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秦錚的帶領下,一眾將領最終曆時一月有餘守住了路縣,燕國大軍敗走。


    同時期,鮮卑在雁門久攻不下,也與大夏達成了休戰協議。


    戰後,秦錚等人得到宋穆的特許,留在漁陽郡剿滅了郡內大大小小的土匪山寨,拔除了當地不少貪官汙吏。


    待漁陽郡的新郡守上任後,漁陽郡徹底大換血,整個漁陽郡免稅三年!


    如今臨近過年,家家慶豐收,戶戶有餘糧,先前籠罩在百姓臉上的陰霾被一掃而空。


    大家對未來又充滿了美好的希望。


    定北軍班師回朝當日,漁陽郡的百姓十裏相送,軍隊中半大的少年們一個個都紅了眼眶。


    一路走走停停,秦錚所帶領的定北軍終於在年終前趕回了京城。


    今年雁門關、漁陽先後傳來捷報,宋穆龍心大悅。


    因此,秦錚等人剛回京,屁股還沒坐熱就又馬不停蹄的來到了皇宮的慶功宴。


    宋穆對一眾武將論功行賞,歲檸因在戰役中表現突出,被擢升為將軍。


    然而就在所有人以為就此塵埃落定時,宋穆突然讓秦錚上前。


    “你也算是朕看著長大的,年終也該二十及冠了,你們秦家世代單傳,如今也是時候該成家了。”


    “不知可有心上人?今日慶功宴趁著你爹娘都在場,朕做主替你指婚,喜上加喜!”


    事發突然,秦柯夫婦心中皆一陣咯噔。


    大殿內眾大臣及家眷也霎時都安靜了下來,屏息凝神的開始看熱鬧。


    秦錚鳳眸微垂,抱拳行禮,“感謝皇上厚愛,臣確有心儀之人。”


    此話一出,眾人皆騷動起來。


    一眾大臣、夫人和貴女們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隻有秦柯夫婦眉頭緊皺,神色複雜。


    歲檸微微有些詫異,她倒是沒想到秦錚會如實說出來,隻在一旁靜觀其變。


    秦錚繼續說道:“隻是臣的心儀之人還未真正接受臣,臣尊重她,所以臣想待時機成熟後再做打算。”


    這話成功勾起了所有人的好奇心。


    就連宋穆都不由得正襟危坐,笑問道:“秦將軍文武雙全,俊美無儔,不知是哪家千金竟連你都忍心拒絕?”


    放眼整個京城,秦錚文韜武略,家世清白,是難得的好兒郎。


    若非小十(宋清歡)如今不喜歡他了,他原本是想將他配給小十的。


    為此他還在惋惜小十沒眼光,誰曾想竟還真有同小十一樣的目光迥異者。


    “臣心悅她,因此在事情無定論之前,臣不欲壞她名聲,還望皇上見諒。”秦錚言辭懇切地說道。


    “也罷。”宋穆擺了擺手。


    秦錚不願意說,他這個做皇帝的也不好強求。


    見皇上並沒有深究,秦柯夫婦這才鬆了一口氣。


    然而還沒等他們把那顆懸著的心徹底放下,就聽宋穆又點了歲檸的名字。


    還是一樣的賜婚說辭。


    歲檸說道:“承蒙皇上厚恩,臣才有如今的成就,隻是臣曾發過誓此生將以報國為誌,縱情沙場、守護大夏。”


    “覥顏說臣這條命就是為大夏而生的,臣誌向已定,此生都不會考慮嫁娶之事。”


    話語驚人,滿座嘩然!


    “這……”


    先前針對秦錚的討論,他們也隻是心生好奇,抱著看熱鬧的心態聽個趣。


    但剛剛歲檸說的話,無異於是投擲在平靜湖麵上的一塊大石頭,引起了軒然大波。


    一直穩坐於皇位之上的宋穆此刻也不淡定了,忙勸說道:“葉將軍,這忠君報國是好事,但終生不娶的話太過嚴重了些。”


    他看的分明,歲檸說這話是認真的。


    還沒等歲檸回應,許承霖便已迅速從宴席上快步走出來,跪在她身旁。


    “皇上所言極是,小檸年紀尚小,對於婚嫁一事尚不通曉,又心懷報國熱血,一時說錯了話,還望皇上莫要見怪。”


    他一邊說著,一邊用眼神暗示歲檸,不要亂來。


    天子麵前,一字千金。


    倘若今日這‘終生不婚嫁’的話一錘定音,日後若有違背便是欺君之罪!


    堂堂七尺男兒豈能無後?


    宋穆稍稍鬆了一口氣,順著許承霖的話說下去,“無妨,年輕不懂事總是有的,日後慢慢了解便是,隻是切莫再說這等不娶之言。”


    許承霖拉著歲檸連連稱是,歲檸滿心無奈。


    雖然知道便宜舅舅是一片好心,但他不明白,今日的局麵早已注定。


    果然不出歲檸所料,隻聽宋穆繼續說道:“朕的十公主宋清歡活潑可愛、善解人意,且傾心於你。”


    “你們二人年歲相符,不如朕今日便給你們賜婚?”


    聽罷,滿座寂然。


    滿朝文武都是千年的老狐狸,這會子終於明白了皇上的用意。


    先前說什麽賜婚都是幌子,如今想把清歡公主許給歲檸才是真!


    歲檸是朝中新秀,論武功謀略更是同輩中的佼佼者,小小年紀就憑一己之力成為首屈一指的大將軍。


    其成就日後絕不在秦錚之下,背後又沒有任何大勢力的牽扯。


    最重要的是,歲檸長相俊秀英挺,十公主喜歡,簡直就是駙馬的不二人選!


    許承霖被皇上的話打了個措手不及,同時也明白了皇上的用意,麵帶苦澀。


    “皇上,小檸還小……”


    宋穆麵無表情的打斷了他的話,“十七也不小了,若是擔心年齡問題,朕可以作主讓她們二人先訂婚。”


    其話裏話外的強勢,無一不表明了他的立場。


    今日這賜婚不管歲檸願不願意,都得接受!


    天子之威,無人敢觸其鋒芒,大殿中鴉雀無聲。


    這時,秦錚跪在歲檸身邊,試圖打破僵局,“皇上,葉將軍誌不在此,為免耽誤公主,訂婚一事還有待商榷!”


    “秦錚,此事與你無關。”宋穆冷聲說道。


    秦錚斂眸,跪地磕頭,朗聲道:“請皇上三思!”


    宋穆冷眼看著座下跪著的三人,無聲的威壓擴散開來。


    “皇上,臣不能娶公主!”歲檸嚴詞拒絕。


    宋穆還是第一次被人這樣百般反駁。


    他臉色微沉,麵帶怒容,“葉檸,莫要再拿你終生不娶之言來搪塞朕,莫非娶朕的公主還委屈你了不成?!”


    麵對天子之怒,歲檸絲毫不懼,她直言道:“臣不敢,隻是公主若嫁臣會毀了公主一輩子。”


    說完,不等宋穆發怒歲檸就伸手擦掉了臉上的偽裝,並摘下了頭上的束發帶。


    一頭如瀑的青絲傾卸而下,垂在她胸前兩側,令她的五官瞬間就變得柔和起來。


    眾人還沒從歲檸這等變化中回過神來,就聽她說道:“皇上,臣是女子,所以臣不能娶公主。”


    隻是人還是那個人,但聲音卻是一道清冷如玉的女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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