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孩子似乎玩的有點累了,將風箏放飛上天,用石頭壓住風箏線,兩個孩子躺在地上,兩隻手疊放在腦後,兩眼看天,看著風箏,有一句沒一句的聊天。納吉說道:“師父,你能不能不去神學院了?在皇宮裏,我們一起學,皇宮裏有很多老師,他們都很厲害的,他們那麽多人隻教我一個,我很累的,你要是來了,就多一個人陪我挨訓,好不好?”


    天賜笑道:“我也是有人管的,有兩個老頭子,你知道的,他們也很厲害,看管我也比較嚴格,再說,神學院那麽多老師,我想他們不會放我走的!”


    “師父,你說我們倆是不是都很可憐?為什麽我們一定要按照別人的要求活?我們自己能不能想幹什麽就幹什麽?”


    “若是現在想幹什麽就幹什麽,以後我們就得別人讓我們幹什麽我們就得幹什麽,我們現在被人逼迫著幹一些我們不願意幹的事情,長大後,我們就有機會想幹什麽就幹什麽,對不對?”


    “師父你這話有點繞,但是我明白,小時候多吃點苦,長大了我們就會有很多自由,我不怕苦,但是,我想師父一直陪著我。”


    “會的,等我們長大了,我們就走遍天下,不僅僅是這一座天下,還有很多天下,我們一起自由自在的走!”


    納爾海精神一震,在遠處看著天賜,不可思議。


    兩個孩子覺得地上還是比較涼,站起身,看了看天上的風箏,手拉手向書房走去,納爾海看著,也跟著往回走,天賜對納吉說道:“你先回去,我和親王殿下說兩句話!”


    納吉雖然不舍,但是到底是個懂事的孩子,叮囑了一句“你千萬別走”就回去了書房。


    納爾海無論如何也不敢把眼前的孩子當成孩子,不說那些傳說中的傳說,就是他和這個孩子接觸的幾次,他完全看不透甚至看不懂這孩子,而且圍繞這孩子的那些事情,連他都覺得頭疼,神庭神院尤家和其他貴族,圍繞這孩子的爭鬥越演越烈,在神學院的那些事情,若是換一個孩子都可能成為奴才或者被殺的屍骨無存,可是換到這孩子身上,雲淡風輕,屁事沒有,反而是那些要坑他的害他的,都屁滾尿流了,連幾大家族都被玩弄的臉麵丟盡,死傷慘重。


    納爾海像是對待一個成年人一樣對待眼前孩子,不對,甚至有點拘束,自己都想象不到的拘束,發自內心的。


    天賜背著小手,邁著四方步,這副做派絕對不是一個孩子的做派,在前邊走,親王大人在後邊跟隨,親王大人還遣散了遠遠跟在後邊的護衛,貓著腰跟著小孩子向花園深處走去。小孩子不吭聲,親王大人也非常懂事的不吭聲,上了一處涼亭,小孩子站在涼亭走廊,向遠處看,親王殿下也跟著往遠處看,親王殿下在等,等著小孩子開口。


    天賜突然開口:“北溟神國是誰的國?”


    突如其來,親王殿下措手不及,竟不知如何回答。


    “神庭的!”,天賜開口:“遍布北溟神國七十二城七十二神庭,還有一座祖庭,他們控製著神國的一切,北溟神國就算沒有一分為二,也是神庭說了算,朝廷,往好聽了說是給神庭打工的,不好聽就是他們的工具,斂財和整治百姓的工具,是他們可以隨時呼來喝去的奴才!”


    納爾海腦袋一震,下意識的看向四周,天賜笑了笑:“看看,你的下意識反應就證明了這一點,你在害怕,怕神庭,為什麽怕?你心裏其實早就有數!”


    納爾海還是下決心把自己心中最大的疑問問出來:“你到底是誰?”


    天賜看著天空,說道:“不要問這些,你若想知道,除非你想死,還有,我對納吉是真誠的,對皇室也沒有任何敵意,相反,我可以幫助你完成你心中最大的宏願,而且,隻有我能幫助你!”


    納爾海壓住內心的翻滾,小聲道:“我該如何做?”


    “清除家族勢力,架空神庭,然後東征,一統北溟!”,天賜說的鏗鏘有力。


    納爾海終於忍不住心中的波濤洶湧,“請先生助我!”


    “神庭舍不得殺我,是因為這個神庭的大主教尤東升想利用我取代布倫城聖子之位,幫助他完成一統北溟神國神庭的宏願。神學院利用我是想在祖庭神學院一舉揚名,成為神學聖地,我對他們都有著不可替代的作用。但是,幾大家族看不到這一點,或者說即使看到這一點他們也不願意承認,他們絕不甘心我成為巴沙神庭的新一代聖子,這會影響到他們在神庭乃至神國的地位,所以他們一心一意想要殺了我。這就與神庭和神院有了矛盾,一個保一個殺,不可調和,你說,若是朝廷為了保我與那幾個大家族產生衝突,神院神庭會說什麽?他們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但是,尤家可不是朝廷能對付的!”,納爾海猶豫,或者說不敢。


    天賜道:“暫時不動尤家,而且尤家也不會出麵,他們隻會在背後使壞,正好,利用這個機會,鏟除另外幾個家族!”


