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片刻沈晴雪嗚咽著開口道:“你沒有……沒有回來,對嗎?”


    “…………對,你先回去,我本來想向你解釋的,但不知道該怎麽開口,小漫很可憐,我本身已經登上列車了,但是啟動的刹那,她癱坐在地上嗷嗷痛哭,我於心不忍,忍了一路,終於在韶關下車了……我很渣,你當我是渣男吧……”


    沈晴雪那邊沉默了很久,我一直沒有掛斷,我聽到她那邊很安靜,連風聲都沒有,她也沒有再發出任何聲音,我的心不禁糾纏了起來,在抽搐。


    “喂?你沒事吧?”我問道。


    “沒事。”我聽到了一聲因為難過吸鼻子的聲音,繼而她再次開口對我說道:“我愛你,原諒你。”


    “我……要不你罵我吧,我自己都覺得我很渣。”


    “別這麽說自己,那你什麽時候回來?”我又聽到了一聲難過吸鼻子的聲音。


    我想了一下,說道:“十天。”


    “好,十天後你如果再不回來,我去找你。”


    我忽然聽到了葉薇的聲音:“什麽人啊,你傻逼吧,你怎麽不讓汽車撞死啊你,我和晴姐在這裏等你等了整整一天了,從早上等到現在,你居然不回了?像你這種人就該被汽車撞死,真是蒼天無眼,怎麽生了你這麽個混蛋!”


    “你不要說了。”繼而沈晴雪再次對我說道:“聽到了嗎,十天後你不回來,我去找你,把你帶回來。”


    “我非要說,等他回來我非踢死他,什麽人啊!”


    我沒有在意葉薇,鄭重做出承諾道:“放心,一定會回去!”


    “我相信你,其實你走了並沒有多久,隻是在我心裏,像走了很久很久,你明白的,相愛的兩個人,哪怕隻分開一天,也像是一整個世紀……”


    “我明白的,謝謝信任。”


    “我說過,不要對我這麽正式。”


    結束了和沈晴雪的通話,我將手機放回口袋,望著天空,悵然若失。


    很久後,我長歎一口氣,點燃一支煙來緩解痛苦,或許這就是抽煙有害健康,但煙卻一直是合法商品的意義吧。


    我抱著複雜的心情繼續等待。


    ……


    終於,時間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我忽然睜開雙眼,發現居然不小心睡著了,而外麵天竟然已經快黑了,我急忙拿出手機看了眼時間,居然已經晚上七點多了!


    這個時間了,小漫居然還沒有回來……我麵露困惑,怎麽回事?


    我想打個電話問一下,但聯想到她即使請假了還是被領導叫去,可能新公司特別忙,於是我放棄了,或許再稍稍等幾分鍾她就回來了。


    ……然而,直到深夜小漫還沒有回來,我頻頻看向時間,已經快9點了,我再也忍不住,給她撥去了電話。


    一陣鈴聲傳來,那邊很快接通了,小漫向我困惑的問道:“家梁,你今天怎麽了,怎麽這麽多電話?”


    “你這會在哪?”


    “在這個樓頂。”停了停她又說道:“在這裏坐著,好像你還在這裏。”


    “我知道了,那你什麽時候回去?”


    “怎麽了?”


    “沒什麽,那你在那裏坐著吧,我怕你掉下去。”


    “掉不下去,我很小心的。”


    我把電話掛了,然後下樓去找她。


    沿著那天晚上的路,我在十五分鍾後抵達了地方,一步步輕手輕腳的爬上樓梯,來到樓頂,立在樓梯間昏暗中放眼看去,肖小漫果然在那,她像那天晚上一樣坐在房簷邊兒上,雙腿垂在懸空,隻是她這次身影無比孤單,對,她一直沒有什麽可以依靠。


    悄悄看了她很久,我怕我的突然出現會嚇到她,那個地方非常危險,萬一她看到我,以為看到了鬼,掉下去了怎麽辦?


    似乎我們心有靈犀,當半個小時後,我終於忍不住想要叫她一聲時,忽然,她動了,她從房簷邊兒上坐起來,轉過身朝樓梯間走來,昏暗的月光下,我看到到她臉上原來掛滿了淚水。


    我心裏不好受,我的離去對她來說非常難過,可是她為了給我獲得那把劍,依然要忍住悲傷拖著身軀去上班,直到晚上才能來這裏釋放。


    就在這時,我的手機忽然震動了起來,我心底暗罵一聲“誰啊,趕的真是時候”急忙滑動接聽,同時快步往樓下走去。


    我的腳步聲很輕很快,片刻後來到樓下立在一個昏暗的街角問道:“有事嗎羅紅俊?”


    “你害慘了我啊!那個誰,葉小姐,她剛才來這兒把我打了一頓,不分青紅皂白,我現在鼻青眼腫的!”


    “哦,她一向就那樣,我上次差點沒被她淹死。”


    “我問她為什麽要打我,她一點原因都不給,又踢又打,一邊打一邊罵我為什麽要跟你這種人住一塊,我的天啊,那是我想住的嗎?不是你最開始來我家租房的嗎?然而我說什麽,她根本不聽,三下五去二就把我打的不成人樣,然後騎著摩托跑了,我招誰惹誰了我!”


    “你就當是還了我那一頓火鍋錢吧。”我兩手一攤,非常無奈,隨後又說道:“不夠的話我再轉你一筆錢,去看病。”


    “也就皮外傷,我一大男人,毀容了都不怕,還怕這個?那你呢,你咋沒回來?合著到最後受傷的就隻有我是吧?”


    “我改天跟她說說,讓她給你換個崗位當補償。”


    “我說的是這個嗎?”


    “那你就別說了。”


    啪的一聲,我直接把這人格有缺陷的貨掛了,美女打你,你應該偷著樂,在這跟我得了便宜還賣乖呢?


    不就是我沒回去嗎?


    我不想跟房東大哥解釋原因,因為我不想多一個人知道小漫有多可憐。


    我轉頭看去,肖小漫已經上了一台公交車,她沒有發現我。


    我急忙要追過去,但公車已經開始走了,既然這樣我也不追了,點了一支煙,在後麵走著。


    ……


    回到肖小漫的出租屋樓下,我仰頭看去,她樓上的燈亮著,似乎在等我回去。


    我快步走上樓梯,一分鍾,便來到了肖小漫門前,她的門開著,一束燈光照了出來。


    我輕輕走進去,她正在抱著那個大熊,視線在看對麵床上我的背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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