子此時站起身,看眾人如同螻蟻,說道:“對抗祖庭,死路一條,全殺了,一個不留!”


    神堂大門外,一個身影突然出現,正是去而複返的尤東升。


    神堂內,已經鮮血滿地。


    尤東升來到尤叮鈴麵前,笑道:“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了,祖庭已經是撒家的祖庭,我之所以想找一個能抗衡祖庭聖子的人,就是為了這一天,你們不理解,非要讓那些廢物當聖子,你看看,連你都不行,那些廢物又有何用?”


    尤叮鈴搖頭:“可是,你看中的人也沒用,得先挺過這一關再說!”


    尤東升的腳下滿是鮮血,他看了看,對尤叮鈴納爾海說道:“你們先出去,事出突然,朝廷神庭都沒什麽準備,被人家鑽了空子,去叫人,今天,我要反了,巴沙神庭就是北溟神國的祖庭,他們都得死在這兒!”


    尤叮鈴和納爾海對視一眼,然後雙雙殺出,他們必須殺出去,組織兵力,把祖庭來的人一個不留,全部埋骨巴沙。


    尤叮鈴納爾海拚命向神堂外衝殺,神堂外,聖子帶來的神衛隊已經大開殺戒,那些知道事情不好的朝廷及尤家護衛已經匆匆忙忙組織反擊,廣場變成戰場,措手不及的朝廷護衛和尤家衛隊已經被殺的血流成河。


    尤東升悍然出手,聖子冷漠以對,兩位天神使兩道掌力磅礴而出,四掌對轟,神堂轟然而塌!


    四道身影飛天而起,尤東升以一對二,毫不落下風。


    聖子撒由那並沒有出手,立在空中,看著神學院方向。


    這一次,他秉承祖庭神諭,一定要拿下整個巴沙城,因為城外,早就有大批軍隊開始攻城。


    納爾海沒有絲毫準備,他沒有想到,納胡龍會和祖庭一起,以飛舟投放的形式,將軍隊直接投放到巴沙城外,並且開始攻城。


    神學院那邊,尤啟航等人也萬萬沒有想到,沉寂將近一年的納胡龍和祖庭,在毫無征兆的情況下會悍然發起攻擊,而且,沒有大軍萬裏跋涉,直接出動飛舟投放軍隊和進行轟炸。


    神學院上空,也有幾十架飛舟轟炸,尤啟航等人措手不及,神學院已經成為火海。


    這時候,正在與兩位天神使打的如火如荼的尤東升才明白,祖庭和納胡龍人家已經算計很久了,突然襲擊,就是要打自己一個措手不及!


    聖子還沒有出手,兩位天神使纏住了自己,神學院那邊一片火海,納爾海和尤叮鈴都是半殘之軀,能不能組織有效的反抗,懸太懸了,難道自己剛找到靠山就完了?


    大神院那邊來了倆老頭!


    尤啟航差點哭出聲來:“爺爺,太爺爺,祖爺爺,你們咋才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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