    “可是,我總得有個理由!”,納爾海有些心動,但是還是猶豫。


    “我從這裏出去,定會有殺手出手,你派皇宮大能暗中跟隨,隨意抓住幾個殺手,讓他們供出來曆和誰指使他們出的手,他們一定會是那幾個家族請的真聖教餘孽,真聖教人人喊打,而那幾個家族和真聖教不清不楚,接下來你還不知道怎麽辦嗎?”


    納爾海汗如雨下,但是,心裏又十分興奮。


    這孩子,萬萬不能與之為敵!


    天賜走下涼亭,納爾海迅速離去。


    天賜又回到書房,與納吉玩了一會兒,在納吉的哭泣中告別。


    出了皇宮,小天賜來到大街上,無所事事的東看一眼西瞅一眼,然後若無其事的走在大街上。


    幾道劍光從天而降,天賜身邊的人被劍光絞散,地上多了一堆堆碎肉,再有幾道劍光直接閃向呆呆站立的天賜,天賜似乎受到驚嚇,沒有一絲反應。


    與此同時,數十道身影齊刷刷的落到天賜身邊,將天賜護在圈內,另有幾十人,已經撲向各個方向的殺手。


    天賜在皇宮侍衛的護送下,回到了書院。


    倆老頭非常生氣,光天化日之下,誰他媽的敢刺殺我孫子?


    得要說法。


    倆老頭找神學院施壓,找神庭施壓,找朝廷施壓,三方麵皆暴跳如雷,他娘娘的,是誰沒事找事?調查,一定要個結果!


    很快,朝廷那邊有了消息,有幾名刺客落網,他們都是真聖堂的漏網之魚,雇傭他們的人是以林家為首的幾大家族。


    朝廷貼出告示,清算幾大家族的罪惡,與真聖堂勾結,人人得而誅之!


    巴沙城本來就對幾大家族怨聲載道,如今有了機會,憤怒聲討幾大家族的運動很快在城內展開,呼籲朝廷一定要盡快鏟除幾大家族。


    朝廷借此機會,對幾大家族下了狠手,不幾日,幾大家族即便沒有滅族,也元氣大傷,特別是作為家主的主犯,被斬首示眾,朝廷因此聲望大盛。朝廷順水推舟,在神國範圍內,對幾大家族進行剿滅,將幾大家族的產業劃歸國有。


    但是,沒有知道,這一切都是一個孩子的算計。


    尤家雖然沒有直接受到牽連,但是,爪牙被斬斷,也處在驚慌失措之中。


    “該!活該!”,大主教尤東升雖然對朝廷的雷厲風行有所不滿,但是,沒辦法,幾大家族在這個時候還要刺殺天賜,真是找死,就算朝廷不清算他們,自己也絕不饒恕他們!


    因為缺少了幾大家族吸血,朝廷的實力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增長,這也正迎合了大主教的心思,他是要一統北溟神庭的人,家族勢力,在他眼中不過爾爾。


    神學院天賜的臨時府邸,倆老頭一邊喝酒一邊審訊小孩子,你小子到底要幹什麽?給點準話行不行?


    天賜傻愣愣的看著倆老頭,我什麽也沒幹啊,就是有人要殺我,不過你們倆老頭讓我省點心,別到處去招搖,我現在是學院的學生,我還指望著學院幫助我呢,還有神庭和朝廷都不要去找麻煩,他們可是都希望我當聖子的,別把那些人也惹急了。


    得,這小子不讓自己管閑事,你小子能啊,那就真不管你了,我們就喝酒,你也少在我們來回眼前晃悠,眼不見心不煩。


    天賜回到自己房間,沒有看書,而是打坐,他發現,他的神魂有突破的跡象,似乎壓不住了,還有神嬰早已凝結,神骨的融合已經到了第二階段,就是突破九極之境後,開始鍛造神體,若是按照以前的境界衡量,就是到了出竅境,神嬰可以離體,獨自修煉,今後可以吸取神氣神力進行修煉了。


    太快了,天賜極力的壓製,就像壓縮空氣,將濃度壓縮得極為濃縮,再壓下去很難壓縮,有爆體的風險。


    沒辦法,天賜隻好將多餘的能量向天劍養魂燈佛寶塔和金蓮釋放,也不怕他們掠奪,反正自己用不了。但是,這意味著他要解封這幾件神器,還得壓製他們不讓他們出來搗亂。


    怎麽就這麽難?


