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李子家裏這幾天鬧翻了天,因為文慧,這個孩子在中考前偷偷報了職教技術學校。


    雖然她的成績足可以考上高中,可小丫頭偏偏提出,自己不是考大學的料,要上職高,職高有她喜歡的專業。


    這可急壞了小李子,每天苦口婆心,勸說著女兒,但文慧主意已定,誰說也改變不了自己的想法。


    “你看看小曦哥,將來考個大學多好,為什麽你就這樣不聽話。”


    小李子帶著哭腔勸說著女兒,她這些年,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這個孩子身上,但這孩子越來越讓人失望。


    “上職教並不代表上不了大學,不要和我比小曦,我不是小曦……”


    娘倆又爭論了起來,爸爸鐵柱當不了家,誰也不敢說,就坐在那裏幹聽著。


    “你這當父親的倒是說說閨女啊!整天就知道慣著,這回好了,高中都不上了,還有啥前途。”


    小李子埋怨著自己的丈夫,不禁又哭了起來。


    子君聽著三樓的爭吵聲,急忙走了上來,其實她早已經向人打聽了關於職教和高中的區別,她比較讚成文慧這方。


    “小李子,不要幹涉文慧的選擇了,職教屬於專業人才選拔,將來對口招生,考的大學也不錯,屬於國家高級技工人才,現在的國家更需要的是這種人。”


    小李子第一次對子君頂起了嘴。


    “你說得輕鬆,如果貪在若曦身上,你也讓她去嗎?我打聽了,這樣的最後出來也就是進工廠當工人,根本沒大出息。”


    子君感覺對小李子說不通,看了一眼文慧,也就沒說什麽。


    畢竟是人家孩子,過於幹涉也不好。但她挺喜歡文慧,在她身上,子君總感覺這孩子有一種與眾不同的靈氣,她骨子裏的那種叛逆正是當時自己所缺少的。


    文慧有了子君姨的支持,心裏更堅定了自己的選擇,最後,小李子知道管不了,也無可奈何了。


    職教學校就在本市,相對來說比高中要輕鬆些,文慧選擇的是服裝設計專業,這也是她從小的夢。


    這個暑假注定不消停,處理完文慧的事,緊接著第二場戰爭接踵而來,小曦麵臨高考的選擇。


    家樹在選科這上麵就已經完敗,但對小曦選擇當醫生的職業規劃還心存幻想,他想堅持自己的觀點,讓兒子選擇與公司有利的專業,將來好繼承公司。


    “小曦,報考誌願必須讓我看看,我想讓你報考一些金融方麵的專業。”


    家樹拿出家長的做派,色厲內荏地說道。


    “爸,我已經說了,我要當醫生,所以我報考的專業都是醫學方麵。”


    “你為什麽這樣強呢!非要與我對著幹不成。”


    家樹有些發火,因為選科爺倆已經大吵了一架,這次家樹盡量忍著自己的脾氣。


    “不是我和你對著幹,是你在幹涉我,懂嗎?”


    小曦也不示弱,他和養父有過承諾,一定做個好醫生,也是他自己從小的理想。


    “我是你老子,我有權幹涉。”


    家樹又憋不住了,聲音高了起來。


    小曦最不能忍受家樹那種端著家長的做派,指手畫腳的樣子。


    “老子也無權幹涉我的選擇,我要回上海。”


    小曦竟然第一次說出了回上海,讓子君兩口子確實沒想到,這個孩子心裏對上海有著這麽深的感情。


    他的一句“回上海”,讓家樹有些接受不了。


    “啊!我知道了,這些年你一直沒把這裏當做你的家,是嗎?怪不得我讓你學啥不學啥,意思是這個家,這個公司與你無關唄!”


    小曦說出了回上海,確實是他的心聲,他回到石市將近10歲了,這些年,他的童年記憶,他的溫暖,都留在了上海那個張家別墅的院子裏,隻有回到了那裏,他才覺得那是自己的家,睡覺才感覺到踏實。


    “上海本來就是我的家。”


    小曦回了一句,徹底惹惱了家樹,他做出恍然大悟的樣子。


    “哦!對了,我怎麽忘了,你姓張,你叫張皓廉,是張磊的兒子,我算什麽呀!”


    家樹突然有一種被人否定的感覺,自己不禁悲哀起來,把心裏的不滿說了出來。


    子君一看家樹這樣,連忙使眼色讓小曦回屋,她輕輕走到家樹麵前,安慰道:


    “家樹,你說的什麽話,當初你也是親口答應了張磊,答應了我,小曦的姓氏,現在,後悔了嗎?”


    家樹也覺得自己說話有些過分,但他那高傲的自尊心是不允許在兒子麵前妥協。


    “那個承諾我永遠不後悔,隻是感覺小曦總是和我不親,忤逆我,並且我真怕公司後繼無人啊!”


    子君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後靠在他的身上。


    “家樹,想想你當年,對爸是不是比小曦還忤逆,但和他是不親嗎?小曦他是你的兒子,流著你的血,你說,他可能和你不親嗎?你太敏感,你不知道,每次你出差,或者很晚回來,他都會催我給你打電話,問你在哪,隻是,這個孩子不善於在你麵前表現罷了。”


    “真的嗎?我出差他會問我嗎?”


    家樹臉上立刻露出笑意,不敢相信地問道。


    “當然了,我還能騙你,每次喝酒應酬,他都怕你喝多,催著我去接你,要不然,我也不會發現你和吳曼麗的秘密。”


    “你,我才沒秘密呢!”


    子君幾句話把家樹說得一點氣沒有,相反覺得自己不好意思了。


    “家樹,咱們應該理解兒子,他的內心比別的孩子都重,從小成熟的早,他對上海有著很深的感情,這無可厚非,但並不代表對這個家沒感情,有時你說話太不理智。”


    子君說著說著,眼裏充滿了淚水,她好像第一次看到自己兒子的內心。


    “孩子大了,就讓他們自己去追逐理想吧!為什麽一直強調公司繼承人,若曦不行嗎?忘兒不行嗎?包括雲澤,將來這些孩子,誰有管理公司的能力,就讓誰管理,到那時候,咱倆徹底辭掉公司一切職務,讓他們去發揮……”


    家樹聽著子君的話語,心裏一陣舒服,他好像又看到了當年那個溫柔,明事理的戀人,不禁有些撒嬌起來。


    “你以後每天都這樣和我說話,多好呀!我還有啥氣可生呢!”


    “誰讓你不聽我的話,如果你今天這樣聽話,我每天都這樣溫柔,好不?”


    家樹看著脈脈含情的妻子,好長時間沒有的激情升了起來,抱起子君向樓上走去。


    一場暴風雨轉瞬之間被子君的溫柔化解了。


    女人,溫柔真是一把槍,直擊男人的靈魂。凶悍,就是一把斧頭,不斷剁碎男人美好的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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