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外來人居然主動來找蠆姑,村民們的心中不禁湧起一陣疑惑與不安。他們暗自猜測,這人一定是吃錯藥了,竟然敢主動尋求這位脾氣古怪的蠱師。蠆姑的脾氣向來不可預測,隨時可能要一個人的命,或者讓人痛苦得死去活來。難道他真是不知死活,還是腦袋被門夾了?


    當村民們怔怔地看著年輕人,毫無反應時,季玄麟忍不住開口:“請允許我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季玄麟,特意前來拜訪蠆姑的。希望各位能幫我引見一下她,行嗎?”他的聲音柔和而禮貌,透著一絲堅定。


    村民們麵麵相覷,看到季玄麟雖然身上散發著陰冷的氣息,但說話的態度卻斯文有禮,心中對他的印象不由得大為改觀。一個年輕人,竟然能夠在這般險惡的環境中保持如此的風度,實屬難得。終於,有一位年長的村民忍不住出聲提醒道:“這位小哥,你千裏迢迢而來找蠆姑,是她的親戚還是朋友?”


    季玄麟微微一笑,語氣中帶著幾分柔和:“我並不是蠆姑的什麽親戚或朋友,其實我與她不曾見過麵。我此次來,是有事相求,希望她能幫我。”


    聽到季玄麟如此直白的回答,村民們的眼中流露出奇怪的神色。有一名年輕的村民搖頭說道:“小哥,我看你對蠆姑的了解似乎不夠深入。你想找她幫忙,恐怕還是算了吧。蠆姑是不會輕易幫助外人的。”


    “哦?”季玄麟微微一愣,隨即好奇地問道:“為什麽會這樣呢?”


    “你是外麵的人,自然不了解蠆姑的脾氣。她性格古怪,別說是像你這樣的外來人,就算是我們這些村裏人,見到她也要小心翼翼。幾乎每一個跟她有過接觸的人都被她下過蠱。雖然她還沒真正要過誰的命,但那種痛苦的滋味,根本不是人能承受的。”那村民的聲音中透著無奈與恐懼,“我們大多數人都經曆過她的苦頭,所以我勸你,還是別自討苦吃了。”


    季玄麟思索片刻,認真地說道:“謝謝你的提醒,但我必須要找蠆姑。就算被她下蠱也在所不惜。請你幫我帶路,隻要能見到她的住處就行。你不必擔心我會因此受到傷害。”他的語氣中透著堅決,似乎已經下定了決心。


    村民們聽到季玄麟如此堅持,心中不禁感到震驚與敬佩。在他們眼中,這位年輕人簡直就是一位勇士,居然敢去找那如同惡魔般的蠱師蠆姑!最終,那名年輕的村民無奈地點了點頭,決定引路。


    走進山坳的入口,村民指著山坳中間一座竹木搭建的小房子,略顯緊張地說道:“那裏就是蠆姑的住處。最後我再警告你一次,見過蠆姑以後,如果身體出現什麽異常,務必立即回去找她求解!蠆姑所放的蠱都是她獨門所創,其他蠱師根本無法解救。就算我們中了她的蠱,也隻能去求她,因為連我們都對她放的蠱毫無辦法,所以這一點你一定要記住!”


    季玄麟認真地點頭:“謝謝你的提醒,我會牢牢記住的。”


    村民見狀,心中雖然對季玄麟的勇氣感到佩服,但仍然不敢多作停留。在他眼中,這個山坳簡直就是蠆姑的領地,任何人一腳踏入這片土壤,幾乎都有可能沾上蠱毒。他一刻都不想多待,迅速離開了。


    季玄麟站在那裏,仔細觀察了一遍山坳裏的環境,心中暗自琢磨著接下來的計劃,隨後才淡然地邁步進入這片充滿危機的土地。


    蠆姑居住的竹樓看上去異常清幽,僅從外表上看,根本無法想象得出裏麵居住的竟然是一名令人談之色變的超級蠱師!季玄麟輕吸一口氣,盡管他本身就是一位令人毛骨悚然的禦鬼師,但他對蠱的了解並不多。他甚至無法確定剛剛與自己接觸的那些村民,是否在無意中對自己施加了蠱術。他這次貿然跑到這個外人畏之若虎的苗寨,無疑是在以身犯險。無論自己的能力有多麽強大,在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麵對一群懂得使用自己毫不了解的邪術的人,他此時並不比一名普通人強悍多少,簡直就是赤裸裸地任由對方宰割。


    季玄麟之所以願意將自己置身於這種險境,目的不過是為了增強自身的實力。盡管他如今已經有能力駕禦夜叉級別的鬼魂,在他這個年紀的禦鬼師中,能夠控製厲鬼已然是非常驚人的成就,然而他依然不滿足。那次與張靈鬆的鬥法讓他感受到了一種潛在的威脅,盡管張靈鬆的表現並不算完美,麵對一個紅衣厲鬼也耗費了極大的力氣,但季玄麟並沒有因為這些表麵現象而低估張靈鬆的實力。他隱隱感覺到,以張靈鬆潛在的力量,即使對上夜叉也有取勝的可能。


