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春節越來越近,夏哭夜心中也越來越不安。


    這幾年大和朝很囂張,他醒來那年墨九卿親自帶兵打了一場勝仗壓住了大和朝兩年,但從去年開始,大和朝又活躍起來了。


    他來到沁州半年了,大和朝一直很安靜,安靜得讓他感到不安。


    “發生什麽了?”陸鳴從外麵回來正好看到他愁眉不展。


    春節即將到來,沁州有了人氣,陸鳴正積極號召著沁州商賈一同舉辦春節活動,帶動沁州百姓的活力,不讓他們太過沉寂。


    夏哭夜看他回來了,有些擔憂道:“有些不安,大和朝太過安靜了,往些年這個時間點他們早就開始騷擾沁州了,但今年一直很安靜,這實在不太尋常。”


    陸鳴眉頭也皺了起來,“說起來,我最近和那些商人談生意的時候似乎也聽他們說起今年大和朝過於安靜了。”


    夏哭夜歎息一聲,就算覺得不安他也沒法知道大和朝的動靜,為今之計,隻能加強沁州的守衛。


    因為這件事,夏哭夜又想了很久,之後某一天,他忽然把陶風喊了過來,也不知他對陶風說了什麽,之後時間裏,沁州百姓忽然發現沁州的巡邏隊多了起來,就連城牆上的守衛也多了一倍。


    除此,沁州各縣還在同一時間內發布了一個賞金單。


    這則賞金單讓沁州百姓都感到奇怪,因為這賞金單是永久有效的。


    最重要的是,它和那些有針對性的懸賞令不一樣,別的懸賞令比較單一,而這個賞金單的懸賞目標卻不一而足,隻要滿足了官府的要求就行。


    官府的要求很簡單,就是鼓勵沁州百姓發現可疑之人時勇於舉報,隻要官府確認了舉報屬實,那官府就會根據被舉報人的價值給出賞金,賞金在一兩到一百兩不一而足。


    發下賞金單的同時,夏哭夜讓人把關於虛假舉報的注意事項也加大加粗的寫在了告示牆上,並命人高聲朗讀,目的就是防止那些為了銀子鋌而走險瞎瘠薄報官的。


    為了將賞金單一事宣傳到位,夏哭夜還讓各縣縣令將沁州各村村長召集起來統一通知,務必做到老人小孩都知道的程度。


    “這麽大張旗鼓,會不會太誇張了?”感覺到沁州百姓又忙碌起來,陸鳴扶額問夏哭夜。


    夏哭夜嗬嗬一笑,“沁州這些年飽受戰亂,人人窮得叮當響,我想,沁州百姓為了銀子,現在估計看誰都像細作,隻有這樣做,那些隱藏在暗中的人才不會搞事不是?”


    陸鳴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萬一真有人虛假舉報呢?你想要咱們的人都累死?”


    夏哭夜蹭蹭他肩膀,又笑道:“不怕有人虛假舉報,我就怕沒有呢,總是要有人出來做個‘表率’不是?不然我殺雞儆猴都不知道該殺誰。”


    說到這裏,他陰惻惻一笑,“況且,我這麽做又不是真的要找細作,我隻是要他們都不敢輕舉妄動罷了,有時候,不是水清了才好,水渾點也不錯的。”


    “一條規則的出現,或許不能改變既定命運,但總歸會有一些意想不到的收獲的。”


    陸鳴無語,夏哭夜這人有時候還是挺能惡心人的。


    如夏哭夜所想,之後幾天裏的確有一些人選擇鋌而走險虛假舉報,得知有人虛假舉報,夏哭夜直接給那些人家裏遞了一張罰款單,罰沒了那些人所有的家產。


    他不殺人,也不把人抓起來下大獄,隻是簡簡單單的給人家“抄”了個家。


    他太清楚沁州百姓現在最在乎的是什麽了,在這個時期,被罰沒了家產,那簡直比殺了他們還讓他們難受。


    起初有些人也不知是頭鐵還是覺得夏哭夜這個新知府好欺負,在夏哭夜的人去索要罰款時這些人還拒不認賬,想鑽夏哭夜的漏洞,說夏哭夜沒證據證明他們是虛假舉報。


    結果夏哭夜早就想好了這些對策,拿出一係列證據不僅將罰款收了,還將人也一同押進了大牢。理由是妨礙官府辦案。


    經過了幾輪夏哭夜的殺雞儆猴,沁州百姓也知道官府的銀子不是那麽容易得的,索性也不再頭鐵搞事。


    可能是夏哭夜的手段有些過於狠,大多數百姓都放棄了。


    但也有一部分人從夏哭夜的賞金單中看到了商機,竟組織了一些能人專門做賞金獵人。


    夏哭夜得知沁州各縣都出現賞金獵人時無聲笑了,這不就是他說的意想不到的收獲嗎?


