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勒蒙為我學生的失禮行為感到臉紅。愛麗絲似乎知道菲勒蒙的心情,她轉過身,興奮地問道:


    “教授,您認識警探,這很正常。但您需要保護自己,看來您又卷入了另一個陰謀吧?”


    又?好像是我在到處找麻煩一樣。菲勒蒙毫不掩飾地表達了這種委屈的心情,接過了她的話。


    “我是否要詳細說明,取決於你接下來要說什麽。如果我沒算錯的話,這是你第三次問了。莉莉小姐,你怎麽知道我在找威利·n·瓊斯,一大早就跑來這裏?”


    菲勒蒙的問題終於讓愛麗絲有了回答的意願,她尷尬地“啊”了一聲。


    菲勒蒙正要猜想她的意思,她突然說道:


    “我跟蹤了您。所以我知道您在調查一些事情。威利·n·瓊斯,還有畫著白色花朵的塗鴉,對吧?”


    “天哪!”


    這是菲勒蒙能想到的最糟糕的答案。菲勒蒙深深地歎了口氣,用手捂住額頭。


    “但是,我找到了這個人,所以結果是好事,對吧?”


    愛麗絲不安地觀察著菲勒蒙的反應。


    “不!”


    菲勒蒙斷言道。然後菲勒蒙歎了口氣,猛地打開了玄關的門。


    “先進來吧。”


    愛麗絲突然失去了掩護,躲在菲勒蒙身後,躲避著威爾遜。但一個18歲的女孩不可能完全隱藏自己的身體。


    菲勒蒙記得亨利·裏德爵士的談話,他對她的這種幼稚行為並不滿意。


    總之,他們就這樣尷尬地坐在客廳裏。愛麗絲坐下來後,變得非常安靜。她一句話也不說,像個淑女一樣端莊地坐著,一動不動。


    原因不言而喻,是威爾遜。


    菲勒蒙趁她安靜的時候,嚴肅地警告她:


    “首先,你擅自調查我,發現了事情的真相,所以我不會隱瞞或欺騙你。我,也許還有倫敦,都處於危險之中。聽完我的解釋後,你也不會置身事外。我坦率地建議你,裝作不知道,回去過你的日常生活。”


    菲勒蒙的警告越長,這個小姑娘的綠色眼睛就越像被陽光照射的湖泊一樣閃耀。菲勒蒙很快放棄了讓她閉嘴。


    通過與亞瑟的長期交往,菲勒蒙已經習慣了放棄說服。


    “沒關係,請告訴我一切。”


    威爾遜不安地轉過身看著菲勒蒙。


    從表麵上看,她隻是一個普通人,告訴她這個不祥事件的真相是否合適?但菲勒蒙知道,即使菲勒蒙隱瞞,她也會自己去更危險的地方。


    從這個意義上說,愛麗絲和菲勒蒙真的很像。


    “既然你這麽說了。”


    菲勒蒙簡要地解釋了菲勒蒙的經曆。


    每晚出現的那些孩子,還有幾天前發生的入侵事件。掉落的銀懷表,倫敦各地出現的白色花朵塗鴉等等。


    “真奇怪。”


    聽完菲勒蒙的所有故事,愛麗絲低聲細語,隻有菲勒蒙能聽到。


    “什麽奇怪?”


    “我完全不明白警探為什麽要幫助您。”


    菲勒蒙眨了眨眼睛。


    “是啊,您說的是。在您現在講的故事裏,警探沒有理由對警察隱瞞真相,並幫助您。即使是私人關係,也不可能冒著生命危險,通宵達旦地為您站崗,這很不尋常,對吧?”


    愛麗絲繼續低聲細語。她繼承了父親的直言不諱,毫不猶豫地直擊菲勒蒙心中疑惑的地方。


    “但你也是一樣。”


    菲勒蒙的回答讓愛麗絲閉上了嘴。沉默說明了一切。


    愛麗絲和威爾遜,兩個人都對菲勒蒙表現出了不尋常的善意。無論他們的意圖是什麽,菲勒蒙都想在解決當前的困境之前先把這個問題放在一邊。


    “現在輪到你了。威利·n·瓊斯是誰?”


    她昂起下巴,自豪地說:


    “威利·n·瓊斯這個人,似乎在經營一家妓院。”


    “沒錯,這是我的懷表。”


    威利·n·瓊斯把銀懷表翻來覆去地看,高興地說。


    “那個忘恩負義的混蛋,竟然不記得我對他施舍的恩情,還敢動主人的東西?老先生,如果您找到了他,請告訴我。我會重重地酬謝您。”


    他咬牙切齒地說。


    “找到了之後,你想怎麽辦?”


    “我會把他當作惡劣習性的典型,砍掉他的手。”


    菲勒蒙懷疑這是否是一種惡意的玩笑,但他看起來很認真。也許他以前做過類似的事情。


    “所以,我應該給你一些報酬,因為你找到了懷表。”


    瓊斯用吝嗇鬼特有的表情觀察著菲勒蒙。菲勒蒙立刻給了他想要的答案。


    “那就夠了。不過,你能給我講講故事嗎?”


