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雅風抬眼,從客棧的窗口看了下去,這一看不要緊,在前麵奔走之人竟還是個老相識。


    濮陽玉兒出聲道:“是他?!”


    卻見在前麵奔跑的是個榮須大漢,一邊跑,最裏麵大口嚼著肉,手上還拖著個大酒壇子,偶爾還不忘朝自己嘴裏倒上幾口。


    “哈哈哈哈,來抓我啊,來抓我啊,你們可跑不過我,哈哈哈哈……”


    在他身後追逐的眾人,雖然一個個氣勢洶洶,不過還真沒有跑得過此人,隻能一個個在後麵幹著急。


    “等我捉到你,非要給你好看不可!”


    “那也要等你抓到再說,吼吼……”


    淮雅風從窗外探出目光,對著在前麵奔跑的人喊道:“王兄,好久不見,可否賞光上來小飲一杯?”


    不錯,此人正是一個月前在徐州鑄劍閣見過的王珂。


    說起王珂,淮雅風至今還是記憶尤新,剛開始見到喬暖暖的時候還是因為王珂在幽州街頭擺攤賣藝所致,後來淮雅風連同王珂,喬暖暖和蕭玄一同去徐州鑄劍閣參加品劍大會,因為歸去湖而四個人全都分散,不知生死。


    時至今日,除了知道王珂沒事之外,喬暖暖和蕭玄兄全都不知所蹤,更不知生死。


    王珂聽著聲音倒是極為的熟悉,抬頭眼看正好看到淮雅風從窗邊探出的頭,笑道:“喲,淮小哥,這才幾天沒見,這又見麵了,看來咱們兩個真是有緣啊。行,你等著,我這就上去。”


    毫無征兆大的,王珂突然間就刹住了腳步,再一轉身就跑到了客棧中去,直上二樓。


    一邊跑還一邊嘿嘿的笑出聲來:“淮小哥,我馬上就到哈,你可莫要等著急了!”


    王珂身後的幾個人一看他往客棧裏麵跑去,這又接著往那邊去追,隻是他們沒有王珂這樣靈巧的身手,前麵的停腳轉身,後麵的收不住,立馬就撲到了前麵一個人的身上,一大群人卻就這樣摔倒在地。


    王珂興高采烈的跑上樓來,看到淮雅風兔爺還有濮陽玉兒,說道:“咦,你們怎麽少了一個人啊。”


    濮陽玉兒讓了個位讓王珂坐下,這才說道:“那是我妹妹,最近偶感風寒,身體不是很舒服,就沒讓她跟來。”


    濮陽玉兒的話當然是借口,不過對於她來說,王珂隻是一個見過一次麵的人,沒有任何的信任,更沒有必要將所有的和盤托出,其中就包括濮陽舒兒。


    對於濮陽玉兒這麽說,淮雅風並不覺得驚訝,反而問道:“王兄,怎麽幾日不見,你又被人追著討要酒錢啊?”


    說話間,隻聽到“蹬蹬蹬!”的上樓聲音。


    追逐王珂要酒錢的一幫人已經上了樓。


    本來二樓上就沒有幾個客人,目光所至,就看到王珂正襟危坐於桌前,那個心裏的恨呀,在自己家白吃白喝那麽多天,吃霸王餐,自己這麽多人還偏偏追不上人家,這次無論如何也要把酒菜錢給討要回去。


    “哎,你們幾個給我把樓梯圍了,莫要讓這個賊人再給我跑了。”


    幾個壯漢領命,死死地守住樓梯,要知道他們的工錢可與王珂給不給酒菜錢息息相關。


    那當頭的慢悠慢悠走到王珂麵前,看他的樣子是胸有成竹,一定能夠要道飯菜錢嘍。


    其實,在這位老板上樓梯的時候還是氣勢洶洶,不過當他看到欠自己錢的王珂居然坐在酒席旁,而那酒桌上麵還有一個翩翩的美少年,風神如玉,旁邊坐著一個貌美如花的少女,如此的才子佳人。


    再看他們的的穿著談吐,皆是大家之範,看樣子像是個公子哥攜美同遊,隻是不知道王珂與此二人有什麽關係,不過既然都已經坐到一起還有說有笑,想必也是朋友吧,既然是朋友還個酒錢應該是沒有問題的了。


    他板起臉了,說道:“好你個王珂,在我們家吃東西不給錢,怎麽滴,還想吃霸王餐啊,我告訴你今天你要是不給錢,就別想出這個門。”


    王珂嘿嘿的搓了搓手,一臉渴望的看著淮雅風,那樣子顯然就是讓淮雅風幫忙把錢先給還上的意思。


    淮雅風輕撫額頭,感歎道:“我說,王兄啊,自從咱們歸去湖一別,總共也就見了兩次,怎麽沒一次見你都是被別人討賬啊!”


    王珂嘿嘿一笑道:“哎,淮小哥,你不知道哇,這人活著總得吃飯吧,這不,一來二去的,不就吃多了嘛!”