    他從一開始就沒奢望過要百姓們去發現那些細作,細作之所以是細作,肯定是因為他善於隱藏自己啊。


    “我覺得咱們可以和這些賞金獵人合作一下。”陸鳴聽說各縣出現賞金獵人後馬不停蹄的就跑來找夏哭夜了。


    “細說。”夏哭夜還在看各縣呈遞上來的公文,基本上都是說賞金獵人和細作的。


    經過一段時間的過渡,百姓有倒是有發現形跡可疑的人,但都沒大和朝細作,基本上都是一些盜竊犯或者是一些奸淫擄掠的賊子。


    這些人被抓,沁州各縣恐怕要安靜好長一段時間。


    陸鳴這一路上都在考慮賞金獵人的事,等到家他腦海中已經有了一個大概的雛形。


    他拉過一張椅子坐在夏哭夜右手邊,“我是這麽想的,前幾年先帝在世時大夏動蕩不安,這幾年窮凶極惡之人頻出,咱們官府的衙役腿跑斷了也不能抓捕到多少。”


    “既然如此,咱們何不掛設懸賞令,讓這些賞金獵人幫忙抓捕呢?”


    夏哭夜想了想,旋即又搖了搖頭,“想法不錯,但目前還不能施行。”


    陸鳴愣了一下,“為何?”


    夏哭夜笑笑,“賞金賞金,沒有金如何賞?”


    他這段時間大刀闊斧幹了這麽多事,其中投入的銀兩就差不多要將這次抄家抄來的銀兩掏空了。


    再說墨九卿,墨九卿這幾年也做了不少事,他手裏的產業最近也才逐漸回饋,之前用的銀子也都是抄家抄來的。


    別看他們現在用銀子時一點遲疑都沒有,但實際上他們窮著呢,大夏幅員遼闊,很多地方都窮著呢,要用到銀子的地方還很多。


    所以說,跟賞金獵人合作這件事雖可行,但也要等到大夏經濟穩定發展時才能施行。


    陸鳴聞言歎息了一聲,他現在不缺錢了,倒是忘記了大夏還有很多地方都窮困著呢。


    “好了,不要灰心,現在不行沒代表以後不行啊,慢慢來,這種事一時急不來的。”夏哭夜在他手心裏撓了撓以示安慰。


    他斂眸收起高漲的情緒,一手抓著夏哭夜食指一手撐著下巴道:“不知不覺我竟走到了如今,果然身居高位以後要考慮的事也不一樣了。”


    以前他隻考慮著如何掙錢,讓夏哭夜無後顧之憂,成為皇商以後,他想的卻成了如何讓大夏安寧。


    現世不似夏哭夜那個年代,那個年代處於科技時代。


    而這個時代,離科技這兩個字還遠著呢,現在的人能吃飽穿暖就算不錯了,又談何其他。


    所謂飽暖思淫欲,都吃不飽穿不暖,又怎麽會去考慮其他事情呢。


    夏哭夜笑看著他,眼中滿是溫柔繾綣,“人都是會成長的,不求盡如人意,但求問心無愧,不要為難自己。”


    陸鳴心倏然麻了一下,旋即心髒又像是被什麽東西給填滿了一樣。


    他不自在的挪開了視線,被夏哭夜這麽瞧著,扛不住,真的扛不住。


    夏哭夜像是看出了他的窘迫,回握了下他的手笑道:“剛回來就不要一直操心這些事了,去看看稚兒吧,這些日子崽崽一直窩在軍營裏,沒陪他玩,你也一直不在家,他早上起來還鬧脾氣了,說要一直坐在院子裏等你呢。”


    陸鳴心裏湧起一股愧疚的情緒,這些日子他一直在外處理公事,都沒怎麽回來,忙起來後倒是忘記了家裏還有個小寶。


    陸鳴當即起身準備去找稚兒,隻是還沒走出書房門,他又折返,“阿夜,你說咱們要不要送崽崽和稚兒去學堂?”


