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無憂的掌力渾厚,身法之快不在林天的隨風身法之下。林天避讓不及,隻覺胸口被一塊巨大的岩石擊中,胸口微微一縮,手中藏鋒飛射而出。隨風身法當真運到極致,快速後退。


    “雲卷勁,三轉。”林天毫不思索地使出自己最強的殺招。


    “咦!”夏無憂稍稍驚訝了一下,頓時一股氣勁凝聚胸前,不閃不避也是一拳揮出。


    拳拳相交,巨大的力量在空中響起炸裂般的響聲。氣浪重疊,將四周的人紛紛逼退。林天隻覺像是打中了一塊堅硬的鐵板,對方紋絲不動,而自己拳頭卻被自己的勁氣彈出。隻聽一陣脆響,手臂一股劇痛傳來,林天便知自己的手臂已經被這股強大的力量折斷了。藏鋒刀卻隻是在夏無憂胸前輕輕一碰,哐啷一聲掉落在地。


    夏無憂身法的恐怖在此刻才顯露出來,隻見衣袖翻湧之下,右腳在空中輕輕勾了一下,竟是裹挾著巨大的力量踢向林天。


    “砰”


    林天再也站立不了,被這一腳踢飛出去,落在庭院裏一張石凳上,石凳立時四分五裂。頓時林天隻覺五內俱焚,就連呼吸也帶著極大的痛苦。這一腳,將林天肋骨踢斷了好幾根。林天頓覺意識漸漸渙散,雙耳和雙眼滲出絲絲血跡。


    “哼,既然你不懂刀法,還敢在我麵前賣弄。拳頭有些力氣,就能小看天下英雄麽。”夏無憂冷冷說道。


    “此人武藝頗為厲害,恐怕在赤元城並非無名之輩。呂陽,既然是你的客人,你不會不知道他的來曆吧?”夏無憂對著一位滿麵紅光的老者說道。


    此人正是呂方之父,也是今日壽星。聞言驚愕片刻,對著夏無憂行李,蹙眉道:“城主,今日宴請之人皆是赤元城名望之士,也有不少是小兒的朋友。恕我愚昧,竟是不認得此人。”


    一旁呂方上前道:“稟告城主,剛才被城主製服的女子乃是昔日四方樽鑄造匠人歐豪生之女,名叫歐雅,這小子便是歐雅的師弟。”


    夏無憂神色稍稍緩和,微微點頭:“原來是歐豪生的女兒,長得倒是挺標致,可惜剛才竟然對我出手,真是不知死活。四方樽還放在昔日祭天的三陽台上,曆經十數年風雨而不減威嚴之色。記得當初父親親自封賞歐家為大夫氏族,其子女也有上士尊位。沒想到歐豪生的後人竟是如此不堪。”


    “唉,想不到城主能記得此事。歐豪生和我也算是故交,還請大人看在他父親的份上,饒了這女娃。”呂陽麵色一動,懇求道。


    夏無憂冷哼一聲:“也罷,我就饒了她性命,不過歐家不能再有大夫氏族的封賜。從今日起,就取消歐家大夫的封賜。這男的我要帶走,既然是我的奴隸,就該我來發落。”隨即手一揚,十幾個士兵衝出將林天拖走。一個士兵將落在地上的藏鋒刀撿了起來,交到夏無憂手裏。


    刀鋒寒氣迫人,猛地顫動起來。夏無憂輕聲讚道:“果真是好刀,不過卻浪費在一個完全不懂刀法的人手裏。”隨即伸手在刀身一抹,手中鮮血直流。


    藏鋒刀被血氣一激,發出一陣悲鳴。一道白光在夏無憂手中纏繞著,竟隱隱生出一絲火花將鮮血燃燒著。夏無憂不禁動容,忖道:“這神器果然厲害,連我也無法收服。”突然間,心底猛地生出一種莫名的煩悶之意,好像手中的利刃要脫手而去。抬眼望去,人群中盡是貪婪之色,這些人竟然都對這神器生出占有的欲望來。夏無憂麵色一寒,忍不住抬起手中藏鋒刀,一股殺意沛然而起。


    “城主,這刀鋒芒太盛,雖然是神器,卻有大凶之象。”人群中一個身著黑衣的人出聲提醒道。


    夏無憂頓時醒悟過來,不禁大驚失色。手裏的藏鋒竟是勾出心中邪念,虧的是這黑衣男子提醒的早,不然就要釀成大禍。若是殺了這些人,自己在赤元城就再也無法立足了。


    “敢為閣下高姓大名。”


    “鑄劍師羅浩宸。”


    原來是鑄劍師,夏無憂心裏頓時有了底。赤元城鑄劍師不少,不過能讓夏無憂放在眼裏的不多,天劍閣就是其中之一。天劍閣閣主羅凡,乃是赤元城極富盛名的鑄劍師。此人看起來二十來歲,見識不凡,細細看去,果真是人中龍鳳,非比尋常。在天劍閣能有這樣的氣勢的,必定是羅凡的親傳弟子。


