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女子名叫夢千雲,乃是玉蘿峰弟子,道法在內門弟子之中,尚屬中等,但其豔名,卻是遠播在外。


    天生媚骨,風流成性,這便是這夢千雲在太清宮中留下的名聲。


    在未入太清宮之時,這夢千雲便是世俗間的一名散修,亦正亦邪,修行的便是采陰補陽的雙修之法。後來機緣巧合,結識了道修弟子顏長春。


    巴結上這仙門正統,這夢千雲自然是極盡嫵媚之色,將顏長春迷得神魂巔倒。經他引見,夢千雲便以三十歲之身,進入太清外門。


    後來,這夢千雲不知使了什麽手段,借著顏長春,竟又勾搭上他的老爹,玉蘿峰掌峰長老顏世卿。幾番顛龍倒鳳之後,二十年前,又由顏世卿從中幫忙,這才順利進入了內門之中。


    隻是頂著這豔名,在太清宮,她卻仍然是如魚得水。按說這雙修之法,一向為仙門正統所不齒,但暗地裏,卻又不知有多少人修行這種即可享受那魚水之歡,又可增加道行的法門。所以在仙門之中,也時有雙修道法存留與世,隻不過是上不了台麵罷了。


    而這夢千雲,更是幾乎無人敢動她分毫。究其原因,據傳說……她這道侶之中,便有赤焰峰掌峰長老嚴處一,玉蘿峰掌峰長老顏世卿。甚至……傳聞還有天門長老刑萬通。


    有這許多長老的撐腰,自然也就無人敢動、無人敢碰。


    隻是諸多長老,本就修的是正統道法,這合歡雙修,當做開胃小菜便罷,自然不能每日沉浸在這歡好之事中。而這夢千雲天生媚骨,又修的是這雙修道法,不可一日無歡,便將目光瞄向了那二代弟子。


    這黃衣大漢名叫金旬,乃是斷金峰長老鐵雲子的得意門生,一身銳金靈元,在這太清宮中,已是罕逢敵手。自然也成了這夢千雲眼中的獵物。


    要說這金旬與這夢千雲做了姘頭已是有些日子,隻不過這半年來因要進階苦修,也就斷了這魚水之歡的念頭,前幾日衝境成功,一越衝破凝氣境,進入固魂境,興奮之餘,自然又勾起了他這心中憋攢了半年的欲念。剛剛出關,便來找這夢千雲,來這淩雲峰一較高下。


    固魂境弟子,在這太清宮卻是難得,三千弟子之中,也不過區區數百人。在這以實力為尊的仙門之中,境界的提升,便意味著實力的提升。夢千雲自然是欣喜。極盡比生本領討好那金旬。


    哪裏知道這即將登上快樂頂峰的時候,卻被沈放給攪亂,這金旬不怒才怪。


    他手中這把虎背大刀,便是傳自斷金峰鐵雲子之手。這刀名喚金龍虎背刀,乃是由西方昆侖山中的萬鐵精鐵,經七七四十九年,不斷的煉化打造方才成型。又由鐵雲子置於斷金峰峰頂,吸三十年斷金峰金元靈元所成。雖隻是靈器級的法寶,但卻銳利大氣,卻也到了靈器上階。


    這大刀一甩,帶出刀中的萬千靈氣,一陣如狂刀萬劍一般的淩利刀氣,刺破虛空,橫空掃來。


    金旬所學功法,乃是斷金峰銳金心法,此心法銳氣淩利,氣息施出,便如刀劍一般鋒利,練到極致,隻憑體內靈元,便可凝出一把飛劍利刀。殺人千裏,擋敵百丈。可稱得上是金係法術之中的上階功法。


    這金旬這銳金心法,也是練至了第五重,已是接近了以氣化劍的境界。加上這把金刀,更是如虎添翼。刀還未近,沈放裸露在外的皮膚之上,便已是感覺到那如刀割一般的巨痛。


    四周十太之內,那樹枝殘葉,已是被這金殺之氣吹動,一陣殘葉卷起,卻是被這金元之氣切成了數斷。


    不要說沈放如今體內並無吸靈神珠,就是有這神珠,對付這道淩利金係之氣也極是困難。而且那把玄鐵重劍太過巨大,又非金非鐵,非木非石,無法存與吸靈珠內。再加這數月裏隻修神魂,不修大魄,這重劍也就沒了用處,便鎖在了櫃中不再拿出。


    沒有靈珠催動靈元,也沒有玄鐵重劍護身。沈放自然不能硬拚,閃身一避,就見那道金氣,順著他的肩臂劃了過去。


    隻聽身後一聲巨響之聲,一顆參天古樹,卻是被自上而下,齊齊切成了兩斷。


    “好霸道的靈氣。”沈放心中暗暗吃驚,吃驚過後,心中卻湧出一陣怒意。


    這位師兄太過無理,隻不過是打擾了你的銷魂情事,也不用痛下殺手。仙門之人,竟然如此心狠手辣。還修什麽仙,直接入魔道得了。


    心中念罷,沈放手掌一翻,手心之處,卻是凝出一個火球,辟頭便掃向金旬。


    隻是這個火球不過巴掌大小,打了過去,那金旬金刀一甩,那火球便被震了出去,射在小溪之中,隻是浮出一道青煙,便是消失不見。


    “我呸,這點小小的道術,竟然也能混進內門之中,我看八成你便是與那白秀寧勾搭成奸,她才會如此幫你混進內門之中!”


    金旬這聲暴喝,卻是激怒了沈放。


    白秀寧在沈放心目之中,猶如親姐姐一般的尊敬,豈容這金旬如此侮辱。


    “你嘴巴放幹淨一點!”


