針對法洛林第一批修行者的課堂按時展開,參加這堂課的有貴族的子女,也有被封巧義看中擁有不錯修行天賦的孩子。


    在他的課堂中,封巧義把自己的對異獸的知識,以及修煉的見解,簡單的跟這群孩子們介紹。


    對一些初學者來說,他們連基礎名詞都搞不清楚,哪怕是有修煉底子的人,他們對經脈,靈力的認識也不夠。


    修為甚高的人就像是站在山頂的孤高者,向下俯瞰,想要爬山的人要麵對的困難在他麵前一覽無餘。


    就算他不知道那棵樹叫什麽,這顆石頭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但他知道怎麽繞過或解決這些困難。


    在他的教導,以及凝聚的靈石下,這些孩子們的修為成長飛快,對修行的見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好。


    有些時候伊莎貝拉也會過來聽課,並親切地叫他:老師。


    對她而言這似乎是種特別的y,還有種樂在其中的感覺。


    不過相比這種樂在其中,封巧義對教導這件事更樂在其中,他好像非常喜歡教導他人,傳授自己的修行知識,這就跟他無意識中能用出狂風劍法一樣。


    不過他不會想到,他的傾囊相授,會成為世界上最寶貴的教育資源。


    他說出來的,正是某個時代所有修行者的指南針,上到至極下到初學者,所有修行者都或多或少得到這份指南的幫助。


    十一月三十日


    上午十點


    “好了,學生們,今天的課程到此為止,下午也沒有課了。”


    他早早宣布下課,學生們麵麵相覷,他們不知道為什麽封巧義今天會放這麽早,在這裏他們能學到的可是來自世界級強者的寶貴知識。


    現在和未來,這些知識對他們受益匪淺,因此沒有人想早點放學,班長安鉑恩舉起手。


    “安鉑恩,有什麽事嗎?”


    “老師,今天為什麽放的這麽早。”


    “明天過年了,老師今天要去過除夕夜,所以都各回各家休息吧。”


    封巧義收拾好就從教室離開,隻有少部分人知道,除夕和過年是什麽意思,封巧義是華國人,這點早就是公開的秘密。


    他們不懂這點,但他們知道,封巧義不想教他們隻能順從,學生們來自法洛林各個地方,但都不約而同地尊敬這位強大的帝師。


    他的稱號,在未來很多年,都會是法洛林頂尖戰力的象征。


    華國人對除夕夜總是情有獨鍾,對他們來說這是一年中最大的事,合家團圓共度新年。


    然而封巧義在異國他鄉,隻能自己買一些東西裝飾著,然後自己給自己過新年。


    在這個地方,他連麵具都不能摘下來。


    雖然是帝師,法洛林的人們視他為國家象征和榮譽,但其實他過得並不好。


    身邊隻有安德莎一個人還能講講心裏話,要是沒了安德莎,封巧義真不知道自己還能去哪找知心人。


    其他幾位女仆小姐肯定不行,她們還是無憂無慮的好。


    繁瑣的事情交給封巧義,他不希望她們太煩惱。


    回到帝師府,他買的東西放在門口,裏麵是一些春聯和毛筆。


    這些東西法洛林的人看了肯定一頭霧水,封巧義當然不會大張旗鼓地搞,這畢竟在異國他鄉,動靜太大是會出問題的。


    他隻在房子裏搞,給各處貼上春聯和門前搞個倒著的春之類。


    姑娘們雖然不知道他在弄什麽,但還是學模學樣地搞起來。


    雖然沒說什麽,但封巧義心裏的確很高興。


    封巧義坐在屋頂,手裏拿著從商人那買來的仙女棒,看著天上的圓月,愣愣出神。


    回想起以前父母健在的日子,雖然不好過,也沒有這麽高的身份地位,還買不起煙花爆竹。


    但是他能和老爸老媽在家裏吃著過年才有的臘肉和魷魚燉排骨湯,那時候的他大概是最幸福的。


    那時候的月亮,好像比現在的圓。


    ‘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


    是許多人第一次接觸的詩詞,還處於孩子的她們並不知道這句話到底是什麽意思。


    直到現在,他突然明白小時候老師說過,這句詩代表著思鄉的含義。


    “原來是這個意思。”


    思鄉思鄉,還真是這個意思,長大的孩子要獨立,成長的夥伴便是孤獨。


    思緒結束,手上的仙女棒燃盡,隻留下彎曲的紅。


    “怎麽了?巧義?”


