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時老大吃飯速度最快,今天早上端著飯碗,幾次欲言又止的看向娘。


    扭扭咧咧、磨磨唧唧的,熬到弟弟妹妹們吃完離開膳廳後,臉色通紅的憋出一句:“娘,我們家的木匠活,能不能再加個人?”


    “加誰呀?”


    “就是咱們村的李木匠,昨天晚上我從青峰鎮幹活回來,在村子岔路口遇到李香。她問我咱們家木工活,能不能加上她爹?”


    “李木匠如果想接活,完全可以直接來找我呀!他如果不好跟我開口,他媳婦也能上門來問問?怎麽大晚上的李香在路口問你呢?


    這是想專門堵你呢?還是真的想替他爹接木匠活?”


    陳大想到自己懷裏的手絹,被娘反問的幾句話,全身都快紅溫了。


    “最近這樣主動找你說話的小姑娘多嗎?今天如果見到她的話,這次可以答應讓她爹來,跟著府城的木匠後麵做事,工錢按照木匠的日收入算。”


    老實憨厚的陳大,給人的感覺是,隻要女的稍稍用點心倒追,就能追到手的感覺,在婚姻這塊,對以後要婚娶的女方人品,顧汐忍不住想替大兒子把把關。


    “謝謝娘。跟我說話的姑娘不多,村裏很多女孩都喜歡三弟,三弟性格好,男孩女孩都喜歡跟他說話、跟他玩。”


    對陳三那大忽悠,顧汐一點也不操心,跟擔心的傻大兒子。提醒道:“在外麵多注意言行舉止,尤其是對姑娘們。不要惹出什麽情債?”


    陳大扒完碗裏最後一口米飯,丟下一句,娘,我知道了,就匆匆跑出家門。最近青峰鎮的新磚窯,已經完成三分之一,每天早出晚歸忙的很。


    顧汐飯後照例去外麵巡視。順著荷塘走,看到大侄子將一擔黑麥草扔進水裏,很明顯看到有水紋波動,魚兒躲在下麵食草。


    “二嬸,我覺得現在一擔牧草扔進水裏後,不到七天河麵就看不到草了。”


    “因為魚在長大,食量也會增加。以前十天投喂一次,七天投喂一次,我們多觀察觀察,河麵牧草沒有了,就改成五天投喂一次,或者是一次增加牧草的投放量。”


    “嗯嗯,我待會再去地裏割一擔過來。”


    “可以的。”


    顧汐看向北邊的石山,原來這裏沒路特別難通行。最近因為行人與板車頻繁通過,硬生生的壓出一條清晰小道。


    順著車輪印走到石山這,看到村民們在山上,把原本陡峭的山體,開采出斜坡延伸下來。上麵砸石的人砸石,裝載的人裝載,運輸的人運輸。


    一百多號人,流水線式的賣力幹活,石料采集速度還挺快的。照這個速度再采十天,夠新街和學堂使用的地基石。


    “小山娘,你是來這邊打獵嗎?”一位年長的村民主動問


    “我今天不打獵,就是來這隨便看看,中午的葷菜有雞肉吃。大家放寬心幹活哈!肉少不了你們的。”


    “二牛媳婦,這石頭隻要你家需要用,我們能一直采下去,隻要管飯管肉就好。”另一個村民笑嗬嗬的說道。


    “管飯管肉那都不叫事,你們辛苦些再采十天吧!今年差不多夠使用了。等以後需要用石頭,到時候我再找你們來采。”


    “好,沒問題。”


    顧汐從北山又轉回來,讓婆婆李氏抓8隻公雞,宰殺脫毛後,中午前送到村口。


    她想到前幾天伐木,首次去的那座山上,有很多可食用的蘑菇。於是從家裏帶上好幾個背簍,到村口對後勤做飯的婦人們,吆喝一聲,詢問誰願意,跟她一起進山采蘑菇?


