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曦最終還是去了上海念大學,實現了自己的心願,念了醫科大。


    家樹通過子君的開導,好像瞬間醒悟,不再糾結以後,對兒子態度也好了起來。


    小曦離開石市前,去了兩個地方,一個就是他親愛的養父,張磊的墓前。


    墓地的野花今年開得非常鮮豔,好像都在歡迎著小曦的到來,每年周年,小曦一定會到養父的墓前祭拜一番。


    這次與往日不同,小曦拿著一束花緩緩地來到張磊墓前,一下跪在了那裏,淚水再一次衝破了這個男子漢的眼眶。


    “爸爸,我來看你來了。告訴你個好消息,我要回家了,回咱們上海的家,我考上了上海醫科大,爸爸,你為我高興吧!”


    小曦拿出錄取通知書,展開讓爸爸看了看,然後靠在墓碑旁邊,和爸爸聊了好久好久。


    隨著時間的推移,小曦對張磊爸爸的思念一點沒減,相反,他越來越崇拜了。在自己二十年的成長過程中,他感覺爸爸從未離開過,他參與了自己每一個階段的選擇,在迷茫的時候,張磊就像一個記憶大字典,讓他在這本字典裏找尋養父留給他的知識財富。


    “爸爸,相信我,我不會給您丟臉,也不會給張家丟臉,我要讓張家的祖先知道,張磊的兒子是最棒的。”


    秋風徐徐吹來,像張磊的欣慰之音,他在九泉之下,一定很高興,因為,他的愛沒有被辜負,他擁有著一位永遠愛他的兒子。


    他想見的第二個人就是文慧,那個從小追著他的跟屁蟲,突然某一天在他的身後不見了,除了失落以外,就是更多的思念,思念以前每一瞬間的點點滴滴。


    在家裏,偶爾見過幾次,那丫頭隻是禮貌地點了一下頭,甚至都不多看自己一眼,他不止一次懷疑是不是哪裏得罪了那丫頭。


    繁忙的高三生活讓他忘記了文慧對他的冷淡,他暫時埋藏了對她的思念。


    高考完以後,小曦本以為會和文慧過一個快樂的假期,他甚至把暑假帶著這丫頭去哪裏玩都想好了。


    但整個假期,他都沒見過幾次這個丫頭,文慧去打了暑期工,給別人賣衣服去了。小曦曾幾次偷偷去她打工的地方找她,看到她忙忙碌碌的樣子,他沒有走上前,隻在遠處默默地看著。


    過兩天就要走了,小曦感覺到文慧好像躲著他,這周六日都沒回來,他有些坐不住了。


    周日的下午 ,小曦還是去了文慧所在的學校,在門口撥通了她的電話。


    “喂,哪位?”


    那邊傳來丫頭的聲音,小曦激動了,但立刻又嚴肅起來。


    “你沒注我的號碼嗎?”


    “哦!抱歉,沒有。”


    文慧看著心裏已經默念百次的電話號,撒了一個謊,她沒想到小曦哥會來學校找她,這一段的陰霾立刻隨著來電消散了。


    “出來,我在門口等你。”


    家樹用以前的口吻,命令道。


    “不了,我要上課。”


    心裏一急,文慧竟然連撒謊都不會了。


    “騙誰,周日還有課。”


    那邊沉默了好久,最終答應了。文慧的心恨不得飛到小曦身邊,但她強忍著自己的心,說著拒絕的話。


    她之所以和小曦走遠了,是因為媽媽的那句“我是他家保姆”徹底驚醒了她,讓她第一次認識到了階級的重要性。


    小曦看見文慧從校園裏走了出來,他好像突然發現這丫頭長高了,也許沒穿校服的緣故,身材細細的,顯出不一樣的氣質。


    “小曦哥,找我有什麽事?”


    文慧看見小曦,自然把頭低了下去。


    “你為什麽不回家?我明天就走了。”


    小曦看著文慧,抑製住自己內心的激動。


    “哦!那祝你一路順風。”


    小曦不甘心問道:


    “沒別的話了嗎?對我。”


    “沒有了。”


    文慧搖了搖頭。突然之間,小曦發現文慧變得文靜了,眼光中隱約有了一絲憂愁。那個嬉皮笑臉的小丫頭不見了,他感覺好可惜,還沒有更多的享受與那個可愛小丫頭的快樂時光,猛地一下,就長大了。


    看著要轉身離去的文慧,小曦突然有了衝動,他拉起文慧的手,跑向了學校不遠處的小河邊。


    文慧莫名其妙地和他走著,來到了一個寂靜的地方,小曦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冷冷地看向文慧。


    “小曦哥,你怎麽了?”


    “老實告訴我,為什麽不理我,是不是還因為上次打架的事,你在怪我。”


    文慧搖了搖頭,露出一種笑來,但那個笑一看就是假笑。


    “小曦哥,你是大學生了,並且聽我媽說,你在上海就不回來了,我祝賀你。”


    “我要的不是這個,你為什麽和以前不一樣了。”


    小曦知道,文慧心裏絕對有他不知道的原因,要不然不會這樣。


    “以前不是和你說了嗎?我們不是一路人,朋友都不是。”


    小曦連忙反駁道:


    “你忘了你怎樣反駁你媽媽的嗎?為什麽也有這種想法。”


    文慧苦笑了一下。


    “我發現我媽媽說的對,我的反駁無效。”


    小曦突然說:


    “記得上次你說過,張皓廉你占上了,還算數嗎?”


    文慧臉騰地一下紅了,也許當時她真的沒有深研究這句話,當時那個瘋丫頭隻知道張皓廉和她是一家,是她的哥哥,最好的朋友,誰也不許窺視他。


    而現在,想想這句話,文慧突然不好意思起來。


    “小曦哥,那句話是玩笑話,我當時也是為了逗葉楚。”


    “玩笑話,但我這裏不是,我把這句話還給你吧。”


    小曦一本正經說道,文慧也半開玩笑地說:


    “小氣鬼,還給我吧!正好我還想收回來呢!”


    “薑文慧,你聽好了,你是我的,我早占上了。”


    這句話說完,小曦臉紅紅的 趕緊向來時的路跑去。


    “小曦哥,不是這樣說的,是張皓廉,我早占下了,誰也不許搶……”


    文慧說完,突然回味過來,傻傻地站在那裏。


    飛機起飛了,載著小曦回到了闊別十年之久的張家別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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