    安德莎出現在他身後,在這個時候,安德莎總是能像媽媽一樣及時關心想家的孩子。


    溫柔的女仆長拿起挽住他的手,靠在他的肩膀上,看著遠處的燈火通明。


    “安德莎,我想家了。”


    雖然他的家早就沒了。


    “原來是想家啦,沒事噠,今晚姐姐跟你睡,在姐姐懷裏什麽都可以傾訴出來哦。”


    “謝謝你…說到底我還是太脆弱,這麽點困難都熬不住。”


    他畢竟就是個無憂無慮的大學生,曆經無數艱難險阻,和世界上最強的軍隊交手,和最可怕的怪物戰鬥。


    能撐到現在已經很不錯了,他不是軍人,更沒有堅定的意誌和目標,如果不是安德莎她們,封巧義早就跑了。


    “我們家巧義最棒了,現在可是能保護我們的帝師呢,在安德莎眼中,世界上沒有比巧義更厲害的人了哦。”


    安德莎撫上封巧義的頭,這溫柔的模樣讓他想起媽媽以前也是這麽揉他的。


    封巧義抬起頭,眉頭一皺,安德莎更是直接站起來,眼中透露著不可置信,雙手捂著嘴巴。


    “怨念?”


    “聖女大人…”


    “全城戒備!”


    封巧義的聲音響徹帝都,腳下出現一道青劍,他踩著青劍奔向帝都某處。


    帝都某處地下室,七名貴族圍繞著一座祭壇,舉起自己的手腕,他們的手腕流著鮮血,血液滴在地上,向祭壇靠攏。


    “全城戒備!”


    屬於帝師的聲音傳遍全城,那幾名貴族臉色猙獰。


    “該死,帝師怎麽就發現了。”


    “儀式結束了,各位。”


    在聲音之後,七名貴族抽出怪異的匕首刺進心髒,七人同時倒地,瞬間失去生機。


    封巧義的身影衝進地下密室,當他看到祭壇,還有倒下的七個人時就知道為時已晚。


    通天的黑紅色怨氣從祭壇上盡數釋放,能量柱直衝天際。


    他被能量波及,被撞出地下,在空中勉強穩住身形。


    在這附近還有民眾,他身後浮現數道小青劍,飛進廢墟中把那些存活的民眾救出來。


    做完這些,青劍在外圍形成風旋劍塚,以防其他人隨意進入。


    封巧義看著廢墟中緩緩站起的人影,和他上次打的人大差不差,但比那個人更強,就像是完全體的她。


    “帝師。”


    安德莎踩著金色匕首來到他身旁,封巧義說道:“你來幹什麽?這個人很危險。”


    上次打的時候如果說這個人還是天人高階,那麽現在她就是達到第五個境界,地藏天人。


    這個境界是他根據記憶,結合這個世界的等級判斷的。


    渾身散發著蒸騰的黑紅怨氣,穿著法洛林的古代騎士鎧,手持大纛,容顏被頭盔遮蔽,看不清容貌。


    “那是聖女大人!聖女貞德,讓那·達克。”


    安德莎怎麽都不會忘記,她追隨數十年的聖女的容貌,那身鎧甲,持大纛的英姿,毫無疑問,那就是她的信仰,聖女貞德。


    “安德莎,你說那是聖女貞德?”


    聖女貞德,法洛林的人民英雄,曆史上真正光輝的存在,她怎麽會是麵前這個充斥著怨氣的人?


    “她,她一定被人控製,隻要聖刃進入她的體內,就能驅散一切邪惡。”


    安德莎語氣激動,她明顯有些失智,這種情況在成熟穩重的安德莎身上可不常見,他意識到這次事件的嚴重性。


    “叮叮”


    接起電話,聲音那頭是伊莎貝拉。


    “帝師,發生什麽事了?”


    “讓軍隊保持戒備,我在…殺一個模仿聖女的敵人,很棘手,不要讓別人送死。”


    能比得上這位貞德的,恐怕隻有在美杜莎石像裏的美杜莎。


    “啊!”


    ‘貞德’大吼一聲,徑直來到封巧義麵前,舉起大纛重重劈下。


    風煉劍出鞘,他橫架起劍身格擋大纛,沉重的力道仿若重錘,令他身形下頓,險些脫手。


    黑紅怨氣如藤蔓般伸向風煉劍,劍身擦出火花,火焰風旋炸開,兩人皆是後退百米才停下。


    ‘貞德’踩在黑紅怨氣上,目光直視著封巧義。


    “安德莎,我先削弱,你找機會刺她。”


    如果是單挑,封巧義並不虛她,前提是安德莎不要把自己陷入危險中。


    所幸,安德莎向後退去,直到接近結界外圍。


    “好,那麽我們的戰鬥開始了。”


    話音落下的同時,他已經來到‘貞德’身後,風煉劍揮出恐怖的火焰風刃。


    “噔!”