    “原來是天劍閣少主,不知老閣主近來可好。”夏無憂一看羅浩宸的神色,就知道自己沒有猜錯。


    “家父身體安康,多謝城主掛懷。若是我眼力無差,這刀恐怕是百年難得的神器,不過卻帶著極大的凶氣,若是城主想要將其收服,可尋找一處地心火化去戾氣。”羅浩宸頓了頓道。


    地心火乃是天地奇物,若是用來鑄造兵器,必定是天下神兵之列。如此神物,豈是輕易得到。不過對於夏無憂來說卻不是什麽難事,這地心火在赤元城東邊就有一處。每隔五十年,地心火便會從一座黑色的山峰上噴出。


    “雖然地心火並不常見,不過天劍閣昔日神兵殺天尺卻能夠克製所有兵刃之中的殺戮之氣。若是城主信得過我,可將此刀交予天劍閣存放。”


    兵刃之中,常有氣息克製的說法。夏無憂略微知曉一些,點頭道:“如此甚好。”想也不想便將一道氣訣打入藏鋒刀,四周寒氣頓時減弱了幾分。武者修煉功法不同,而氣訣能夠封印兵刃的力量。人群中有些見識的人看道夏無憂露了這一手,均是心頭大震,原本對神器還有覬覦之心的人算是絕了這等念頭。


    羅浩宸從夏無憂手裏哆嗦地接過藏鋒,欣喜之情再也無法掩飾,雙眼放光,死死地盯著藏鋒刀,生怕錯看了一處。對鑄劍師來說,除了鑄造出神器之外,沒有有什麽比得上觀摩一柄絕世神器更重要的事情了。


    此舉讓人不禁感慨夏無憂的氣量,更有人上前道賀夏無憂得到神器。此時雅馨悠悠醒來,卻發覺被兩個兵士製住,地上金針散落在地。雅馨用力掙紮,卻怎麽也擺脫不了。


    “師弟,你把我師弟怎麽了?”雅馨頭發散亂,恨恨地看著夏無憂。而夏無憂卻好像說話的興趣都沒有,擺了擺手,轉身走開。一個兵士從雅馨身後將其打暈,接著押著雅馨出了呂家大院。


    此刻,根本沒有人關心雅馨的命運將會發生什麽變化。就算是呂方,也隻是遺憾地歎息一聲,隨後跟著賓客宴飲,將這段插曲忘在腦後。在天啟,除了奴隸之外,庶民幾乎是最低賤和卑微的存在,有時候甚至比不上貴族的奴隸。如今雅馨不是上士身份,呂方更是不願牽涉其中。


    當雅馨被士兵拖出呂家後,一陣粗暴的動作驚醒了雅馨。隻見那些士兵個個凶神惡煞般圍著自己,眼裏透出一股子獸性的欲望。原來這些士兵見雅馨長得美貌,不禁起了邪念。齊齊動手撕開雅馨身上衣衫,幾人更是發出陣陣浪笑聲。


    雅馨不禁大怒,方才夏無憂無端遷怒林天,自己毫無救援之力。此時更要遭受**,如何還能咽下這口氣。身形一動,那幾個士兵隻覺輕撫拂過,雅馨便消失不見。


    夏無憂隻是製住雅馨,雅馨卻沒受傷。此刻清醒過來,哪裏還能任人魚肉。數道金光大作,叮叮叮幾聲破空響動。雅馨手中金針飛出,全都紮入那些士兵眉心三寸。一掌飄落,隻見幾個士兵如同木偶一般紛紛倒地,氣絕身亡。


    看著這些士兵的屍體,雅馨頓覺心中蒼涼,不禁嚎啕大哭起來。無端劫難來得毫無道理,林天不過輕視了武者,便被夏無憂下了殺手。此刻,雅馨除了無力之外,還有種深深的絕望。


    若是以前雅馨還對赤元城有些念想,此時更多是是無盡的怨念。就算父親歐豪生乃是一代名匠,有著下大夫的稱號。在真正的權力前麵,終究一無是處。


    “林天,我現在的實力還無法救你。我發誓,終有一天,我會再來赤元城殺了夏無憂,為你報仇。若是你還有命在,再與你同遊天下。”雅馨綰起青絲,漫無目的地朝前走去。


    風中,一個衣衫不整的女子踉蹌地前行。當來到西門的時候,那守城士兵上前盤問幾句。不料女子忽地狂性大發,抽出士兵腰間佩刀,一連殺了十幾人,嚇得周圍路人紛紛逃逸。那些士兵都不敢靠近女子,遠遠地看著女子從西門出去,消失在遠處。


    這件事瞬間傳遍了赤元城大街小巷,可此時還留在呂家的夏無憂卻是一無所知。從宴會回到城主府的時候,下人才傳來這一驚人的消息,讓夏無憂怒火難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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