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山本是鮮有人跡之處,隻是如今卻甚是熱鬧,時不時便是喊殺聲一片,趕來的萬劍宗弟子也是越來越多,就連金丹修士都不停的在山中轉悠,幾番惡戰之後,那些邪門歪道終於蟄伏了起來。燕於飛和夏心剛從懸崖下脫身不久,便遇到了數名萬劍宗的弟子。


    “燕師兄,我終於找到你了。”話音剛落,便見一道身影從天而降。原來伊冉冉心急著找人,故而依仗著淩風飛羽一直在山中亂躥,此時突見燕於飛安然無恙,立時落到了他的身旁。她此時心中歡喜,一伸手便拽緊了燕於飛,一時之間哪裏還能鬆手。


    燕於飛看了伊冉冉一眼,隨即又看向了其她幾人,急忙上前幾步,嘴裏恭聲說道:“弟子拜見師叔,還請師叔恕罪,都是弟子太冒失了,害得師叔和諸位師妹操心了。”隨即又看向了冰清玉潔四人,這臉上頓時都是歉意。冷靈秀看了燕、夏二人一眼,說道:“沒事就好,我也總算可以向徐師兄交差了。”說話間,便見她鬆了口氣,臉上露出了笑意。


    幾息後,劍心峰的弟子也趕到了,來人正是何心君和另外那兩個女弟子,她們三人當初都去過飛雲城,這也算是有些交情。隻見何心君和另外二人都是一臉的焦急,夏心急忙上前相見。片刻間,燕於飛知道另外那兩個弟子的名諱,那年長一些的是“芝草”,另一人是“青蘿”,她們二人都是服用了築基丹,這才有了今日造化。


    其實芝草和青蘿早就心知肚明,雖然築基丹是從夏心手中得到的,但若是沒有燕於飛的成全,此事絕難可行,因此這時一見有了道謝的機會,自然是毫不吝嗇。冷靈秀突然一臉的猶豫,她沒想到燕於飛竟和劍心峰的女弟子也是交情不淺,眼見這些後輩弟子說個沒完,立即搶著說道: “既然人都找到了,那就通知所有的弟子都可以回去休息了。”


    眾弟子這才想起了眼前的正事,當即一個個都默然不語。白如冰“嗯”了一聲,跟著隨手一揚,隻見一道火光衝天而起,整個昊山中都看得清清楚楚。


    這時燕於飛也從伊冉冉口中得知,五師兄公孫遠和熊虎都跟在了李撼山身旁,他們如今都在大悲寺中,就連牛元也在寺中養傷,而劍心峰的女弟子如今卻都在五師兄府中落腳,其他的弟子都由周王公孫昊親自款待,如今一個個都在王宮內舒舒服服的休息。


    燕於飛頓時有些為難,心想:“自己究竟是回哪裏去?五師兄的府上似乎不太方便,畢竟哪裏都是女弟子。若是去大悲寺,似乎也不是很妥當,畢竟這非親非故的,又豈能叨擾。至於那王宮……。”伊冉冉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當下笑道:“燕師兄,你還是和我們回去吧。那些和尚可邪乎的很,他們都是一臉的苦相,這日子也甚是清苦,整個廟內都見不到一口能下咽的。”


    一聽此言,燕於飛頓時樂了,瞬間便想起了那三不和尚的話,心知這和尚都是吃齋念佛、不近女色的,想必他們多半不待見雪劍峰的女弟子,因此伊師妹才會如此一說。白如潔說道:“燕師兄,你還是跟我等回去吧!那熊虎恐怕早就後悔了,隻可惜他如今卻是難以脫身。”她倒是說得清清楚楚,那和尚廟可不是什麽好地方,萬萬去不得。


