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鳴扶額,他是真沒想過夏哭夜在爹娘麵前是這麽個德行,這完全是放飛了自我啊。


    夏哭夜絮絮叨叨說了很多,最後他看向陸鳴,以眼神詢問陸鳴有沒有什麽想說的。


    陸鳴沉默兩秒,然後默默將剩下的元寶都扔了進去,“倒也沒什麽說的,想說的剛才你和崽崽都說完了。”


    “不過,”陸鳴垂眸輕輕笑道,“爹娘,我會對阿夜好的。”


    夏哭夜微微歎息了聲,這傻子都不會想想自己,哪怕他像崽崽那樣跟他爸媽叨叨兩句,讓二老保佑他也好啊,結果就說了這麽一句。


    “沒有其他想說的嗎?”他又問陸鳴。


    陸鳴搖頭,他的苦難和幸福都不是三言兩語能說清的。


    他不是個喜歡煽情的人,過去的都已經過去,該受到懲罰的人也已經受到懲罰,他現在唯一想做的就是守著他的小家。


    夏哭夜摸摸他腦袋,又和爹娘說了兩句才牽著陸鳴回去。


    次日清晨,夫夫兩緩緩醒來,對視上的第一眼二人都笑了,什麽托夢,壓根不存在的,這一晚上二人都睡得格外香甜,連半個夢都沒有。


    夏哭夜摟著陸鳴,在陸鳴額上印下一吻才慢悠悠道:“老婆,新年快樂。”


    陸鳴揚起一抹幸福的笑,他在他懷裏拱了拱,臉貼著他胸膛,“阿夜,新年快樂。”


    “父親,爹爹,新年快樂。”兩人話音一落,崽崽和稚兒就闖了進來,一個飛撲撲到了他們身上。


    夏哭夜被砸得發出咚的一聲,賊痛。


    幸好陸鳴在他懷裏,被他裹著,不然崽崽就要砸到陸鳴身上了。


    “兩個臭小子,新年第一天,別逼你老子抽你們啊。”夏哭夜扯了扯被子,想把鐵牛一般的兩個小崽子給扯下去,但倆小崽子就像膠水一樣緊緊貼在他身上。


    崽崽嘿嘿笑著,拉著稚兒在被子上遊泳似的亂劃,“父親,爹爹,崽崽昨晚夢到爺爺奶奶了嗷,他們來夢裏看崽崽了,還說崽崽和弟弟可愛,他們好喜歡崽崽,還有,他們還讓你不要欺負崽崽,不然他們今晚上就來找你。”


    “稚兒也夢到啦,爺爺奶奶還說稚兒聰明,以後是是……”是什麽稚兒一時間也想不起來了,小孩子嘛,沒什麽記性。


    夏哭夜壓根沒當回事,大掌握著崽崽小胖臉把人推開,然後把陸鳴往自己懷裏摁,“去去去,你倆要真有能耐,今晚上記得問一下你們奶那玉盒子裏的印章幹啥用的,沒那能耐就給我走開,別打擾你們爹爹的清夢。”


    崽崽不服氣的哼了聲,“父親壞,剛才崽崽可是聽到了爹爹的聲音,爹爹早就醒了,崽才不要你一個人霸占爹爹。”


    “稚兒也不要。”說著稚兒就趁著崽崽和夏哭夜較勁的間隙,仗著自己小鑽到了夏哭夜和陸鳴中間,徹徹底底將兩人分開了。


    陸鳴剛才被捂得有些熱,稚兒鑽進來後他終於能呼吸到新鮮空氣了,他沒好氣的捶了下夏哭夜,“你想把我捂死啊。”


    夏哭夜看他臉都紅了,還出了汗,也知道自己剛才過分了,連忙賠笑,“對不起老婆,我這不是不想讓這兩個臭小子打擾咱倆嘛。”


    陸鳴輕哼一聲,抱著稚兒狠狠親了一口,“還是咱們稚兒貼心,這父子倆太壞了,一個壓著我,一個捂著我,氣死我了。”


    稚兒咯咯笑了兩聲,鑽在陸鳴懷裏就不打算出來了。


    崽崽氣呼呼的看著稚兒,小滑頭,居然趁著他和父親較勁鑽空子。


    夏哭夜看陸鳴被稚兒搶走了,笑笑抱著崽崽起身下了床,“今天春節,外麵可熱鬧了,父親帶你們出去玩好不好?”


