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洛諳一路回到臥室,時初禮正在落地窗前站著。


    男人一身白色居家服,身姿挺拔頎長,寬肩窄腰大長腿,看著很有讓人一把抱住的欲望。


    現實中,洛諳也是這麽做的。


    小跑兩步,在男人聽到聲音轉過身來的刹那,笑著撲進男人的懷裏,兩隻胳膊緊緊箍上男人的腰。


    “禮哥。”洛諳下巴擱在男人胸膛,抬頭看他。


    “去換衣服了?”時初禮虛虛攬著女孩,一隻手撫上女孩的臉頰,神色溫柔。


    “嗯嗯,跨年當然要漂亮一點,我這身衣服還不錯吧。”洛諳驕傲的昂著頭,求誇。


    “諳諳穿什麽都好看。”時初禮日常捧場,抬腕看了看時間,問懷裏的女孩,“煙花等零點放還是現在放?”


    “現在放唄。”零點有更重要的事做。


    洛諳說完,腦袋輕蹭蹭男人胸前的衣服,一股淡淡的沐浴露香湧入鼻腔,還有一絲如有似無的,他身上一直有的茶香,她一直都很喜歡。


    “禮哥你好香啊。”


    這話一說出口,洛諳瞬間感覺自己是個流氓。


    看來還是得少衝浪,她這麽單純的大美女都被網絡荼毒了。


    時初禮無奈,抬手拍拍女孩的頭頂。


    就在這時,漆黑的夜空出現朵朵金花,恰似天綻金蓮。


    緊接著,五顏六色的煙花順勢而來,每一寸都跳躍著光影,軌跡縱橫交錯間,為漆黑的夜空織成夢幻羅網。


    別墅裏,一對璧人相擁,隔著巨大的落地窗,看外麵的非凡熱鬧,爭奇鬥豔。


    “很漂亮。”


    洛諳整個身子都靠在時初禮身上,偏著頭看外麵的煙花,煙花閃耀,映在少女的眼裏,波光粼粼,像是上好的夜光寶石。


    這裏阻隔喧囂,遠離鬧市,有愛的人在身邊一起看煙花跨年,莫大的幸福不過如此。


    兩人欣賞了一陣,時初禮拉著女孩到桌前坐下。


    豆袋沙發很大,足夠容納兩個人,但也很小,兩個人坐在上麵緊貼著,密不可分。


    “我來調酒?”時初禮這樣說著,手上已經開始動作起來。


    “好啊。”洛諳一挑眉,將桌上的巧克力拆開。


    修長的手輕揚,握住搖酒器,不鏽鋼身在昏暗的燈光下凝出冷光,宛如星芒棲於掌心。


    冰塊在其間碰撞,清脆利落,與外麵不斷盛開的煙花交相輝映,這是新年的開端,亦是過往的告別。


    酒不醉人人自醉,洛諳眼神開始迷離,輕靠在男人胳膊上,轉頭看窗外的煙花。


    “砰。”她仿佛隔著玻璃聽到了外麵的煙花盛開,但又似乎,這是她心跳的聲音。


    杜鬆子酒汩汩傾入,幽藍澄澈,似寒泉匯入,酒香裹挾鬆針冷冽,草本馥鬱,絲絲縷縷彌漫。


    洛諳吸吸鼻子,看著其餘備在手邊的材料,嬌嗔的皺皺眉頭:“martini。”


    時初禮輕笑,轉頭用下巴蹭了蹭女孩毛茸茸的頭發:“sweet martini。”


    剝開新鮮檸檬皮,嫩黃果肉顆粒分明,綻出清冽果香,檸檬汁濺落,酸甜在空氣中爆開,激活沉睡味蕾。


    洛諳被刺激的咽了咽口水,但還是偏過頭去。


    她就知道某人主動調酒一定是不安好心,結果就是專門調她不喜歡喝的酒,讓她少喝一點。


    “哼。”