    “故事?好的,隻要是說出來就能解決的事情,我什麽都能告訴您!”


    不出所料,他欣然答應。


    “我想聽聽關於偷走你懷表的孩子。”


    “你說的是湯米嗎?”


    “他的名字是湯米?”


    “應該是吧。湯米也好,傑克也好,小屁孩的名字有什麽重要的嗎?”


    瓊斯漫不經心地說,好像這隻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他是孤兒,我從鄉下花了兩磅把他帶回來,打算讓他做些雜活。我以為撿了個便宜,結果發現自己被騙了。”


    “被騙了?”


    “花了兩磅買來的孩子,什麽都不會做,這難道不是騙局嗎?身體虛弱,頭腦愚笨,連打掃衛生都做不好,隻會吃白飯。不過,他嗓門很大,可以讓他去拉皮條,這才像個幹活的人。”


    他自豪地說著,好像自己教了孩子多麽了不起的技能。然後他臉色一沉,提高了聲音。


    “可是,我費盡心思把他培養成一個人,結果他兩周前就忘恩負義地逃跑了!還偷了我的懷表!”


    “原來如此。就這樣?”


    “還有什麽好說的?”


    瓊斯真的好像不明白菲勒蒙的意思。


    菲勒蒙明明是問關於孩子的,但關於那個名叫湯米的男孩,菲勒蒙卻一無所獲。菲勒蒙隻知道他曾經在妓院裏拉皮條。


    “不,夠了。謝謝你的故事。我可以去問問其他人嗎?”


    “如果您想問,就盡管問吧。老先生,您這樣的人,為什麽要關心那種不成器的家夥,我真不明白。”


    菲勒蒙從座位上站起來,走出房間。


    下午的妓院還沒有開始營業,所以很冷清。牆壁上彌漫著鴉片和煙草的味道,混合在一起,散發出一股獨特的惡臭,聞久了,即使不抽煙,也會產生幻覺。


    菲勒蒙挨個詢問,後來引起了注意,一些無聊的妓女圍了過來,七嘴八舌地說:


    “湯米?好像是有個打掃衛生的孩子。”


    “難道不是被偷孩子的人抓走了嗎?”


    “我記得。老鴇對那個孩子很凶。所以,如果他不是傻子,肯定會逃跑的。”


    “那個孩子很愛偷東西。什麽東西都往口袋裏塞。”


    雖然比瓊斯說的要好,但並沒有什麽有用的信息。大多數回答都隻是對孤兒的普遍偏見,至於是否屬實,也無從得知。


    與菲勒蒙的預期相反,菲勒蒙從妓院裏出來時一無所獲。


    即使再不甘心,也該回家了,因為太陽快落山了。就在這時,妓院裏出來的人攔住了菲勒蒙。


    “老先生,您是在找湯米嗎?”


    這是一個濃妝豔抹的女人。她戴著絲綢帽子,上麵裝飾著絲帶,還穿著緊身胸衣,臉上塗滿了粉,看起來像個洋娃娃。


    菲勒蒙很難區分妓女,因為她們都化著濃妝,噴著同樣的香水,穿著同樣的衣服。


    但眼前的這個女人,菲勒蒙卻能認出來。她用比別人更甜美的嗓音,反複強調自己什麽都不知道,所以給菲勒蒙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是的。你是?”


    “我叫露西,老先生。”


    菲勒蒙沒有問她的姓。


    “你有什麽想起來的嗎?”


    “啊,是的。這隻是個傳言。”


    自稱露西的女人,說話時帶著一種隱瞞秘密的語氣。


    “大家都說湯米是被偷孩子的人抓走了,但實際上,他在失蹤的前一天,說了一些奇怪的話。”


    “奇怪的話?比如什麽?”


    “天使。他說他看到了天使。”


    菲勒蒙皺起了眉頭。


    “他說他的生活不是真正的生活,隻有善良的孩子才能得到天使的眷顧,被帶到真正幸福的地方。”


    她明明說是傳言,但語氣卻非常肯定。她顯然沒有隱瞞秘密或欺騙別人的經驗。


    她現在仍然很害怕,菲勒蒙甚至能透過厚厚的粉底看到她蒼白的臉色。她為什麽要這麽害怕地告訴菲勒蒙這個傳言?菲勒蒙甚至開始懷疑她為什麽要告訴菲勒蒙這個傳言。


    “天使。好吧,謝謝。這很有幫助。”


    聽到菲勒蒙的回答,她蒼白的臉色頓時變得紅潤起來。


    偷孩子的人。


    這個話題再次浮出水麵。菲勒蒙以為已經確定了美國奴隸販子,但它又以綁架犯的形式出現了。


    天使和盜賊。


    這兩個截然不同的存在,被同一個事件聯係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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