    十三個女人,一個也沒有膽怯,全部興致勃勃的願意上山。因為對顧汐有著迷之信任。相信她是有本事的人,每次進山都能全身而退。


    進山後,顧汐親自教大家認識,哪些蘑菇是可以吃的,哪些是有毒不能吃的。教會認識一種後,就專門采那一種。再遇見到新的品種,又讓婦女們多次反複觀察蘑菇的特征。


    雖然麻煩點,多耽誤點時間。但是也想讓村民們,多認識一種。算是給村民們普及山貨知識吧!這些人之所以貧窮挨餓,還不是吃了沒有文化的苦。


    農婦們還是頭一回進入密林。裏麵沒有方向、沒有道路的。越往裏走越壓抑,樹木生長的雜亂無章。樹林裏有各種鳥的叫聲,還有身旁人踩斷樹枝發出的聲音。對她們來說是又驚險又刺激。


    可隨著背簍裏采到的蘑菇、木耳越來越多後。眾人是越采摘越高興,麻子媳婦不時發出爽朗的笑聲。


    十幾個婦人離的都不遠,彼此說話聲音大一點都能聽到。幹活聊天八卦兩不誤,大家起初繃緊的神經,不由得開始慢慢放鬆下來。


    “二牛媳婦,這山裏也沒想象中的那麽恐怖喔!你看都這個季節了,裏麵的山野蔥、泥胡菜還這麽嫩呢?如果我們能像你一樣,膽子大一點。


    在起初幹旱時,就跑進山裏尋找吃食,今年夏天也不會過的那麽苦了。”


    “主要是我們今天出來的人多,而且進的山也不深,相對安全些。如果往裏麵走的話,危險的因素還是有很多。不過你說的也沒錯,膽子大的人進山,不說能天天吃上肉,野菜肯定是吃不完了。


    像今天摘的這麽多蘑菇,不僅可以新鮮的時候吃,曬幹了也能保存很長時間不會壞。俗話說靠山吃山,咱們山泉村背靠圍繞這麽多群山,沒道理過著吃不飽穿不暖的日子。


    你們快過來看,這裏有一顆野板栗樹,把沒有裝滿的背簍筐子騰一騰。撿些這個回去煮了吃。”顧汐跟她們說著話,眼角掃到不遠處,有幾棵野板栗樹,馬上招呼女人們都過來。


    有人拿棍子敲,有人抱著樹幹晃,有人蹲在地上撿。直到裝滿三個背簍,下山回去的途中,還看到一片野生彌核桃,用手一捏軟軟的,大部分都是成熟的。


    對於看到就絕不放過的顧汐來說,當然是摘摘摘了。


    下山後顧汐負責指揮,用采回來的新鮮蘑菇,燉了八隻飼養的公雞,那香味勾引的人根本幹不了活。心裏盡想著什麽時候能開飯。


    村裏的女人們,吃到親手摘回來的蘑菇後,覺得簡直比肉都好吃,怎麽會那麽鮮的食物呢?


    村長兒媳婦笑說:“這碗蘑菇,現在就是有人拿半斤肉跟我換,我都不願意。這是我迄今為止,吃過最好吃的東西。”


    小牛媳婦也附和說:“我也是...”


    “主要原材料好,所以簡單做也會很香。今天大家認識了,這麽多種類的蘑菇,以後就可以約幾個人,一起上山采摘,尤其是剛剛下過雨後,山裏片地都是蘑菇。”顧汐一邊說著,一邊裝些野生彌核桃、野生板栗。她要拿回家給兒子女兒們嚐嚐。


    “剩下這些你們分成十三份,每人帶些回家給孩子老人們,甜甜嘴嚐嚐新。野果軟的就可以直接吃,硬的再放幾天就能吃。這個野生板栗煮熟後,咬開外殼吃裏麵果肉。”


    “哎喲!這真的要多謝小山娘,那我們就不客氣了。”想到能帶這些回家給孩子們吃。女人們比自己吃到還開心。


    大嫂張氏給每人衣服下擺,倒上一些讓女人們兜著帶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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