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弱的光線於逼仄幽深的山洞內苦苦掙紮,卻也僅能映亮眼前的方寸之地,反倒令四周愈發幽暗陰沉。


    白霜、白露與楊紅瑛三位姑娘背倚著冷硬的石壁,眼眸黯淡,絕望的陰霾猶如沉重的枷鎖,將她們牢牢束縛。


    “白霜、白露、紅辣椒,我們出來了。”慕容衝滿麵春風,輕扶著柳音音款步而來。


    白霜、白露和楊紅瑛聞得慕容衝的聲音,原本黯淡無光的眼眸瞬間迸射出一縷明亮的光彩。


    白霜聽到慕容衝的聲音,嬌軀微微一顫,激動地站起身來,聲音顫抖地說道:“公子,真的是你們!”


    白露也快步迎上前去,眼中噙著淚水:“太好了,我們都以為……”話未說完,便已哽咽難言。


    楊紅瑛則默默跟在後麵,神色複雜,難以分辨是欣喜、愧疚還是迷茫,始終未曾言語。


    慕容衝臉上洋溢著溫暖如春的笑容,說道:“讓你們擔心了,好在有驚無險。”


    柳音音微微欠身,輕聲說道:“多謝各位牽掛。”


    白霜看著慕容衝和柳音音親昵地站在一起,眼中閃過一絲訝異,但很快恢複了平靜,說道:“公子和柳姑娘能平安無事,便是最大的幸事。”


    楊紅瑛則默默地看著他們,眼神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隨後緩緩低下了頭,像是在逃避著什麽。


    “喂,紅辣椒,怎麽成啞巴了?這可不像你平素的風格。”慕容衝拍了拍楊紅瑛的肩膀,帶著幾分調侃說道。


    “我,我……對不起,是我害了你們。”楊紅瑛紅著眼圈,囁嚅著說道。


    “傻丫頭,我們並未怪你。”慕容衝的眼神中充滿了理解與寬容,安慰道。


    “是啊,楊姑娘,我們都安然無恙,你就莫要自責了。”柳音音走上前柔聲說道。


    “怪不得你一直心神不寧,原來心裏有鬼。”白露上前擁著楊紅瑛打趣道,試圖用輕鬆的氛圍化解楊紅瑛內心的沉重。


    白霜微微一笑,說道:“好了好了,既然大家都平安無事,就別再糾結過往之事了。我們還是盡快想辦法找到出路為妙。”


    慕容衝掃視著周遭的環境,點頭說道:“白霜所言極是。這山洞內定然有通往外界的出口,隻是這裏地形繁雜,機關重重,我們想要順利離開絕非易事。”


    “可氣的是,那劉能竟然借機獨自溜走了。”白露撅著嘴巴說道,臉上滿是憤怒與不滿。


    慕容衝皺了皺眉頭,沉聲道:“先莫管他了,當務之急乃是找到出口。大家小心一些,跟緊我。”


    一行人屏氣斂息,小心翼翼地在幽深昏暗的山洞中摸索著緩緩前行。四周寂靜無聲,仿佛能聽見彼此緊張的心跳聲。


    山洞中不時傳來滴答滴答的滴水聲,於這一片寂靜之中顯得格外明晰,使人的內心愈發地緊張起來。


    慕容衝不經意間側頭,瞥見身旁的柳音音臉色略顯蒼白,那往昔靈動如水的雙眸,此刻竟盈滿了緊張與不安。


    見此情景,他心底不禁湧起憐惜之意,遂動作輕柔地牽起了她的手,試圖給她捎去些許安慰與力量。


    柳音音的臉頰瞬間泛起紅暈,羞澀之情如潮水般蔓延開來,她下意識地想要把手抽回。然而,慕容衝卻將其握得更緊了。


    白霜和白露無意間將這一幕收入眼中,心中不禁悄然泛起一絲感慨,心湖泛起層層漣漪。可很快她們便意識到當下的處境,趕忙收斂了情緒,專注於眼前這條崎嶇坎坷的道路。


    就在這時,山洞前方赫然又出現了三條岔道。那三條岔道就如同隱匿在黑暗中的神秘陷阱,悄無聲息地呈現在眾人眼前。


    慕容衝當即停下腳步,眉頭緊緊鎖起,目光在三條岔道之間來回遊移,絞盡腦汁地思索著究竟該如何抉擇。


    “公子,這可怎麽辦?”白露心急如焚,滿臉焦慮地著急問道。


    楊紅瑛走上前來,神情專注,仔細地觀察了一番,而後說道:“我覺得左邊這條道看起來相較而言稍微寬敞一些,說不定會是我們苦苦尋覓的出路。”


