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妍可好不容易熬過了坐月子這段艱難的時光,身體剛剛恢複一些,便迫不及待地開始忙碌起來。隻見她一頭紮進廚房,親自操刀烹飪起一桌豐盛可口的美食來。那廚房裏香氣四溢,讓人垂涎欲滴。


    待飯菜做好之後,沈妍可小心翼翼地將它們裝進食盒裏,然後領著知音一同前往天牢。這一路上,沈妍可的心情異常複雜,但她還是堅定地邁出每一步,隻為給沈逾送上最後的一餐。


    當沈妍可來到天牢時,裏麵陰暗潮濕,散發著一股難聞的氣味。然而,她並沒有絲毫退縮之意,徑直走到關押沈逾的牢房前。此時的沈逾蜷縮在牢房的一角麵容憔悴,眼神空洞無光,滿身是傷。


    給沈逾親手下廚這件事很快傳到了皇上耳中,皇上聽聞後,臉上露出不悅之色,隻是冷冷地哼了一聲。但他終究還是沒有出手阻攔沈妍可,因為他深知想要改變一個人的性格並非易事,需要時間慢慢磨合。


    而另一邊,紫夢和靈月得知即將處死沈逾這個消息後,心中別提有多高興了。這些年來,自家娘娘受盡了沈逾的欺淩與折磨,如今終於能夠看到他得到應有的懲罰,怎能不讓人拍手稱快?


    “娘娘的心腸實在太好了!”紫夢感慨道,“我至今仍記得那年寒冬臘月,外麵雪花紛飛,天寒地凍。可那個狠心的沈逾卻硬逼娘娘光著腳丫到梅園去給他采摘臘梅。若是娘娘不從,他便會揚起手中的鞭子抽打娘娘。


    可憐娘娘當時被凍得手腳都壞掉了,可他竟還用滾燙的熱茶澆在娘娘受傷的腳上……美其名曰給暖暖,如今遭了這樣的報應,是他應得的。”


    回憶起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紫夢和靈月不禁眼眶泛紅,對沈妍可所遭受的苦難深感痛心。


    牢頭遠遠地瞧見沈妍可朝著這邊走來,頓時神色一驚,忙不迭地一路小跑迎上前去,滿臉諂媚之色,畢恭畢敬地向沈妍可行禮請安道:“晗貴妃娘娘,奴才王亮給娘娘請安啦!娘娘大駕光臨此地,不知有何吩咐?隻要娘娘一句話,奴才定當全力以赴,萬死不辭!”


    沈妍可麵無表情地淡淡應了一聲“嗯”,站在一旁的知音見狀,動作迅速而嫻熟地從衣袖中掏出一個沉甸甸、金燦燦的錠子,不動聲色地遞到了牢頭手中。接著,知音壓低聲音對牢頭輕聲細語道:“我家娘娘想和這罪犯說幾句話,麻煩大哥行個方便。半個時辰之後,您再來這兒收屍便是。”


    牢頭喜笑顏開地接過那枚金錠子,放在手心掂了掂分量,眼中閃過一絲貪婪的光芒。隨後,他毫不猶豫地點點頭,爽快地答應下來,並揮手示意周圍的守衛們離開。隻見他一邊倒退著往前方走去,一邊恭敬地說道:“奴才就在前邊兒候著,娘娘請自便吧。”


    待那些人都走遠後,沈妍可這才又將目光緩緩移向眼前的沈逾。此時的沈逾頭發淩亂不堪,臉上也沾滿了汙垢,身上的囚服更是破爛得不成樣子,顯得無比狼狽。


    然而,盡管如此落魄,他望向沈妍可的眼神裏依然充滿了深深的恨意,但卻又因為心中還存有一線被救出去的希望,所以並不敢輕易表露出來。


    沈妍可笑盈盈地將食盒打開,把一道道美味佳肴擺在沈逾麵前,並輕聲說道:“我怕你餓著,特意給你做了頓好飯,有酒有肉的,好歹讓你飽著肚子上路吧。”說罷,她靜靜地看著沈逾,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嘲諷。


    沈逾自己已經餓了很久,那散發著酸臭氣味的牢房飯菜,光是聞一聞就讓他胃裏一陣翻湧。要知道,一直以來他都是身嬌肉貴,過著嬌生慣養的生活,這樣惡劣的食物又怎麽可能入得了他的口呢!