    時初禮這次卻沒繼續哄女孩,又添入幾滴苦艾,幽微藥香潛入,宛如神秘和弦。


    手腕發力,搖酒器翻飛,酒水與冰融合,震蕩,渾然一體。


    傾酒入杯,淺金液體沿杯壁滑落,凝出細密泡沫,恰似碎鑽鋪陳。


    男人穿著一身素白,女孩穿著一身黑色長裙,依偎在沙發中,女孩將下巴擱在男人肩頭,蹭蹭,很是親昵。


    最後,時初禮探身取來一瓣玫瑰,輕放於酒麵,緋紅襯著剔透酒液,竟成了周遭唯一的鮮豔顏色。


    洛諳雖然也有些驚豔,但還是傲嬌的偏開頭。


    “我不喜歡苦澀和酸酸的東西。”


    這些時初禮一直都知道的,他怎麽會調這杯酒。


    時初禮洗幹淨手,擦幹,害怕冰到女孩便搓了搓,直到生熱才伸手將女孩摟過來。


    “是甜的,要不要試試。”輕聲的哄,在漫漫夜色中,仿佛是惑人的妖孽。


    “不信。”洛諳撅嘴。


    “那我喝嘍。”時初禮微勾唇角,舉起酒杯抿了一口。


    洛諳微微瞪大眼睛,好哇,檸檬還不夠,還加苦艾,加了苦艾還不夠,最後竟然他自己喝了。


    “真的不嚐嚐嗎?”


    “不要。”


    結果,洛諳就看見時初禮又一次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


    洛諳:!


    就在她張口準備控訴,一隻胳膊環上她的頸肩迅速將她拉近,一隻大手撫上臉頰,微涼,隨之便是清冽醇香酒液渡入口中。


    洛諳還保持著剛才猛地被拉近時,下意識伸手阻擋的動作,兩隻手貼在男人的肩膀,沒有推開,反而像是欲拒還迎。


    絲絲縷縷的酒香逐漸彌漫在口腔,微軟的唇舌,帶著草木香的酒氣,最後還有一些檸檬的回甘。


    熱氣升騰,兩人的呼吸加重,洛諳意識逐漸迷蒙,口中無意識吞咽酒水。


    好像,的確是甜的。


    綿長的親吻,酒液慢慢消散,最後他的味道逐漸侵入意識,洛諳眼神開始迷離。


    良久,兩人分開,剛好,零點的鍾聲響起。


    “諳諳,新年快樂。”


    洛諳這時候還有些暈頭轉向,微張著嘴喘氣,聽到聲音迷迷糊糊的回應:“禮哥新年快樂。”


    扒在他肩膀上的手自然向前,收攏,雙臂環住時初禮脖頸,腦袋輕輕靠在他的肩上。


    偏過頭,臉頰靠在時初禮肩膀上以作支撐,洛諳看向窗外,外麵的煙花還在繼續。


    新年啊,一定是個很好的開始吧。


    曾經從來不吃的檸檬,原來沒有那麽酸,曾經不喜歡苦味的東西,但現在看來,卻有回甘。


    過去的都構成現在的她自己,沒必要擺脫,沒必要懷念,更沒有必要懼怕。


    “好喜歡禮哥啊。”洛諳趴在時初禮肩上,小聲嘟囔。


    “那要不,再來一口?”時初禮拍拍女孩的背,有意逗她玩。


    “啊?為什麽?”洛諳臉紅,身體一顫。


    剛才那一遭,再來一次?


    “嗯哼,我見你的小說裏寫著說叫,苦果亦是果。”


    “噗嗤”,洛諳身體掛在時初禮身上,笑了出來。


    “哈哈哈哈哈哈哈,苦果亦是果,那這果,還挺甜嘞。”洛諳笑的眼淚都出來了,兩人之間曖昧的氣氛瞬間被打破,隻餘溫馨。


    突然,一陣電話鈴聲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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