    燕於飛點了點頭,心想五師兄的院落內必定還是空著,自己還是住原來的屋子便是。


    不多時,眾人回到了府中,燕於飛也回到了自己的屋子內。沒過多久,便又見到了伊冉冉和白如清,她們二人是過來送東西的,這有吃有喝的,倒也算是不錯。伊冉冉更是得意,隨口笑道:“燕師兄,還是我雪劍峰的師妹好吧?自從你沒了蹤影,我和師姐她們都心急如火,一個個整日整夜的惦記著你。”


    一聽此言,燕於飛隻好微微一笑,心想:“伊師妹果真是天真無邪,她想到了什麽,當然是直言不諱。”這時他突然又想到了白如冰和白如玉二人,心中不由得多了些擔憂。原來這二人竟然還在生氣,這重逢之下,居然都沒有搭理燕於飛,她們臉上還是氣呼呼的。


    白如清說道:“好了,冉冉,你別忘了大師姐的吩咐。還不趕緊跟我回去,切莫打擾了師兄休息。”她見伊冉冉毫無離去之意,急忙一把拽著她匆匆而去。


    燕於飛這時聽明白了,這一切都是白如冰在暗中吩咐,心頭不禁一喜,暗道:“原來她們早就氣消了,這倒是自己多想了。”心念及此,頓時鬆了一口氣,當下盤膝而坐,如今他也想著早日築基,因此自然是要多勤勉一些才行。


    幾息之後,燕於飛便氣運一周天,赤霄劍又懸浮在了他的掌心之中,那赤色的劍芒閃爍不停,原本還是寒光閃閃,此時卻化作了一道赤色的劍芒。


    不知不覺中,天色又昏暗了下來,燕於飛一直都在屋中打坐煉氣,突然間,他便覺有人到了院外,幾息後,又有一人也到了。那熟悉的氣息是瞞不住的,燕於飛不由一愣,跟著一臉疑惑,心道:“這兩個師妹又有何事?為何默不作聲的站在院外?”這時又有一人出現了,來人幾個縱身便到了屋外,這回不用放出神識也能知道,來人一定是伊冉冉,雪劍峰的女弟子中,也就是她的心性最頑劣。


    果不其然,隻聽屋外有人輕聲輕氣的問道:“燕師兄,你餓不餓?冉冉給你送吃的來了。”她不等燕於飛出聲便推門而入,一瞬間,立時目瞪口呆。原來她看到了懸浮在燕於飛手中的赤霄劍,心中好奇之下,立時躡手躡腳的到了近前。刹那間,燕於飛睜開了雙眼,手中的赤霄劍一閃便飛回了劍鞘之中。


    伊冉冉“啊”了一聲,問道:“燕師兄,你這是飛劍?”她顯然是又驚又喜,雙手忍不住摸向了赤霄劍。燕於飛隨手將赤霄劍遞了過去,笑道“伊師妹,休要胡言。這不是飛劍,隻不過和我的氣息相連罷了,它如今也隻能飛回劍鞘。”這確實所言無虛,他也就是在半個多時辰前,無意間才發現了此等的玄妙。當時隻是心念一動,赤霄劍竟然自行出鞘了,因此他又試著心念一動,赤霄劍果然自行飛回了劍鞘。


    伊冉冉隨手將赤霄劍還了回去,跟著眨了幾下眼睛,氣呼呼的說道:“原來燕師兄真的會騙人,難怪大師姐和三師姐都生氣了。”她隻是隨口一說,但燕於飛卻心頭一動,立時覺得這話多半不假,心知如非如此,她們二人又豈會在院外止步不前。此念一起,他不禁暗暗歎了口氣,心知當日之事確實難以說得清楚。這時又聽伊冉冉說道:“燕師兄,師父說你有氣運護身,我和師姐她們隻要一直跟著你,那必定都能得到機緣。”


    一聽此言,燕於飛不由得一愣,心中尋思:“師父他老人家向來相信這氣運之說,如今冷師叔也是如此,莫非真有此等的好事,隻是何謂氣運?”伊冉冉又是“啊”的一聲,隨即捂住了自己的嘴,原來她是無意中說漏了嘴,那氣運之說確是冷靈秀親口所說,但一直跟著燕於飛這話卻是不能說的,這可是她和冰清玉潔四人之間的玩笑之言,自然不能再入他耳。