    更別提那些可惡至極的太監們將他像拖死狗一樣,從金碧輝煌的乾元殿一路粗暴地拖拽至陰暗潮濕的天牢。一路上,他的身體與粗糙的地麵不斷摩擦碰撞,原本嬌嫩的肌膚早已被磨得破爛不堪,有些傷口深得甚至可以看見森森白骨。


    劇烈的疼痛如影隨形,讓他根本無法安然入眠,這些日子以來,他真可謂是受盡了無盡的苦楚和折磨。


    就在這時,一股誘人的飯菜香氣若有若無地飄進了他的鼻腔之中。盡管心中對沈妍可恨之入骨,但此時此刻,這股香味卻如同惡魔的誘惑一般緊緊抓住了他的心神。


    他艱難地挪動著身軀,每爬行一步都伴隨著鑽心刺骨的劇痛,但饑餓感驅使著他不顧一切地朝著沈妍可的方向爬去。終於,他像一隻可憐蟲般蜷縮著身子,好不容易才爬到了沈妍可的腳下。


    “姐姐……求求您發發慈悲,救救我吧,放我離開這個鬼地方。”沈逾抬起頭來,用充滿哀求的眼神望著沈妍可,聲音顫抖地說道。


    然而,迎接他的卻是沈妍可冷漠而又不屑一顧的回應:“姐姐?嗬嗬,這句姐姐我可是從來沒有聽你叫過啊,沈逾,沒想到你也會有今天這般狼狽落魄的時候,真是報應不爽啊!”她淡淡地說著這番話,臉上看不出絲毫的同情之意。


    聽到這話,沈逾頓時氣得滿臉通紅,他瞪大了雙眼,怒不可遏地叫嚷起來:“沈妍可,你少在這裏得意洋洋!別忘了,你能有今日的地位,其中也少不了本少爺我的一份功勞!”哪怕事已至此,他依然未能認清自己如今所處的悲慘境地。


    隻見知音身形一閃,瞬間來到沈逾身前,飛起一腳便朝著他狠狠地踹去。這一腳威力驚人,直接將沈逾如炮彈一般踢飛出去,重重地撞擊到堅硬的牆壁之上。


    \"咣!\" 隨著一聲沉悶的巨響,他被撞得七葷八素,然後又如斷了線的風箏般直直墜落而下。落地後的他,臉色慘白,身體蜷縮成一團,痛苦地呻吟著。


    這一腳顯然讓沈逾受到了重創,他感覺自己的五髒六腑仿佛都要碎裂開來,劇痛難忍,甚至恨不得就此死去以求解脫。直到此刻,他才恍然大悟,原本他一直認為知音不過是個普普通通的宮女罷了,萬萬沒想到她居然武藝高強。


    想到此處,沈逾再也不敢像之前那般囂張跋扈,他強忍著疼痛,艱難地從地上緩緩爬起,然後又慢慢地挪到沈妍可的麵前。


    此時的他早已涕淚橫流,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哭訴道:\"嗚嗚……姐姐啊!我現在終於知道以前全都是我的不對,是我太過分了!你想怎麽打罵我都行,隻求你看在我們畢竟是一家人的情分上,救救我吧!這個鬼地方我真是不想多待啦!\"


    而麵對沈逾的苦苦哀求,沈妍可卻出乎意料地鬆了口:\"你既然是我的親弟弟,我能夠進到這裏來,自然也就有辦法帶你離開。你盡管放心好了。先過來吃飯吧。\"


    聽到這話,沈逾頓時大喜過望。其實他早就餓得前胸貼後背了,如今聽聞可以吃飯,哪裏還顧得上其他?當下便不管三七二十一,撲到飯桌前,狼吞虎咽地大吃起來。


    然而,就在他大快朵頤之時,卻隱隱感覺到今日這飯菜中的肉味似乎有些不太對勁。但由於他已經太久沒有嚐過肉的滋味了,所以僅僅隻是將其歸咎於烹飪方法的不同,並未過多在意,依舊風卷殘雲般地猛吃不停。


    吃到最後,筷子已然被棄置一旁,隻見他雙手並用,毫無顧忌地抓起食物就往嘴裏塞,那副狼吞虎咽的樣子簡直令人瞠目結舌。沈妍可看著眼前這一幕,不禁掩嘴輕笑起來:“本宮的好弟弟啊,你慢點吃嘛,莫要這般著急。”


    待到他風卷殘雲般將所有食物一掃而光後,抬起頭眼巴巴地望向沈妍可,迫不及待地說道:“姐姐,你快些帶我出去吧。”然而,沈妍可卻是一副漫不經心的神情,悠悠然反問道:“出去?你要去哪兒呢?不妨說來聽聽。”


    聽到這話,沈逾不假思索地回答道:“當然是回家啦!姐姐,難道你忘了之前答應過我的事麽?你該不會是想要反悔吧!”說罷,他滿臉狐疑地緊盯著沈妍可。


    此時的沈妍可不慌不忙地輕撫著自己手上戴著的那副精致護甲,似笑非笑地繼續問道:“哦?自然不會反悔,隻是……你覺得現在的你還有力氣走出去嗎?”麵對沈妍可突如其來的這番話,沈逾一時之間有些摸不著頭腦,心中滿是疑惑。