    沈放口中一聲暴喝,身形已是撲上。這次卻沒有再聚起靈元,隻是直接運起大魄之力,以肉身之力,橫撞向了金旬。


    那金旬金刀又是一翻,又是掃出一道刀氣,淡黃色的刀氣,正中沈放當胸。


    隻聽碰的一聲巨響,沈放那身影,卻是向後倒飛而出,狠狠撞在了小溪之中,隻濺起一片水花。


    而那金旬,那刀刃一擊在沈放胸前,卻覺如同砍在一起生鐵上一般,刀氣回震的巨力,隻震得他連退數步,臉上那怒色卻是化成了一片驚異。


    要知他這一身金係靈元,再加之他這把金背大刀,縱然是一座小山巨石,也似砍瓜切菜一般的輕鬆。而現在,他的虎口之中,卻是生生的一陣發麻。


    這哪裏是肉身,這分明就是一塊硬度極強的萬年精鐵。


    驚異之餘,金旬冷笑一聲,說道:“你這臭小子還算有本事,竟將皮肉筋骨修行到如此程度。不過……再如何修行肉身,你也不過就是一身蠻力,如何擋得住我這靈元之氣。最多你也不過隻能在白秀寧那床上顯顯本事罷了。”


    “碰!”隻見小溪之中,沈放那身影卻是急射而出,重重落在草地之上,卻是渾身濕透,胸前那件本來就被荊條掛得稀爛的衣服,如今胸前又多了一個大大的口子,胸口之處,一道劃痕貫穿胸前,鮮血淋漓,很是嚇人。


    而那沈放的麵容,已是沒有了適才那嘻皮笑臉的歉意,而是轉成一片怒色。


    “我不知道你叫什麽名字,但我知道,你要敢再說我侮辱我白師姐,我沈放不會讓你好過。”


    沈放那滿麵的怒意,卻是讓金旬心頭升起一股舒暢之意。當下冷笑說道:“哼哼,這太清內門之中,誰不知道,白秀寧那臭娘們兒看起來鐵麵無私,一臉的假正經,暗地裏卻是與你這小子男盜女娼,勾勾搭搭。我金旬想找女人,便是光明正大的來,哪像那白秀寧,想立牌坊,又想當婊……”


    這最後一個字還未說完,耳邊卻是傳來一大吼,沈放那身形已是撲了過來。


    這一撲之下,沈放那身形,竟如一隻出籠猛虎一般,凶悍迅猛,隻是眨眼功夫,已是到了金旬身前。


    金旬心頭一震,也是一聲暴喝,手中大刀一掄,帶出一道鋒絕刀氣,向著沈放當頭辟去。


    沈放竟是不躲,那速度幾乎是毫無停頓,雙拳一出,就與那金刀揮出的巨氣撞在了一起。


    山穀之間,頓時震得一片地動山搖,山崖之上的鬆散小石,卻是嘩啦啦的震落下來。


    那金旬雖有金刀法寶,更有金元靈氣護體,但這一撞之下,就宛如撞在了一座小山上一般,直震得金旬也是雙腳離地,向後飛出數丈。


    沈放也是向後倒飛而出,這一次,卻是飛的更遠,直撞在了山崖之上,直激起一片塵土。但他那身影,卻沒有半絲停頓,在那山崖上這一撞,又是迸然射出。


    而這射出的力道,卻比之適才更加渾厚,所到之處,勁風直卷起一片殘葉沙塵,竟在半空凝成一個旋渦氣流。


    一旁,那夢千雲,卻是瞧得心頭大震。


    她卻是看得出來,適才沈放那一撲,招式極是迅猛,乃是一門大開大事的外門武學。而這一撲之中,沒有帶出一絲靈元之氣。竟是……全憑著肉身的力量去接金旬那金靈之氣。


    如現在這一射,卻又是用肉身轉出了一股旋風,這勁道,卻已不能用常人的思維來判斷。這等強悍的筋骨,莫說在這太清宮,縱然是整個修真界中,又有誰能與之抗衡。


    一念之下,夢千雲那風情萬種的雙眸之中,卻是閃出一絲異樣的神采。


    就在這夢千雲失神之際,就見那沈放旋出的那氣旋,已是將金旬包裹了住。


    金旬腳步剛定,重心還未站穩,周身便被這氣旋帶著雙腳離地,整個身體竟被那氣旋卷起。


    “卟!卟!卟!”


    金旬根本還未來得及凝起真元護體,周身上下,便中了沈放的數記重拳。


    幾聲脆響聲中,一道血霧,自金旬口中噴出,本該受慣性向後飛去的身體,此時卻仍隨著那氣旋盤繞向上。


    “混蛋!”


    金旬暴怒之聲中,又是噴出一口濃血,手中那金龍虎背刀,瞬間凝出一股大力真元,也分不清這氣旋之中沈放的身影,揮刀便是一陣亂砍。


    而在夢千雲眼中,那卷起的氣旋之中,一道道金芒刀氣,如一陣陣燦爛煙花一般,從那氣旋之中噴射而出。而那氣旋,卻絲毫沒有受到影響,反而是越旋越急。


    她已是看出,金旬雖有渾厚的金係靈元做基,但卻根本無法打到沈放身上,就如一把鋒利長劍,在揮砍著一條影子一般。


    無人想象得到,氣旋中沈放的身影,是多麽的迅猛,就如同太清宮中一門極高深的道法……幻影分身術一般,整個氣旋之中,到處都是沈放的身影,可這些無數的身影,卻都隻是沈放在調整運動中留下的殘影。


    直到現在,那夢千雲,仍然是根本無法感應到一絲沈放的靈氣。


    縱然是修魂境的修真之人,如若是如此高速的運動,若沒有強大靈元護身,都會被這強大的牽引之力撕成碎片。


    這……需要多麽恐怖的力量才能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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