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smile不是smile啊。”徐望川一臉苦笑。


    ……海洋館,未出事前……


    “喂,望川?你怎麽打電話過來了?”柳朝闕找了個無人的角落,接通了電話。


    電話那頭的人沉默了良久,柳朝闕將手機放在眼前,看了看,沒打錯電話啊,難不成是誤觸?


    柳朝闕正想要將電話給掛了,那邊突然有了聲音。


    “smile……你其實是叫司曼?”他艱澀地問道,好似渴望,又好似在確認自己的猜想。


    柳朝闕:……嚇人,差點沒把手機給丟出去,她按住了胸口,平複著砰砰直跳的心跳。


    這才想起他問自己話來著,不過說啥來著?


    “剛才你嚇了我一跳,我沒聽清。”柳朝闕實話實說。


    對方沉默了一秒,這才重複地問道:“你其實是叫司曼,各司其職的司,曼妙的曼?”


    “對啊。”柳朝闕不解:“那你以前以為我叫什麽名字?”


    “smile,……笑笑。”


    再次聽到笑笑,柳朝闕愣住了,她大腦一瞬間的空白,很快就鎮定下來,“嗬嗬,我英文名叫smile,其實你叫我笑笑也沒啥問題的了。”她笑容勉強,好在對方並沒有察覺。


    他陷入了深深的回憶之中,司曼還叫smile的時候,以及她的學籍都換成了司曼,他本該想到,若是叫smile的話,作為一個華人,取一個英文名放入學籍之中是多麽奇怪的一件事,但當時所有人都習以為常,他也習以為常,而轉變為司曼的這個名字的時候,好像除了他,腦子中關於她的名字的記憶就全都轉變為司曼了。


    這其實是個很可怕的事情,就好像是身處在一個楚門的世界,你的身份你的名字你的經曆都是設定好的,甚至更改一下姓名,就隻需要在程序裏更改,那麽大家的記憶都全部都轉變了過來。


    那他又算什麽?是出了bug的程序角色,還是也是一個劇情,他現在的所思所想,他現在的作為又是否是某個程序設定好的呢,他對司曼的喜愛也是?他的感情也是?


    “我可是要當救世主的女人!”突然,那晚在武術館裏的對話出現在了他的腦海。


    smile告訴他是主角,告訴他自己會經曆很多磨難,也隱晦地告訴他,自己的磨難無法避免,這也是設定好的程序……


    他那時候隻覺得她中二病犯了,卻沒想到隻是她所說的一切都是真的。


    他摸著臉上的胡茬,看著窗上掛著的厚重窗簾,陽光透不進來。


    除了實驗,他強打起精神,其他時候,他就躲在房間裏,誰也不見,像隻吸血鬼,躲在無光的角落裏,頹廢著,憂鬱著。


    看著柳朝闕的朋友圈,窺探著她的生活。


    柳朝闕不愛發朋友圈,上一個朋友圈還是英語學習,她不愛發自拍,也不愛發照片,她覺得很麻煩,還得配字。


    他翻到了以前和她去武術班時候拍的一張照片,那時候,她剛從練武室出來,滿頭大汗,側著身擦著臉上的冒著的汗。


    他下意識地拿起手機,拍了下來:“smile,看!”


    他一臉邀功似的將手機遞給了她,柳朝闕下意識地接住,看向了那屏幕:“你什麽時候拍的?”


    畫麵中的自己,即使是滿臉汗珠,卻並不顯得狼狽,竟有點淩厲的感覺……好帥。


    柳朝闕欣賞了一下,抬頭看向徐望川,語氣裏帶著期待:“這個照片你可以發給我嗎?”


    “當然,這拍的就是你……那個……我可以留著嗎?”徐望川不好意思地問道。


    “留著啊……”柳朝闕看看他發過來的照片,又看了看徐望川,一臉猶豫。


    徐望川有些失望地道:“那不行就算了……”


    耷拉著頭發,像是個沒有吃到美味食物的小狗一般,可憐巴巴的。


    柳朝闕也不知道自己怎麽會有這般聯想,但當時的她卻還是心一軟,道:“可以留著。”


    柳朝闕笑道:“忽然感覺我有了點想發朋友圈的感覺了。”她低頭在手機裏啪啪打字,一邊囑咐道:“不過你在找了女朋友之後就不要存著我的照片了,會給你未來老婆誤會的。”


    內容刪了改,改了刪,最後選出了一個較為滿意的內容,讓徐望川幫忙參謀參謀:“你看看我這文案這麽樣。”


    “神清氣爽!配圖”


    “很好。”徐望川豎起大拇指,給予肯定:“很有精神!”