    因此,他不敢肯定自己現有的能力能否在與張靈鬆真正對決時取得壓倒性的勝利,兩者之間的實力差距隻在分毫之間,若不小心,自己甚至可能敗在張靈鬆手下!為了確保自己能夠壓倒張靈鬆,他必須在最短的時間內讓自己的實力有質的提升。對於一名禦鬼師,駕馭更高級、更強大的鬼魂意味著實力的提升。季玄麟之所以來到這個蠱的世界,就是希望通過神秘的蠱術來增強自己的體質,以便擁有更強大的力量去降服和駕馭更強大的鬼魂。


    竹樓的小門顯得異常幹淨整潔,這讓季玄麟的心情稍微好轉了一些,至少這裏並非又髒又亂。盡管他整天與死屍鬼魂打交道,但這並不意味著季玄麟是個品位差勁的人。他輕輕叩了兩下竹門,隨後用最平和優雅的語氣道:“禦鬼師季玄麟有事想拜訪蠆姑前輩。”


    房子裏麵靜悄悄的,仿佛一片死寂,讓人不禁懷疑裏麵是否真的有人。盡管如此,季玄麟卻表現得非常沉穩,他沒有再用力敲竹門,也沒有大聲報出自己的名號。他心中清楚,裏麵一定有人存在,而對方絕對聽到了自己的通報。如果對方願意接見自己,自然會出來開門;若是不願見麵,那即使自己敲破門、叫破喉嚨,對方也未必會對此有所回應。


    果然,經過近十分鍾的等待,季玄麟的耐心幾乎要被考驗到極限時,竹門終於緩緩打開了。出人意料的是,開門的竟是一名成熟優雅的女性。說“成熟”其實是指她身上散發出的氣質,盡管她的年紀看起來絕對不會超過二十五歲。讓人驚詫的是,這樣一位整天與蛇蟲打交道的人,竟然長得如此美麗動人。


    在一般人的意識中,美女可以喜歡蛇,也可以喜歡蜥蜴、蠍子等毒物,但醜陋的蠱蟲卻絕不應該與一名美女聯係在一起。人們心目中養蠱之人多是渾身長滿毒瘡,皮膚發黑,身體散發著惡臭,外形如同妖怪般的怪物。可眼前這位身材苗條、皮膚白皙光滑、五官精致的美女,怎麽可能會整天接觸那些猙獰醜陋的蠱蟲呢?


    季玄麟也不禁愣了一下,不過這隻是短暫的失態,他很快恢複了鎮定,神態自若,語聲柔和優雅地說道:“你好,請容許我稱呼你為蠆姑小姐。我叫季玄麟,身為一名禦鬼師,有些事情想要拜托蠆姑小姐。”


    盡管季玄麟對眼前這位美麗女子的驚訝難以掩飾,但他並沒有愚蠢到去質疑她的身份。從村民們對蠆姑的敬畏中,他已經得知這個地方絕對不會出現其他人,因此這名美女的身份不言而喻。於是,他沒有過多的客套,直接切入正題。


    那名美女打量了季玄麟幾眼,眼神中並沒有流露出多少情感,隻是微微點頭道:“請進。”


    在大多數人的想象中,蠱師的房子應該是遍布蛛絲、蛇蟲出沒、雜亂無章的景象,然而這樣的想法顯然是錯誤的。越是幹淨整潔的房間,越能凸顯出主人的蠱師身份。一個又髒又亂的地方反而不適合養蠱,因為生活著蠱蟲的屋子裏,根本不可能有其他蛇蟲存在,蠱蟲會將所有的蛇蟲嚇跑,來不及逃跑的蛇蟲也隻會淪為蠱蟲的食物。因此,蠱師所居住的地方,往往與他們的身份相去甚遠。


    季玄麟對這一點有一定了解,因此當看到這間潔淨清雅的房舍時,他並沒有表現出任何驚奇。當蠆姑招呼他坐下時,他毫不猶豫地坐了下來。對於蠱的了解不深,他寧願放開懷抱,泰然處之。畢竟,若人家真心想要害你,自己又何必費盡心思去躲避那些毫無意義的事情呢?


    蠆姑親自為他奉上茶,季玄麟想也沒想就喝了下去,隨即彬彬有禮地稱讚道:“蠆姑小姐的茶藝真是高超,衝泡得恰到好處,令人回味無窮。”


    季玄麟的坦然自若反而令蠆姑心中生出幾分好奇。以往見過的人,幾乎都對她保持著強烈的戒心,表麵上看似禮讓客氣,實際上卻是擔心自己對他們施以蠱術。對這些躲躲閃閃的人,蠆姑心中是深感鄙夷的。若她真想對他們下蠱,又何必如此費心?隨便他們走過的地方、摸過的物件,甚至是呼吸過的空氣,都能成為放蠱的媒介,根本不需要她親自動手去為他們衝茶,熱情招待。那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家夥,理應受到應有的懲罰。


    正是基於這樣的心態,以前那些接觸過蠆姑的人幾乎個個中招。說到底,都是這些人處處防備著她,擔心被下蠱,才導致了自己的不幸。


    然而,看到季玄麟表現得如此自然、率性,蠆姑心中不自覺地生出幾分好感。原本打算捉弄一下對方的心思,也逐漸打消了。


    季玄麟對此全然不知,他的心高氣傲,就算明白對方可能有意整他,也絕不會掩飾自己的本性。因此,他坐下沒多久,便直接進入正題,與蠆姑談起自己此行的真正目的:“蠆姑小姐,相信以你的見識,應該了解禦鬼師究竟是什麽樣的一種人吧?”