    白霜輕輕搖了搖頭,一臉凝重地說道:“未必如此,道路寬敞或許意味著潛藏著更多未知的危險。我看右邊這條道雖然狹窄逼仄,但可能反而更為安全可靠。”


    慕容衝沉吟片刻之後,說道:“先等等,莫要輕舉妄動,我們仔細聽聽這三條道裏有沒有什麽異樣的動靜。”


    這時,眾人忽然敏銳地聽到一陣若有若無的打鬥之聲隱隱傳來。


    白霜不由得緊皺雙眉說道:“這幽深的山洞之中怎會莫名地有打鬥之聲傳來?實在是令人心生疑惑。”


    白露緊接著說道:“看來這迷魂鎮並非是座空無一人的死鎮。”


    慕容衝麵色沉凝,目光深邃地說道:“這地方充滿了詭異神秘,估計隱匿著諸多不可向外人道的秘密。我們謹慎行事,先過去探查一番情況再說。”


    慕容衝一行人謹小慎微,仿若暗夜中潛行的貓一般,悄無聲息地朝著傳來打鬥聲的方向緩緩走去。


    隨著他們與聲源地的距離越來越近,那聲音也愈發清晰可聞,猶如驚雷在耳畔轟然炸響。


    隻見前方那片開闊的空地上,兩撥人正打得不可開交,難分勝負。


    其中一方全員身著黑衣,每個人的麵容都冷峻到了極點,那眼神中噴射出無盡的森寒之意,他們的招式更是凶狠毒辣,每一次出擊都裹挾著致命的狠勁。


    另一方則統統身著青衣,臉上皆戴著黑金麵具,僅露出一雙雙犀利無比的眼睛。他們身形矯健,動作流暢自如,連綿不絕地向黑衣人發起迅猛淩厲的攻擊,絲毫沒有半分怯意。


    “公子,竟是他們!”白露雙目圓睜,滿臉驚詫地嚷道。


    “他們怎會驀地現身於此?”白霜蛾眉緊蹙,滿心狐疑地問道。


    “音音,你在此稍候我片刻。”慕容衝回首望向柳音音,以極盡溫柔的語調說道。


    “你要過去?”柳音音秀眉微蹙,滿臉憂色地問詢。


    “那些青衣人曾於我們主仆有救命之恩,現今他們身陷困局,我斷不能袖手旁觀。”慕容衝目光堅毅,神色肅然地言道。


    “那你務必多加小心。”柳音音輕咬朱唇,柔聲叮嚀道。


    慕容衝對著柳音音微微一笑,那笑容恰似春風拂柳,攜著令人心安的力量。而後隻見他身形如電,縱身幾個起落,似矯健的蒼鷹一般迅疾地加入了那混亂的戰局之中。


    白霜、白露未有半分躊躇,緊緊跟隨其後。楊紅瑛先是稍作遲疑,在心中略作權衡,最終也跟隨而去。


    慕容衝加入戰局後,身形如鬼魅般穿梭在人群中,他掌風淩厲,每一擊都蘊含著深厚的內力,瞬間將幾名黑衣人擊退。


    白霜和白露也不甘示弱,姐妹倆配合默契。白霜手持長劍,劍花翻飛,刺向敵人的要害;白露則揮舞著短劍,靈活地躲避著敵人的攻擊,並尋找時機反擊。


    楊紅瑛雖然武藝稍遜,但也拚盡全力,她咬緊牙關,手中的鞭子呼呼作響。


