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爺聽到之後並沒有生氣,反而是嘿嘿一笑,說道:“兔爺我的腳是在最關鍵的時候保命用的,這種走路的小事還是交給你們好了,更何況,兔爺雖然是胖了那麽一丁點兒,正好可以讓你這個小妮子練習負重,鍛煉身體來的,你看看前麵的那兩個人,他們想要抱我我還懶得搭理他們來。”


    最後,兔爺還非常不要臉的補充了一句:“莫要生在福中不知福哇!”


    三個人都被兔爺這副義正言辭給說笑了。


    濮陽舒兒笑道:“那這麽說你還是個寶貝嘍,我豈不是要好好感謝你了?”


    兔爺在濮陽舒兒的懷中,倒是也懂得分寸,並沒有得寸進尺,而是說道:“那倒不必了,隻要你好好抱著我就可以了。”


    就在這時候,淮雅風猛然間停下腳步,然後眉頭緊鎖,一臉懷疑的看著二三百步前的茅草屋。


    濮陽玉兒走過來,停在淮雅風的身邊,輕聲問道:“怎麽了?”


    淮雅風說道:“我也說不上來,不過我感覺哪個地方實在是太安靜了。剛剛我把神識探了過去,感覺整個院子裏麵堆滿了落葉,應該是周圍的樹上飄過來的,而且院子裏麵的菜地也已經荒蕪了很久。”


    “你心裏在想什麽?”濮陽玉兒說道。


    淮雅風說道:“我想說,那裏麵有點不對勁,你等等,我再往前走走,看看裏麵究竟有什麽東西。”


    兔爺和濮陽舒兒這時候也走了過來,兔爺聽到後說道:“這有什麽好奇怪的,說不定那個什麽薛老伯在這裏呆不下去了,於是去了別的地方投靠親戚去了也說不定啊。”


    濮陽玉兒搖了搖頭,說道:“應該不會吧,當時遇到薛老伯的時候,他曾經與我說過,他老來孤苦無依,並沒有什麽親戚朋友,本來有個兒子,後來被官府征兵而走,聽說是死在了戰場上,後來心灰意冷的他才在這裏以采藥為生。”


    淮雅風也同意濮陽玉兒的說法,他說道:“院子的菜地裏還有早已經熟得發黃的蔬菜,絕對不像是要出遠門而留下的。”


    然後,他又說道:“你們在這裏等等我,我過去看看。”


    說完,淮雅風就小跑的走上前去,隻見他行了二三十步,一瞬間就停頓下來,臉色難看起來,然後他轉過頭來,朝著身後的濮陽玉兒,濮陽舒兒和兔爺招了招手,意思是讓他們過來。


    濮陽玉兒急忙走上前來,他看到淮雅風的臉色並不好看,也是問道:“你看到了什麽?”


    根據淮雅風的表情,濮陽玉兒在心中突然有了一個不好的推測。


    淮雅風說道:“你要有一個心理準備。”


    濮陽玉兒聽到淮雅風都這樣來說了,心裏的猜測也更加凝實了幾分,她深深吸了一口氣,說道:“是不是薛老伯遇到什麽不測?”


    淮雅風指著前麵的茅草屋說道:“裏麵好像是躺著一個死人,渾身是血,看傷口應該是被大刀劍所砍傷的一樣,年紀有六七十歲吧……”


    後麵的,他就沒有再說下去,而是看著身邊的濮陽玉兒。


    隻見濮陽玉兒聽到薛老伯的消息後,臉上的表情並沒有太大的變化,但是眼神裏麵卻是充滿了落寞之情,她朝著茅草屋,小跑著過去。


    淮雅風擔心濮陽玉兒會出現什麽事情,於是在她身後跟著她,邊跑還不忘朝著身後的濮陽舒兒和兔爺揮了揮手,讓他們跟上。


    濮陽玉兒跑到院子門口,籬笆門大開著,應該已經有段時間了,籬笆門的周圍全是叢生的雜草,但是在這個深秋裏,雜草早就已經枯黃。


    在茅草屋的房門外還有一個用木頭打造的儲物架,此刻架子上沒有任何的東西,而在架子下麵卻是淩亂的筐瓢之類的東西。


    濮陽玉兒推開輕輕遮掩的房門,裏麵的一切更是雜亂無章,像是被土匪剛剛翻過一樣。而在地上,此刻卻躺著一個渾身布滿血跡的死人。


    薛老伯早就已經去世多時,身上的血液已經流幹。


    濮陽玉兒臉色冷冷的,一下子就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磕了三個頭。


    淮雅風進來的時候就看到了這樣的現象,什麽話也沒有多說,而是靜靜的站在濮陽玉兒身後。


    磕完頭後,濮陽玉兒依舊跪在地上,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與那身後的淮雅風說道:“薛老伯對我來說是亦師亦友,那次來這裏采取天藍的時候,薛老伯給了我一本小小的《草藥甄別》。”


