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莞站在屋裏,小臉有些白。


    她確實有些不舒服。


    這一天,突然接收到好多訊息,讓她有些消化不良。


    “洛佳音是誰?”


    顧鈺剛走兩步,突然被問,站定在那裏,竟然一時不知道該怎麽回答這個問題。


    蘇莞看他像個傻子一樣望著自己,也有些緊張。放在以前,她沒有真正在意過顧鈺身邊的女人。總覺得有了更好,方便以後自己可以離開。


    可是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她發現自己在意了。那天看到那條信息,她居然感受到一絲倉皇失措,不知道何時湧上來的占有欲讓她試想不了一點,顧鈺喜歡別的女人。


    光想到這幾個字,她就覺得整個顆心髒懸空,落不了一點地。


    她舔了舔嘴唇,鼓起勇氣站起來。


    “你別撒謊,我都看見了,她給你發信息了,說想你,還說……難忘你們的過往。”


    蘇莞沒想到,真的有一天質問顧鈺起這種花邊,居然會是又羞又憤,還不如以前做戲來得理直氣壯。


    她好像,越來越慫了。


    顧鈺看蘇莞眼眶漸漸泛紅的樣子,慌了手腳。


    “你在胡思亂想些什麽,那就是以前的一個朋友。遇到了點事情。我以前的這幫朋友都不是好人,說的話,你聽聽就算了,怎麽還認真了。”


    他扶著蘇莞的肩膀,緊張地替她擦拭淚水。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慌張什麽,他依然想不起他們之間的任何事,但是對於她的情緒反應,卻有著越來越清晰的回饋本能。


    她一哭,他的心就揪著疼,她一笑,他就覺得天都亮了。


    真他媽像中邪了一般。


    蘇莞揉揉發酸的鼻頭,“照你這麽說,物以類聚,那你的話是不是我也聽聽就算了,不該往心裏去?”


    莫名被反將一軍,顧鈺被她的機智氣笑了。


    “還不知道你這樣伶牙俐齒。也不是我不和你說,隻是都是與你無關的事情,也是無足輕重的人,就不想讓你煩心了。”


    顧鈺這話雖然說的真誠,但是多少帶點討巧,說到底,不過還是不想說,或者說,不想告訴蘇莞。


    蘇莞此時冰雪聰明,怎麽會聽不出來。


    “這麽說你瞞著我,還是為了我好?瞞著我偷偷跟女生聊天,還偷偷見麵!也是為了不讓我煩心?”


    這眼看是要吵架的架勢。顧鈺語塞。


    他確實沒想過要和蘇莞交待什麽。這麽多年,他想來做事情,不需要跟任何人交待,尤其是女人。


    如果不是這種性格,他也不會當初沒有一句話就不管洛佳音回去申江。


    也不會不跟霍二解釋,就帶著林魅逃離婚禮。


    他想做什麽就做什麽,從來沒有習慣去解釋,去交待。


    隻是現在……眼前這小女人,似乎不依不饒。


    “你說呀!你怎麽不說話?”


    蘇莞仰著頭,委屈巴巴。


    她早就想問了,想問問他,是不是壓根就不相信她,還是提防著她,所以這些事情,都不告訴她。


    “你可以隨意插手我的事情,強行幫我找出我媽失蹤的真相,可是為什麽你的事情,你卻一點都不想我參與?這不公平!”


    蘇莞而今心態不同,自然不想再做蒙住眼睛,關上耳朵的豪門少奶奶,她想做顧鈺的並肩的愛人,不隻是他可以為她擋風遮雨,她雖然弱小,但是她也願意站出來,在他需要的時候,盡一些綿薄之力。


    也許,這才是被愛。


    她帶著些怯意地伸手,揪住顧鈺的衣角,就像他們初識那天一樣。


    “我隻是,想被你需要。這些日子,雖然你我好像摒棄心防,重新走向彼此,但是總覺得,跟以前不同。以前的你,讓我覺得簡單明了,我一伸手就能抱到。可現在的你,就算站在我麵前,我還是覺得好陌生,好像我一點都不了解你,我不喜歡這種感覺。”


    這是蘇莞憋了很久的感受,終於借著此刻的情緒,宣泄出來。


    她知道現在的顧鈺不喜歡她提以前,但是不能因為他不喜歡,就兩個人都選擇逃避。


    不一樣,就是不一樣,怎麽都是,裝不了的。


    顧鈺低著頭不語,看著她白嫩的小手揪住自己的衣角,緊緊地拽著,仿佛一鬆手,自己就會逃走一樣。


    後腦的神經又開始拉扯。


    他忽然歎了口氣,突兀地露出一個笑容。


    再抬眼,臉上掛著的,是幾許的失落。


    “可是就算我告訴你,就會不一樣嗎?也不會,不是麽?你始終愛的,就不是現在的我。就算我把我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你,隻要我沒有那段記憶,你就不會真的愛我,不是嗎?”


    他看著蘇莞,為自己的行為可笑。誰能想到,一個人會吃自己的醋吃到發瘋?


    從蘇醒到現在,除了那段記憶,他對自我的認知是完善的。但是隻要看見她,總是在做莫名其妙的事情。


    明明應該是抗拒,推開,遠離。


    卻不知不覺,鬼使神差走到了這一步。


    他也以為,他順勢而為,就當放任自己去體會一把,所謂的愛情。可是對方,早已不當他是曾經的那個愛人了。


    你看,他果然是不配擁有幸福的。


    星雲的死就像一個詛咒,他甘心留守在地獄裏,是不配得到救贖的。


    蘇莞愣愣地看著眼前的顧鈺,不明白的他的眼神為什麽會越來越冷。


    仿佛在一瞬間,失去了對一切的熱情。


    她忽然意識到,自己是不是過了。


    “我……我不是那個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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