    那些黑衣人見慕容衝等人實力強勁,攻勢愈發凶狠,招式越發刁鑽。但慕容衝等人絲毫不懼,反而越戰越勇。青衣人見慕容衝等人前來相助,士氣大振,他們的攻擊也更加猛烈。


    一時間,激烈的喊殺聲、尖銳刺耳的兵器相交聲在這幽深黑暗的山洞中不斷地回蕩著。


    雙方勝負難分之際,空中忽然傳來奇特的嘯聲,那嘯聲尖銳刺耳,仿佛來自九幽地獄。


    黑衣人在聽到這嘯聲的刹那,動作整齊劃一,如潮水般迅速退去,眨眼間便消失在黑暗的洞穴深處,隻留下滿地的淩亂和未消散的血腥氣息。


    就在眾人還未從黑衣人的突然撤離中回過神來,一道黑影如鬼魅般閃過柳音音身旁。


    柳音音隻感到一陣疾風掠過,隨後身體一輕,整個人便被一股強大的力量擄起。


    “衝哥!救命啊!”她驚恐萬分,拚命掙紮,大聲呼救著。


    慕容衝在聽到柳音音的呼救聲後,心頭猛地一緊,急忙轉頭朝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然而,映入他眼簾的隻有空蕩蕩的黑暗,那黑影連同柳音音仿佛憑空消失了一般,沒有留下絲毫痕跡。


    慕容衝的臉色瞬間變得陰沉無比,大聲喊道:“音音!”聲音在山洞中回蕩,卻得不到任何回應。


    白霜、白露和楊紅瑛快步走到慕容衝身邊,彼此對視,麵麵相覷,眼神中皆充滿了疑惑與不解。


    青衣人首領亦邁著沉穩的步伐走上前來,對著慕容衝抱拳,語氣誠懇地說道:“多謝諸位仗義出手相助。”


    慕容衝連忙拱手回禮道:“不必客氣,貴方也曾對我等有恩。”


    青衣人首領微微皺眉,目光中透著一絲迷茫,說道:“我們好像並未曾與閣下有過交集。”


    慕容衝滿臉詫異,急切地說道:“昔日我主仆行至閔江地界,在那茂密的樹林之中也遭遇到如此裝扮的黑衣人的襲擊,不是你們出手救了我們嗎?”


    青衣人首領微微一笑,輕輕搖頭,說道:“我等確實未曾去過閔江地界的樹林。”


    慕容衝眉頭緊鎖,臉上滿是疑惑,喃喃道:“這就怪了,難道是我記錯了?”


    青衣人首領目光炯炯,勸慰道:“公子莫要再糾結此事。當下之急,是要盡快尋回公子的那位朋友。”


    慕容衝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心中那紛亂如麻的思緒,麵色沉凝,聲音低沉地說道:“不錯,必須盡快找到音音,不能讓她有絲毫危險。”


    青衣人首領目光犀利地環視四周,語氣堅定地說道:“還請大家分散開來,務必仔仔細細地尋找線索,看看那黑影擄走姑娘後,究竟往哪個方向去了。”