    “自從去京城以後,崽崽和稚兒都由你我教導,但我仔細想了想,崽崽和稚兒到底還小,正是需要朋友的年紀。”


    “崽崽現在都變得不愛看書了,成天想著打打殺殺,稚兒也是,一跟我在一起就喜歡拿著我的筆記研究,這樣下去怕是不太好。”


    對於崽崽和稚兒陸鳴是真的很擔憂,都說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


    這句話在崽崽和稚兒身上那是體現得淋漓盡致,這些年崽崽有了父親,格外依賴父親,因此習得一身武藝,現在崽崽都不喜歡看書了,一天隻想著打打殺殺。


    而稚兒從救回來就比較粘他,他做什麽稚兒看著了都會模仿,他這些年除了經商,就愛搗鼓那些機關武器,現在稚兒也特別喜歡搗鼓這些。


    他知道孩子有自己的愛好是件好事,隻是,這兩小子目前學會的東西似乎都有些不同尋常……


    這些也就算了,最讓陸鳴擔憂的不是兩兄弟的興趣愛好,而是稚兒的交友情況。


    稚兒再過一段時間就五歲了,五歲了,稚兒還沒有一個同齡朋友,每天不是跟在他屁股後麵跑就是跟在崽崽身邊轉,這實在是讓他這個做爹爹的焦急啊。


    陸鳴這麽一說,夏哭夜也開始反省起來。


    他們都是第一次當父親當爹,養娃沒什麽經驗,直到現在,二人都是憑感覺養娃,很多時候兩人覺得自己該做的都做了,但實際上是對是錯,他們也不知曉。


    夏哭夜反省良久,說實話,他也反省不出個所以然來,“要不,先送崽崽和稚兒去學堂看看情況?”


    陸鳴:“……”


    在育娃方麵,他和夏哭夜似乎都挺沒法的。


    “我去聽聽崽崽稚兒怎麽想的。”陸鳴看夏哭夜反省了個寂寞,也不再為難他。


    夏哭夜也不知道陸鳴和崽崽稚兒說了什麽,總之兄弟倆都答應了去學堂,等春節過後就去學讀書。


    解決了崽崽和稚兒的上學問題,夏哭夜和陸鳴又投入了建設沁州中。


    時間一晃而過,沁州終於迎來了春節。


    春節一到夏哭夜等人也都格外繁忙。


    陸鳴是春節活動的發起人,行程自然忙碌,夏哭夜則是為了沁州的安全在到處奔波。


    春節這幾日,夏哭夜和陸鳴總算有了各自的時間,兩人合計合計後帶著崽崽和稚兒玩耍了幾天。


    而陸知鳶大壯還有陶風,除了春節當天跟夏哭夜等人聚了一天,之後第二天就忙各自的事去了。


    陶風是去忙夏哭夜交代的事,陸知鳶和大壯這兩年一直是形影不離基本上去哪都是一起,這次過年,二人要先回一趟陸家村,然後才準備回京看看京城主宅的情況。


    這倒不是說兩人感情太好,隻是夏哭夜覺得陸知鳶是個女孩子,就算會武功,她一個女孩子在外行走還是不太安全,畢竟雙拳難敵四手。


    於是,他就交代陸知鳶去哪都得帶上大壯。


    大壯雖腦子還不怎麽轉得過彎來,但他武功厲害呀,加上大壯還長得凶,往陸知鳶身邊一站,但凡是個正常男人都不敢往陸知鳶身邊湊。


    再者,大壯保護陸知鳶的同時陸知鳶也能充當大壯的腦子,這樣兩人一起行動基本上也就沒了短板。


    夏哭夜和陸鳴其實也想回陸家村過年,但可惜的是兩人都不能隨意離開沁州,隻能讓陸知鳶和大壯替他們回去一趟。


    七日很快過去,在夏哭夜和陸鳴等人的安排下,沁州今年的春節過得還算順利。


    之所以說還算順利是因為在初四那天夏哭夜派出去的巡邏兵前前後後就抓到了好幾波想在春節之間搞事的大和朝細作。


    其中有一波人武功頗高,夏哭夜培養出來的半吊子府兵統領壓根打不過,最後還是崽崽出手才將人抓住的。


    同時,在沁州百姓都在慶祝春節的這幾天,駐守在沁州不遠處的邊防軍營也遭到了大和朝的侵襲。


    幸而軍營中都是墨九卿當初帶過來的警惕性極高的兵,在大和朝來襲時立馬做出了應對,沒出現太大的傷亡。


    沒有太大的傷亡不代表沒有,因此,夏哭夜這個春節過得並不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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