    這時候,濮陽玉兒從她身後的包袱裏拿出一本《草藥甄別》的書籍,淮雅風看到這本書早已經脫了線,應該是主人時常翻閱的原因。


    “那一次,薛老伯對我很好,不但給我做了很多山裏麵的野味,還教會了我很多人生的道理,全都記在了這本書的扉頁。”


    說到這裏,濮陽玉兒翻開這本書的扉頁,一停一頓的念道:“君子藏器於身,待時而動……不怨天,不尤人,不遷怒,不貳過……人一能之,己百之;人十能之,己千之……好學近乎知,力行近乎仁,知恥近乎勇……”


    濮陽玉兒口中每念上一句,她的嗓子便哽咽上一次,到了最後卻隻是一雙眼睛死死的看著書麵上的字體,一遍又一遍。


    淮雅風出聲安慰道:“你不要太難過了。”


    這時候,濮陽舒兒也已經跟了過來,看到地上的屍體,“啊!”的一聲尖叫起來,雙手捂住眼睛,很是害怕的樣子。


    而此時,兔爺因為少了身體的支托,一下子就掉到了地上,好在他身體還算是靈活,身子在空中一翻,雙腳落地,並沒有摔倒。


    兔爺這時候說道:“哎呦,真是疼死我了,你就不能輕手輕腳的啊。不就是一個死人嗎!”


    濮陽舒兒嚇得不敢睜開眼睛,這輩子她還沒有見過這樣恐怖的畫麵。


    濮陽玉兒背對著濮陽舒兒,說道:“舒兒,你先出去吧。”


    濮陽玉兒又在這個茅草屋子裏麵靜靜的跪了一會兒,沒有人去打擾她,舒兒和兔爺到了院子裏麵,而淮雅風雖然看到濮陽玉兒十分的冷靜,但是也怕她會有什麽事情,於是就在門外靜靜的看著她。


    過了大約半個時辰,天邊的雲彩開始被落山的太陽染黃。濮陽玉兒這才收斂了感情,慢慢的站了起來,但是應該是一次跪在地上的時間太長的緣故,腿上一陣鬆麻,剛剛站起來,還沒有站穩接著整個身體就搖搖欲墜。


    淮雅風跨步上前,扶住濮陽玉兒,然後把她帶出房外,口中說道:“你沒事吧。”


    濮陽玉兒搖了搖頭,嗓子有些嘶啞的說道:“我沒事,就是有點累了,休息休息就好了。”


    淮雅風從茅屋裏麵找出兩個馬紮,還有一個小板凳,一桌子,一個打翻了的清油燈,不過現在看來這個清油燈倒是沒有什麽用處。


    淮雅風說道:“咱們把薛老伯給安葬了吧。”


    濮陽玉兒說道:“也好,薛老伯是被人殺害,他已經在這裏躺了太久了,還是讓薛老伯早點入土為安吧。”


    於是,淮雅風在茅屋的後麵找到一把鐵鍁,用神識操控著,很快就在茅屋的籬笆園子裏麵挖出一個三分地的土坑。


    然後走到屋子裏麵,遲疑了片刻之後,托著薛老伯的身體。


    當淮雅風剛剛拉起薛老伯雙手的時候,手上的感覺特別的輕,而當他真正把薛老伯的身體抗在肩膀山的時候,就感覺身上不像是壓著一個人的身體,重量太輕,倒像是一隻雞一隻鴨的感覺。


    兔爺這時候一蹦一跳的過來,對著淮雅風說道:“你是不是感覺到很奇怪?”


    淮雅風身上背著一個死人,本來還好,可是被兔爺這麽一說,頓時流出了冷汗。


    兔爺三片嘴巴一咧說道:“這個薛老伯身體太輕了,就算是去世很久,但是光是骨頭的重量也應該比你現在背上的薛老伯的重吧。”


    淮雅風也隻好點了點頭,說道:“真的是這樣,你不會是說我背上的根本就不是薛老伯的屍體吧,難道又是什麽仙術?”


    兔爺搖了搖頭,說道:“你在挖坑的時候我就查探了一遍,你身上的屍體的確是薛老伯,不過……”


    話還沒有說完,淮雅風就感覺渾身毛骨悚然,背著一個屍體的感覺並不怎麽好,而是大跨步的走到剛剛挖出來的土坑前麵,把身上的薛老伯放了進去。然後雙手合十,一副虔誠的模樣。


    兔爺看到淮雅風的樣子,哈哈一笑,說道:“想不到你還信這個啊。”


    淮雅風說道:“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啊。”


    兔爺說道:“這個世上的確是有鬼神,但是你這樣子拜可沒有什麽作用。”


    淮雅風轉過身去,問道:“先別說這些有的沒的了,這個薛老伯究竟是怎麽回事?”


    兔爺語不驚人死不休,說道:“他被人抽取了魂魄。”


    “魂魄?你又扯到鬼神上去了。”


    兔爺繼續說道:“人的元神,由魂魄聚集而成,而元神又可修煉出神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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