    兩人身形在空中變換,時不時發出重物碰撞的聲音,火焰劍氣和黑紅怨氣的碰撞,在空中接連不斷,宛如絢麗的煙花。


    在短短數秒間,封巧義已經過上數百招,他握著劍的左手都在發抖。


    “我*,力量這麽大?”


    封巧義對招時就感到不對,‘貞德’的力量完全不對勁,這力道都能造成小型地震了。


    “穿心風梭!”


    又是百招,他抓住機會釋放出穿透性劍技,身形化作流星奔向‘貞德’。


    “聖輝。”


    ‘貞德’舉起大纛,在麵前一揮,大纛揮舞的空間滋生出無數小黑點,他恰好已經來到這些黑點麵前,劍鋒隻差一點就能刺進她的肩膀。


    “嘭!”


    所有‘聖輝’在同一時刻爆炸,怨氣直衝封巧義的精神空間,但僅僅是衝擊過後,他的意識就重歸現實。


    然而這個時候,他的胸口傳來劇烈的疼痛,是‘貞德’的大纛穿透了他的右胸。


    “衝天風嘯!”


    劍氣的爆發將大纛逼出,‘貞德’後退數百米,高舉大纛,口中誦念咒語,天地在被黑紅怨氣遍布。


    黑天黑地下,冒出黑紅大纛擊中封巧義,能量穿過他的身體,令他身體出現難以愈合的傷口。


    他的劍心在瘋狂跳動,這是在告訴他,麵前的敵人非常強大。


    看著遠方大纛的尖刺上凝聚的黑紅怨氣,他向前踏出一步,無聲的風遍布結界。


    “風旋巽壓境!”


    絕對的壓製法則之力,令大纛上的施法斷絕,連同‘貞德’身上的力量都被削弱幾分。


    “十狂風輪!”


    劍身發出十道清脆的劍意凝聚聲,封巧義連續揮出十道裹挾著烈焰的風輪。


    ‘貞德’揮舞著大纛打掉兩道,隨後開始快速移動,躲避著他的攻擊。


    風輪在他身後緊追不舍,兩人在空中幾乎看不見他們的身影。


    “想風箏我?不可能”封巧義將全身劍氣在劍身上凝聚,腦海中想到七個字的劍招。


    風極天高龍嘯哀。


    似乎是察覺到他正在蓄力,‘貞德’停下腳步,高舉大纛,喝到:“光明審判!”


    打量的黑紅怨氣化作天幕,仿佛要將這片天空大地吞噬,月光星光被遮蔽,數不清的怨念在他耳畔囈語。


    “風極天高龍嘯哀!”


    就在千鈞一發之際,他揮舞著劍,劍意化龍,一直千米長的風龍在劍下飛舞。


    “吼!”


    風龍一生怒吼,天際的黑幕被撕烈,月亮和星星重見天日,純粹的劍意無法阻擋,衝向‘貞德’。


    “我軍必勝!”


    ‘貞德’毫不畏懼,無盡的怨氣是她的戰友,正如千年前那般無懼地敵軍,誓要從正麵將它擊敗。


    奇跡會發生第二次嗎?


    怨氣與龍首相撞時,滂湃的劍意和龍嘯將她吞噬,劍意穿透著這個來自從前的人。


    她身上的怨氣在被清洗,封巧義沒有針對她的身體,他相信安德莎說的話,如果這個女人真的是貞德,那麽隻要怨氣除盡,她就會露出真麵目。


    風龍徹底將這個女人穿透,她身上的鎧甲被盡數‘清洗’,隻剩下一身布衣。


    安德莎意識到這就是最好的時機,從‘貞德’背後衝去,手中凝聚出聖刃。


    “不…”


    然而‘貞德’意識到什麽,轉頭試圖阻止,封巧義拖著重傷的身體,強行抓住她的雙手。


    “風旋巽壓境!”


    再度壓製她體內的怨氣,讓‘貞德’低下頭來,封巧義在這時看到在女人身上好似虛影的一道聖潔的靈魂。


    這道靈魂被黑紅細線困住,但毫無疑問,這個靈魂無比聖潔。


    當聖刃刺進這個女人身體時,封巧義看到他們地下出現一道淨化法陣,女人的肉身在逐漸消散。


    被困於其中的聖潔的靈魂掙脫肉體,黑紅的細線繃斷,從束縛中掙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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