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元澈看著麵前陰晴不定的帝王,還有其他諸多臣子,想必在自己來之前,他們已經爭論過一番了。


    國書上所寫,趙國的攝政王趙雪客要來大魏同皇帝相商兩國邊境大事,若是魏帝允準,下月便可會晤。


    這兩年多以來,大魏和趙國秋毫無犯,如今他貿然要來,著實叫人生出許多猜測。


    若是草草同意,眾人都擔心對方在見到陛下時,會不會做出什麽事來。


    可若是不同意……


    沈相想到兩年多前的那一次興兵,彼時大魏的兵馬雖然沒有離開魏境,可是趙國一定已經收到了風聲,隻是麵上不說而已。


    這兩年來,趙魏邊境屢屢碰撞摩擦,戍邊將士也常常和趙兵發生爭鬥,氣氛劍拔弩張,連往日常開的邊市都數月未開,這給邊境的百姓帶來了極大的不便之處。


    那攝政王趙雪客在國書上所要談論的問題,也的確是大魏所關心的。


    更何況,若是拒絕,那顯得大魏窩囊,更是漲了他方之氣焰。


    於是沈相道:


    “陛下,臣以為,此番是個同趙國商榷國事的好機會,陛下應當答應下來。”


    他話剛出,便有人反對:


    “可是若那趙國別有所圖……”


    沈元澈打斷對方的話:


    “難道光是我們擔心這個,趙國就不擔心嗎?攝政王入境後,屆時周邊全是我魏人,我們要想做什麽事也是輕而易舉,我看,要怕的人應該是他吧?”


    “哦?那丞相有何高見?”


    沈元澈心中早已想好了對策,他啟奏道:


    “不如這樣,陛下不妨也以國書相邀,昭告天下,我們要請趙國的攝政王前來會晤,有他國的眼睛看著,為堵悠悠之口,想必他們便不敢做什麽了。”


    李琰本就想會會這個所謂的趙雪客,聽完丞相的話,他點頭同意:


    “好,便按丞相說的辦吧,朕也想見見這位權勢滔天的攝政王了。”


    於是朝野便開始準備起迎接趙國使團的事來,一時忙得不可開交。


    ……


    沈府中,沈相國和沈敬宗為了趙國的事,已經忙得三日未回家,家中隻剩下沈菀和病了的沈夫人。


    這些時日,沈菀日日都在沈夫人跟前貼身照顧著,把她感動得熱淚盈眶,直說女兒終於要懂事了。


    沈菀自然沒有那麽好心,她留在沈夫人那,也不過是為了盯著沈府眾人的一舉一動,想及時知道有關沈清燃的消息而已。


    果然,這日午後,沈菀正從廚房端著湯藥準備給沈夫人送去,半路上遇見家丁正帶著一位宮中來的小內監往後院中走。


    沈菀直覺有異,急忙將藥塞給侍女,攔住他們:


    “你們做什麽呢?”


    小廝向她行禮後,稟報道:


    “回姑娘,小的要帶這位公公去內院,麵見夫人。”


    沈菀打量那公公一眼,讓小廝退下,自己跟他道:


    “我爹進宮了,我娘病了,此刻已經睡下,不方便同公公相見,你找她有什麽事?直接告訴我也是一樣的。”


    那內監瞧著不過隻有十幾歲,沒什麽心機,見沈菀問他,便如實稟報道:


    “回姑娘,奴婢是奉教坊司徐掌事的命,來給沈夫人和沈大人送信的,徐掌事特意叮囑過了,一定要親手交給二位才行,既然不大方便,那奴婢便下次再來。”


    沈菀意識到什麽,急忙拉住他,不讓他走:


    “哦,原來是這樣,別呀,您出一趟宮不容易,這樣吧,你把東西給我就好,我等阿娘醒了就幫你給她。”


    那人為難道:


    “可是我們掌事姑姑吩咐過,一定要親手交到大人或者夫人手上才行,姑娘,您……”


    沈菀聞言,冷笑一聲道:


    “哼,你這是沒把我放在眼裏,還是沒將我當成沈家人?我娘就在裏頭,你直接給我就是,難道還怕我把信吃了不成?”


    “這……”


    那小內監撓撓頭,自己也不知該不該就這樣把信給沈菀,一時有些猶豫。


    這時,沈菀身邊的侍女從懷中取出一包銀兩,塞到那小內監手中,笑著道:


    “公公別見怪,我家姑娘因為擔心夫人的病情,所以有些急躁。老爺夫人平日裏是最疼愛我們姑娘的,您將東西交給我們,和交給老爺夫人也是一樣的。既然您已經將東西交到了沈府,那您這差事已經了了,快去吃茶吧。”


    “若是出了什麽差錯,我們一力承擔,斷不會怪罪到您身上的。”


    最終,那封信到了沈菀手中。


    沈菀一拿到信,就將信藏進袖中,和侍女躲進了角落裏的一間空房裏,這才把信展開,一目十行地掃著上頭的內容。


    隻是越看,她的心卻越發驚悚,到最後連腳步都不穩了……


    江近月、怎麽會是江近月……


    她居然就是父母多年前弄丟的那個女兒?!她是沈清燃?!


    別說她本就不想讓沈清燃回來,此刻發現這人居然就是把自己害慘了的江近月,沈菀的心頭騰地升起一股怒火和恨意來,直接將信燒了個幹淨。


    侍女看她如此,道:


    “姑娘,您將這東西燒了也沒用啊,這不過是緩兵之計而已,等過幾日,老爺和夫人還是會知道的呀。”


    沈菀毫不猶豫地說道:


    “那就在爹娘知道前,把她除掉!屆時江近月成了一個死人,任他們再懷念,也不能做什麽了!”


    沒有時間了,她得趁家人知道之前,把江近月除掉再說!


    沈菀扭曲的麵容上,泛起一股若有若無的笑意。


    她溫聲問一旁的侍女:


    “聽聞寧國公世子和夫人馬上就要到京城了,是吧?”


    “是,姑娘。”


    婢子看到沈菀眼中的狠辣,心中一驚,默默垂下了眼。


    ……


    陸晏廷一行人抵達京城時,已經是七月末了。


    馬車一停在國公府大門外,小葫蘆第一個跳下車,沒往前跑兩步,看到門口候著的生人又有些害羞,三步並兩步跑回去,讓他爹抱他。


    陸晏廷讓下人慢慢規整行李,自己則一手抱著小葫蘆,一手牽著江近月先往裏走。


    兩年多未回來,國公府還是和從前沒什麽兩樣。


    公主這些年信道,一直在竹林清修,可她的脾氣還是越發古怪,今日陸晏廷回來,正巧趕上京郊白雲觀道齋醮,不知是不是為了賭氣,公主一早就走了。


    寧國公也依舊在邊關待著,怕是還要一段時日才能回來。


    連最不成器的陸晏時也已成家,娶的是戶部侍郎的表侄女,婚後他和妻子被外放到平州,離開也有一年的時日了。


    夫妻二人帶著小葫蘆在養怡齋拜見老夫人,老夫人抱著小葫蘆,一開口便對陸晏廷說:


    “晏廷,你來的路上可得到消息了嗎?那位趙國的攝政王特地說了,幾日後兩國會晤的晚宴上,要你和你夫人出席呢。”


    ……


    今天一更哈,這兩天想新書名想得太痛苦了,今天白天又起了幾十個了嗚嗚,爭取明天多更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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