    崽崽立馬忘記了剛才的事乖巧的點了點頭,就是稚兒也從陸鳴懷裏鑽出來脆生生回了一個好。


    夏哭夜彈彈崽崽鼻尖,“真乖,崽崽帶著弟弟去找董奶奶換身衣服,等會吃完早飯父親再帶你們出去玩。”


    “知道啦。”兩個小家夥開開心心的牽著手走了。


    ——


    吃完早飯,夏哭夜二人就帶著崽崽和稚兒大壯出門去了,至於陸知鳶,陸知鳶去濟安堂那邊了,估計要下午或者晚上才會回來。


    一家五口走在路上,路上人山人海,擔心稚兒走丟,夏哭夜隻能抱著稚兒,陸鳴也沒空著,一手牽著崽崽,還要分神去注意大壯。


    街上的東西琳琅滿目,有許多平時沒見過的東西,到處都是歡聲笑語。


    “今天人可真多。”陸鳴牽著崽崽感慨道。


    夏哭夜點頭,可能是時代變化的原因,京城過年比他那個時代過年要熱鬧不少。


    在他印象中,他那個時代過年的時候雖也還算熱鬧,有各式各樣的活動,但他所在的城市卻挺冷清的。


    他所在的城市過年時活動不少,但參與的人很少,許多人都隻會抱著手機在家看電視刷劇。


    那個年代,科技已經極其發達,生活各處都充滿了科技感。


    即便是過年,那街上都是冷冰冰的,泛著銀光的科技,他很少看到人在地上行走。


    不似現在,處處都是人味兒。


    像是現在這樣的人味兒,他隻在書裏見過,就是他那時候的電視劇裏都不曾有過,因為那時候的電視劇基本上都是ai生成的。


    不過,就算科技再發達,那個時代也淹沒在了末世裏。


    “父親,有糖人兒。”稚兒被他抱著,眼睛也看得遠,一眼就看到了街邊的糖人。


    別說稚兒,其實他也對這些東西很感興趣,於是,他立馬抱著稚兒擠了過去。


    然後夏哭夜就看到了這樣一幕:一個小哥鼓著腮幫子吹出一個有些泛黑的小糖人,吹好以後,他直接把小糖人給了一旁的小孩,小孩接過糖人然後一口咬了下去,嘎嘣脆。


    夏哭夜在心底咦了聲,說實話,他有些不適,他感覺那糖人裏全是口水。


    雖然這吹糖人是人民間手工藝品,他也尊重且理解。


    但這東西,拿來觀賞還成,要吃,他整個人都不太對勁了好吧。


    “稚兒,咱們去看其他的吧。”糖人吹得不錯,但絕對不能吃。


    但稚兒似乎就是喜歡那些糖人,一看父親要走,他頓時委屈起來,“父親,稚兒喜歡那些糖人,好漂亮,父親~”


    夏哭夜被稚兒這一撒嬌頓時也有些受不了,他掙紮了許久許久,陸鳴和崽崽大壯都走到他身邊了他都還在掙紮。


    “父親,父親~”稚兒軟糯糯的聲音一直在他耳邊徘徊。


    身邊的人看不下去了,都在勸他給稚兒買一個。


    夏哭夜胳膊上都起雞皮疙瘩了。


    崽崽不知道夏哭夜的糾結,陸鳴也不知道,作為土生土長的大夏人,他們對吹糖人這種東西沒有感到一點不適。


    “怎麽了?”陸鳴其實也很是不解,他小時候偶爾看到村裏一個小孩拿著糖人他都可羨慕了,他不明白夏哭夜又不是缺錢的人,為啥不給稚兒買一個。


    他都準備掏錢給稚兒買了,結果夏哭夜愣是抓住了他的手。


    看著陸鳴幾人都眼巴巴的看著他,夏哭夜終於妥協,“要不然我給你們一人畫一個?”


    這是他的極限了,稚兒還小,要是買了那糖人,一定會忍不住吃的。


    別說稚兒,崽崽肯定也會吃。


    一想到崽崽和稚兒要吃那糖人,他立馬堅如磐石了。


    崽崽和稚兒都有些失望,但父親說給他們畫一個,他們倆還是有些期待的。


    夏哭夜鬆了口氣,從懷裏掏出一些銅板給吹糖人的小哥,“小哥,借你的糖一用。”


    夏哭夜給的銅板已經超出了糖人的價格,小哥也不是個固執的,直接就同意了。


    夏哭夜看了看崽崽和小稚兒,然後笑道:“崽崽屬猴,父親給你畫一個小猴。稚兒屬小狗,父親畫個小狗。好不好?”