    濮陽玉兒沒有多說什麽,隻是夾了幾筷子魚肉喂到兔爺的嘴邊。


    領頭的老板連同王珂都在暗暗驚奇,大戶人家就是大戶人家啊,喂兔子都用魚肉,可見平常奢靡到什麽程度。


    淮雅風轉過身來,問道:“王兄欠了你們多少酒菜錢?”


    那老板嗬嗬一笑,臉上堆滿笑容,不過那一張長滿褶子的臉一笑起來感覺很是滑稽。


    “不多,不多,也就是十兩紋銀。這些錢對於大官人您來說還不是九牛一毛嗎?”


    這邊老板的話剛說完,王珂就說道:“什麽?十兩?我隻不過吃了你幾頓飯而已,頂多也就是一兩,你可真是獅子大開口!不會是個黑店吧!”


    老板被拆穿,頓時臉色漲紅,自己的店要是被認定為黑店了,那以後可怎麽做生意。


    “就是十兩,我告訴你,光是原料就不止一兩的,就你要的那些菜式,哪一個不是我們大廚精雕細琢而成,昨天你要的那個蘆花魚,可是在上麵刻了一百零八個小刀樣式才端上來的,你以為我們的功夫就不值錢啊。”


    突然間,老板又看到王珂懷中的酒壇子,指著酒壇子說道:“還有這個,這可是我們店裏的百年陳釀女兒紅,本來打算閨女結婚的時候喝的……”


    說的是聲淚俱下,好不感人,當真是聞者傷心聽者落淚,十足十的要將王珂當做欺男霸女的大惡人來對待了。


    淮雅風打斷道:“好了,好了。”


    自己吃飯的心情都被打亂了。


    淮雅風從袖子裏麵掏出一個銀錠,說道:“這是十兩紋銀,你拿著快走吧!”


    老板嘿嘿的笑了兩聲,連忙將淮雅風手上的銀錠摸了過來,細細一掂量,嗯,差不多重,又連忙放到自己的懷裏麵,這才安心。


    細細思量道:想不到這個公子哥這麽好騙,嘿嘿,看他身邊的女子也是那麽的嬌美,我何不再誆他一把,看他們也是外地人,我這裏還有那麽多手下,就當是劫富濟貧了。


    淮雅風問道:“怎麽,你還有事?”


    “公子,你不知道哇,這個錢不夠。”


    濮陽玉兒說道:“不對呀,那一錠銀子確實是十兩啊,要不你去找錢莊過一下稱就是了。”


    老板嘿嘿一笑,看著濮陽玉兒轉過來的麵龐,心中直癢癢,如此的美嬌娘怎麽就跟在這樣的公子哥旁邊呢,真是,真是一朵鮮花插在了牛糞上。可惜呀,可惜。


    要是眼前的美嬌娘跟著我,那可就不一樣了。


    老板越想越妙,不禁“嘿嘿”**的笑出聲來。


    濮陽玉兒看著他臉上淫邪的笑意,頓時怒從心起,想要上去教訓教訓他。


    旁邊的淮雅風拉住濮陽玉兒,遞了一個眼神,意思是不要多惹是非。


    “那就請您告訴我,這十兩紋銀怎麽就不夠了吧?”


    老板嘿嘿一笑,拉過一張椅子坐了下來,頗有氣勢的說道:“這麽跟你們說吧,剛剛是十兩,現在已經二十兩了。”


    “哦?這怎麽又變成了二十兩?”


    “公子,你豈不知道利滾利,過了這麽一會子,那錢財的利息早就上去了。我勸你們還是早點給錢的哈,否則報了官府,你們吃不了兜著走!哼哼!”


    王珂拍案而起:“好你這個奸商,一兩變十兩,十兩變二十兩,以為我不敢打你是怎麽著。”


    王珂氣勢洶洶,這一站起來倒是真有一股山東大漢的氣勢。


    老板真被嚇了一跳,過了半天才緩過來,看看自己的手下還有那麽多人,心中的底氣也足了,接著說道:“怎麽著啊,你以為我是被嚇大的啊,你這樣的人我見得多了。”


    接著語氣一轉:“不過,看你們麵生,我也就不為難你們了,這個小丫頭長得還算是清秀,就給我做填房了,這銀子呢,我就不為難你們了。看你們是外地來的,姑且還能做個朋友,有來有往才是好的嘛!”


    還不等王珂發怒,淮雅風就笑嗬嗬的站起身來,將因驚嚇而站起來的老板給扶到椅子旁邊,讓他坐下,然後說道:“原來你的目的是她啊,早說嘛,交個朋友,和必要費如此大的周章啊!”


    老板一看淮雅風的動作,以為的他服了軟,也就很坦然的坐了下來,接著說道:“朋友啊,你這個丫頭倒是挺美的啊,應該已經不是雛了吧,這次她就讓給兄弟我了。等哪次我弄幾個雛來給兄弟你嚐一嚐,那味道就對令人難忘啊!”


    濮陽玉兒的雙眼聽到老板那淫穢的話簡直要噴出火來,她手上早定停止了動作。


    兔爺待在濮陽玉兒的懷中,清晰的感覺到濮陽玉兒的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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