    然而就在這時,一股劇烈的絞痛猛然從他的腹部襲來,猶如千萬隻毒蟲在腹中肆虐啃噬一般。再加上先前被知音狠狠踹中的那一腳所帶來的傷痛尚未消散,此刻兩種痛苦交織在一起,令沈逾瞬間疼得滿地打滾,豆大的汗珠如雨點般不斷從額頭滾落下來,整個人已是麵色慘白、冷汗直流。


    “沈妍可!你到底給我吃了什麽東西?你是不是存心想要害我?你這個心如蛇蠍的惡毒婦人!”沈逾一邊痛苦地哀嚎著,一邊怒不可遏地質問著沈妍可。由於疼痛難忍,他甚至已經失去了對身體的控製,大小便失禁的狀況也隨之出現。


    看到如此狼狽不堪的沈逾,沈妍可麵露嫌惡之色,迅速起身,遠遠地避開了他。


    “吃什麽?哈哈,當然是本宮親自下廚,用你那不算鮮嫩可口的肉精心烹製而成的美味佳肴!順帶還添加了一些特別的佐料。怎麽樣,味道不錯吧?別跟我說不好吃啊,這怎麽可能呢!


    要知道,本宮的廚藝可是媲美禦膳房的大廚,瞧瞧你剛剛那副狼吞虎咽的模樣,想必也是打心眼裏認同本宮高超的烹飪技巧吧。”沈妍可用手輕輕捂住嘴巴,發出一陣銀鈴般清脆悅耳的嬌笑聲。


    聽到這話,沈逾頓時瞪大了雙眼,滿臉驚恐地吼道:“你……你說什麽?我的肉?你到底是從哪裏弄來這些肉的?”他一邊急切地質問著,一邊難以抑製地開始幹嘔起來。


    看著沈逾如此狼狽不堪的樣子,沈妍可卻顯得格外鎮定自若,她甚至還麵帶微笑,十分“好心”地向他解釋道:“哎呀,弟弟莫急嘛。還記得那天你如同一條瀕死的野狗一般,被人無情地拖拽前行時的場景麽?


    就在那時,你身上的肉不小心掉落了幾塊下來。姐姐我心生憐憫,擔心你會因為失去這些肉而感到心痛不已,所以特地吩咐下人將它們小心翼翼地收集了起來。諾~這不,今天就做成了這頓豐盛的大餐供你享用。畢竟都是你自己身上的肉,你應該不至於會嫌棄自己吧?”


    負責收集碎肉的小全子,使得他接連數日都沒有絲毫食欲,甚至連一口飯都難以下咽。而做這一切,沈妍可給了他足足五個金錠子,這才勉強讓他從那種極度不適的狀態中慢慢恢複過來。


    當聽完沈妍可的話,沈逾隻覺得氣血上湧,整個人氣得渾身戰栗不止,他瞪大雙眼,滿臉通紅,怒發衝冠,伸出顫抖的手指著沈妍可,破口大罵起來:“你這個不知廉恥、心如蛇蠍的賤女人!你怎麽能下得了這樣的狠手?我可是你的親弟弟啊,咱們體內流淌著的是一模一樣的血脈……”


    然而,麵對沈逾的指責與謾罵,沈妍可卻毫無懼色,她目光冰冷如霜,死死地盯著沈逾,咬牙切齒地說道:“哼,你如今倒是想起來你是我的弟弟了?當初你又何曾把我當作姐姐看待過?你變本加厲地折磨我,不僅指使你的那些狐朋狗友肆意欺淩於我,更是親手挑斷了我的手腳筋。


    你還用那帶著尖銳倒刺的鞭子抽打我,每一下都皮開肉綻,鮮血淋漓。在那寒風刺骨、滴水成冰的寒冬臘月裏,你竟然喪心病狂地將滾燙的熱茶徑直澆到我早已被凍得僵硬麻木的雙腳之上,致使我的皮肉瞬間脫落,慘不忍睹……像你這般心狠手辣之人,還有何顏麵自稱是我的弟弟?”


    聽到這裏,沈逾不禁心中一驚,原本囂張跋扈的氣焰頓時消散無蹤。盡管他心裏並不確定沈妍可說的這些事情究竟是不是他做的,但眼下形勢逼人,他也顧不上那麽多了,先保住性命要緊。


    於是,他連忙改變態度,裝出一副悔恨交加的模樣,毫不猶豫地開始低頭認錯,嘴裏不停地念叨著:“姐姐,都是我的錯,千不該萬不該,求您大人大量饒了我吧,從前的事都是我不對,你再恨我也罷。念在咱們是親姐弟,你就先救我出去,我出去以後當牛做馬報答你……”但實際上,他心裏卻暗自盤算著,隻要能夠順利離開此地,日後定要想盡辦法狠狠地報複這個可惡的賤人。


    “你想都不要想,知道你這件事是怎麽敗露的嘛?是我告訴皇上的,你還怪天真的,指望我會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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