    青衣人們齊聲領命,隨即和慕容衝一行人迅速行動起來。他們猶如離弦之箭,各自朝著不同的方向奔去,眼神專注而急切,不放過任何一個可能的蛛絲馬跡。


    然而,一番緊張忙碌的搜尋過後,眾人卻滿臉失望地回到原地,個個垂頭喪氣,一無所獲。


    慕容衝滿心焦慮,一張俊朗的麵龐此刻布滿了愁雲,額頭上滲出了細密的汗珠,顆顆晶瑩,仿佛在訴說著他內心的煎熬。


    就在眾人一籌莫展之際,隻聽得“哢嚓”一聲,猶如驚雷炸響,地麵忽然劇烈震動起來,仿佛有一隻無形的巨手在用力搖晃著這片土地。


    “不好,有機關!”青衣人首領扯著嗓子大聲喊道,聲音中充滿了驚慌與警覺。


    話音未落,無數尖銳的利箭從四麵八方呼嘯著射來,如同一群奪命的蝗蟲。


    眾人連忙慌亂地躲閃,紛紛揮舞著手中的兵器,試圖抵擋這如暴雨般密集的利箭。


    但利箭實在是太過密集,仿佛無窮無盡,仍有不少人躲避不及而受傷,慘叫聲此起彼伏。


    慕容衝心急如焚,可也隻能先應對眼前這突如其來的致命危機。他身形矯健如豹,左躲右閃,敏捷地避開一支又一支呼嘯而來的利箭。


    混亂之中,一支利箭猶如一道黑色的閃電,朝著楊紅瑛淩厲地射去。


    慕容衝眼疾手快,毫不猶豫地一把將她猛地推開,自己的手臂卻因躲閃不及而被箭劃傷,鮮血瞬間染紅了衣袖。


    “慕衝!你怎麽樣?”楊紅瑛花容失色,驚恐地驚呼道。


    慕容衝咬著牙,強忍著疼痛說道:“我沒事,小心!”


    經過一番艱難無比的抵抗,眾人總算擺脫了機關那致命的攻擊。然而,白露和不少青衣人受傷倒地,痛苦地呻吟著。


    青衣人首領看著受傷的眾人,神色凝重地對慕容衝說道:“公子,以我們目前的狀況,繼續尋找恐怕會凶多吉少。不如先隨我等走出這危機四伏的迷魂鎮,再從長計議,謀定而後動。”


    慕容衝望著黑暗深邃的山洞,心中雖有萬般不甘,但也清楚地明白此刻的嚴峻形勢。他長歎一口氣,無奈地說道:“也罷,隻能如此。”


    在青衣人的帶領下,慕容衝等人忍著傷痛,小心翼翼地朝著洞外緩緩走去。


    一路上,慕容衝的心情沉重無比,腦海中不斷浮現出柳音音被擄走時那令人揪心的情景,暗暗發誓一定要將她平安救回來。


    冥淵洞府。


    柳音音隻覺眼前驟然一黑,一股蠻橫的大力猛然襲來,整個人瞬間便如斷線風箏般毫無反抗之力地被擄走。待她好不容易回過神來,已然身處洞府內的一間陰暗石室之中。


    伏龍右使邢天毫不憐惜地將她狠狠擲在地上,柳音音那嬌弱的身軀與冰冷堅硬的地麵重重碰撞,她忍不住吃痛地悶哼一聲。


    柳音音發絲淩亂不堪,驚恐萬分地睜大眼睛,望著眼前這個猶如凶神惡煞般的男人,身體止不住地顫抖。


    她試圖艱難地站起身來,可身體各處傳來的疼痛讓她的動作顯得格外遲緩與艱難。


    “你是誰?為什麽把我帶到這裏來?”柳音音強作鎮定,聲音卻仍帶著難以掩飾的顫抖說道。


    邢天麵色陰沉如水,冷冷地盯著她,開口問道:“和你在一起的那個男人是誰?”


    柳音音心中警惕驟升,說道:“我不會告訴你的。”


    邢天冷哼一聲,上前一步,步步緊逼柳音音,惡狠狠地威脅道:“不說?那你可別怪我不客氣!”


    柳音音下意識地往後退,喊道:“你別亂來!”


    邢天突然伸手用力掐住柳音音的下巴,咬牙切齒地說道:“我有的是辦法讓你乖乖開口。”


    柳音音被掐得生疼,眼淚在眼眶裏直打轉,但依然倔強地緊閉雙唇,不肯吐露半個字。


    “你說你一個大男人,怎麽好意思欺負一個小姑娘?”門外傳來一陣慵懶的聲音,緊接著一個身影也慢條斯理地走了進來,正是伏龍左使慕白。


    邢天氣惱地鬆開了手,狠狠瞪了一眼慕白。


    柳音音看到是以前在劉全府上救過自己的人,頓時眼中燃起了希望的光芒,急聲呼道:“恩公救我!”