    其實燕於飛並沒有細想,一時之間更不會去瞎琢磨,他隻是搖了搖頭,心知這多半又是師父他老人家又在到處吹噓,隻是冷師叔竟然也信了,如今就連冰清玉潔她們都以為確有其事,不過此事確是當真不得。突然間,他細看了伊冉冉一眼,心中一動,順手從這小丫頭手中接過了她端來的食物,這才故意輕聲道:“伊師妹,看在你給師兄送吃的情分上,我這就送你一個機緣,隻是你絕不可告訴任何人。”


    伊冉冉正在忐忑不安,突然一聽有這好事,頓時一臉歡喜,跟著“嗯”了一聲,說道:“師兄放心!冉冉的嘴最是嚴實,絕不會透露半句的。”燕於飛微微一笑,眼見這個小丫頭一臉的驚喜,便續道:“那你盤膝而坐,我教你一段口訣便是。”


    燕於飛確有此心,當下一琢磨,隨口念出了一段口訣。


    伊冉冉默念著口訣,不知不覺間便自行修煉了起來,隻見她一臉的肅然,這一看之下,哪裏還是個頑劣的小丫頭。燕於飛默不作聲的看著,心中不禁有些驚訝,暗道:“這小丫頭果然是出類拔萃,隻聽了一遍的口訣,她便記住了。難怪冷師叔如此的喜歡她,看來雪劍峰若想追上其他幾峰,那日後多半要依仗這丫頭了。”


    原來燕於飛傳授的是混元金身訣的入門口訣,不過他一開始想到的卻是火王吞天訣,隻是一想到雪劍峰弟子修煉的功法都是寒氣逼人,因此隻能改變了主意。但這似乎成全了伊冉冉,隻見她渾身氣息湧動,這顯然是要突破了。


    燕於飛心頭大喜,尋思:“伊師妹的悟性上佳,隻是太過頑劣、心性不定,若是……”突然間,他一臉苦笑,心想:“伊師妹心有慧根,哪像自己,無非是得了個機緣,因而才有此造化。隻是這又能如何,也不知道能否築基,看來我的心境還是沒到火候。”就在他胡思亂想之時,忽覺一股陌生的氣息落到了府外,來人竟然久久沒有離去之意。


    這個時辰不請自來,顯然是敵非友。燕於飛當即縱身衝了出去,心知來人既然也是修士,那必定是衝著萬劍宗弟子而來,隻是這裏都是女弟子,來人多半是沒按什麽好心。隻是一個呼吸間,燕於飛便落到了來人身前,隻見一個白衣人一臉冷漠的背手而立,此人雖然也是白衣,但卻並沒有萬劍宗的標記。


    燕於飛厲聲道:“來者何人?這黑漆漆的,意欲何為?”隨手攔住了去路。那白衣人隻是打量了他一眼,這才冷漠的道:“你為何不知我是何人?區區內門弟子,還不滾開!”這確是狂妄,一張嘴便沒有好話。燕於飛冷眼瞧了那白衣人一眼,張嘴怒懟道:“滾!不如你先滾一個瞧瞧。”


    霎時間,一股殺氣立現,那白衣人的臉色立時陰沉了下來,隻見他隨手就是一掌,直奔著燕於飛的臉麵而去。這可是打臉之事,燕於飛自然不會退縮,隨手一掌迎了上去,隻見一個火焰掌印突然而現。


    那白衣人心頭一驚,急忙縱身躲閃,臉上突然陰晴不定,眼神中的殺氣更是濃烈。燕於飛並沒有追殺上去,當下凝神靜氣的等著,一股灼熱的氣息凝聚在了掌心。


    便在此時,忽聽有人說道:“住手!”燕於飛早就知道是誰來了,急忙退到了一旁,那白衣人又恢複了一臉的傲氣,但他還是稽首道:“弟子陽昊,拜見師叔。”原來都是同門,這不過是一場誤會。但燕於飛卻還是眉頭緊鎖,臉上都是不悅之色,說白了,他還是不屑此人的這副嘴臉。


