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媽做好蛋炒飯,到房間喊孩子們吃飯。


    “子玉、蒙蒙吃飯了!”


    林蒙在廁所裏回答了一句:“馬上!”


    林子玉遲遲沒有應答,林母從房間又走回客廳,又在院子裏找了一圈,始終沒有發現兒子的身影。


    “蒙蒙……你哥不見了!”


    林蒙的屎意頓時被嚇回去,她撿起幾片草紙,在屁股上糊弄兩下,急忙提起褲子衝出去。


    “媽!你說什麽?”


    林媽換掉拖鞋,急匆匆地往家附近找去。


    “你哥不見了……不會又去吃羊屎了吧!”


    “蒙蒙你先吃飯,我去找他!”林媽說完又加了一句,“如果你吃完我們還沒回來,你也去找你哥!”


    “唉!聽見了……”女孩心裏十分焦躁,她擔心哥哥遇到危險的事情,但是母親的叮嚀她依舊老老實實地執行。


    林蒙來到廚房,拿碗裝了小半碗米飯,又給自己倒了一杯水,米飯就著水,飯碗很快就見了底。


    等女孩吃完飯,母親和哥哥一個人也沒回來,她急忙換掉拖鞋,朝著屋外走去。


    林蒙剛走到屋前的小路上,突然停下了腳步。


    母親是往村莊的方向去,那她是不是應該往另一個方向找?


    女孩回頭看著屋後的山,陷入了沉思。


    良久,她轉過身子,改變方向朝山上走去。


    一陣風吹來,日影搖晃,樹葉沙沙作響。


    就在這時,林蒙聞到一股香味,那是獨屬於林間青草的味道。


    女孩抬頭一看,哥哥正站在樹端,懷中揣著一把綠油油的野草,男孩將一根野草撕成一段一段,往樹下拋。


    林蒙順著野草墜落的方向往下看,聚集的野草屍體已經圍繞成一個綠色的圓。


    女孩重新抬起頭,對著哥哥的方向說道:“哥,你為什麽不穿衣服?”在他看到哥哥的第一眼,她就想問這個問題,又擔心嚇到對方。


    林子玉仿佛沒有聽到女孩的話,繼續手裏的動作。


    “哥,你先把衣服穿起來,要是村裏人過來了,會……”會說你神經病、流氓的。


    林子玉把頭低下來,卻沒有看妹妹的眼睛,他搖頭晃腦地說道:“舒服……好玩。”


    “哥,求求你了,快下來吧!”女孩的聲音帶了哭腔。


    見狀,樹上的男孩把懷裏的野草全部都扔了,手腳並用從樹上下來。


    在他離地還有大概2米的距離時,林母從村子裏趕過來。


    見到兒子光著身子站在樹杈上,頓時著急道:


    “子玉,你這個丟人的小子,快給我下來!”


    撲通!


    林蒙最擔心的事情發生了,哥哥從樹上摔了下來。


    “哎喲!我的老天爺啊!”林媽一邊呼喊著,一邊跑到樹下。


    林子玉蜷縮在地上,林蒙蹲在他身旁,正從頭到尾地檢查他的傷勢。


    女孩擔心哥哥傷到骨頭,手勁兒放得特別輕,但是依然聽到了好幾次“嘶”的聲音,她心疼極了,扭頭質問母親:


    “媽,你幹嘛要嚇他!”


    林媽像個做錯事的孩子,硬著頭皮說道:


    “我也不知道他會摔下來,你說他這副樣子,要是被村裏人看到了怎麽辦?”


    “我也是一著急……才……”


    “別解釋了,我們先把哥哥抬回家。”


    林子玉頭著地,可能傷到了腦袋,而且他落地之後,雙眼就一直緊緊地閉著,林蒙和林媽急得滿頭大汗,好不容易才把男孩抬回家。


    一回到家,奇怪的事情發生了,一直閉著眼的林子玉醒了,不但醒了還滿地跑,絲毫沒有受傷的樣子。


    林蒙和林母二人大眼瞪小眼。


    “媽,你說他是不是故意的?”林蒙叉著腰,不滿地問道。


    林母擦擦額頭上的汗,看到兒子沒事,她心裏鬆了一口氣。


    “人沒事兒就好。”話一說出口,林媽就覺得後悔了,她看著光著身子滿屋子亂跑的兒子,這哪裏是沒事兒人的樣子!


    “停下!”林媽大喊一聲,女人用盡全身的力氣,如果她的兒子現在丟了魂兒,她想把兒子的魂兒給叫回來。


    叫魂?對對對!


    兒子一定是丟了魂才會這樣,林媽雙手一拍,急忙出門去找同村的王大嬸,她娘家的村上有一位很有名的老太太,什麽疑難雜症都能看,聽說之前省城來的絕症患者,都讓她給看好了。


    林蒙見母親不管不顧地出門,心裏又急又氣,女孩跑進房間裏把哥哥的衣服拿出來,一邊跟著哥哥跑屋子跑,一邊哄著他把衣服穿上。


    林媽到了王大嬸家,王大嬸作為目睹林子玉吃羊屎的人之一,對林媽的懷疑很是認可,二話沒說把家裏的自行車搬出來。


    “走,我騎車載著你去找王老婆子。”


    王大嬸的娘家在隔壁的隔壁村,二人費了不少功夫才把王老婆子弄到林家。


    “你說說你們……都是別人來我家找我看病,你們倒好……把我這把老骨頭從家裏弄過來。”


    林媽一臉愧疚,按照兒子現在的狀況,她不敢讓他出門,如果他當眾脫衣服……


    “謝謝……謝謝,麻煩你了。”她不知道怎麽才能讓王老婆子消氣,隻好把話頭扯到兒子身上。“麻煩您看看我兒子,他這幾天老是幹一些荒唐事。”


    “哪些事?”


    林媽看了王大嬸一眼,猶豫著說道:“他昨天吃羊屎,今天光著身子跑到山上,爬上樹不願意下來。”


    王大嬸眼睛瞪得像銅鈴,眼神中滿是期待,言語上卻擔憂地問道:“他現在把衣服穿上了吧?”


    就在這時,林蒙從屋子裏走出來,“媽,你去哪兒了?”


    “我一個人給哥哥穿衣服,你知道有多累嗎?你……”女孩的聲音戛然而止,她看到了屋內的 王大嬸和一位頭發花白的王老婆子。


    “媽……你這是?”女孩欲言又止。


    林媽走過去拉著女兒的手解釋道:“媽沒跟你說嗎?”


    林蒙疑惑地搖搖頭。


    林媽繼續說道:“我覺得呀……你哥哥肯定是丟魂兒了,所以才做出奇怪的行為。”她湊近女兒的耳朵,“這個王老婆子很有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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