    “是的,我了解一點點。”蠆姑微微一笑,眼中閃過一絲興趣。


    “那我就不多作解釋了。我之所以來找蠆姑小姐,是因為我聽說你是一名蠱術大家。我想借助你的蠱術來增強我的能力。”


    “季玄麟先生的話我不太理解。”蠆姑微微皺眉,似乎對他的請求感到困惑。


    “簡單說,就是請蠆姑小姐對我施下蠱術,利用蠱毒增強我的體質,讓我有能力駕馭更強的鬼魂,而不至於遭到反噬。”季玄麟的語氣中透著堅決.


    “要我對你放蠱?”蠆姑聽到季玄麟的設想,冷靜如她也不禁愣住了。眼前這個男人的想法簡直就像是在自殺。蠱的製作大多是用毒蟲煉成,因此幾乎所有的蠱都或多或少帶有毒性,基本上都是用來害人的,真正能夠用來救人的蠱幾乎是鳳毛麟角,而所謂增強體質的蠱更是一個都沒有!難道這男人真的是來找自己尋開心的?想到這裏,蠆姑的神情變得冷淡,語氣也帶上了一絲不屑,“很抱歉,這樣的蠱我沒有。我認為季玄麟先生應該去找降頭師,而不是來找我。畢竟降頭術中還有鬼降,但蠱術中並沒有鬼蠱。”


    季玄麟微微一笑,語氣柔和而堅定:“蠆姑小姐,您千萬別誤會,我真的非常有誠意來拜托您;我所說的增強體質,並不是希望您用蠱來直接強化我的身體。我想表達的,是希望您能施放一種能夠令身體產生灼熱感的蠱……”


    “會產生灼熱感的?”蠆姑的眉頭微微皺起,顯露出一絲疑惑。


    “沒錯,”季玄麟點頭道,“我的設想是利用某種能令身體持續發熱的蠱,來製衡鬼魂的陰氣。我們禦鬼師之所以能夠控製比鬼降師更強大的鬼,其實秘訣在於以我們本身的肉體作為載體,犧牲自己的肉體來供奉鬼魂。從我們第一天修習禦鬼術開始,我們的身體就已經不再完全屬於我們自己。與其說我們可以駕馭鬼魂,倒不如說是鬼魂在占據著我們的肉體。”


    季玄麟的聲音逐漸變得堅定,眼神中閃爍著執著的光芒:“不過,一個人的肉體終究有忍耐的極限。一旦所駕馭的鬼魂超出了身體所能承載的極限,那肉體將會死亡,所有被控製的鬼魂也將得到解脫,自己的靈魂則會舍棄肉身而去。簡單來說,一旦我們達到極限,就會立即死亡。因此,作為一名禦鬼師,我們不僅要爭取控製更多的鬼魂來提升自身實力,還必須不斷強化自己的體質,以承受駕馭更多鬼魂所引起的反噬。以我如今的身體狀況,已經無法再控製更多更強的鬼魂,因為我已經達到了這個階段的極限。如果再勉強控製更多鬼魂,我的身體將無法維持,最終會遭到反噬。”


    蠆姑靜靜地聽著,心中逐漸被他的決心所打動,但她還是皺眉道:“所以你隻能尋求增強自身體質和耐受力,隻有提高了身體的耐受力,才能駕馭更強的鬼魂,獲得更強大的力量?”


    “正是如此。”季玄麟堅定地點頭,“但體質的增強並不是隨便就能實現的,畢竟人體是有極限的。為了解決體質的問題,我想到了一個替代的辦法,那就是抵消鬼魂的陰氣對身體的影響。這是我唯一能想到的辦法。陰氣屬寒,而能夠抵禦寒氣的就是設法讓身體發熱。所以,我希望您能在我體內放上可以令身體不斷發熱的蠱。一旦得到這樣的蠱,我的身體就能抵禦鬼魂的陰氣所產生的寒意,這樣就等於是間接提升了我的體質。”


    蠆姑微微沉思,目光中閃過一絲審視,“這也許是一個辦法,但你有沒有想過如果失敗了怎麽辦?還有,就算成功了,體內多了一個蠱,你永遠無法知道它會按你的想法安分多久。說不定某一天它會反噬,到時候就算你再來找我,我也無能為力。冒這麽大的險來提升自己的力量,真的值得嗎?”


    季玄麟的臉上掛著坦然的微笑,毫不猶豫地回答:“對於我來說,這樣的冒險是值得的。”


    蠆姑仔細打量著他,見他麵色堅定,毫無猶豫之意,心中不由得生出幾分欽佩。她微微頷首,語氣緩和了些:“好的,我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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