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是他偷的,他自是知曉你丟了五十兩,對他並沒有什麽妨礙罷?”


    羅氏疑惑道。


    她雖知道兒子是個聰明的,可她實在看不透兒子這是什麽意思。


    沈逾白笑得溫和:“可他們誰也沒偷到這個錢,他們總會懷疑是對方拿的,猜忌一旦產生,往後便不好相處了。”


    羅氏雖一時轉不過彎,當兒子將銀錢拿出來給她看後,她放了心。


    隻要錢沒被偷走就成,賊抓不住便抓不住吧。


    此事隻能就這般過去。


    聽到羅氏的寬慰,沈逾白笑意不達眼底。


    他們沒做成惡,隻是因著他提前做了準備。


    雖沒有當麵拿髒,卻也要給他們心裏埋下一根刺,每每想起便不痛快。


    沈守義帶著兩個兒子在沈家灣走一圈後,村子第二天就將此事傳遍了。


    村子裏遭賊便是極大的八卦,還加個沈逾白被偷五十兩,那便沒什麽八卦能與之抗衡。


    不過短短兩日,整個沈家灣的人都知道了。


    過年多是走親戚,此事就跟長了翅膀般飛了出去,從沈家灣到羅家村、上甘村等,再到鎮上,後又傳到縣城……


    因家中被盜,來家中拜年的親戚好友們總要比以前多坐會兒,就連村裏人也都要來坐坐,說說閑話,沈家比往年更忙碌,待抽出空去別家拜年,已是大年初十的事了。


    好在沈家親戚不多,沈家的男丁分開去拜年,倒也快。


    作為家中男丁,沈逾白本也該去拜年,不會他身子差,走兩步便喘,怕他暈倒在路上,此事就越過了他。


    沈守忠搶了去陳家拜年的活兒,一大早穿上往常舍不得的新衣裳,帶上一隻雞和炒花生去了縣城。


    自從陳家大伯當了縣令後,就在縣城買了套不大的宅子,本意是讓在縣學讀書的小輩們有個落腳的地兒。


    小輩們讀書總要人照料吧,於是幾房的大人跟著來了。


    來的人多了,長輩獨留在村裏也不像話,便也接過來。


    除了大房去外縣上任外,陳家長輩加另外三房全擠在這套小院子裏。


    原本隻有三個房間,自是不夠住,陳家人便自己砌牆,將三個本就不算大的房間隔成一個個小房間,勉強住下。


    可小輩成親了總要有單獨的屋子住吧。


    他們便在不大的院子裏又搭屋子,東一塊西一塊,整個院子隻留下幾條窄路能走路,其餘地方或堆滿雜物,或蓋著屋子。


    好在家裏有個當官的,門楣高,願意嫁進來的女子多,能多挑那些家事好,嫁妝給得多的人家。


    嫁妝銀子來了,家中本該好過起來,能湊錢再買宅子,可陳家老大隔幾年就往家裏要錢。


    陳家老大的官當得不容易,沒靠山,想要保住官位甚至往上爬,需大把大把的銀子往外送。


    往常倒還好,陳家老大能自給自足,一到考核年限,陳家勒緊褲腰帶,想盡辦法籌錢。


    若非時機不對,陳序是萬萬看不上沈秀蓮一個村姑的。


    陳家老大卻對沈家很滿意,有豐厚的家底,又無靠山,這塊大肥肉如何能不吃到嘴。


    一封信回來,陳序再不情願也隻能將沈秀蓮娶進門。


    八十兩的陪嫁已然不少,甚至是陳家所娶兒媳中最多的,可跟沈家上百畝田地比起來實在不值一提。


    當沈守忠舔著臉貼上來後,陳家人好幾次想將沈家的田地誘騙出來,次次失敗,這才發覺沈家竟有塊硬骨頭,誘騙威脅都沒用。


    一怒之下,陳家想趁著初三拜年,讓陳序和沈守忠去將地契、銀子都搜刮出來。


    有東西在手,後續就好說了。


    誰知道什麽都沒搜出來,讓陳家人憋悶得厲害。


    又傳出沈逾白被偷五十兩,陳家更不安寧,以至於沈秀蓮領著沈守忠進門時,陳家人個個沒好臉色。


    沈守忠努力維持著笑臉,努力將自己從緊挨著的牆間擠進去,進了沈秀蓮和陳序的屋子。


    這屋子建在廚房旁邊,屋子裏搭了個炕後,便隻有一條過道。


    沈秀蓮的嫁妝箱子堆在炕上,又將屋子的空間顯得窄小了些。


    沈守忠隻能把帶來的東西放到過道裏麵,免得影響人走路。


    在炕上坐下後,接過沈秀蓮遞過來的水,探頭往外看:“妹夫呢?”


    “還說呢,大哥你做事也太難看了,找到五十兩竟自己私吞了,害得我男人被家裏人懷疑。”


    沈秀蓮沒好氣道。


    這幾天她和陳序兩人就沒在家瞧見一個笑模樣。


    沈守忠就怕自己被懷疑,才非要來陳家拜年,這一聽,果然如此。


    “大哥連家底都掏給你當嫁妝了,還能找到銀子不給你嗎?”


    沈秀蓮不信:“進屋的就你和阿序,不是你拿的,還能是阿序拿的嗎?”


    當時她在主屋陪爹娘,大嫂和鴻業也在主屋陪坐,二房三房都不在家,沒人了。


    沈守忠靠近沈秀蓮,壓低聲音道:“保不齊真是陳序拿的,你想啊,他一個大老爺們在外總有應酬,萬一跟什麽不安分的女子勾搭上,不得花錢呐?”


    沈秀蓮心裏發慌,立刻反駁:“阿序不是那樣的人!”


    “我的傻妹子,家花沒有野花香,你嫁進來幾個月,陳序對你的新鮮勁怕是要過了,你還沒懷個孩子,他要是在外頭有相好的,五十兩也夠他把人抬進門了,到時候你堵不堵心?”


    沈守忠這幾日就在家琢磨這事。


    他沒拿錢,那就是陳序拿的。


    陳家這麽缺錢的時候他為什麽拿了錢還要藏起來,肯定是在外邊有花錢的地兒。


    陳家屋子雖住得不好,但是吃得是一等一的好,陳序頓頓在家吃飯。


    剩下的就隻有養外室了。


    他好不容易才把妹子嫁進陳家,定然不能讓妹子在陳家沒了地位。


    若他不提出來,陳序定然把偷銀子的事賴到他頭上,陳家也不會再幫他什麽。


    原本他還在猶豫,可剛剛進門見到陳家其他人對他的態度,他就知道不能當這個替罪羊。


    就算要當,也得陳序求著他,欠他個天大的人情才不虧。


    這事兒得先跟秀蓮通氣。


    沈秀蓮當場被氣得跑出去,很快外頭傳來推搡的聲音。


    陳序是被沈秀蓮拽回屋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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