    一殿神魂,最高級的神魂是神主境的神魂,而且還不止一個,若不是天賜天生神海廣袤,就是這些神魂的能量,都能把他的神海擠爆。還有幾件神器時不時的搗亂,還要分心對付他們,天賜苦不堪言,五年前一直不說話,是因為他根本說不了,每時每刻都受著折磨,消化吸收那些能量,再加上那一具最少是真神境界的神骨,更讓自己苦不堪言,不過還好,苦日子熬過去了,現在不疼了,而且,無論是神魂還有神骨融合的都很好,沒有了排異反應。


    不過得小心那幾個神物,天劍對自己有些怨恨,慧覺等著去佛國,紅孩子總是想出來。但是,這一切都沒到時候。


    天賜把自己的修為壓製在了神嬰境,等得到聖子之位,順便再把境界提升上來。


    要做就做一個空前絕後的聖子。


    自己還得想好一個說辭,這麽小有這等境界,怎麽編都不正常,現在很多人都為自己找到合理的解釋,自行補腦,那就是自己是某個大神轉世。


    等到了布倫城,見到衛無影,得要個名分,看看是誰的轉世說得過去。


    三個月的時間也快到了,選拔聖子,自己可能已經沒有了對手,因為,自己猜測,那些想競爭聖子的人,想必都退了,經過這麽多事,貴族的心氣都給打沒了,最傲慢的尤家現在也老實了,巴沙城的聖子之位,自己已經是板上釘釘了。


    不過,天賜不知道,他想的好像還是簡單了,巴沙神庭不是祖庭,像巴沙這種神庭在整個北溟帝國有七十二座,但是,祖庭隻有一座,那就是布倫祖庭,巴沙祖庭歸布倫祖庭管,巴沙城這邊出了這麽多事,祖庭那邊不可能不聞不問。


    來的是祖庭西殿的人,是祖庭的使徒,尤東升很生氣,問責自己隻派一個使徒,這是多瞧不起自己。


    北溟神國七十二座神庭,自己的神庭實力和勢力可是排名第一的,遠不是那些小神庭可比,你罵我,隻讓一個小小的使徒來罵,瞧不起誰呢!不見!


    那使徒其實真不願意來,一個是早就聽聞尤東升大主教不是個省油燈,脾氣不好,第二個是誰都知道,這些年巴沙神庭與祖庭離心離德,根本就不鳥祖庭,惹急了,他真敢把自己哢嚓了!


    使徒見不到尤東升,尤東升隻讓一個同樣是使徒的手下接見了祖庭使徒,也不讓他宣讀神諭,拿過神諭,直接攆走了。


    祖庭使徒連口茶水沒喝,痛快的走了。


    尤東升拿過神諭,打開看了看,罵道:“等著,我會帶我的聖子,滅了那個祖庭聖子,取而代之!”


    神諭有一句話,聖子諭:對天賜很感興趣,要求馬上送過來,他要欣賞一番。


    尤東升喊了一聲“來人”,一個使徒跑了過來,彎著腰聽從吩咐,尤東升想了想,又擺擺手,自言自語:“我還是親自去一趟吧!”


    尤東升本來想把天賜叫來談一談,自己與這小子算是神交,還沒有正式見過麵,自己已經把寶押在了他身上,怎麽也得見見,是不是傳說中的那樣。


    想傳召那小子,但是一想不太妥當,一個是擔心一路上再出什麽岔子,二是好像傳召不太妥,架子太大,自己應該表現得禮賢下士一些,讓那小子知道,自己很看中他,讓他感動感動。


    尤東升獨自一人,瞞過了所有人,屈尊降貴,降落在天賜的小院。


    倆老頭齊刷刷的站在屋門口,看著蒙了麵的來人,尤東升早就聽說這倆老頭脾氣不好,急忙摘掉麵紗,說道:“別動手,自己人!”


    倆老頭其實早就知道了來人是誰,故意裝糊塗,獨孤秀一陣風一樣來到尤東升麵前,一掌,尤東升大驚失色,身輕如燕,輕巧的避了過去,小聲道:“自己人,我是大主教!”


    獨孤秀假裝愣了一下,隨即笑道:“裝神弄鬼,你知不知道你差點就死了!”


    尤東升訕笑:“我是來見見我的未來聖子的,是不是自己人?”


    “那是!”,獨孤秀自來熟的摟住尤東升的肩膀:“喝倆杯?”


    大主教點點頭:“叫上天賜,我得見見我的聖子是不是?”


    獨孤秀剛要喊,天賜已經出了門,見到來人,裝糊塗:“這位是...”


    大主教趕緊拉住天賜的手,“黑燈瞎火的,進屋聊!”


    四個人,圍著一張桌子,倆老頭看著大主教,大主教看著天賜,天賜瞪著大主教,都沒吭聲。


    天賜的眼睛哪怕是在比較幽暗的燈光下都顯得鋥亮純淨,似一塵不染,有這樣的一對眼睛,一定是極為純淨的人,再加上天賦妖孽,看來自己的眼光不差。


    大主教欣賞了一會兒,終於開口,“我知道你的來曆,但是,我不信那些來曆,你可以親口告訴我,你是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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