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春天,不僅僅是草長鶯飛,鳥語花香,更大的改變是街道裏,馬路上,再也不是看著全是灰色,灰白,黑色為主色調的穿著,取而代之的是五顏六色的各種服飾色彩。


    紅星廠也迎來了很大的變化。許大茂在春節前就知道可能要發生很大變化。


    李懷德很是講武德,專門還詢問了許大茂要不要跟隨自己調離軋鋼廠,去其他單位任職。


    許大茂也敏感的感受到即將迎來環境的大變化。雖然他還是婉拒了李懷德的好意,但是到了新的春天,自己還是發生了大變化:不好不壞,不悲不喜。對於許大茂來說,還真是老鼠掉進米缸裏,求之不得。


    李懷德不聲不響的,波瀾不驚的調走了,大多數人也不知道他調去了哪裏。許大茂是知道的,李懷德調去市五交化公司了。


    楊廠長取而代之,又成為了紅星軋鋼廠廠長了。


    新官上任三把火,楊廠長在很短的時間內,燒了不止三把火。


    其他人許大茂倒也不關心,最熟悉的何雨柱很是春風得意,不僅升官成為了後勤第三食堂主任,兼職膳食科副科長一職。許大茂也沒覺得奇怪。他是知道前幾年楊廠長下放車間,作為清潔工時,何雨柱那是伸出手幫助楊廠長的。寫重新上台主政,反哺何雨柱也是正常的。


    同為第三食主管的劉嵐日子就不太好過,因作風問題撤了一切職務,留第三食堂作為普通職工。


    影響更大的還有95號院的二大爺劉海忠。以前跳的歡,現在一鍋端。督察部門取消,督察組長也就不存在了。鍛工車間小組長也沒他的份了,好在他還是七級鍛工,作為老資格的技工,日子雖然不難過,可是有官癮的他還是受到了很大的打擊,人一下子就老了很多。


    許大茂自己也有很大的變化。宣傳科科長不當了,調去廠工會當副主席去了。說是升官也可以,說是降職也可以。行政級別倒是沒啥變化,不過雞頭炒鳳尾了。


    副職,其實就和有些行業的二師兄一樣,老二,那就是個屁,啥也不是。


    正符合許大茂的願望:更清閑。


    許大茂唯一沒有想明白的是楊廠長如此雷厲風行的明目張膽的有針對性的行為,他是怎麽複活當上一把手的。這領導水平還真不是一般的出人意料。他也就是嗬嗬了幾聲,沒有任何不滿意,也就是辦公室從207室搬到另外一個辦公樓的119室了而已,辦公室陳設都差不多。這正適合許大茂。


    變化最大的許大茂嚴格按照上下班時間點上班,下班,每天按時去第三食堂吃中飯了而已。早退是沒啥機會了,不能因為這被廠裏抓了把柄,再弄個開除那就大大不妥了。在家修煉和在119室修煉都是一樣的,何況119室旁邊還有一株樹徑超過一米的上百年的國槐,樹冠非常大,就在119室旁邊,非常適合修煉五行煉氣訣。


    這麽多年來,許大茂一直還是比較忙,忙著掙錢,忙著概摟玩意兒,忙著搞關係。


    現在好了,很是清靜。按理兒他一個工會副主席也是有些事兒的,不過他自己不主動,現在基本是個擺設。工會一把手如果不安排他具體事情,許大茂基本上是在單位無聲無息的,進了辦公室,也就到中午去三食堂打個飯,而後又在辦公室,到點下班,非常的有規律。


    趁著空閑,許大茂倒是給自己安排了很多事兒,在辦公室練篆刻,練毛筆字。他把從孟老爺子那邊拿來的佛教典籍拿到辦公室,一邊翻閱一邊抄錄,用蠅頭小楷練自己的心性。為此,許大茂買了幾大摞宣紙。


    吳玲娟倒是來過好幾次電話,問詢許大茂要不要調換工作崗位。這讓許大茂很是感慨。


    在別人看來,許大茂就是在廠裏被打擊,失意的那部分人群。當人在失意中,很是見情意。


    範長龍和吳玲娟就很是關心許大茂。


    子非魚,安知魚之樂。許大茂現在還真是求之不得,清靜無為呢。


    好意許大茂領了,該喝的酒也去喝了。挪窩現在他是不願意挪窩的。一如既往的待在119室,給自己的理由是企業情懷。許大茂從54年入廠到現在二十多年了,從毛頭小夥子到現在接近不惑之年,結婚生子,再結婚再生子,升職加薪,一步步走來,還真是不容易,去年還參加了災區突擊救援,獲得好評,也真正從死神手裏救出十幾二十條鮮活的生命。這就夠了,沒白費自己的青春。雖然他匿名捐助了近五千塊錢的豐功偉績沒人知道,他心安呀。原本以前從嚴小四那裏取來的不義之財時,他許大茂就決心要回饋社會的,再加上那七八年和範長龍,王偉意等一起遊走在投機倒把邊緣的生意,掙下的錢何止二十幾個五千呢。


    不求聞達,但求心安。


    勞動節前夕,95號院倒是出了件大事,還是於莉在許大茂打中飯時告訴他的。


    “許大哥,有個事也不知道要不要告訴你。”


    “於莉,咋,現在柱子哥升官了,你反倒改性格了?有事就說唄。”


    “那個院裏的一大媽昨兒沒了?你要不要去送一程呀,日子安排在30號,周六。我估計一大爺肯定也沒通知你吧。”


    “啊?這麽突然?啥情況?”


    “不知道,這幾年一大媽一直身體不好,應該說心情也很壓抑,原來看醫生說是叫啥抑鬱症。這不,昨兒突然就……周六柱子在大院做席呢。原本也不想接這活兒,也是街裏街坊的,哎……”


    “於莉,人各有命,有時候死也許也是一種解脫嘛。這事兒我知道了,作為老街坊,理當去送最後一程。對了家裏幾個孩子好著呢吧?有空讓他們過去找我家那幾個一起玩。”


    “好的,許大哥,你這搬出去住,還真是來往不方便了,有空我一定帶建梅她們過去玩兒。”


    這還真是一個很意外的消息,一大媽也就50出頭點,年齡真不算大。許大茂還真有些迷茫。


    難道兒子真那麽重要?


    難道養老真是那麽重要?


    難道有了兒子真就有人給你養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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