濮陽玉兒與濮陽舒兒聽了兔爺的話,想想兩人在這的確也幫不上什麽忙,隻好回船艙休息去了。


    而兔爺看著夜晚的塹水河,一片霧色濃重,喃喃的說道:“也不知道這小子什麽時候才能醒過來。”


    ……


    淮雅風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三天後的事了,畫舫在塹水河上優哉遊哉的行舟。


    淮雅風醒來的第一句話就是:“咦?兔爺,你怎麽站在我身後啊?而且還用這種眼神看著我。”


    能用哪種眼神,兔爺幾乎是用著近乎不可思議的目光對著淮雅風仔仔細細裏裏外外的看了一遍。最後,淮雅風頭一次感覺自己竟然會被一隻兔子看的發毛,滿身的不自在。


    淮雅風說道:“兔爺,你這是到底怎麽了,幹嘛用這種……這種……眼神看我。”


    此時的兔爺,雙眼放光,就像是到了春天交配的季節,雄兔子看到心儀的雌兔子一般,三片嘴角甚至能看到流出的哈喇子。


    要多惡心有多惡心!


    兔爺把淮雅風看了一圈後,問道:“我說,你這個小子,有沒有什麽感覺?”


    淮雅風看著兔爺放光的眼睛,“嗬嗬”笑了笑,朝後退了兩步,說道:“要說感覺嘛,也不是沒有,就是……”


    他用眼睛斜斜的瞟的兔爺,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兔爺雖然修行千年,但兔子終究是兔子,其聰明才智又怎麽能夠跟人相比呢,不過是遇見事情多了,這才有了經驗罷了。


    兔爺急忙問道:“是什麽,是什麽,你倒是快說呀。”


    其實,兔爺本不用這麽激動,但是這一次竟然看到了真正的悟道場麵,想想自己幾千年以來從來都沒有過,沒有感觸過這樣的悟道,這樣的大機緣就更是別說了,所以他很是急切地想要知道究竟自己錯在哪裏,以後也好自已也來一場悟道,畢竟這種大機緣無論是誰都不會嫌多的。


    其實,悟道本身並不會增加悟道者的實力,不過,卻會因為這場悟道,而增加悟道者對於法術乃至天地間的大道的理解,更加能夠隨心所欲的釋放自己的心靈,從而達到天人合一的境界,所以沒一個修仙者更是想要參悟其道,方成大能。


    但是,話雖這麽說,可是這天下間真正能夠悟道的又有幾人呢,更何況,你一個外人哪裏知道他有沒有參悟過呢,又不會在他的臉上寫上“悟道之人”這麽幾個大字。


    更何況,這悟道乃是心靈層麵上有所感觸,方才有可能激發,一般情況下,就著這麽站上千年,也不過是浪費時間罷了。


    兔爺雖然存活了數千年,但是依舊對於“道”來說,差之毫厘謬以千裏。


    眼前突然出現一個悟道之人,而且就在自己眼前,怎麽可能不激動,不興奮。


    “到底是什麽,你倒是快說呀。”兔爺很急切。


    淮雅風說道:“就是兔爺你這樣看著我,感覺好奇怪呀。”


    兔爺說道:“好奇怪?還是我看你看的?然後呢,還有呢?”


    淮雅風輕撫額頭,感歎道:“然後……然後……然後就沒有然後了啊!”


    兔爺繼續問道:“難道你就沒有什麽其他的感覺,比如說……”


    兔爺張口結舌,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說什麽,隻是徒張著三片唇,他倒是想要說出點什麽感覺來,隻是他這種感覺從來都沒有過,這又該從何來說呢?


    說話間,濮陽玉兒和濮陽舒兒聽到船板上的動靜,接著就出來了。


    濮陽舒兒看到淮雅風最是高興,說道:“淮大哥,你沒事吧?你昏迷的這三天可把我們給擔心死了。”


    淮雅風笑了笑,說道:“沒事啊。”


    然後又自言自語道:“原來都已經三天了,我還隻以為是一瞬間呢!”


    他轉頭看了看濮陽玉兒,說道:“一切可好?”


    濮陽玉兒答道:“除了你,都還好。”


    說罷,便不再理他,而是自顧自的又回到船艙中去。


    看著濮陽玉兒的背影,淮雅風摸了摸頭,心道:“難道我哪裏有得罪她了不成?‘女人心,海底針。’這句話說得果然沒錯,古人誠不欺我啊。”


    可是,他卻沒有看到,在自己轉身的一刹那,在船艙邊上,一雙靈秀的眼眸,卻在注視著他。


    淮雅風轉過頭看,看著兔爺接著說道:“兔爺,我昏迷了三天?”


    兔爺點了點頭,說道:“難道你不知道,正正三天三夜,可憐我兔爺就在你邊上守著,可你竟然什麽都不告訴我,真是氣死我了!”