    崽崽和稚兒都很好奇,點頭道:“好。”


    這下別說崽崽和稚兒了,就是周圍圍觀的人也都好奇了,他們長這麽大,隻見過吹糖人的,還沒見過畫的。


    一時間吹糖人小攤直接被人圍滿了。


    夏哭夜把糖又燒熱了一些,然後拿小勺舀了一些糖就在麵前的小石板上開始畫起來。


    隨著他的動作,石板上的小猴子糖人逐漸成型。


    現在天氣冷,糖剛澆到石板上就已經凝固成型了。


    可惜的是這個糖有些黑,要是顏色更亮一些就更好看了。


    “成了,真像,真好看。”周圍有人驚呼。


    “公子公子,也給我畫一個吧。”看夏哭夜畫得實在好看,周圍有人沒忍住開了口。


    有了一個,後麵的人也跟著喊起來。


    夏哭夜挑挑眉,他是帶著崽來逛街的,可不是來做生意的。


    所以他全程沒應聲,隻是安安靜靜的畫著糖人,等小猴和小狗都畫好了,夏哭夜想了想又掏了幾個銅板給糖人老板,“再畫兩個。”


    隨後夏哭夜又畫了兩個糖人,一個是他跟陸鳴手牽手的,一個是大壯。


    看到夏哭夜遞過來的糖人,陸鳴眼睛都亮了,“給我的?”


    “嗯。”夏哭夜笑笑,然後轉身跟吹糖人的小哥道,“多謝小哥。”


    小哥還站在一邊沒回神,聽到他的話才回過神來。


    一回神,他看向夏哭夜的眼神都變了,片刻,他羞澀一笑,結巴著問夏哭夜,“公子,小的看你畫的糖人跟俺們的糖人有異曲同工之妙,不知小的可否,可否……”


    夏哭夜大概明白他的意思,大多數吹糖人的手藝人基本上都會畫糖人,看這小哥的意思,很顯然是想用這門手藝賺點銀子。


    畫糖人對這些吹糖人的手藝人來說並不難,要想用此賺銀子其實也不需要特意跟他打招呼,畢竟他今天離開了這個攤位,後麵誰是誰他也不知道。


    但這小哥居然特意詢問他了,這讓他對小哥的印象很不錯,於是他笑道:“可以,不過下次再畫糖人時用更亮一些的糖做的話可能會更好看些。尤可期商會的糖都是平價糖,價格實惠,下次就別用這種糖了。”


    這種糖倒也不是特別差,隻是吃著有絲絲的苦味,並不如他們尤可期的糖甜。


    小哥臉紅了下,然後點了點頭,默默記住了尤可期商會。


    陸鳴笑看著他這家夥看似在給小哥推薦他們商會的糖,實際上卻是在向周圍所有人推薦啊。


    夏哭夜朝他眨了眨眼,然後拉著他們幾人悄然離開了小攤。


    逛街的路上陸鳴時不時就要看一眼手裏的糖人,糖人雖然有些黑,但是是真的漂亮,他很喜歡。


    崽崽三人的糖人都已經被他們吃掉了,現在就剩下他的這個了。


    這麽多年他還是頭一次收到糖人,他有些舍不得吃。


    “怎麽不吃?”夏哭夜看他時不時就要看兩眼糖人,好笑問道。


    陸鳴笑了笑,輕聲道:“有點舍不得,第一次收到糖人,小時候在村裏,那些孩子時常都會拿著糖人到處跑,那時候看著他們手裏的糖人我很羨慕。”


    “不過現在不羨慕了,他們的糖人都沒我的好看。”


    “等回去給你做更好看的,這個黑乎乎的,醜死了。”夏哭夜說。


    陸鳴笑而不答,夏哭夜說這個醜,但在他看來這個最好看。


    崽崽拉著稚兒逛了一圈回到陸鳴身邊,看到陸鳴手上的糖還沒吃,頓時有些嘴饞,“爹爹,你的糖人為什麽不吃呀?你不吃可以給崽崽吃嗎?”


    家裏糕點零食都不少,但小孩子最鍾愛的東西還是糖。


    就算這糖有些許苦味,小孩子還是很喜歡。


    夏哭夜敲了他一下,“小饞貓,要吃東西自己去買,這是父親給爹爹做的,休想打它的主意。”


    崽崽並不理解夏哭夜話裏的意思,他抱著陸鳴大腿哼唧兩聲,“可是爹爹都不想吃,父親不是說不能浪費糧食嗎?現在爹爹不吃,崽崽吃才能不浪費糧食呀。”


    小兔崽子油腔滑調會說話得很,但奈何他遇到一個油鹽不進的爹,“不行,我是說過不能浪費糧食,但你也說了,爹爹是現在不吃,又不是之後不吃,所以你哪涼快待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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