    “我也這麽覺著。”柳朝闕笑了笑,用毛巾擦了把汗,發出了她為數不多的帶照片的朋友圈。


    一群人點讚,下麵還有各種曼曼好帥,曼曼老公的話,硬控了她一分鍾。


    不是,姐們,這個想嫁是認真的嗎?原來我的性取向是姐姐啊,這群人褲衩子能不能收一收,這是評論區不是無人區啊,哦,這甚至還不是作者發文區的評論……


    要不我把朋友圈給刪了吧……


    笑笑當時發完照片一言難盡的表情,徐望川到現在還記得呢,他不由的笑了笑。


    要不要去旅遊看看,放鬆放鬆心情,看看這份感情是不是虛假的,他想要放棄,到底是對抗既定命運的結果,還是既定命運對他的自我的幹涉?


    即使不想承認,他願意相信第二種。


    ……


    這是他去雲貴旅遊的第二天了,站在瀑布下麵,聞著帶著濕意的涼爽空氣,聽著遠處鳥兒嘰喳,還有遠處蒼翠的層層疊疊。


    徐望川腦袋放空,整個人都放鬆了下來。


    不去想實驗室的事,也不去想……笑笑……的事。


    可能這也是去峨眉山之後,柳朝闕沒有看到過徐望川消息的原因?


    去山區,去峽穀,去海上,去河灣。整整五天,他就像一個執行任務的士兵,旅遊就如同打仗,分秒必爭。


    前一天他還在體驗川流湖海,第二天,他估計就在爬泰山的路上了,似乎隻有這樣,他才能忘記他們,讓時間獨屬於他。


    可在第四天的時候,他放慢了步伐,決定沿路欣賞,緩慢思考,他坐在船上,感歎著生命的渺小,湖水的永恒,若是都為滄海一粟,那麽又何必糾結,即使他是設定好的程序又如何?即使他的感情是設定好的又如何,在一切設定好的程序裏,他的喜怒哀樂,不屬於自己,也不屬於某一個人。


    他對她的愛,不是某個人對笑笑的愛的映射,不是以權謀私,為她所建的烏托邦,何況,什麽樣的人,愛笑笑,會以傷害的方式,讓她被良心煎熬,本是唯一擁有自我的個體,但又因為悲憫他人,不得不踏入那為她設計好的劇情之中。


    “她真的是救世主,她真的是女主。”就如同童話小說裏,女主所會擁有的特質,即使平日裏不著調,也不妨礙著她關鍵時候挺身而出。


    而他也不就是被她的性格所吸引,欣賞著她的冷靜,也貪戀著她的陽光,而現在一味地否定,否定對她的感情,否定她的自我,否定……那個一直……愛著她的自己……


    站在高高的山頂,他拿出手機,哢嚓一下,下意識地點開分享,發給了她。


    他愣了一下,突然釋然地笑了。


    對啊……他喜歡她。


    ………


    “曼曼……你是否有別的名字?”那頭電話的人突然問道。


    柳朝闕冷汗都出來了,她結巴地道:“哈哈,你這話說的,我除了叫司曼,也沒別的名啊。”


    說謊!


    “這樣……那我可以叫你笑笑嗎?我的hurry poter。”徐望川笑道。


    柳朝闕:“你還是叫我smile吧。”這有點曖昧了,哥。


    懂了,這個smile可能是笑笑以前用過的,遊戲名嗎?


    “好的,我的救世主。”徐望川並沒在為難她,她對這個突兀的hurry potter 並沒有任何驚詫,那就說明她默認自己在這裏扮演的角色是hurry potter一般,而potter……在她的世界裏伏地魔是誰呢?


    總感覺更曖昧了啊!


    對麵的人把電話掛了,但不知道為什麽柳朝闕有些惴惴不安,而他說的hurry potter,柳朝闕想了想,難不成他開始探知……柳朝闕趕快住腦。


    此時遲來的聲音響道:“不準與非男主角色戀愛,不準讓非男主角色對你表白!不然將人抹殺掉!抹殺!”聲音激動又刺耳的聲音,就好像是放大數十倍聲音的壞了的收音機,柳朝闕打了打耳朵,感覺有點耳鳴。


    她在心中破口大罵:“死遊戲規則,你再叫你再叫,我踏馬的直接自殺,讓別人去當你那見鬼的女主去吧,老娘不幹了!”


    柳朝闕已瘋,踏馬的,在這遊戲裏,連名字都不是自己的,好不容易有人想知道自己的真名還不能說,天天頂著個破洋名,腦子裏還有這智障規則係統,天天叫著抹殺,抹殺,她踏馬的一個俯衝,跳進大貨車裏,來個異界旅行,我踏馬的自殺。


    她真的想撂攤子不幹了。


    她心情不美妙地回到了慕梨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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