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棠自然很聽話的,把手腕遞給了她。


    但實際上巫嬤不隻診脈,還看了蘇棠的舌苔,聞了聞她的氣味,甚至用手量了一圈她的腰身。


    一會兒後,才興奮定論,“族長,沒錯了,少夫人確實有孕在身!”


    月哮一聽,喜悅之色幾乎要從臉上蹦出來,猛一下看向冥叔。


    冥叔方才已經照例,手指在空中捏了捏。


    聞言,鄭重往蘇棠天庭的位置掃了一眼,瞬間樂得眼睛眯成一條線,“沒錯沒錯,剛剛好懷孕有八天了!”


    蘇棠很好奇,他不是祭司,主要負責算命的嗎?


    這懷孕多久還能算出來?


    但蘇棠的反應顯然不在大家關注範圍,狂喜的月家父子對視一眼,月璃忽然轉身,直接就給蘇棠抱著拋舉到了空中。


    大聲呼喊著,“太好了!糖糖你真是太厲害了,我們要有崽子了!”


    月哮、冥叔、巫嬤三個,見狀完全樂得見牙不見眼。


    所有人都徹底忽略了葛家父女的存在。


    片刻後,月哮忽然板著臉嗬斥月璃,“行了行了,棠棠才懷了沒幾天,崽子還不知道穩不穩呢,你別鬧她。”


    同時對蘇棠別提多和顏悅色,“懷孕是大事,有什麽需要隻管開口,但凡月家有的,一定都送到你屋裏去。”


    “好。”蘇棠輕輕點頭。


    葛雲,“……”


    葛豔豔,“……”


    好像渾身都被一股強烈的多餘感給籠罩了……


    然月哮接下來的話,無疑更是加深了這種感覺。


    他說,“葛雲兄,實在不好意思,你們也看見了,月璃的媳婦有了身孕,這可是我月哮唯一的孫兒,我必要大肆辦幾天高興一下!


    至於你們提的事兒,回頭等月卿回來,再行商議吧。


    哦對,來都來了,不如多住兩天,正好留下喝一杯慶祝酒。”


    葛雲,“!”


    葛豔豔,“!”


    尤其是後者,簡直控製不住想咆哮了!


    哪有這樣的!


    該死的獵狗族,過分,這不是把她八階聖雌的臉麵,狠狠撕下來用腳踩嗎!


    眼看女兒差不多要暴走了,葛雲一把抓住她手臂,“豔豔,你月伯伯說的也對,他畢竟隻是月卿的兄長,不是父母,如果慶祝宴上月卿會回來,我們不如住下來等一等,到時候和他直接說會更好。”


    活了快百年的老家夥了,哪能沒點成算?


    顯然,葛雲不止有成算,還臉皮異常的厚,半點沒把自己剛才的失禮不當回事。


    甚至還有臉順著月哮的話留下來喝蘇棠的慶祝酒。


    對此,蘇棠也是佩服的。


    但她沒有趕人,無所謂,葛家父女隻要不覺得難堪,要留下來當大家的談資,她做什麽攔著?


    倒是月卿那邊,蘇棠並不確定,他會看上葛豔豔嗎?


    彼時,月卿正在去往聖都城的路上。


    不過他走得特別慢。


    明明可以用光係四階技能光明之翼,要不了幾個小時就飛回聖都城的,他偏偏沒苦硬吃,用腳走。


    以至於這麽多天了,還在獵狗族不遠處的青城山附近打轉。


    走著走著,手往懷中一探,不知道多少次拿出了本該屬於蘇棠的戰利品晶珠、晶環,無聲盯著看了許久。


    最終猛的握緊指骨,並吹了個響亮的口哨。


    倏地,一望無際的天空立馬有隻白色鳥兒俯衝下來,乖乖停在月卿麵前不遠的空中。


    月卿輕歎一口氣,將晶珠晶環遞給白色鳥兒,“雪鸚,幫我把這兩樣東西送回獵狗族,交給月璃便好。”


