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蒙想起來了,小時候她被同村的大黃狗嚇到,母親也給她叫過魂,對她來說挺管用,或許對哥哥林子玉也會有用。


    想到這裏,女孩並沒有對母親的做法提出異議。


    王老婆子進入林子玉所在的房間,徑直朝男孩走過去。


    林子玉正坐在床圍的地麵上,眼神空洞地望著天花板,對於其他人的動作毫不關心,沉浸在他自己的世界裏。


    這是個硬茬,王老婆子在心裏默默道。


    隻見她從布包裏取出一疊黃紙和一個打火機,用打火機把黃紙點燃,當火焰延伸到黃紙的正中央時,老人將其往空中一拋,灰燼帶著火焰在空中飛舞。


    接著王老婆子轉身對林媽說道:“把你兒子的紅衣服找出來。”


    林媽和林蒙急忙在衣櫃裏翻找,迅速找出一件紅色背心,遞給對方,


    “這是子玉小時候用的紅肚兜,能行嗎?”


    王老婆子接過去,點頭稱讚:“很好,不錯。”


    隻見她把紅色肚兜搭在林子玉的肩膀上,隨即沉默著朝大門口走去,眼神空洞的男孩竟然緊緊跟隨著老人家,二人圍繞著林家的房子轉了一個大圈。


    林媽和林子玉一直在大門口等候,林一玉再次回到大門口時,眼神中有了一絲不一樣的光彩,甚至對著母親叫了一句:“媽。”


    林媽喜極而泣,“哎……你終於回來了,可把媽急壞了!”女人給王老婆子包了一個大紅包,對方給了她一個雞蛋。


    當天晚上,林媽把雞蛋放在兒子睡覺的床底下,第二天煮給他吃掉。


    女人以為兒子會這樣好起來。


    讓她沒想到的是,兒子不到三天又犯病了,這次是跑到同村的豬圈裏和小豬崽兒搶豬食吃。


    林媽第一時間想到了王老婆子,可是王大嬸告訴她,從他們村回去的路上,王老婆子失足掉進河裏淹死了……


    林媽唯一的希望破滅了,林蒙看出了母親的絕望,她不顧父母的阻攔輟學,並開始南下打工……


    “您兒子為什麽會突然變成這樣……你們都沒有去學校了解過情況嗎?”項思晨一臉遺憾地問道。


    林媽的表情很平靜,“我女兒死後,有媒體到我家采訪過,在了解到我女兒輟學的原因後,媒體到我兒子以前的學校調查過,說是有人霸淩我兒子,才導致他變成現在這樣。”


    “霸淩……”項思晨楠楠自語道。


    “我知道什麽叫霸淩,就是罵人和打人!”一旁的萱萱舉起小手。


    林媽摸摸她的小腦袋,“這孩子真聰明。”


    項思晨苦笑一聲,“那……霸淩您兒子的人是誰?”


    “害!時間太久了……我也忘記了,不過知道那人是誰又怎麽樣呢?即使人家賠給我再多的錢,我兒子也回不來了。”


    “實話跟您說吧,上次媒體在網上捐款,給了我們家一大筆錢,我和我老公就帶著兒子去醫院看病,在醫院住了一個月好了回家,可沒過多久又犯病了……


    醫生說啊,我兒子這病不能受刺激,一受刺激就會犯……這些年就是反反複複地住院出院。


    這次住院的錢,還得等我老公把錢匯過來才能湊夠。”


    項思晨沉默了,她問清楚林子玉這次住院差的錢之後,一下子全部打給林媽。


    不僅如此,她還另外打了三筆住院的全部金額。


    林媽對她感恩戴德,女人卻一臉承受不起的模樣。


    “媽媽,我們這麽快就回家了嗎?”


    項思晨握緊方向盤,思考了一會兒回答道:“沒,媽媽帶你見見幾個爸爸的朋友。”


    y市的夜市上,萱萱坐在大圓桌旁的小椅子上,她一個人享有一整張小桌。


    小女孩的母親項思晨,跟一群男男女女的大人圍坐在大圓桌旁,正吃得高興。


    白胖男笑嘻嘻地說道:“嫂子,你一開始約我的時候,我還以為趙哥也回來了,他這次怎麽沒來啊?”


    白瘦男急忙點頭:“是啊,嫂子。你還特意交代我們不要告訴趙哥,怎麽這麽神秘?”


    在場的人,齊刷刷看向項思晨,隻見她一臉淡定地說道:


    “馬上就是我們的結婚紀念日了,我想給他一個驚喜。”


    “哦……”大家紛紛鬆了一口氣,有人開始拿著手機給趙卓宏通風報信,告訴他一切正常,項思晨把大家約到一起,隻是為了給他個驚喜。


    也有人一臉遺憾,就像是到嘴的八卦溜了……實在是可惜。


    萱萱也豎起小耳朵,想聽聽媽媽在和叔叔阿姨說些什麽,回家好告訴爸爸。


    項思晨似是不經意般,提起趙卓宏的往事,“你們和卓宏這麽多年的朋友了,真是很難得。”


    白胖男:“是啊,我們和卓宏初中在一個學校,高中分到了一個班,關係也變得更好。”


    聽到他提起高中,女人順著話茬說道:“卓宏經常跟我說你們高中的大門古色古香,也是全市最好的高中,市裏有錢有勢人家的孩子,基本都在你們學校。”


    白胖女拿起一串金針菇,順嘴說道:“我們學校也不止有這些有錢有勢的學生,也有我們這工薪階層家庭的學生,還有嘛……”她笑了一下,沒繼續說下去。


    “還有什麽?”項思晨一臉好奇地問道。


    “還有那群土包子唄!”白胖女又拿起一串烤香菇。


    哈哈哈哈!


    滿桌的人都笑了起來,除了一臉疑惑的項思晨。


    “媽媽,什麽是土包子?好吃嘛……”萱萱拽著女人的衣角,瞪著一雙無辜的大眼睛。女人搖搖頭,沒有回答女兒的問題,又問老板要了一碗蒸蛋給女兒。


    白胖男似乎是笑夠了,神秘兮兮地說道:“你們還記得那個叫林子玉的土包子嗎?”


    聽到林子玉的名字,項思晨瞬間挺直腰板,投入她所有的注意力,瞪大眼睛,豎起了耳朵。


    白瘦女放下手中的酒杯,暢快地“哈”了一聲。


    “當然記得。”


    項思晨的目光由白胖男移動到白瘦女臉上,隻聽她說道:


    “不管他姓林還是姓王,見到趙哥都得低頭叫一聲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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