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了小半天,問:“說什麽?不是已經分手了嗎?”


    “你難道不問問,我是怎麽知道你在這座小城的嗎?”


    我一拍額頭,問道:“是啊,你是怎麽知道我在這裏的?”


    “張先,他來汝南的那天就告訴我了,他知道你心裏放不下我,知道你想我,很痛苦的想我,一直在和我保持聯係,隻是不知道為什麽最近他不和我聯係了……這不重要,總之他想讓我來找你,可我那段時間一直在忙,今天才來。”


    我看著路遙,半天不知道說什麽,我自然明白張先這孫子在幫我,可他到了汝南後,一看我身邊有沈晴雪,立刻就不再找路瑤了。


    我問她:“你找我做什麽?有事嗎?”


    “看看你有多廢。”


    我一下子氣笑了,沉聲說道:“好看嗎?你看看我現在,一夜沒睡,臉也沒洗,頭發也有些毛躁,身上好像還有股汗味,夠廢吧?好看嗎?”


    “好看,你的底子很優秀,哪怕是落魄了,你的那張臉也始終是校草的臉,你不覺得你無論怎樣都很英俊嗎?”


    “說這些還有個屁用,你找我究竟幹嘛的!如果是專程來看我有多廢,現在打開車門,放我下去!”


    “家梁,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你像個人嗎?你能不能有點出息,難道你忘了我當初為什麽和你分手嗎?”


    “還不是因為沒錢!你這個拜金女,滾,我要下車!”


    “知道就好,你為什麽還這麽廢,你難道不應該去賺錢嗎,這個世上錢才是最重要的,你能明白嗎?”


    “我不明白,我昨天就有200多萬,但我認為那不是我的,我還給別人了,大丈夫生於天地之間,應該取財有道!”


    “你真有200多萬?”路遙忽然盯著我。


    我怒罵:“你果然是個拜金女,現在沒了!”


    “為什麽沒的?”


    “不想說。”我懶得和她說起沈晴雪,她不配。


    路遙沉默了片刻,說:“你騙我的吧,你怎麽可能會有那麽多錢?”


    “我說了,如果你來是數落我的,看我笑話的,你可以走了!”說著我便下了車,拿起自己的行李憤憤而去。


    路遙對我喊道:“你廢一輩子好了!”


    我懶得多理她,打了計程車離開。


    計程車把我送到了天中山這裏,我想在這裏坐一會……去往駐馬店的車已經離去了,下一班車需要等一會,我可以用這段時間來靜靜,這或許是我在汝南的最後一刻了。


    我看向天邊,天邊已經露出魚肚白,一抹類似於初春桃花的嫣紅從東方露出尖尖角,卻看不到雲,或許這會太早了,我多麽的想再看一看汝南的雲啊!


    二十分鍾後,我重新打車去了車站,那台比亞迪漢已經走了,我沒有管她,登上了去往駐馬店的綠色小客車,上車後我猛的想起了肖小漫,或許這台車她坐過,或許這裏有她的氣息……我終於找到了一絲慰藉。


    我又怎麽可能舍得離路瑤而去,我多麽想珍惜這次和她相見的機會,但她居然是專程來笑話我的……為什麽要來我傷口上撒鹽?我的心如刀絞。


    汽車還沒有開動,倒是電話又在我口袋裏響起,我看了一下,心頭一軟,這次是沈晴雪的,接了電話她問我:“早,家梁,有沒有好點?”


    我看了一眼窗外,忍住離別的情緒說道:“好多了……我好多了,你呢,吃飯了嗎?”


    “還沒呢,要不要一起吃個早餐?”


    “不用了,反正以後……有的是時間……吃……不用在意……這一頓的,你快去忙工作吧。”


    “你真的沒事了嗎?”沈晴雪又問。


    “我可以抽支煙嗎?”


    “不行,你要注意身體,抽煙有害健康。”


    我感到眼睛隱隱有些模糊……她在關心我,這對剛剛被初戀打擊的我來說是多麽的溫暖,多麽的難得……我終於控製好情緒對她說:“好,不抽了,不抽了,以後盡量少抽煙,你還不去工作嗎?”


    “那我去辦公室了,晚上下班我去你的超市,你提前給我買杯奶茶,我想喝,好嗎?”


    那時候我應該已經到南陽了吧……我對她說:“奶茶會胖。”


    “要帶珍珠的,能記住嗎?”她好像沒聽到我的話。


    “好。”


    “一定記住!”


    “廢話,我有心的!”


    “嗯。”


    ……


    客車不知何時已經開始走了,我兩眼無神的望著窗外,或許我不該衝動,我不該去暴打王康,這樣我便不會體會這般生死離別,以後和她再無相見;可現在說後悔又有什麽用,如果王康這會依然讓我聽到他敢那樣下流的對待沈晴雪,我非拿起磚頭砸死他不可!


    如果我的手中沒有劍,我就無法保護你;如果我的手中擁有劍,我就無法抱緊你……我忽然想起了茶渡泰虎這句話,是啊,我如果不拿磚頭打他,我就無法保護你,可如果我打了他,我就無法抱緊你……這是多麽的難以抉擇,多麽的令我無奈!!


    車子在我的無神中抵達了駐馬店,我可以在汽車站坐去往南陽的汽車的,可還是打車去了火車站(駐馬店西站),我想去再感受一下她的氣息,回味一下那時候她剛下火車,扶著牆踉蹌的說“恨我”,然後腳步發虛的走出站的情形。


    我終於看到了那時候的地方,看到了她曾走過的路,看到了她曾扶過的牆,看到了她曾說“恨我”時站立的地方……我的手在牆麵上輕輕拂過,腳步在她走過的路上輕輕走過……我的心在顫,我的嘴巴在顫,我的肩在抖,但這次我忍住了淚水,盡管聽到了不遠處一個小女孩說:“媽媽,那個大哥哥怎麽哭啦?!”


    我終於聽不到她說“恨我”,也終於看不到她咬著嘴唇含淚看我,更無法再對她說“50不夠,多來點”,甚至連見麵都無法見了……我轉頭望向天空,隻覺得身體一陣發虛,我以後再也見不到她了……我的心很痛!


    我沒有回頭,我強忍著淚水,直到買了一張去往南陽的火車票,這才轉過身,將剛才走過的路拍下來,永遠保留在我的手機中,想起的時候可以拿出來看看……我突然想起了肖小漫,我想;她如果得知我終於從汝南回去了,會有多麽的高興?


    忽然,我想起了什麽,連忙退了票,改成去往鄭州的票,我不確定王康會不會查我的蹤跡,我需要多拋幾個迷霧,我必須為沈晴雪掃清一切障礙,我不能害了她!我應該在到了鄭州後,買上一張去煙台的車票,然後再買一張短途機票,隨後再轉其他地方……如此幾個迷霧之下,王康絕對查不到我究竟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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