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看清了我和阿蘭之後,才止住腳步,扶著膝蓋不停喘著粗氣。


    我也不擔心三人對我動手,大家現在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這種時候再搞內訌,那就是自我消耗,自取滅亡。


    於是我半是譏諷半是調侃的說道:“喲,這不是沐老板和沐大少· · ”


    沒等我說完話,小王八沐風就急的吼出聲來:“別他媽瞎捧了!這有鬼!趕緊的,撒丫子跑!”


    我愣了一下,看著三人的樣子,的確不像是說謊,可不應該啊,這三位方才見著成百上千的僵屍也不曾慌亂成這個模樣,裏麵就算真是鬼,也該隻有那個術士能看見啊。


    我轉頭看向那個術士,來的路上,阿蘭說過,此人叫李士禹。


    “你看見什麽了?”


    作為靈異圈子裏的人,甭管你是名門正派,還是民間法脈,都不應該怕鬼。


    可我看這位的表現,比見了外星人還誇張,眼神都有些渙散了。


    李士禹不時朝後看著,顯然心有餘悸,然後費了好大的勁兒,才喘勻了氣:“萬· ·萬人坑· · ”


    “萬人坑,裏麵有什麽?”


    “有· · 有· ·”


    “媽的,有什麽說啊!”


    我最煩這種吞吞吐吐吊我胃口的人,於是脫口而出。


    李士禹哽了一下,吞了口唾沫,才說道:“飛··飛僵!”


    我心裏咯噔一下,抓住了他的肩膀:“你確定沒看錯!?”


    李士禹撥開我的雙手,指著自己眼珠子:“我,我還沒瞎呢,絕對是!”


    “沒發現你們?”


    我狐疑道,若真是飛僵這等千年修為的大貨,憑這幾塊料也能逃的出來,除非是這飛僵剛剛吃完自助餐,沒空搭理這他們。


    李士禹點點頭:“我們沒進去就看見了,那東西追不出來,裏麵全是骨頭· · 還,還有鬼!”


    我腦子裏飛快思考著對策,硬拚是扯淡,除非我們都活膩歪了。


    對付飛僵,手裏再怎麽說也得有“40火”或者班用機槍這種硬家夥,再不濟也得整把能冒煙兒的玩意兒吧。


    千年修為,一般的符籙和法器對它根本不起作用,就連阿傑吐出的純陽之火能不能燒得動,都還兩說呢。


    此時,我眼睛一瞥看見了沐風肩膀上的突擊步槍,還是m16,正經的洋貨。


    “還有幾發子彈?”


    沐風略帶些希冀地把槍裏的彈夾卸下來查看,“這能打死它?”


    我白了他一眼,陰陽怪氣道:“我看看夠不夠咱們幾個分的,一人一槍,自我了斷,早死早投胎。”


    沐風被我噎的一句反駁的話也說不出來,黑著臉道:“還有兩顆。”


    我剛要伸手去拿彈夾,一聽這話,手又收了回來:“算了,你和你爹留著當光榮彈吧。”


    “你!”


    沐風此時強忍怒氣。


    說到這裏,我看了看三人身後,恍然想起傻子來,若是沒有他,我們這幾個人早就喂了僵屍了。


    “那個跟你們一起進來的傻子呢?”


    我看著三人問道。


    而沐家父子和李士禹卻沉默不語。


    我腦子嗡的一聲,心想莫不是這幾人碰見飛僵之後拿傻子做了墊腳石才逃出來的。


    若說旁人我還猶豫一下,這三個,老的老,小的小,有一個算一個,可都不是什麽善男信女,我完全有理由相信這三個絕對會在危險來臨之時,犧牲傻子而保全自己。


    念及此處,我一把揪住了小王八沐風的衣領子,將他死死按在了牆壁上。


    “我問你話呢,傻子呢!?”


    李士禹和沐宣立即有了動作,沐宣架起弩箭瞄準了我,李士禹則抽出狗腿刀橫在了我的脖子上。


    “江初年,你發什麽瘋?哪兒來的傻子?”


    李士禹這個狗腿子喝令我鬆開他家小主子。


    而我腦袋上的阿傑也豎起了汗毛,對著李士禹和沐宣齜牙咧嘴。


    我自出道以來還沒發過這麽大的火。


    一來我感激傻子救了我一命,二來我平生最見不得喪良心的事情。


    於是我手上力道加重,沐風脖子以上很快就漲紅了起來,額頭太陽穴上更是暴出了青筋,空張著嘴,卻出不了一點聲音。


    沐宣見自己兒子有難,立馬拿弩箭頂在我腦袋上:“小兔崽子,你中屍毒了是吧?!抽他媽什麽瘋,哪兒有什麽傻子!?給老子撒手!”


    阿蘭如今跟我統一戰線,見我吃虧,直接從懷裏摸出一枚黑乎乎的玩意兒:“誰敢動咱們就一起死!”


    沐宣和李士禹的態度立馬軟了下來。


    “阿蘭,別衝動,有話好好說,我知道你是條子的線人,我也不怪你,江初年,你先把我兒子放了,咱們合作出去,有什麽問題,出去再說,怎麽樣?”


    我瞥了一眼阿蘭,手榴彈的拉環就在她左手食指上勾著,隻要一拉開,我們這幾個人就算是黃泉路上作伴了。


    我冷靜了下來,鬆開了沐風。


    沐風捂著嗓子跪倒了地上,不住地幹嘔和咳嗽,由於缺氧,暫時還站不起來。


    阿蘭見我收手,也把手榴彈塞回了自己懷中。


    沐宣和李士禹都鬆了口氣,各自撤了家夥。


    “姓江的· · 咳咳!yue!你個瘋子!”


    沐風緩過勁來,坐在地上衝我瞪眼罵道。


    我懶得和沐風廢話,冷峻地說道:“不服,再試試?”


    沐風不再說話,無奈地站了起來。


    沐宣為了緩和氣氛,主動開口說道:“江老弟,先前咱們多有誤會,如今還得聯手,才能逃出這鳥地方,你放心,如果能從這出去,老弟你想要什麽,老哥都替你弄來。”


    我冷哼一聲,沒有答應,反問道:“我再問一遍,那個傻子到哪裏去了?”


    此話一出,現場陷入了無盡的沉默當中。


    李士禹更是對著我上下打量:“你莫不是經脈逆行,走火入魔了,怎的老提有個傻子?”


    沐風哼笑道:“報應!”


    沐宣眼珠子一轉,問道:“江老弟,我雖然不是什麽良善之輩,但在道上也是說一不二的人物,我們真的沒見過有個傻子。”


    沐宣懇切的言辭,卻讓我心慌不已。


    沒有傻子?怎麽可能?


    “沒有?那前麵的青銅門是誰找到的?”


    “是你啊!”


    沐家父子和李士禹伸手指著我,異口同聲道。


    我倒吸了一口涼氣,心中暗附:“若非我經脈逆行,得了癡心瘋,便是中了屍毒!”


    我明明是被傻子拽著跳下來的,又是傻子找到的青銅門,如何倒變成了我?


    “阿蘭,阿蘭?你來跟他們說,是不是傻子· · · ”


    我一邊說話,一邊轉頭去看阿蘭。


    不看不要緊,一看之下,頓時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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