    雖然隻是幾息之間,卻還是折騰出了不小的動靜,府內的其他弟子自然也都察覺到了。轉眼間,便見何心君縱身而來,芝草和青蘿緊隨其後,冰清玉潔四人和夏心也匆忙持劍而來。冷靈秀一臉冷漠,道:“陽昊,你又有何要事?非要這時辰前來?”陽昊確實來得不是時候,這個時辰,此地又都是女弟子,難怪冷靈秀一臉的不悅。


    “這……”陽昊立時啞然了,臉上也是陰晴不定,但他還是看向了何心君,顯然是等著她出言解圍。何心君眼見如此,隻得淺淺一笑,隨即便默然不語的看著,顯然無意多言。如此一來,陽昊的眼中立即露出了戾氣,隨即瞪向了燕於飛,道:“你我再切磋一招,接掌!”話音未落,又是一掌劈了出去。這一時之間,眾人都是臉色微變。原來這陽昊也是有頭有臉之人,他可是萬劍宗的宗主天劍真人的親傳弟子,而且也早就是築基入微的境界。上次的萬劍歸一會武,若不是他還在閉關,那必定也有他的一席之地,但如今,他卻對一個煉氣境界的師弟出手了。


    燕於飛見一股渾厚的氣息當頭劈落,心頭頓時大怒,當下也是一掌擋了上去。隻見一團火焰衝天而起,刹那間,二人都匆忙後退。陽昊一臉的陰沉,顯然又沒占到任何便宜,燕於飛一臉的凝重,似乎也沒吃什麽大虧。


    可是有人卻看不下去了,冰清玉潔四人立即持劍護在了燕於飛身旁,隻聽白如清輕聲道:“陽昊師兄,你已經指點過燕師兄了。這就多謝了!”她此時有意說成了指點,如此一來,陽昊的臉色頓時黑了下來。既然是指點,那自然應當點到為止,可是這明眼之人都能看出,這指點還真是沒能指到點上,自然這勝負也是分不出來。


    陽昊一臉怒氣,大喝道:“告辭!”說話間轉身而去,竟然頭也不回。眾人都心知肚明,這恩怨算是結下了。冷靈秀歎了口氣,道:“大家都回去吧,此事休要再提起。”眾弟子紛紛“嗯”了一聲,跟著齊齊轉身而去。夏心偷偷看了燕於飛一眼,隨即匆忙而去。


    燕於飛看著冷靈秀,恭聲道:“師叔,弟子也告辭了!”說著躬身而去。隻是沒走幾步,便覺冷靈秀緊跟而來,幾息後,二人都落到了院內。


    “不知師叔還有何要事吩咐?”燕於飛隻好無奈的道,說話間急忙回過身去,心知這要是再不把人攔住,那可就直接跟進屋內了。冷靈秀一臉的笑意,隨即向屋內看了一眼,這才道:“看在你如此照顧那小丫頭的分上,我今日好心提醒你一句。你如今縱然是同境無敵,對付築基境界的修士也不落下風,但切記,人心險惡,這得罪人之事莫為,若是迫不得已,那便除惡務盡,切不可留下後患。”


    燕於飛連連點頭,心知日後一定要提防那陽昊,此人必定是睚眥必報。這個時候,伊冉冉醒了,她這時心情大好,一聽到冷靈秀的聲音,立即從屋內躥了出來,脫口說道:“人心險惡,但冉冉知道,師父和師姐最疼冉冉了,燕師兄也是。”


    這一瞬間,冷靈秀滿臉的笑意,她自然是瞧出了伊冉冉的修為有所增進。燕於飛也笑嘻嘻的,顯然是伊冉冉的話十分受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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