    “你認識我?”慕白一臉疑惑地問道。


    “當日劉員外府上的柴房之內,您曾救過我,還給了我丹藥。公子您忘了?”柳音音急切地說道。


    “你,你就是柴房內的那個倔強的丫頭柳音音?”慕白走上前,放肆地上下打量著柳音音,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柳音音趕緊用力點了點頭。


    “當時光線昏暗,你又蓬頭垢麵,如今你站在我麵前,我竟然沒認出你來。”慕白略帶感慨地說道,聲音中透著漫不經心。


    “你們認識?”邢天皺著眉頭,不滿地問道。


    “確實有過一麵之緣。”慕白雙手抱胸,風輕雲淡地說道。


    “所以,你又要憐香惜玉?”邢天語氣不善地問道。


    慕白微微一笑,笑容中透著不羈,說道:“憐香惜玉談不上,但也不至於像你這般粗魯無禮。”


    “那就把她交給你了,別忘了少教主交代的任務。”邢天麵無表情地說完,拂袖離開。


    “你們到底是誰?為什麽要將我擄來此地?”柳音音雙手緊緊攥著衣角,滿臉不安地問道。


    “你莫要這般緊張,我們並無他意,不過是想從你這兒知曉那慕衝的真實身份罷了。”慕白嘴角勾起一抹似有似無的笑,微微眯著眼,漫不經心地說道。


    柳音音神色一怔,“慕衝?我實不知他有何特殊身份,隻曉得他是來自葉城的絲綢商人。”


    慕白眯起眼睛,那眼神仿佛能洞悉一切,“丫頭,你莫要隱瞞,這對大家都沒好處。”


    柳音音著急道:“我真的沒有隱瞞,我確實不知。”


    慕白沉吟片刻,緩緩說道:“罷了,那你先好好想想。在你想好之前,恐怕還得在這裏待上一段時日。”


    柳音音試探地問:“你們為何要與他作對?”


    慕白雙手抱胸,仰頭肆意大笑,“並非我們要與他為敵,實乃他一直尋釁滋事,與我們過不去。”


    柳音音幽幽說道:“即便我知曉他的身份,也斷不會告知於你們。”


    慕白輕笑一聲,身子前傾,湊近柳音音的耳畔,說道:“哦?你怕我們對他不利?”


    柳音音咬了咬嘴唇,緘默不語,隻是將頭偏向一側。


    “你心中念著他,可他興許轉瞬間便將你忘卻。”慕白站直身子,雙手隨意地甩了甩衣袖。


    柳音音搖了搖頭,依舊不語。


    “不若你隨了我吧,我定不會讓你受半分委屈。”慕白邪魅一笑,腳步輕佻,欺身向前,伸手妄圖攬住柳音音的纖腰。


    “你,你,你曾說對我絕無非分之想。”柳音音慌忙後退,高聲說道。


    “那時我不知你竟有如此傾城之貌。如今我反悔又何妨?”慕白雙手抱於胸前,笑嘻嘻地道,那笑容透著幾分輕狂。


    柳音音失聲道:“虧得我一直將你視作好人。”


    慕白吊兒郎當地笑道:“我從未向你說過我是好人。”說著,還不忘朝柳音音俏皮地眨了眨眼。


    柳音音滿麵漲紅,顫聲說道:“那你也不可出爾反爾,行此不義之舉。”


    慕白輕哼一聲,雙手負於身後,踱步說道:“不義?這世間的義與不義,又有何人能說得明楚。我給你兩個選擇,要麽說出慕衝的真實身份,要麽做我的情人,由我護你周全。”


    “若我二者皆不選呢?”柳音音倔強地反問。


    “那你便自求多福吧。”慕白悠悠說道,而後雙手一攤,轉身不再瞧柳音音。


    “慕左使,少教主要見她。”一名手下匆匆趕來稟報,神色恭謹。


    慕白聽聞,眉頭微皺,眼中閃過一絲疑惑,轉頭看了一眼柳音音,說道:“走吧!”


    柳音音心中忐忑,但也知道此刻無法反抗,隻得跟著慕白前往。


    大殿內靜得出奇,那少教主棠寧身著黑袍,宛如一尊冰冷的雕像,麵蒙黑巾端坐在高高的交椅之上。


    那黑巾遮住了棠寧大半張臉,隻露出一雙淩厲而冷漠的眼睛,那雙眼眸猶如深夜裏劃過天際的寒星,冰冷、深邃且無情。


    柳音音一進入大殿便感受到一股無形的壓力,僅僅是被棠寧那目光掃過,便讓她如墜冰窖。


    然而柳音音卻隱隱覺得這少教主似曾相識,可絞盡腦汁也想不起究竟在哪裏見過。


    棠寧麵如霜雪,毫無半分表情地緊盯著柳音音,從牙縫中冷冷擠出話語:“聽說你和慕衝關係匪淺?”


