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一定是這樣!我已經想象到,她為什麽打電話問我要一百塊錢,她是沒錢吃飯了!她在那邊省吃儉用,窘迫到連吃飯都沒錢了,連一百塊錢都沒有!!她不想讓我心裏難受,不想讓我這樣,不想讓我知道,她因為我,把錢都轉給了我,自己卻省吃儉用度日,說不定是在啃饅頭!


    我的淚水終於忍不住再次掉下來,我又想到了那次的胡辣湯,那時候她已經去深圳了,但是,來找我時候,專程在南陽下車,隻為給我買老家的味道!可是最後幾次,她沒有錢了,隻能空著手來找我,甚至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隻要吃了飯,就不夠回去的路費了!我的天啊,我的心疼的要炸裂了!!!!!!!!!


    而我更明白了,為什麽我媽說最近很長時間沒有見到她了,因為她不在南陽!她在深圳打工!


    肖叔又點燃了一支煙,擦了一下眼睛對我說道:“她屢次電話裏告訴我,讓我別告訴你,她不想讓你看到她在那邊過的是什麽生活,但是,作為父母,我能不心疼嗎?我沒有打電話告訴你,但是你如果來了,我一定會告訴你,你去找她吧,她在深圳寶安區博美購物中心上班,做廣告策劃,沒日沒夜,很累很累,我作為父親,得知她月薪很低,物價很高,生活很苦,頭發枯黃的憔悴得不像個人,我心裏有多心疼你知道嗎?我給她轉過很多次錢,但是,她都不知道花哪去了,她不肯告訴我……!”


    我明白了,她都攢成了給我的嫁妝,攢成了我娶她的彩禮,她都給了我!


    因為這些,她把自己淪落到吃不起飯的境地,口袋裏隻有往返的車費!


    我抱頭大哭了,她究竟是怎麽隔著一千四百多公裏承受這一切的,她想問我要一張照片,我沒給,想視頻,我也沒給,她到了汝南後,想要一個擁抱,我也沒有給,她在我這連一絲慰藉都得不到,還要失魂落魄的趕一千四百公裏路回去,她一定是傷心欲絕,萬念俱灰!她究竟怎麽承受的住的!!


    我的心在痛,像又一次被手術刀撕裂,被電鋸鋸開,疼的無法自己,撕心裂肺,悲痛欲絕,我要死了!!!!!!!!


    我抱著頭爆發出撕心裂肺的痛哭,我已經徹底忘了我是個男人了,這些事情我一個男人都承受不了,她一個女人是怎麽承受的,她心裏該有多難過,多苦楚,究竟是什麽支撐著她走下去的??!!


    肖叔拍了拍我,說道:“小梁,別哭了,地址我已經告訴你了,你偷偷的去找她吧,這個女兒,我管不住了,就當沒有了,小號我也練了,你們自己看著辦吧。”


    我知道,肖叔對我絕望了,可能他已經通過那台奧迪a5,推算出我有其他女人,可是小漫這樣,他也沒有辦法了,他很可能想揍我,但他讓我們自己解決,我能體會到他的無奈,我能理解他的心情!


    “對了肖叔,你沒有去找過她嗎?”


    “找了,找不到,她躲我。”


    ……


    肖叔已經離去了,麵包店還有其他事情要忙,臨走前肖叔告訴我,等會鎖了門,讓我把鑰匙放樓下的花壇裏,那裏有塊磚頭,壓下麵就行,我知道那個地方,小漫屢次帶我來她家裏玩的時候,都是在那個地方取鑰匙的。


    我過了很久很久,久到不知道時間幾點了,外麵天色黑透,一縷月光浮現,像極了夢境,我再一次自責到了極點,感到這一切像一場夢!我不能再讓小漫多等哪怕一秒了,我心疼的要死要活,我必須早點見到她!!


    我終於打開了手機,原來這會已經馬上十點了,我足足哭了快兩個小時。


    我給肖小漫撥了過去。


    那邊很快接通了,肖小漫爛漫的聲音回響在我耳邊:“家梁,我剛要給你打電話呢,你怎麽給我打來了?你最近好關心我呀!”


    “嗯,嗯,是,是,我很關心你,你還好嗎,今天累不累?吃飯了嗎?”


    “還沒吃,不累啊,今天下班晚,剛下班,正要去吃呢,你呢,吃了沒?”


    “剛吃過,我很想你,你什麽時候還來汝南看我?”


    “我……”


    我仔細的聽著,她那邊聲音變得有點窘迫,我知道,她沒路費,興許今晚上吃飯也不知道有沒有錢,興許是最便宜的飯菜,我急忙說道:“你別來汝南,發了工資再來好嗎,我很想你,但是,我不希望你從南陽又這麽快就跑來見我,你先在南陽好好上班,空了再來找我,好嗎?”我怕等我到深圳了,她又去汝南了,剛好錯開。


    肖小漫對我說道:“好,對了,你有一百塊錢嗎,能給我一百塊錢嗎?”


    我剛要提這個,原來她真的沒錢了,我連忙說道:“能,能,我現在就給你轉,對了,你要照片嗎?你要視頻嗎?”


    肖小漫那邊有點沉默,久久沒有說話,而我知道,她怕她憔悴的樣子被我看到,那天在路瑤的車裏,她就已經夠憔悴了。


    我抬手發了一張照片過去,是不久前拍的,然後給她轉了一百塊錢。


    “不夠了隨時再問我要,我都給你。”


    我知道,如果轉的多,她會再給我轉回來,那我就頻繁的給她轉一百吧。


    肖小漫過了很久,對我說道:“家梁,你怎麽突然對我這麽好,你真好,我好想你!”


    “這會兒不是夜深人靜嗎,我像上一次一樣又觸景生情了,很想你,你知道,人類是情感動物,對不對?”


    “嗯,那我先去吃飯,你能多陪陪我嗎?先別掛,等我回去時候再掛好不好?”


    “沒問題,你想要我陪多久都可以,反正這個套餐有1000分鍾通話,全國撥打免費。”


    ……


    我陪著肖小漫吃飯,聽著她那邊吃飯的聲音,心裏很複雜。


    “對了家梁,最近我們公司發生了一件很氣人的事,有個女孩隻是做錯了一點小事,領導就把她辭退了,她有點慘啊!”


    “後來呢?”


    “然後昨天,我們才知道,公司居然裁員裁到大動脈了,那個女孩很厲害的,現在老板親自去請人家回來,人家不回。”


    “挺有趣的。”


    “那當然了,對了,公司的飯你還想吃嗎?我下次去汝南還給你帶,那個五星級酒店頂級大廚做的飯超級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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