    身邊的濮陽舒兒也說道:“確實是三天了,剛開始的時候,你還操縱一門很厲害的法術,把這個塹水河都炸出了一個坑呢。”


    淮雅風解釋道:“原來我真的是昏迷了三天,為什麽我卻一點兒感覺都沒有呢?還有我也沒有覺得我身上有什麽變化啊。”


    兔兒爺急忙問道:“真的沒什麽變化?你再好好感受一下,好好地……”


    淮雅風看著兔爺一臉凝重的樣子,知道並不是在跟自己開玩笑。


    緩緩閉上雙眼,隻覺四周大地一片漆黑,就像平時閉目睡覺的感覺。


    淮雅風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對上的依舊是兔爺殷切的目光,不好意思的說道:“嗯……還是沒有什麽感覺。”


    兔爺看到淮雅風認真的樣子,知道他並沒有說話,更沒有必要騙自己,隻好作罷,最後還不忘叮囑一句:“要是想起什麽來一定要及時告訴我。”


    濮陽舒兒說道:“好了。淮大哥,剛剛醒過來,你就不要煩他了。”


    接著對淮雅風說道:“淮大哥,你餓不餓,要不舒兒給你做些吃的過來?”


    舒兒要是不說,淮雅風還沒有什麽感覺,倒是經她一說,肚子裏麵還真有了饑餓的感覺。


    淮雅風說道:“那就麻煩舒兒你了。”


    一同進了船艙,本來舒兒打算去船艙裏麵找點什麽東西能吃的,她還記得昨天兔爺抓上來的幾條草魚還沒有吃完,這次正好可以做來給淮大哥吃。


    剛進船艙,就聞到一股魚香味,淮雅風說道:“好香啊,舒兒你可真是太善解人意了。”


    濮陽舒兒臉色一紅,她深知這並不是自己做的,而且自己也根本就沒有想到淮雅風會在什麽時候蘇醒,所以根本就沒有準備些什麽,說道:“淮大哥,這,這……”


    卻見船艙內走出一個穿著青素花布衣裳,頭上裹著一個相同花色的頭巾的姑娘,素麵朝天,應是剛淨了,如出水芙蓉,天然去雕飾。卻真是:


    驚世漢家女,


    化作彩雲追,


    歲歲枯榮望春風,


    炊煙縷縷繞氈房,


    相思長流水,


    最是憐看芙蓉國,


    婷婷入畫來,


    玲瓏心,


    情竇開,


    紅袖添香春已懷,


    問君聲聲慢。


    這哪裏是別人,卻正是剛剛冷麵以對的濮陽玉兒。


    濮陽舒兒說道:“姐姐你這是……”


    濮陽玉兒也看到了他們,說道:“淮大哥昏迷了三天,水米未進,現在又剛剛蘇醒,所以就熬了點魚湯,又蒸了幾碗米飯,正好也到吃飯點了,就多做了些,你們快點過來吃吧。”


    淮雅風笑了笑,說道:“在門外就聞到這香味,我的饞蟲可已經被你給勾起來了,今天一定要多吃一點,好好補充補充體力才行啊。”


    說著就入了座。


    濮陽玉兒給他們每人一盛了一碗米飯,還有一碗的魚湯,光是聞著香味,就令人食欲大開。


    隻是濮陽舒兒遲遲沒有開動,玉兒就問道:“怎麽了,不餓嗎,昨日你就沒怎麽吃飯,我今天還特意多做了些魚湯呢!”


    濮陽舒兒聽到姐姐這麽說,臉上頓時多雲轉晴,說道:“姐姐,原來你這魚湯是專門為我做的呀。”


    濮陽玉兒點了點頭。


    濮陽舒兒高興道:“那我可真要多吃一點,姐姐做的飯可好吃了。”


    兔爺笑了笑,心道:“誰看不出你這小姑娘的心意,不過隻怕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罷了,哎,不管了,不管了,全是這些小兒女之間的事情,管我兔爺屁事。不過,這個魚做的還真是好吃,比前幾天吃過的都要香嫩,看來淮雅風這個小子有福嘍!”


    淮雅風很快吃完了一碗魚湯,說道:“嘿嘿,看來還要麻煩玉兒再去給我盛上一碗魚湯了,真的是太好喝了。”


    濮陽玉兒本來還打算起身的,但是一轉眼看到了妹妹濮陽舒兒,接著說道:“你自己沒有手的嗎,還用得著我來給你盛湯?”


    淮雅風心道:“你不是離那放魚湯的鍋最近嘛。”


    不過既然濮陽玉兒都已經這麽說了,淮雅風自然是不好再麻煩他人,不過這時,濮陽舒兒把碗給接了過去,說道:“還是我去吧。”


    濮陽舒兒回來後,盛滿魚湯的碗放到淮雅風的麵前。


    淮雅風一看,這哪裏是魚湯啊,裏麵滿滿的全是白花花的魚肉,應該還是與肚皮上的肉,這裏的肉不但鮮嫩,而且還沒有刺,吃起來口感也很好,看來舒兒還是分為了一些力氣的。


    兔爺看到淮雅風碗裏的魚湯,一口把自己碗裏的所有魚湯喝了進去,對著濮陽舒兒笑了笑,說道:“我也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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