    柳音音緊緊咬著嘴唇,一臉倔強,堅決地說道:“我和他隻是普通朋友。”


    棠寧冷笑一聲,那笑聲猶如極地的寒風,尖銳且冰冷:“普通朋友?那為何你如此不遺餘力地維護他?”


    柳音音抬起頭,目光堅定地直視棠寧,毫不退縮地說道:“我隻是看不慣你們這般強橫霸道地逼迫他人。”


    棠寧微微揚起下巴,一字一句仿佛冰棱般刺出:“你可知不說出慕衝的身份,等待你的將是什麽後果?”


    柳音音身子猛地一顫,恐懼在心底蔓延,但她依然語氣堅定地說道:“我不知道的事情,又能如何說?”


    就在這時,慕白開口道:“少教主,不如再給她些許時間斟酌考慮。”


    少教主沉吟片刻,神色漠然,揮了揮手,不再多說一個字。


    他望著柳音音離去的背影,滿心疑惑,她的聲音好似在久遠的記憶深淵中若隱若現,自己卻怎麽也想不起究竟在哪裏聽到過。


    柳音音被慕白親自帶了下去,一路上她的心依舊在砰砰直跳,腦海中不斷回想著棠寧那冷酷絕情的模樣。


    “放我出去,你們這幫混蛋!放我出去!”


    男子歇斯底裏的怒罵聲從另一間幽暗的石室中傳來,在這靜謐的洞府內顯得格外清晰。


    柳音音不由自主地在這間石室門口停住了腳步,滿是好奇地問道:“他是誰?”


    “是誰都與你毫無幹係。”慕白嘴角掛著一抹不羈的笑,吊兒郎當地說道。


    “他為何也被你們囚禁在此?”柳音音毫不理會慕白輕狂的態度,繼續追問。


    “小丫頭,你還是多操心操心自己的事吧。”慕白眉頭輕挑,一臉玩世不恭地說道。


    柳音音心中被強烈的好奇所填滿,趁著慕白和守衛一時疏忽,猛地使出全身力氣推開了石室那沉重厚實的門。


    柳音音抬眼望去,隻見一名身著華貴服飾但眼神充滿絕望的年輕儒雅男子正在暴跳如雷地發著脾氣,他的麵龐因憤怒而漲得通紅,額頭上的青筋根根凸起。


    男子看到柳音音貿然進來,他不禁一下子怔在了原地,臉上的憤怒瞬間化作了驚愕。


    “你是何人?”男子詫異地問道。


    柳音音還未來得及做出任何回應,慕白已然如閃電般衝了進來,不由分說地緊緊抓住她的胳膊,狂傲地說道:“小丫頭,別多管閑事,跟我走!”


    柳音音卻拚命掙紮著不肯走,執拗地問道:“你是誰?為什麽也被關在這裏?”


    這儒雅男子正是慕容扉。


    他目光複雜,並沒有回答柳音音的話,隻是雙眼緊盯著她的手腕,急切地問道:“姑娘手腕之上的玉鐲從何得來?”


    “是我一個朋友送我的。”柳音音遲疑了一下,小聲答道。


    慕容扉不再言語,隻是輕輕頷首,衝著柳音音露出和善的淺笑,眼神中流露出一抹若有所思的深邃神情。


    柳音音還想再問些什麽,卻被慕白強行帶走,她一路反抗,卻終究抵不過慕白的力氣。最終,柳音音又被關到了隔壁的石室內。


    慕容扉在這昏暗的石室中暗自思忖:這玉鐲本是五皇兄慕容衝的母妃送給他的,視為極其珍貴之物,他竟然把這玉鐲送給了這姑娘。


    看來他們關係非同一般,隻是不知這姑娘為何也被困在此地?而五皇兄又在何處?是否知曉這姑娘的遭遇?


    一連串的疑問在慕容扉的腦海中盤旋,讓他越發感到局勢的撲朔迷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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