    “嘰。”雪鸚點點小腦袋,領命答應。


    它是月卿的靈寵,別看隻是一點點大,本事可不小。


    平時用作傳信的信使,如果有需要,還可以變身為鵬,是一種很拉風的可乘坐飛行獸。


    然而沒等雪鸚取了東西掉頭飛走,另一個差不多的飛鳥也停在了他不遠處的荊棘上,啄啄羽毛嘰嘰兩聲。


    “大哥的飛行獸?”月卿見狀,很快認出麵前的鳥來。


    一伸手,從飛行獸腳腕上拿下信箋。


    這些飛行獸很聰明,認主之後也非常忠心,用來傳遞消息再好不過。


    一打開,蘇棠的名字醒目的映入眼簾:


    月璃媳婦兒蘇棠有了身孕,速歸!


    不知道為什麽,看到這行字的時候,月卿心頭說不出的苦澀。


    有身孕了?


    還真是迅速啊!


    明明幾天前,他們才正式結為伴侶。


    而同樣是幾天前,他可恥的冒出過一個想法:幹脆把蘇棠帶去聖都城好了……


    反正她和月璃之間不過就是一場形式,甚至於這形式的一半,還是他代為完成的。


    但此刻……


    月卿忽然哀戚的勾了一下嘴角,內心五味雜陳,猶如打翻了調味罐。


    *


    月家在月哮的吩咐下,如火如荼的進行著慶祝宴前準備。


    雪花一樣的請柬發出去,甚至比月璃成親時還要隆重。


    蘇棠也是第一次見,娃還在肚子裏就開始辦酒的,不知道的,還以為堂堂族長家已經窮到要靠收禮度日了。


    畢竟婚慶酒才辦了沒幾天。


    月璃對此,也是哭笑不得,一邊給半躺在搖椅上的蘇棠削水果,一邊搖搖頭,“算了,爹他老人家難得這般高興,他想辦,就讓他辦唄。”


    蘇棠挑挑眉不置可否。


    咬了一口紫紅色的果子,小臉兒立馬不自覺皺成一團。


    月璃見狀絲滑的趕忙遞上漱口用的竹筒杯,蘇棠伸著舌頭吐掉口中的果子,這才眉目舒展開來。


    瞥一眼手中剩下的果子,嫌棄,“又酸又澀,真難吃。”


    月璃拿過來啪一下毫不猶豫扔進竹筒杯,“怪我,沒事先嚐一下,讓我們糖糖難受了。以後我每削一個果子,都一定先削一點替糖糖嚐嚐。”


    蘇棠不說話,忽然似笑非笑的盯著月璃看。


    後者被他看得十分不自在,有臉紅也有心虛,“怎……怎麽這麽看我?”


    蘇棠唇角彎彎,“月璃,你是因為我肚子裏的寶寶,才對我這麽好的吧?”


    “怎麽會!”月璃一聽這話慌了,“糖糖,你是我媳婦兒,我不對你好對誰好?雄性贍養雌性,嬌寵雌性,本就是天經地義的事。為何要這麽說?難道是因為剛才那果子的關係嗎?那糖糖你等著,我這就去山上重新摘新的果子回來,這次我一定更用心,絕對不再有任何一個難吃的果子喂到你嘴裏!”


    說著就要走,那焦急的樣兒,一點也不像獵狗族高高在上的少族長。


    蘇棠無奈扶了扶額,“我不是這個意思,你別急。”


    她還不至於對孩子爹如此苛刻。


    “那是為什麽?”月璃追問,黑白分明的眸子有一絲微微的紅。


    看得蘇棠於心不忍,“你會寫字嗎?”


    糖,棠,一字之差,他為什麽這麽久了還分不清?


    是沒有注意過,還是根本沒有用心區分?


    說實話,蘇棠有那麽一點在意。


    但此刻說出來吧,又感覺自己真是怪矯情的!


    “會的。”月璃點頭。


    蘇棠伸手朝內屋指了一下,“那你去把文房四寶拿來,我寫我的名字給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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